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約不約(二更)
燕大的校道上。
虞立軍背著雙手站在一處,而杜芳菲則是跟在他的身後。
躊躇了一會兒,杜芳菲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虞少將,軍區的人真的那麼說?」
說到底,杜芳菲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明明他們在這邊好好地,可是為什麼白玉璽會出現在這裡。
就算是得了命令,那也應該有個正經的理由吧?
虞立軍當然知道杜芳菲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的腦海中忽然響起了之前打電話過去求證時,那人說的一番話。
白上校是以督查的身份去的。
就這麼一句話,直接把他接下來想要說的一番話給堵在了喉嚨口。
虞立軍覺得好笑又氣憤。他一個軍銜少將的人出來帶學生軍訓,結果白玉璽一個上校來督查?這是什麼鬼道理?簡直不可理喻。
然而,正如他之前教育燕大學生的那話一樣——軍令,只能服從。
「華酌和白玉璽也有關係?」虞立軍直接無視了杜芳菲那多此一舉的問話,轉而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聞言,杜芳菲先是愣怔了一下,隨後猛地搖了搖頭。
「不知道。但是白玉璽和靳景瀾的關係不錯。」
思考了一會子的時間,杜芳菲道。
「那也是為了一個女人。」虞立軍冷哼一聲,繼而道,「有白玉璽護著華酌,你也沒處下手。」
杜芳菲被虞立軍前一句話說的臉色猛地難看起來,下一刻只聽到中年男人又快速的轉換了話題。女人的眸光頓時一閃。
是啊,有白玉璽護著華酌,她還有什麼機會下手。
只是,到現在,她還是搞不懂為什麼白玉璽要幫襯著華酌。難道真的只是因為靳景瀾的囑託?
這邊杜芳菲和虞立軍兩人百思不得其解,另一邊的白玉璽心情十分不錯。
嘖。
訓練他家長官啊。
這種機會,估計連靳景瀾那男人都沒有的吧?
真是想想都覺得分外激動。
「累不累?」
金髮男人直接席地而坐,一雙眸子帶著淡淡的戲謔看向站得筆挺的男生女生們。
聽那語氣,有點不懷好意。
站在人群中的華酌眸光微閃,眼底終是露出了一抹頗為無奈的笑容。
下一刻,她便聽到金融一班和二班的學生們齊齊喊道,「不累!」
那聲音,當真有點響徹雲霄的感覺。
華酌嘴角一抽,從喉嚨口冒出了一聲嘆息。
其實說實話,他們的確不怎麼累。自從白玉璽接管了他們之後,放眼看去,他們是整個大一新生之中來得最輕鬆的一個方陣。
別人在站軍姿的時候,他們在休息。
別人在踢正步的時候,他們還在休息。
休息了大概有半個小時,白玉璽才讓他們開始站軍姿。
而距離他問的那句『累不累』的話,也才過去了短短五分鐘。
要知道,在白玉璽之前,杜芳菲可是讓他們站了足足四十分鐘的軍姿呢。
現在兩者一對比,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然,此時的學生們顯然還未想到,真正的地獄才剛剛開始。
白玉璽身為顧灼華手下的兵,一步一步從普通人爬到如今的位置,那可不是說說而已的。
「很好。」聽到如此富有朝氣的『不累』兩個字,白玉璽眼底的笑意愈發的深邃,「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試試跑圈好了。」
一句話落下,金融一班和二班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又聽到白玉璽的嗓音在耳邊響了起來,「華酌。」
「到!」少年往旁邊側了一步,一雙狹長的眸子直直的盯著白玉璽那張俊美的臉。
後者沖著她挑了挑眉,然後冷聲道,「打頭陣,十圈。」
「是。」
一個字落下,華酌看了一眼身後,然後開始繞著跑道跑圈。
這一瞬間,終於意識到自己把自己給坑了的金融班學生們,頓時欲哭無淚。
「媽的。竟然比那女人還狠!」
「嗷,果然長得好看的人心腸都不是一般的壞。」
「在看到白教官的那一瞬間,我以為我看到了天使。然而,他的心裡卻藏著一隻小惡魔。」
「華酌男神啊,你跑淡定點啊!」
「華酌男神,你不是和白教官認識嗎?能不能和他打個商量?」
跑在前頭的華酌聽到身後傳來的一陣陣鬼哭狼嚎,眼底染上了一絲笑意,她低聲笑道,「如果我去和他說,那麼就不只是十圈了。」
「啥?」
「可能二十圈打底吧。」
聽到華酌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眾人頓時便沉默了。
要問他們十圈和二十圈選哪個,他們肯定選擇十圈。所以,為了避免意外,他們還是努力跑完這十圈算了。
只是,跑道一圈四百米,十圈就是足足四千米。
這十圈哪有這麼容易便跑完的?
不過兩圈而過,有些女生便已經蒼白著臉停下了。
對此,白玉璽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臉上的嫌棄相當明顯。
九圈過後,跑道上已經沒有幾個人了。
華酌還是以勻速跑在最前面,身後跟著唐澤。令人意外的是,譚意這個假小子雖然跑得呼哧呼哧,但是卻還是努力跟了上來。
除了這三人之外,跑道上還有幾個男生堅持著。
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此時此刻其他方陣的學生,竟是齊齊的停下了腳步,目光一直圍繞在跑道上僅剩的幾人身上。
十圈結束。
華酌在終點處停了下來,毫不客氣的給站在終點位置的金髮男人翻了一個白眼。
白玉璽見狀,嘴角忍不住泛起了一層笑意,「看來,你的體力沒有下降。」
聞言,華酌擦汗的手微微一頓,伸出腳,穿著軍鞋的腳毫不客氣的踢在了男人的小腿上,「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凌晨四點起床跑步約不約?」
白玉璽義正言辭的搖頭,「不約。」
他是傻了吧唧才會早上四點起床和華酌起來跑步。早起不是關鍵,關鍵是要吃狗糧。
白玉璽敢肯定,那一位絕對是和華酌一起晨跑的。
就在白玉璽和華酌說話的時間內,唐澤和譚意一起跑到了終點。
對於譚意,不管是白玉璽還是華酌亦或是其他人,都覺得相當驚訝。顯然,他們沒有想到這麼一個姑娘能堅持到如此地步。
譚意自跑到終點之後,便直直的躺在地上,一雙眼睛放空一般盯著腦袋上面的天空,狠狠的喘著氣。
白玉璽見狀,不由得朝著華酌挑了挑眉。
後者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後聲音和緩的道,「譚家的小公主。」
「嗤——怪不得。」
白玉璽笑了一聲,轉移了視線。
雖說譚意沒有從軍,但是譚家的孩子應該從小到達知道有一個祖訓——絕對不可以輕易言敗。
這句話放在顧灼華或者靳景瀾的身上,同樣適用。
等了兩分鐘之後,剩下的幾人也跑到了終點。
白玉璽一頭金髮站在人群之中顯得格外耀眼,他環視了一周,問道,「感覺怎麼樣?」
這句話,是對譚意的說的。
譚意眨巴眨巴眼睛,聲音顯然還有點飄,然而卻令在場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才十圈而已啊,絕對不可以放棄,譚家不接受失敗者。」
「嗤。」白玉璽嗤笑了一聲,將目光放在了早早便放棄的人群之上,問道,「聽清楚了嗎?」
話音落下,他也沒等學生回答,徑自便道,「也許很多人會有疑問,軍訓是什麼?我又不當兵,為什麼非要軍訓?」
「現在,我來告訴你們。讓你們在烈日之下突破自我,就是這場訓練本身的意義。」
「隨意輕言放棄的,永遠都是失敗者。那些人,成不了大事。」
「現在我再問你們一遍,我讓你們再跑十圈,你們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