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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考前一禮拜

  陳工嘆了口氣,安慰馮小滿:「算了吧。這人與人之間,也講究個緣分。大概,你跟你爸爸這頭,差了點兒緣分。明天我們再過來一趟,送到老周最後一程吧。小滿啊,明天你就少說話吧。叔叔知道你心裡頭有怨,替你媽抱屈。可是,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規矩。多說多錯,不都說沉默是金么。」

  陳硯青則是憤憤不平道:「明天還要去呀,不要啊!爸爸。明天我們要上課呢。馬上都要期末考試了。為這種人,缺一天課,多劃不來呀。」

  陳工沉下了臉,訓斥女兒:「不要胡說八道,事有輕重緩急。課可以什麼時候都補,這奔喪的事情,能耽擱嗎?你周叔叔是橫死,停靈的日子短,明天就要送去火化了,小滿無論如何都是他女兒,他要不露面的話。以後,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陳硯青冷笑:「戳脊梁骨怎麼啦?我看啊,被戳脊梁骨的人過得就挺好。他們沒長眼睛看著嗎?是周家人把小滿趕出門的!要有什麼不對,也是那個噁心的老太婆不對!」

  陳工實在頭疼女兒的天真,他不得不放重了聲音:「長輩沒理都是三分理。她能趕孫女兒出靈堂,但是小滿不能不回去送她爸下葬!」

  陳硯青憤怒:「憑什麼啊!」

  馮小滿微微笑了:「就憑她是長輩啊。」

  陳工兩口子不知道為什麼,一時間聽了這話,居然一下子忍不住要臉紅。就憑她是長輩,所以她可以撒潑耍賴,所以小輩就得受著。

  馮小滿慢條斯理道:「天地君親師,自古就是這樣。」

  陳硯青啞口無言,憤恨道:「真是人嘴上下兩張皮,好話怪話都是他們說。」

  馮小滿笑著安慰她:「他們討好你的時候,自然不一樣了。」

  陳硯青冷笑:「我稀罕被這些噁心東西討好?長輩在了不起啊!活了一輩子,還不是混賬王八蛋!」

  陳父立刻呵斥女兒。

  陳母趕緊出來打圓場:「你們父女倆,為這個不相干的外人,吵什麼吵啊?照我說呀,周文忠落得這麼個下場,實在是活該。別的不說,小滿媽當年對他多好啊,有什麼用?真就是賤的,別人不能對他好。他就只配被人壓著。」

  陳工咳嗽了一聲,示意妻子說話注意點兒。人家的女兒還在呢。

  馮小滿沉默地看著車窗外,她覺得陳硯青的媽看的可真夠透徹的。有人就是這樣。別人對他(她)好,他(她)無動於衷,還要輕視對方。反而是一輩子吊著他(她),蔑視他(她),不當他(她)是回事的人,他(她)卻要上趕著巴結。

  人性百態,就像那首歌裡頭唱的那樣,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

  第二天,馮小滿還是去了周文忠的靈堂。她照舊是坐的陳硯青父親的車。這一回陳硯青沒跟著,她回學校上課去了。

  沒了天真的女兒在邊上跳腳,陳父試圖勸說馮小滿:「你呀。以前的那些事情,都放下來吧。人這一輩子假的很,過去了就過去了。別拿這些事情再折磨自己。」

  馮小滿扯了扯嘴角,只說謝謝,卻不應聲。

  等到了周家村,又是一陣忙亂。馮小滿的出現極大地滿足了周家人的虛榮心,周老太一疊聲地嚷著不讓她進家門。

  馮小滿就在那兒非常識相地拚命哭。當地的規矩是一家辦喪事,全村人都過來吃豆腐宴,流水席一天三頓開。有人一邊吃著豆腐燒肉,一邊勸周老太:「行了,孩子能來,就是想全一片心。就讓人進去吧。」

  周老太還想好好再耍一回威風的時候,遠遠地,傳來了警笛的聲音。

  有人在感慨:「這還沒過小年,今年抓賭這麼早啊?」

  旁人還沒搭上話,只轉眼的功夫,那警車就開到了周家附近,下來了好幾位警察。公安表示,周文忠目前被懷疑是謀殺,所以,他的屍體現在不能火化,而是要拖回去進行解剖。

  現場立刻一片混亂。周老太兩次暈了過去,又被掐人中叫醒。她趴在棺木上嚎啕大哭。人都死了還不能入土為安,誰能接受?她苦命的兒啊!被人撞死了,現在還不能去火化,要被千刀萬剮。他們警察不去追撞死人的兇手,卻只會欺負他們小老百姓。

  辦案的民警被她這架勢逼得連連往後退,苦口婆心的勸道:「你看,你兒子死得有蹊蹺,如果就這麼稀里糊塗的火化掉的話,他在地底下才能安呢?我們過來調查,就是想查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下的黑手,害的你兒子?那個司機我們也沒放走啊,現在還在調查當中呢。」

  另外一個警察試圖跟她講道理:「這調查也是為了對你們家屬負責,要是我們查出來,他是被人害了的話,等抓到了兇手,你們還可以申請民事賠償。別的不說,周文忠還留下一個女兒,情況不太好。這治療花費的開銷肯定不少。有了這筆賠償,你們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

  馮小滿在邊上冷眼看著周家人,她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周傳根跟他爹媽的眼睛,嗖的一下就亮了。原本哭得撕心裂肺的周老太,因為猛然停下了哭泣,居然打起了嗝來。

  周文忠車禍以後,周家人當然想到了要找肇事司機賠償。可是對方是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光棍,連車子都是借錢買的。撞飛了周文忠之後,車子又撞到了花壇上,車子的殘存價值還不夠修車呢。

  這也是周家人最鬱悶的地方。昨晚馮小滿臨走的時候,還聽人嘀咕什麼「那一分錢沒有,人就白死了?」。

  現在聽說能拿到錢,周家人自然就不會再阻撓民警辦案了。

  馮小滿不由得感慨,難怪周文忠準備離開南省去港城的時候,壓根就沒有考慮父母會被報復的事情。因為,大概他也不在乎了吧。周家老頭老太偏向老二周文誠的事,眾所皆知。上輩子,周傳根惹了禍,周家老兩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硬逼著周文忠出面收拾爛攤子。理由就是,周長根是周家獨苗苗。

  她心中生出了濃濃的悲哀,突然間意識到一件事,周文忠也是可憐的。因為他的父母,從來就沒有真正在乎過他。

  大約他就是在這樣一個環境中成長的。他沒有得到過愛,於是他只會拚命地去抓住那些,看上去光鮮亮麗的東西。他甚至不知道,該怎樣處理別人的愛。在他眼中,所有的愛,所有的好,都是源自於他比別人出色。都是不如他的人在巴結他。所以,他在愛他的人面前趾高氣揚;而面對諸如像姜黎這樣的,他從骨子裡見了都覺得自卑的人時,他就會立刻跪在地上膜拜。

  這一次,是馮小滿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對自己的這位生父,產生了憐憫的感情。他也是個可憐人吧。雖然這個可憐人,後來造了太多的孽,讓別人因為他而可憐。

  警察的介入,使得這場喪事變的潦草起來。屍體都被拖走了,自然就不會有什麼火化下葬的程序。周家的靈堂繼續擺著,供親友前來弔唁。

  周家老太則是在一個勁兒的強調,害死我兒子的人,一定要賠錢:「起碼,得賠上好幾百萬,我兒子可是科學家,我兒子可是被政府表揚的專家。」

  馮小滿看著周老太已經唾沫橫飛,開始亢奮起來的模樣,默默地在心中搖了搖頭。

  人要是將自己最後的尊嚴都直接從臉上揭下來,放在地上肆無忌憚地踩,旁人還真是什麼也不能說。

  陳硯青的父母,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貪財的他們見過,不把自己孩子當人的老人也不少,甚至逼死一個孩子,去貼補另一個孩子都不稀罕。於是這樣的周老太,真不算多稀奇。可是,居然在喪禮上就如此不管不顧,卻讓他們感覺到了一種濃濃的悲哀。

  馮小滿第二天就回學校上課去了。

  童樂在校門口碰見她的時候,就樂了:「哎呦,你可總算回學校了。你要再不來的話,我估摸著,我們班人都已經把你徹底忘光了。」

  馮小滿一看到童樂就大呼:「大俠,救命啊,這還有一個禮拜就要期末考試,這不是硬生生的把我往死路上逼么。」

  童樂立刻做出老氣橫秋的模樣,鄙視不好好學習的廢柴:「這能怪誰啊?你在比賽場上是風光了,自然在其他方面就得吃點兒虧。你看看,就你這樣,老師都不一定認識你。你還想拿到好成績,那實在太喪盡天良,太沒有天理了。」

  馮小滿正要翻白眼的時候,追著兩人趕上來的石凱,聞言卻認真地強調:「怎麼可能?就馮小滿這樣的,咱班老師跟學生,有哪個能忘掉她?」

  被點名的人立刻緊張道:「別,我可沒做任何壞事啊,怎麼從你嘴巴裡面一說出來,好像我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大家都難以忘懷了一樣。」

  石凱脫口而出:「誰讓你好看呢!好看的人,總是不容易被忘掉的。」

  馮小滿的白眼總算是翻了出去,她立刻表達對石凱鄙夷:「淺薄,你要看到我深邃有內涵的靈魂。」

  童樂特別耿直地來了一句:「靈魂是看不到的。」

  馮小滿白眼都翻出花式來了:「那是因為你沒有用心看。」

  幾人說笑著到了教室后,石凱特別主動地擰了抹布要給馮小滿擦桌子。

  馮小滿嚇得立刻往後退了兩步,阻止道:「慢著,凱爺,您老人家有話好好說。這樣,我會很恐慌的。」

  石凱不好意思地埋頭擦桌子,小聲道歉:「那個上次我說大話了。我說了不讓那個神經病的記者的採訪出來,結果竟然慢了一步。連累你名聲受損了,對不起啊。」

  馮小滿笑了,不以為意道:「嗐,這事兒啊。能怎麼辦呢?你總管不了別人養的狗怎麼叫。」

  石凱還要說什麼,班主任已經到教室來了。馮小滿趕緊催促他把抹布給她,擦乾淨桌椅,她好早點兒坐下來早讀。

  班主任見了馮小滿,還有點兒驚訝。不過老師只是挑挑眉毛,沒說什麼。對體育生的要求,自然不能跟一般學生一樣。馮小滿一學期下來,也在班上待了沒幾天。她能按時回來參加考試,就已經相當不錯了。

  距離期末考試只有短短的一個禮拜了,可憐的體育生現在真是焦頭爛額。這學期的課程全部結束了,現在老師帶領大家進入期末複習階段。

  馮小滿覺得自己腦袋瓜子已經不夠使了,每天都學得昏天暗地。一學期的內容要在短短的七天里,硬塞進腦子中。真不知道要怎麼學下去。

  童樂看她兩眼鰥鰥的樣子,同情道:「你要不要來杯咖啡?」

  馮小滿立刻搖頭:「咖啡這種東西堅決不能碰,萬一喝了長肉怎麼辦?」

  童樂瞪大了眼睛:「稀奇啊,喝咖啡還長肉啊。我怎麼記得咖啡能減肥啊?」

  馮小滿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強調道:「我要健康飲食。反正隊醫是不允許我們喝咖啡的。考完試以後,我還得回隊里聽安排。反正不能隨便亂來的。」

  她痛苦地灌了口紅棗茶,就著那點兒甜味,又開始了做下一題。上次體檢的時候,她跟龐清血色素都偏低,隊醫讓她們每天吃五顆紅棗。要是後面再上不去,就是開補血藥了。

  現在對馮小滿而言,數學考試問題倒不是很大。因為之前,趙老師已經幫她拎過課程。她在隊里訓練的時候,晚上回去也會翻書自己做題目。目前問題的關鍵出在政治歷史地理上面,要背的東西太多了。高一上學期還沒有分科,這些東西可以把她背到了無生趣為止。

  童樂同情地看著她,再一次向她確認:「你確定你真的打算學文科嗎?我覺得你背書的時候簡直生無可戀了。」

  馮小滿愁眉苦臉道:「那我有什麼辦法呢?你看我沒人指導的時候,好歹還能背書呢。其他的,我還能怎麼辦。」

  童樂跟她分析:「我覺得吧,這可說不準。就是物理化學作業這些東西,說實話,都是一通百通的。你全部順下來以後,也就是做題目再鞏固鞏固。總比你成天小和尚念經,有口無心來的強吧。」

  馮小滿嘆了口氣:「再說吧,等到明年再看是個什麼情況。」

  其實她心裡頭清楚,明年她的情況只會更加糟糕。八月份就是奧運會,這基本上意味著上半年,她就沒有個歇的時候。現在還能考前突擊複習一個禮拜。大概到那時候,準點兒回來參加考試的時間都沒有。說不定還得另外找時間補考。

  童樂同情極了。他覺得馮小滿真是選了一條最艱難的路走。看她們練藝術體操的,實在太辛苦了。最悲慘的事情是,她們居然收入還不高。

  他痛心疾首道:「你到底圖個什麼呢?你好歹圖一樣啊。」

  馮小滿直接翻了個白眼,她也想知道自己究竟圖個什麼啊!一開始她想的是生存,想要有錢,想要過更好的生活。她還想當學霸,這一生怎麼也要考上名校,了結上輩子的遺憾。

  結果加入國家隊后,她連廣告也不能拍了,不能光明正大地掙錢。現在又進入了成人組比賽,壓根就不可能拿到個人全能賽的獎牌。上次她倒是運氣好,拿了一枚單項的銅牌,可是也只有一千歐的獎金。而且這一次,赫主任沒有再把這筆錢全給馮小滿了,只給了她四百歐,搞得馮小滿差點兒當場就垮臉了。

  馮小滿自己一想起來就心酸。練藝術體操她也不知道圖個什麼啊。沒錢也沒名氣。人家熱門項目練出名氣了,好歹還能名正言順地拍廣告代言呢。就是三七開,落到個人手裡的錢也不少啊。

  心痛自己那被迫上繳的六百歐的慳吝人馮小滿同學,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嘆了口氣道:「哎,行啦,反正都已經上船了,那還能怎麼樣?硬著頭皮繼續下去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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