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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你為什麼幫我

  周小曼微微垂了下眼睫毛,繼續慢慢翻著畫冊。這些油畫大多數風景靜物跟人物肖像,她漫不經心地看著,不時問童樂幾句。

  少年放鬆下來,開始興緻勃勃地跟她講解油畫的繪畫技巧以及每幅畫運用的藝術表現手法。她輕輕「嗯」著,偶爾點頭。

  周霏霏終於坐不住了。她第一次在外祖家生出了不自在的感覺,一時間不知所措起來。小少女心中莫名委屈,覺得自己受了無妄之災。今天真是糟糕透了,她的旅歐之路,原本是趁興而去滿意而歸的。真是的,為什麼會這樣。

  客廳里其他兩個人都沒有理睬心情鬱悶的姜家小公主。周小曼在心底冷笑,這就是一條喂不熟的狼。不管怎麼說,她也維護甚至救過周霏霏。小姑娘出去旅遊,連不相干的鄰居都準備了禮物,遺漏掉她,倒是理所當然。

  別說周霏霏年紀還小這種話了。九歲的孩子,最基本的是非曲直概念都沒有的話,九十歲也培養不出來。

  她垂了下眼睫毛,嘲笑自己重生初始時的天真無知。這麼個便宜妹妹,她也不稀罕。

  童樂看她翻開新的一頁,興緻勃勃地給她介紹:「看,這個抱陶少女,跟那個口服液廣告是不是很像啊。」

  周小曼怔怔地看著那幅名為《陶》的油畫作品。畫中的少女,懷抱陶罐,**著上半身,沒有被陶罐遮掩到的裸露,露出了隆起的美好形狀。

  童樂大有找到知己的感覺,饒有興緻地做著背景介紹:「這幅畫美吧,我第一次在藝術展上看到時,眼睛都挪不開了。真的太美了,寧靜婉約,唯美飄逸。東方維納斯,這名頭,它擔得起。」

  周小曼像是腦子裡炸開了響雷,耳朵嗡鳴作響,眼冒金星,錯亂的畫面爭先恐後往她視網膜上衝來,她不得不猛然閉上了眼睛。

  童樂不明所以,還在津津有味欣賞著畫冊,他無意識間轉頭看了眼周小曼,少女垂眉斂目模樣映在他的瞳孔上,他下意識地冒了句:「你的眉眼,跟畫里的人有點兒像。」

  腦子裡轟隆作響,有渾濁的眼睛盯著她,耳邊全是鬨笑聲:「脫了,脫了她的衣服。肯定是她賣騷,能光著身子給別人畫,為什麼不能給我們看啊!」

  她猛的合上了畫冊,目眥欲裂,一句話衝出口:「不像!」

  小洋樓里的其他人都愣住了。周文忠怒氣沖沖地訓斥大女兒:「小曼,怎麼跟客人說話呢?!」

  周小曼面色簡直可以用慘白來形容了。童樂甚至擔心她會直接暈過去。他沒有理睬周文忠的話,連忙安慰周小曼:「對對對,不像不像,一點兒也不像,我胡說八道呢。」

  的確不是很像,就是那種眉間輕籠煙愁的感覺有些像,而且眉眼有點兒意味在裡頭。周小曼是鵝蛋臉,畫中的少女下半張臉瘦削,沒有前者好看。

  童樂有些懊惱,自己魯莽了,的確不應該說人家姑娘像半裸的少女。雖然看在他眼裡,這兩者都美的不容褻瀆,可畢竟,現在新聞里出現大衛的雕塑還要關鍵部位打馬賽克啊。

  周小曼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洶湧的記憶似乎要噴薄而出,卻被堤壩攔阻著,狂躁不安。她的腦袋都被撞疼了,頭痛欲裂。她緩緩地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吐出來。她想要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然而天地之大,卻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童樂戰戰兢兢的,小心翼翼問她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周小曼胡亂搖著頭,猛地站起身來。她不能待在這裡,她怕自己會失控。一旦她失控了,周文忠會不會說她有精神病,將她關進精神病院?呵,她就是以最大的惡意揣度這個人了。這可是個父母不滿意女兒的戀愛,就能將人強行送進精神病院的世界。何況她還未成年,民事行為能力受限。

  童樂也跟著站起身,拽著她的胳膊,朝曾教授喊了一聲:「奶奶,我帶小曼回去找本書。我們有道題看法存在分歧。」

  曾教授壓根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童樂就一陣風似的拽著人走了。

  周小曼踉踉蹌蹌地跟在少年身後。她個子高,昨天在隊里剛量的身高已經有一米六八,童樂現在也跟她差不多的塊頭。可是她心頭惶恐不安,竟然就這樣被拽著去了曾教授居住的小洋樓。

  這棟小洋樓的條件較姜家差一些,採光沒有那邊好。然而周小曼不需要光線,她恨不得世界一片漆黑,她好藏身其中。

  童樂把人拉過來以後,才一拍腦袋,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個,周小曼不會是來那個什麼吧。好像有的女孩子來那個什麼時,會痛得趴在桌子上起不來。

  他慌張了。他奶奶都這麼把年紀了,家裡肯定不會備著那個什麼。少年咬咬牙,跑去房間翻零花錢。嗯,門口的小超市裡應該有的賣。

  童樂臨出門前,鼓足了勇氣問女孩:「那個,你有沒有什麼牌子品種的偏好啊。會不會過敏?」不是少年他猥瑣,他媽是婦產科醫生,說有的人會對有些那個什麼過敏來著。

  周小曼腦子嗡嗡嗡的,靠在沙發上,從進門起就保持沉默。此時聽到了童樂的話,她才茫然地抬起腦袋,順著他的話重複了一遍:「什麼牌子?」

  童樂豁出去了,他一個小爺兒們,沒理由不大氣。他一本正經道:「你不是來例假了嘛,我給你買衛生巾去。」

  周小曼看著少年耳朵根子都紅透了的模樣,哭笑不得:「沒有,我不需要。」

  被童樂這麼一打岔,她的心情平復了一些。那些混亂而可怕的畫面也蟄伏了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真正恢復成連貫的場景。周小曼沒有強迫自己想下去,順其自然,碰到了那個觸發點,她自然會想起來。

  現在的環境,她隱隱有種預感,真想起來往事的話,她會失控,會在人前丟臉。

  童樂擔憂地看著她,小聲問:「你是不是減肥過度,頭暈啊。」

  周小曼笑了笑,胡亂應和道,她早上沒來得及吃早飯。

  少年這下子終於放下心來,給她切了香瓜端上桌。兩人慢慢吃完了一盤子香瓜,正兒八經討論了暑假作業本上的一道幾何題。童樂還把自己的數學寶典借給了周小曼。

  周小曼翻著少年的筆記本,心頭訝異。跟一般的男孩子相比,童樂實在是細心了。筆記做的非常詳盡,知識點也羅列的清清爽爽。她一翻開便見美心喜,不肯再鬆手了。

  童樂心頭小驕傲,特別大方地表示筆記本她可以拿走了。他還有物理筆記呢,要借的話也行。

  周小曼立刻厚著臉皮拿下了筆記。這一個多月里,她把初中三年的英語單詞跟課文背了個七七八八,連《語文基礎手冊》也過的差不多了。不是她多天賦異稟,而是她們體操隊,每天光壓腿就好幾個小時,再加上跑步什麼的。背背書反而能轉移訓練時的注意力。

  她跟童樂約好了,等她把筆記複印好了,就把原版還給他。初三主要是複習階段,她不好意思一直占著人家的東西不給。

  兩人一直待到中午十二點鐘,曾教授都打電話過來催促了,才磨磨蹭蹭地出發去姜家吃午飯。

  童樂鎖門時,悶聲問她:「那你以後怎麼辦?」

  周小曼笑了笑:「住運動員公寓啊。我進了省隊,隊里給我安排了宿舍。」

  童樂撇撇嘴,沒吱聲。哪兒有人長期住宿舍的道理,這算怎麼回事啊。

  然而,這已經是目前周小曼能夠為自己爭取到的最好情況了。

  周文忠大約是為了打壓周小曼,吃過午飯也不提去學校報名的事。周小曼覺得荒唐,更加鄙視這位所謂的父親。他以為她會求著他要上學嗎?那魔鬼地獄一樣的地方,神經病才稀罕!

  周小曼不吱聲,沒有再提報名的事。反正周文忠是不會讓她失學的,她才不會被他這點兒伎倆給嚇到。要是真不用去上學了,她才要謝天謝地呢。學習是一輩子的事,能夠學習的地方卻從來不僅僅是學校。

  一堆人在姜家小洋樓磨蹭了一下午。周小曼拿著去大學門口文印店複印好的兩本筆記,跟著周文忠回了家。複印的錢,她也是問周文忠要的。她不能暴露自己能掙錢的事實,就連雜誌上的照片,她也說是記者來採訪薛教練,順手拍的,矢口不提錢的事。

  讓周小曼驚訝的是,周文忠根本沒有認出來封面女孩是她,他一直盯著內頁她身著練功服的那幾張照片不放。

  周小曼都不知道是該好氣還是好笑了。她美好的一面,她這位父親大概上下兩輩子都沒正視過一眼。

  她要複印筆記,周文忠必然少不了將她羞辱一頓。上學連筆記都不會做,這學一早可以不上了。

  周小曼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憐憫這隻紙老虎抓緊最後的機會在姜家人面前表忠心。

  周文忠原本是想留在姜家過夜的。大不了明天起早一點,去研究所上班。

  然而周小曼的出現令姜黎不快了。她柔聲告訴丈夫,她有些不舒服,今晚想分床睡。她不忍心丈夫早起奔波,他跟他的大女兒,還是晚上回家去吧。

  如此一來,周文忠陰沉著臉,簡直是理所當然了。

  周小曼默不作聲地跟在這男人的身後出了小區,上了公交車。她臨走的時候,童樂還擔心周文忠回家以後打她怎麼辦。在岳父母家裡,當著他跟他奶奶的面,都這麼訓斥周小曼,等到人後,這人還不得發瘋。

  少女微微一笑:「你放心,他不會打我的。」

  周文忠跟她預料的一樣,又用那種冷漠的眼神盯著她,指望她戰戰兢兢,自我反省。上輩子,很多次睡夢裡,她都在這種眼神下驚醒。可是現在,她已經決定當成狗眼了。

  父女倆一前一後上樓梯。川川見到周小曼,本來想說話。看到面沉如水的周文忠,少年又識相地閉起了嘴巴。

  周小曼跟在周文忠後面進了門,假裝沒有發現家裡換鎖的事。她不稀罕進這個家門,真要到無家可歸的時候,她索性跑去研究所,哭訴家裡換鎖不給她鑰匙。是啊,孩子天生無知不懂事,那麼她不懂事沒有家醜不可外揚的意識,也是理所當然。

  周文忠面色陰鬱,丟了五塊錢在桌上,讓周小曼下樓去買個西瓜。

  這人就是存心折騰她,要真想吃瓜,為什麼回來的路上不買?明明路邊就有瓜農拖了西瓜來賣,他們回家的時候,除了周小曼背著書包外,兩人都是兩手空空。

  女孩垂著腦袋,神色木訥地接過錢,乖乖換鞋下樓去。經過川川家門口時,少年正站在門口盯著外面看。他一見周小曼就皺眉,語氣不悅:「喂,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幫我?」

  川川思前想後,都找到這個研究所的孩子幫他的理由。這不是給他包紮一下傷口這麼簡單。她多嘴多事的話,很可能會遭來他大伯的報復的。

  還真被這女的猜中了,那個他所謂沒進門的后媽跟私生子弟弟,竟然是大伯的二奶跟孩子。兩人私底下說話時,被人給撞破了。大伯一家連川川爹媽的葬禮都沒參加,先自家打的要出人命案了。

  周小曼側頭看了川川一眼。她為什麼要幫助這個別人嘴裡的不良少年?也許是舉手之勞,也許是於心不忍。大人仗著身份,欺負沒有還手能力的孩子,讓她鄙夷不屑。

  她嘆了口氣,靜靜地盯著川川的眼睛,像是回答了他的問題又像是什麼都沒說,冒出了沒頭沒尾的一句:「我想知道,一無所有的人,能否絕地逢生。我想看一看,這輩子,你能活成什麼樣子。」

  川川皺眉,研究所的人都神神道道的。這姑娘就不能好好說人話嗎?她到底圖個什麼?!既然她幫過他的忙,有要求,他能做到的話,她儘管提就是。少年最不耐煩的,就是欠別人人情。

  周小曼想了想,她暫時也不知道能讓川川幫她做什麼。明天去學校里看過情況再說吧。

  川川這才滿臉不高興地點點頭,準備關門。

  周小曼又喊住他,壓低了聲音叮囑道:「你還是找個靠譜的親戚依靠吧。你現在畢竟未成年。要是你大伯硬著要當你的監護人,到時候什麼情況可不好說。」

  川川眉頭緊鎖,下意識地要喊一句「他敢!」。

  周小曼似笑非笑:「他為什麼不敢。他可是你爸爸的親兄弟,目前跟你血緣關係最親近的人。」

  少年愣了一下。

  周小曼嘆了口氣:「你別衝動了。不然肯定還是你自己吃虧。自己琢磨一下,哪裡有靠譜的親戚。起碼得熬到你滿十六周歲還能養活自己的時候。」

  川川深深地看了眼周小曼,雖然不明白這姑娘為什麼這樣愛心泛濫,還是謝過了她的好意。周小曼快走的時候,他喊住了她,輕聲道:「對不起,上次的事情是我混賬。你以後要是還需要保鏢,隨時過來找我。我不要你的錢。」

  周小曼笑了,揮揮手下樓買西瓜去。她要是再耽誤,周文忠肯定會冷嘲熱諷。她倒不是怕他罵得難受,她是怕自己憋不住火,直接抄起菜刀砍死了對方。為了這麼個人渣,毀掉她人生唯一一次中大獎的重生生涯。呸!他還不配!

  現在的西瓜比她上輩子記憶里要便宜多了。挺大一個瓜,也就才五塊錢。周小曼拎著瓜往小區走的時候,剛好有輛洒水車經過。她擔心被噴到水,趕緊往小區門口的小店避了避。看小店的人正在看電視,旁邊還圍著幾個打赤膊的男人一邊就著茴香豆喝啤酒,一邊對著電視機評頭論足。

  「嘖嘖,這練體操的,穿成這樣,下面都勒出來了。瞧那腿叉的,老子都要硬了。」

  「要不然怎麼說練體操的騷呢!曼娜不就是練體操的嘛,練操練操,練習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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