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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他鄉遇故知

  少年眉眼含笑地朝女孩奔過來,在距離她大約兩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他取出了背後一大捧粉色的玫瑰花,遞到少女面前,露出了大大的笑臉:「嗨,真好,分別了五十七天又七個小時,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馮小滿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的玫瑰花:……好吧,少年,你贏了。

  她微微挑眉,抬眼看奧古斯汀,奇怪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咔擦」一聲,孫喆滿意地看著自己相機里的捕捉到的畫面。這幅場景剛剛好,少年眸中似有波光流動,含情脈脈;少女的眉眼間訝異中有著微微的驚喜。嗯,兩人今天都穿著短款大衣,他家傻妹妹終於知道穿一件漂亮點兒的衣服了;嗯,看上去意外地搭。

  馮小滿顧不上眸光似水的奧古斯汀少年了,循著閃光燈亮起的方向找到了孫喆,直接皺起了眉,用眼神詢問,這又是怎麼回事?

  孫喆大大方方地上前跟眾人打招呼。他一本正經地自我介紹,《XX》雜誌記者,因為對藝術體操感興趣,希望能夠追蹤報道國家隊的這一次日本俱樂部國際邀請賽之行。

  馮小滿忍不住要喊,大哥,拜託你,搞什麼鬼啊!

  陸教練也有些驚訝。因為藝術體操在國內屬於冷門項目,即使是國際大賽,也只有官方媒體給予寥寥數語的報道。最近稍微有點兒知名度,還是因為在亞運會上,個人項目勇奪兩枚金牌。但在拿金牌拿到手軟的中國代表團里,這兩枚金牌也毫不起眼。

  她微笑著表達了對孫記者的歡迎。作為國家隊的主教練,她最憂愁的莫過於國內藝術體操儲備人才太少,民眾普及度極低,知道這個項目的人別說百里挑一了,很可能一千個人裡頭都沒一個人能說清楚。媒體的主動報道與宣傳,對於幼苗期的中國藝術體操事業,至關重要。

  孫喆得到陸教練的允許后,特別自然地走到了薛教練師徒身邊,談笑風生起來:「薛教練,好久不見啊。喲,小丫頭,可以啊,這都進國家隊了。長個子了,也更漂亮了。」

  林丹丹聞言皺眉,不知道這位孫記者究竟是個什麼來路。

  薛教練幾乎是瞬間就反應過來,笑著介紹:「孫記者一直致力於藝術體操的推廣。當初在我們南省省隊時,孫記者就給我們隊里的小姑娘們做過特輯。把小姑娘們一個個,拍的可漂亮了。那一期雜誌發行以後,不少家長都過來找我們諮詢,問怎麼讓孩子練藝術體操呢,個個都看著那麼水靈。」

  陸教練笑言:「孫記者,你這還真沒選錯報道項目。陸地上最美麗的體育運動就屬我們藝術體操了。我們隊里的小姑娘啊,站出來,沒有人不誇不出挑的。」

  奧古斯汀跟馮小滿走在邊上,手裡還捧著那束玫瑰花。作為紳士,他怎麼能讓美麗的姑娘在陡峭的寒風中露出柔軟的小手呢。

  馮小滿則是心裡頭對著不知道葫蘆里賣什麼葯的孫喆做了個鬼臉。當著國家隊里其他人的面兒,她又不好直接問奧古斯汀,怎麼又跟孫喆攪和到一起去了。她只能對著少年,換了個話題:「哎,你還沒告訴我呢,你怎麼也到日本來了。」

  少年快活地轉動著他那雙迷人的藍眼珠,笑容可掬:「這可是你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國際大賽,我怎麼能不出現呢?」

  他的中國話說得有些僵硬,但是吐字相當清晰。在場的人都聽了個一清二楚。配合著他手上的那束玫瑰花,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馮小滿尷尬不已,趕緊拉著他到邊上去。作為一個重生人士,她瞬間進入苦口婆心勸學狀態:「你就這麼跑過來了?你們學校已經放假了嗎?」

  可憐的少年郎奧古斯汀,原本想對這個女孩深情款款地說幾句甜言蜜語,傾訴他的相思之情。然而馮小滿是浪漫主義的大殺器,一點兒也不買賬。她就關心少年是不是逃學了。年輕人,不好好學習,是沒有將來的。

  空有滿腔柔情蜜意,卻無人可傾訴的男孩,最後只能被逼著,委屈兮兮地指著機場大廳門外:「媽媽也一起過來了。她在外面的車子上,這邊停車場太貴了。」

  他沒逃課,他正在休元旦假。他們法國中學從聖誕節開始放兩個禮拜的假。

  媽媽也不是被他胡鬧著才纏到日本的。這次俱樂部國際邀請賽的名單中也有法國俱樂部。他美麗的媽媽作為俱樂部的教練也過來了。

  至於少年他本人,聽說馮小滿會參加比賽,立刻放棄了自己的度假計劃,跟著跑了過來。比起去落基山脈的滑雪,自然是眼前的東方女孩,更加美麗動人。

  奧古斯汀含情脈脈地凝視著少女,讚歎道:「我真喜歡你的新名字。媽媽告訴我了,小滿是夏天的第一個節氣。一候苦菜秀;二候靡草死;三候麥秋至。一些植物枯死了,一些植物成熟了,榮枯有度,是最好最有禪意的時節。小滿不大滿,剛剛好。你也跟你的名字一樣,剛剛好。」

  馮小滿忍不住大笑,難為這位外籍人士如此辛苦地背下了這麼一大段話。咳咳,這些,她自己都還不知道呢。

  她看著一臉溫情脈脈的奧古斯汀,殘忍地戳穿了事情的真相:「你可真夠能掰扯的。我老實告訴你吧,大家都笑我的名字呢。馮小滿,嗯,聽上去就跟個小村姑一樣。村姑啊,就是鄉下女人。鄉下女孩子,一點兒也不時尚,一點也不潮流的那一種,土裡土氣的。」

  奧古斯汀露出疑惑的神色:「難道鄉村不美嗎?自然不美嗎?媽媽說你的名字是最好的,馮就是風的意思,馮小滿就是夏天的風。夏天的風,輕輕吹過,難道不是最美最讓人覺得舒服的嗎?」

  馮小滿這回真的是不知道該捂眼睛還是塞耳朵了。蒼天啊,她聽不下去了。少年,你如此睜著眼睛說瞎話,良心不會痛嗎?

  奧古斯汀卻是一本正經。他覺得這個女孩子無論叫什麼名字都是美的。馮小滿難道不美嗎?這是他聽過最美的名字。

  馮小滿不好在機場大廳跟他因為這個問題起爭執,她只好嗯嗯啊啊,勉強接受了少年的觀點:「嗯,我也覺得我的名字挺美的,特別不一樣。反正我們學校就沒有跟我重名的人。當然最大的原因是一般人也不是也捨不得取這麼土的名字。」

  兩人說說笑笑的,就到了機場大廳的門口。

  穿著風衣,戴著皮手套的陸芸依靠在車門邊,她的周身籠罩著的,是與她柔美外表截然相反的酷勁兒。遠遠的,美麗的女子就朝薛教練等人揮手。

  孫喆見美心喜,忍不住就「咔擦」了一張。陸芸見到了,還朝他大大方方地露出了個笑臉。

  林丹丹從這一行不速之客出現起,眼睛里就直冒火。這些莫名其妙的傢伙,不知道從哪兒一下子鑽了出來,圍著馮小滿團團轉。呵,這女的還算有點兒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多土多俗多拿不出手。

  她臭著一張臉,連教練跟她說話也不理不睬。

  教練有些無奈,小聲叮囑她,注意臉上表情。且不說現在就有個記者跟著她們。單論起藝術體操在日本的影響力,就不容小覷。龐清是亞運會個人全能冠軍,擁有著為數不少的日本藝術體操迷擁躉。萬一還有日本媒體過來採訪,林丹丹被拍到一張臭臉像個什麼樣子。

  林丹丹冷冷地回敬道:「我是運動員,又不是賣笑的。比賽場上見真章,我可不靠在男人面前賣笑討好人。我不想笑就不笑。」

  她說話的聲音不算小,好在剛好她們身邊有一支旅行團集合,嘈雜的聲響蓋住了她尖刻的話語。

  教練差點兒沒被這祖宗氣背過氣去,她臉上掛不住,但也沒說什麼,直接扭過頭,不碰這個釘子了。

  龐清一直在自己的這個小師妹身邊,看到了陸芸,她笑著壓低聲音:「這就是你乾媽吧,真美。」

  馮小滿羞愧不已,她扯虎皮做大旗,硬生生地在陸阿姨頭上安上了一個「乾媽」的名號。後來薛教練跟陸芸解釋事情始末的時候,新晉乾媽倒是樂得不行。她剛好沒有女兒,就差一個聰明可愛的小姑娘呢。

  奧古斯汀則是非常茫然,他不明白所謂的乾媽是什麼意思。

  陸芸跟自己一臉疑惑的兒子解釋,就是相當於教母。

  奧古斯汀高興地不行,他覺得如此一來,他跟馮小滿的關係就更近了。

  結果陸芸捉弄自己的兒子,表示乾女兒就成了他的妹妹,以後他不能夠追馮小滿了。

  奧古斯汀立刻大叫,這怎麼可以這樣!媽媽這是在欺負人,媽媽怎麼能夠跟他搶小滿呢!

  陸芸被自己可憐的小傻瓜給逗樂的不行。她故意在網上說,要馮小滿自己選擇。

  馮小滿立刻表示,完全不必猶豫,她當然最喜歡陸阿姨咯,她肯定選陸阿姨。

  奧古斯汀的少男心碎了一地,一連吃了七個聖雅克扇貝才安撫住他受傷的心。

  年輕人到底復原能力強。這才多久的功夫,少年似乎已經忘記了,媽媽說的,他以後不能追小滿的事情。他繼續開開心心的,圍繞在女孩子的身邊。

  陸芸的車子能坐七個人,連著他們母子跟薛教練師徒還有林醫生外加一個孫喆,剛剛好剩下一個空位子。剩下的人誰也不好意思上車,大家按照原定的計劃,坐單軌電車去市區。

  林丹丹煩躁不已,她最討厭的就是人擠人。在國內的時候,她基本上從來沒有乘坐過公交車,地鐵也讓她噁心。因為她討厭那些髒兮兮的人靠她那麼近。

  教練只得努力安撫她,以後出國比賽,這種事情在所難免。機場多半地方偏僻,不坐大巴電車之類的,根本沒辦法到市區去。

  林丹丹低吼:「為什麼不能租一輛車,明明可以租車的。」

  陸教練沉下了臉,聲音淡淡的:「經費裡頭沒有這項預算,你如果想自己掏錢,隊里照樣尊重你的意見。」

  林丹丹氣憤不已:「可是馮小滿憑什麼可以坐車走?」

  陸教練抬腳往前去:「你也可以找一個能幫你忙的乾媽。」

  陸教練是認識陸芸的。當年,陸芸跟她還號稱國內藝術體操的「雙陸」,不過陸芸的成績要比她好。那時候,陸芸執意留在法國讀書,從頭學起,謝絕了留隊任教。不少人都說陸芸傻,放棄了鐵飯碗。可是看著現在神采飛揚的陸芸,作為國家隊主教練的她,卻很難說,她們兩人,誰過的更好。

  安東尼婭沒有隨隊出征,當初國家隊與這位飽經世故的女教頭簽下合同的時候,就是想讓她指導集體項目。所以即使是在國際上舉足輕重的日本俱樂部邀請賽,出征名單上照樣沒有安東尼婭的名字。安東尼婭在知道這個消息后,只是聳了聳肩膀,擁抱了幾位出征的女孩,包括林丹丹,願上帝保佑她們,祝她們好運。

  現在,陸教練覺得有種難言的孤寂。這種寂寞侵蝕著她的心,她甚至覺得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車廂里的人不算多,龐清坐到了她的身邊,喊了她一聲「教練」,她這才醒過神來。她嘆了口氣,突然間問龐清:「你後悔練藝術體操嗎?」

  龐清愣了一下,旋即不好意思起來:「教練,你怎麼想起來說這個。」

  陸教練卻是笑:「我記得以前你哭著跟我說不要再練了,太苦了。還記得那時候我跟你說的話嗎?」

  龐清點了點頭:「嗯,我記得。你說別鬧脾氣,我能練藝術體操的時間總是會越來越短的。現在不練,以後就沒機會練了。」

  陸教練點了點頭:「對,現在,我要對你說的,還是這句話。好好練,不要放棄。你能練習藝術體操的時間,總不可能變多。」

  這項美麗而殘酷的運動,留給每一個傾心於它的少女的時間,總是那樣的短暫。它美到極致,也殘酷到極致。它只要女孩子最美最絢麗的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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