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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三人成套

  觀眾席上都躁動了起來。不少人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他們在竊竊私語,等待了一個奇迹的誕生。也許他們會見證藝術體操的明日之星的誕生。

  孫喆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他很想起身去外面轉一圈。嗯,他不抽煙,他想狠狠地灌下去一大罐冰鎮飲料。攝影師承認他慫,他不敢看接下來的兩場比賽。

  馮小滿暫列第一的事實,讓大家的情緒都緊張了起來。以往不敢想象的事,現在彷彿隱隱有曙光現,好像似乎大概可能成真了。所有人都激動得直打哆嗦,就連一貫鎮定自若的林醫生,此時也沒有辦法像往常一樣平靜。

  她接觸藝術體操的時間越長,就對這個項目越有感情。她看著陸教練薛教練她們殫精竭慮,嘔心瀝血,努力經營著藝術體操事業。就連她原本不太喜歡的王部長,這個愛打官腔的女官員,也在各方壓力下極力斡旋,小心翼翼地呵護著藝術體操這棵幼苗的成長。

  林醫生沒有辦法,不感同身受,她也沒有辦法不將自己當成她們中的一員。她們都希望中國的藝術體操能夠有所突破,哪怕是一顆小小的石子,在平靜無波的水面上蕩漾起層層漣漪,也是好的啊。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從無到有,未來總是充滿希望的。

  群體的情緒疊加在一起,就呈現出冪增長。所有人都不敢看對方的臉,害怕從彼此的眼睛中發現期待,害怕這份期待會增強自己心中的渴望。萬一成真的呢?萬一所有人都以為會成真的時候,結果卻依然不盡如人意呢?

  這樣焦灼且緊張的氣氛中,馮小滿的反應,顯得格外的平靜。後面的兩場比賽她都沒有等待教練和林醫生的指導。她只是平靜自如地做著準備活動,換好新的體操服,按程序進行熱身,再一次想象著自己的成套動作,然後等待著領導員將她帶上場去。一切都是按部就班,一切都是那麼樣的理所當然。

  孫喆生吸了一口氣,拿手捂著臉,又不住地吸氣。等到宣布比賽選手馮小滿上場的時候,他猛地瞪大了眼睛。

  旁邊體育報的記者興緻盎然,像是在說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哦,看樣子我可能得報道又一枚金牌的誕生啦。「

  孫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盯著對方。他想說什麼,喉嚨里卻像是塞了棉花,什麼也說不出來。他的心中激蕩著一個聲音:「你懂什麼?懂什麼!你以為這枚金牌是一枚乒乓球的金牌或者是羽毛球、跳水之類的。不,不,你不懂的。這枚金牌的誕生有多麼的艱難,」

  幾乎所有的中國人都能夠拿起乒乓球或者是羽毛球拍隨意揮舞兩下,可是又有多少國人知道藝術體操是怎麼回事。

  他們這個民族啊,是那樣的神奇。因為天佑中華,這片神奇的土地上,總是能夠誕生出許多令人覺得不可思議的天才。

  孫喆驕傲地想著,他就目睹了一個天才的誕生。他看著這個女孩子,從恪酢醍懂的業餘選手到成為省隊隊員,然後一路三級跳,就跟那個三連跨跳一樣,飛躍到了世界舞台上。

  不,她還在攀爬的途中,她前面還會有世錦賽還會有奧運會。他會看著這個身體里藏著一團火的小女孩,像火鳥一般,燃燒在世人面前。她在每一次的比賽中,錘鍊著自己。

  天方國古有神鳥名菲尼克斯,滿五百歲后,集香木***,復從死灰中更生,鮮美異常,不再死。

  孫喆的腦子亂糟糟的,他不知道為什麼此時他會想起郭沫若的詩。他也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言語去形容自己的心情。他怎麼就想起來,非得從巴黎坐了兩個多小時的火車,跑到這裡來看馮小滿的比賽呢。

  真是要命,這個丫頭。

  他要是老老實實地留在巴黎,舒心愉悅地看著各種稀奇古怪的秀,然後輕鬆愜意地聽一聲比賽結果,豈不是就不用承受這份煎熬了。可是如果這樣的話,他又會無比的失落,因為這就意味著,他錯過了一個偉大的時刻。

  沒有了奧古斯汀的解說,接下來的圈操跟帶操,孫喆都是外行看熱鬧。他不知道那些跳躍跟旋轉的名稱。他只知道,他看見了蝴蝶穿花,他看見了彩雲追月,他看到了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他看見了玉壺光轉,畫圖難足,那人盈盈淺笑,在燈火闌珊處。

  相較於孫喆浮於表面的欣賞模式,龐清與孫岩這兩位姑娘的觀賽體驗就更加驚心動魄了。她們緊張地觀察著賽台上這個小妹妹的成套完成情況。前阿拉貝斯接巴塞,好,亮相驚艷;大拋,無幫助高舉腿哥薩克跳轉180°,好,穩穩地接住了;地面柔韌胸倒立,很好,腿綳得筆直,視線外接圈,棒極了,接到了。

  孫岩一直在絮絮叨叨地報著馮小滿的每一個動作,軀幹前傾的哥薩克蹲轉三圈,側倒平衡接阿提丟平衡接無幫助高舉腿,大拋圈,弗迪埃跳後接圈,還有一連串開度足有230°的反跨跳。全場的氣氛都隨著她的反跨跳沸騰起來了。那舒展自如的姿態,彷彿整個人都定格在了空中。

  她覺得自己沒有時間去停歇。她還沉浸在圈操的震撼中沒有辦法醒過來,帶操就又開始了。這一次,孫岩甚至已經顧不上再去評判馮小滿的動作是否到位,她完全進入了這個小師妹營造的仙氣飄飄的世界中了。

  那個烏髮黛眉,眸若秋水的女子,宛若天邊最亮的一顆星,自帶著縹緲的仙氣,卻又彷彿指引著所有人前進的方向。舒展自如的后搬腿接踹燕,明明相當挑戰柔韌性的動作,由她做出來卻是那樣的輕鬆愉悅,無幫助的前劈腿轉體720°,她也是神態自若。那些高難度動作,在她看來是那般的稀疏平常,於是整套操呈現在眾人面前的感覺不是驚險,而是充滿了享受的味道了。

  直到少年組的全部比賽結束了,孫喆還是傻獃獃地愣在位子上。他聽到了旁邊體育報的記者興奮的呼喊聲,他看到了龐清跟孫岩這兩個丫頭片子跳起來抱在一起哭,最後,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場上那個眼睛瞪得大大的女孩子的身上。她傻愣愣地站在那裡,好像一副還沒有從夢中醒過來的模樣。

  馮小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連上領獎台都是教練牽著她過去的。她完全懵了,直到教練興奮地握住她的手,她才茫然地問了句:「我怎麼還沒聽到國歌響起來。」

  薛教練又是好笑又是好氣,拍著她的手,然後攥得死緊:「會有國歌的,會有的。」

  一直處於夢遊狀態的女孩子,就這樣毫無徵兆地哭了起來。她哭得那樣肆無忌憚,臉上的妝都花了,像只委屈的小貓一樣。她的教練抱著她,她被牽著走上了領獎台,在國歌響起來的時候,體操館里所有的華夏子孫都站了起來,看著鮮紅的國旗,齊聲唱著《義勇軍進行曲》。

  馮小滿泣不成聲,她的聲音是斷斷續續的,她數度不得不用手捂住嘴巴,怕自己的哭泣干擾了國歌的樂聲。

  她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經看過有人議論,不明白中國人為什麼有那樣強烈的奧運情結。不明白他們為什麼在申奧成功後會那樣的全民狂歡。

  如果一個民族曾經遭遇了無數苦難,如果一個民族的自尊曾經被殘忍地踐踏,如果一個民族百折不撓,永不放棄;那麼這個民族努力想要證明自己的迫切,是那樣的理所當然。

  他們太需要來自外界的肯定了。他們太需要被整個世界正視了。

  莉莉婭跟貝拉都過來跟她擁抱。貝拉看到她哭,自己也跟著哭了起來。然後大約是眼淚會傳染,最後哭的莉莉婭反倒成了哭得最厲害的人。

  這個精緻的跟俄羅斯洋娃娃一樣的小姑娘,她的帶操發揮不理想,哥薩克蹲轉兩周接俯平衡時,她不知道怎麼的,居然掉器械了,而且器械直接被她揮出了場外。因為這一項被壓分,她被反超的厲害,只拿到了第三名,而且相當懸的只比第四名的法國選手高了01分。

  馮小滿一直到被帶去做尿檢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哭得實在太狠了。妝容花成小貓是小事兒,反正拿紙巾擦乾淨臉,又是個清秀靈動的小美人。最慘的是身體內水分被消耗得太厲害,她悲慘的發現自己,又沒有尿意了。

  拿獎牌的選手毫無懸念,都要進行尿檢。

  三個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笑得不行。莉莉婭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干呢,就笑得像只可愛的娃娃一樣,給人一種暖融融的感覺。三個人用蹩腳的俄語外加英語磕磕絆絆地進行著交談。交換著彼此對於這次比賽的得失看法。

  莉莉婭對自己失敗的那套帶操依然耿耿於懷。她也不明白,她怎麼會一下子將器械給甩出去了。最可氣的是,大家還笑她,甩出去的帶子疊成的螺旋一般大小,比她平常甩出的螺旋好看。

  馮小滿笑得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她覺得莉莉婭實在是太可愛了。這個小姑娘在莫斯科大獎賽上一鳴驚人,她當時成名的那套球操被稱為有藝體女皇的風範,是眾人看好的新一代代表人物。

  貝拉興奮地跟馮小滿比劃,她特別喜歡她那個屁股頂球的動作,覺得實在太有想象力了,真好玩。

  馮小滿樂得不行,還在房間里又示範了一遍那個動作,引得邊上的工作人員也不住地笑。

  好不容易才憋出尿意來,幾人笑嘻嘻的分別去取了尿液,而後趕緊往外面跑,感覺特別害羞。到了門口的時候,莉莉婭好奇地問馮小滿:「你什麼時候到我們俱樂部來訓練啊?教練說,你們會選人過來訓練。他們會挑選你的吧?」

  馮小滿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等我去問問我的教練。」

  晚上回酒店以後,馮小滿真跑去問薛教練了。如果能去俄羅斯接受系統的訓練,當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自省也;才是獲得進步的最好方式。

  薛教練愣了一下,她也完全沒有聽說過任何關於要選人去俄羅斯訓練的消息。如果真要選人過去訓練,龐清跟小滿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前者是國家隊的當家花旦,訓練幾個月後再上世錦賽舞台勢必能更上一層樓;後者則是少兒組的領軍人物,這個時候過去訓練,對她將來在成人組的競賽中,大有裨益。

  師徒倆面面相覷,她們都不知道的消息,人傢俱樂部的小姑娘都知道了。

  馮小滿嘆了口氣,癱倒在床上,開始嘟嘴哼哼唧唧。

  薛教練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如果有這麼一個機會,她這個國家隊的教練都完全不知道的話,那裡頭的道道可就深了。

  馮小滿冷笑,蘿蔔坑唄,這有什麼好稀奇的。

  一想到這個,她就憤恨,像個泄氣的皮球一樣,躺在床上不說話。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得行。說你不行就不行,不要在規則外逞英雄。

  薛教練安慰她:「你先別著急,我去找老陸打聽打聽。這種事情有的時候並不是公對公,國家派出去的性質。有的時候就是自費留學。」

  馮小滿一聽「自費」這兩個字,立刻消停了,不敢再做他想。她可沒錢。自費去俄羅斯的話,一年起碼得好幾十萬吧。她想想都要肉痛。作為一個資深的財迷,說句不好聽的話,她就是拿到了世界冠軍,獎金也少得可憐,入不敷出啊。投入與產出不成比重。況且按照國家隊的習慣,獎金贏也應該不會全給運動員吧。

  眼皮子淺的馮小滿遠慮不了三分鐘,就開始近憂了。她擔心自己這次比賽獎金也會被收走。

  她就是個葛朗台,就是貔貅,只進不出的神獸。國家隊的運動員工資由省隊代發,只有千把塊錢,佔大頭的是獎金跟津貼。可惜的是,就藝術體操隊尷尬的地位,後面二者少的可憐。比起還在學校讀書的同齡人,她們已經早早拿上錢養活了自己,應當心滿意足。可是同樣的,藝術體操不能跳一輩子。退役之後的人生,也得自己早早考慮。

  馮小滿現在最關心的是,她拿到了獎金會不會被隊里收走,反正這種級別的比賽又不是亞運會或者奧運會。她完全不指望會有額外的獎勵。她就關心她的獎金。

  薛教練被她這小徒弟的守財奴樣兒給逗樂了。她笑道:「行了吧,你那點兒錢,估計隊里還看不上。等到獎金髮下來,你就自己收好吧。老陸的意思是,再給你爭取爭取,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金牌,破歷史記錄了,怎麼著也該有點兒表示。」

  馮小滿搖搖頭,正色道:「陸教練還是別去碰釘子了。我總覺得,集體項目沒拿到牌,領導未必高興。」

  最終集體項目的成績出來,中國隊拿到了全能第五名的成績,五帶的單項拿到了第三。作為一隻剛剛成立的隊伍,這個成績已經相當不錯。不過她們是帶著拿牌的任務出來的,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薛教練卻不放棄,她起身去找自己的頂頭上司,想把這事兒給落實下來。市場經濟社會,哪能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呢。如果國家隊能形成對獲獎隊員的獎勵機制,最起碼的,以後再去挑選體操苗子的時候,她還能牛氣衝天的冒出一句,你看那個馮小滿,拿到了大獎賽的冠軍,除了獎金一分不少外,隊里還給了多少獎勵。

  陸教練被這對師徒搞得哭笑不得,就一個勁兒笑著看薛教練。

  馮小滿緊張不已地盯著陸教練的嘴巴,生怕她會冒出一句「孩子還小,獎金就由隊里代管」的話。她眼睛瞪得溜兒圓,直到陸教練大發慈悲地允諾獎金馮小滿自己拿著,她那張還帶著點兒嬰兒肥的小臉上才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陸教練哭笑不得,這孩子啊,活像她不答應,立刻就要哭給她看一樣。

  龐清跟孫岩見到馮小滿的樣子,也是樂得不行。這財迷樣兒,跟在賽台上仙氣飄飄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女的模樣,大相徑庭。不過她們也知道,能拿到三千歐的獎金,已經相當不容易了。要知道,龐清在亞運會上拿了金牌,獲得的國家獎勵也不過是兩萬元人民幣。當然,她所在的省也給了兩萬塊的獎勵。

  笑得厲害的龐清拍了拍這個小師妹的肩膀,鼓勵道:「好好加油,多拿幾塊金牌。嗯,這也是發家致富的新門路。」

  孫岩跟著她笑了起來。

  馮小滿倒是一本正經,掰著手指頭跟她們數:「你們看,有那麼多體育明星。他們每年光是出席活動拿廣告代言費就是天文數字。就跟跳水隊的人一樣,他們就有人拍廣告。我們隊以後,肯定也會有這種體育明星,很能掙錢的那種。」

  幾個小姑娘都嘻嘻哈哈的,連連點頭表示贊同,她們就等著馮小滿很能掙錢的那天了。

  領隊過來敲門,笑著道:「老遠就聽到你們笑了,又發生什麼好事兒了?」

  大家笑嘻嘻地將馮小滿給推出去:「小滿說以後要當體育明星,很能掙錢呢。」

  領隊哈哈大笑,誇了一句:「有志不在年高,有理想,好啊。」

  她笑著將陸教練給叫了出去。

  孫岩驚訝地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回頭好奇地看龐清:「隊里還支持當明星掙錢啊!上次不是誰出去走穴掙錢,被開除了,退回省隊去了么。」

  陸教練在房間外頭跟領隊說了一會兒話,又伸手將馮小滿給招了出去。她看著少女有點兒懵懂的臉,仔細地端詳,這丫頭,生的可真是好。

  她將馮小滿跟隊友們嬉鬧時弄散的頭髮又給撥弄好,半晌,才發出一聲感慨:「嗯,還是咱們小滿好看。人家外國人叫咱們小滿拍照片了。」

  馮小滿愣了一下,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她直覺想要逃。不會吧,自己好像就拍了個香水廣告,而且那牌子在大陸地區還沒設專櫃呢。嗯,陸教練應該不是想趁這個時候敲打她,給她套上籠頭吧。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陸教練,努力想從對方的臉上看出點兒端倪。陸教練見她一副小貓要炸毛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她摸了摸小姑娘的臉,點頭道:「嗯。咱們小滿的臉好看,上鏡頭肯定也漂亮。你就好好準備一下,《國際體操》雜誌想要找你,還有貝拉跟莉莉婭,三個小姑娘一起拍封面照。」

  雜誌社定下這個想法,還是杜鵬力薦的結果。他在少年組比賽結束以後,看到了三個小姑娘抱頭痛哭。這樣的畫面,令他既覺得好笑,又難免動容。這些小姑娘的年紀還太小,對於利益的爭奪也是懵懵懂懂的。莉莉婭的帶操比賽時,彩帶甩出了界外。旁邊的馮小滿跟貝拉急得快跳腳,貝拉更是想把自己的彩帶丟上去,先讓莉莉婭把下面的比賽堅持完。

  當然,她的教練米蘭亞及時地制止了她這個孩子氣的舉動。因為按照規定,不是莉莉婭自己的彩帶,比完了也不算分。

  不管今後會怎樣,不管將來她們會不會一直在同場競技,殘酷的競爭消磨了她們的感情。此時此刻,這幾個孩子之間單純美好的相處,讓杜鵬覺得感動。

  馮小滿被薛教練帶著到達攝影棚的時候,貝拉跟莉莉婭也前後腳的跟著她們的教練來了。三個人一見彼此,都是笑容滿面,先挨個兒擁抱了對方。然後開始湊在一起說話。

  莉莉婭最可憐,有一肚子苦水要傾訴。她屬於易胖體質,她的教練阿芙羅拉在她比賽結束后嚴厲批評了她。教練覺得她比賽出現失誤,是因為她又超重了的緣故。

  馮小滿看著小姑娘嘟著嘴,可憐兮兮的模樣,忍不住想要揪揪人家的臉。太可愛了,素顏的莉莉婭簡直可愛到無極限。跟她一比起來,同齡的貝拉都成了大姐姐。

  化妝師過來以後,與攝影師討論了一下,他們一致覺得,洗乾淨了賽台上的舞台妝,素凈清爽的小姑娘看上去更加嬌俏可愛。這期的封面,還是直接素顏拍攝吧。

  攝影師等她們說的興起,手裡拿著道具器械連比帶划的時候,趁機拍下了幾張照片。然後他又讓小姑娘們擺出了漂亮的高難度動作,給她們拍照。他一開始非常滿意,不住地讚美,太美了,漂亮極了。可是連續「咔擦」了十幾張以後,杜鵬又覺得缺少點兒什麼。

  孫喆作為臨時助理,在邊上摸著下巴點頭道:「嗯,缺少一種比賽與日常之間的交融感。嗯,總覺得不是太刻意了,就是太休閑了。」

  杜鵬不滿意地搖搖頭。的確,他的相機記錄下來的東西,距離他自己想要捕捉的東西有點兒遠。他放下了相機,讓女孩子們先自己玩耍。他要跟孫喆他們商量一下,如何才能讓畫面顯得更加生動起來。

  馮小滿等人一見大屋子裡頭只剩下她們三人,立刻放鬆了下來。她們聊到了單項比賽的事情。這次不知道怎麼回事,簡直就是災難現場。馮小滿單項比賽裡頭,只拿到了圈操的冠軍。其餘三項都是第二名。最讓她抓狂的是,球操比賽的時候,她的球居然沒氣了。其中一個拍球的動作,那個傲嬌的球竟然彈不起來,害得她不得不臨時變化了動作。

  比賽台上,真是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會發生。成人組的比賽現場還有一位法國隊的主力隊員相當悲劇的,手一甩,彩帶的小棍還在,帶子不知怎麼的就脫離了棍子,直接往觀眾席去了。那位運動員就這樣子,拿著殘留的棍子,堅持完了整場比賽。裁判也相當負責任地給了她下面的完成部分零分。

  貝拉跟莉莉婭都是心有餘悸,一個勁兒地叮囑馮小滿,下次比賽之前一定要好好檢查器械。

  她們嘻嘻哈哈的,互相點評著對方在賽場上的表現。哪兒做得最好,哪兒還可以再改進一點。馮小滿覺得她們三個還真是肆無忌憚,什麼話都敢說。說到興起的時候,她們還拿著道具器械演示給對方看。彼此間交換的器械多了,她自己也技癢了,忍不住現場編排出了一套三人集體成套。

  音樂也不用再重新找,就是攝影師為了幫助她們放鬆下來,CD機裡頭播放著的輕快的英文歌曲。小甜甜布蘭妮的成名作。

  馮小滿節選了其中一小部分做音樂,然後按照節拍編好了三個人的成套。她讓每個人的代表性動作都成為了這套操中的一部分,她自己還故意使壞,來了一次屁股頂球。其他兩個小姑娘都笑得不行,跟著一起練習起來。

  等到攝影師跟他的助理商量完畢,有了初步的想法,再回頭的時候,才發現那三個小姑娘已經自己玩開了。在他推門而入的瞬間,三個小姑娘同時用帶著各自母語口音的英文笑著邀請:「請您欣賞我們的表演。」

  然後隨著布蘭妮青春中帶著嬌憨的嗓音,有模有樣的三人成套動作在杜鵬等人面前上演。他只覺得眼花繚亂,圈球棒在空中翻飛,三個小姑娘也猶如穿花蝴蝶一般,在器械中穿梭。她們的動作乾淨漂亮,顯示出了紮實的基本功。

  或在空中,或在器械底下,或在穿梭間;或跳躍,或翻滾,或旋轉,器械不停地在他們彼此間交換著。也許是手,也許是腳,也許是肚皮,也許是腰窩。她們身體的任意一個部位,都能夠輕易的成為器械的落腳點與騰飛的起點。

  杜鵬跟孫喆都覺得,自己看了這些場的藝術體操比賽是白看了。因為,賽場上呈現出來的表演,似乎囚禁了他們對於藝術體操的認知。這是一項神奇的運動。她們的想象力是無窮無盡的,她們的創造力也是無窮無盡的。

  三個小姑娘的教練一直在外面等待著,是這是攝影師的要求。他擔心有教練在場,小運動員們會本能的拘謹,沒有辦法展示出生動活潑的那一面。

  薛教練在心裡想,其他的孩子她不知道,她們家馮小滿肯定不會。在她面前,這丫頭只差沒在天上不肯下來了。

  徒弟在裡頭玩得開心,薛教練卻在外面緊張到要打哆嗦。跟她一起待在外面休息室的,可是赫赫有名的功勛教練,米蘭亞跟阿芙羅拉,她們兩個人,無論拉出哪一個,都能撐起藝術體操界的半邊天。她們是天上的月亮,她們一出現,其餘的星星都黯淡無光了。

  薛教練此時無比後悔,為什麼自己不會說俄語。所以她沒有辦法湊上去說話,唯一的溝通就是見面時簡單的點頭微笑。然後,她就只能端莊嫻雅地坐在了旁邊。

  米蘭亞跟阿芙羅拉也沒有彼此交談,似乎很有王不見王的架勢。

  如此沉默了許久之後,孫喆忙不迭地跑進了休息室,招呼薛教練:「快,教練,你去看看馮小滿那丫頭,我看她要上天了。虧她能想的出來。」

  薛教練大驚,生怕這孩子無法無天慣了,這時候又起幺蛾子。

  米蘭亞與阿芙羅拉也站起了身,跟著一塊兒往大房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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