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譯:明知不該想(八)
「您要離開?」
宮譯聽到這麼一句話,眼神中露出了幾分疑惑。
在宮譯的心中,顧灼華和弗雷德里克是相依為命生活在這裡。現在眼前這人要離開,那個小丫頭要怎麼辦?
下一刻,弗雷德里克似乎看出了他眼底的疑惑,低聲笑了笑,「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小灼子長大以後若是有困難,我希望在你的能力範圍之內可以幫襯一把。至於其他的,應該沒什麼問題。」
「好。」宮譯點頭答應。
「準備什麼時候走?」弗雷德里克問他。
聞言,宮譯沉思了幾秒鐘,回答道,「三天後吧。」
*
這三天的時間,顧灼華髮現自家小白狗總是趴在她的腳邊。即便輪到她看醫書的時刻,小白狗也沒有離開。
小姑娘托著腮幫子問自家外公,「外公,子苓是不是生病了?這幾天怎麼懶洋洋的?」
弗雷德里克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麼,只是他沒有告訴顧灼華原因罷了。
男人伸手摸了摸自外孫女兒的小腦袋,只是笑了笑,並未說什麼。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清晨,霧色朦朧的時候,宮譯化作了人形站在小竹樓的門口。
而他的身旁則站著弗雷德里克。
「接下來的生活只能靠你自己,加油吧。」身材高大的男人將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嗓音低沉。
正如弗雷德里克所說,接下來的日子他將成為人類生活——
而在人類世界,只有他一個人。
所以他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了。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會輕言放棄。
他還清楚的記得,三天前自己跟雷德里克的承諾——
如果以後那小丫頭有需要,他一定會幫忙。
所以即便只是為了這麼一個承諾,他也會出人頭地,何況他未來還要去復仇。
「恩人,真的十分感謝你救了我,我答應的事情也必然會做到,再見。」宮譯九十度彎腰,面色嚴肅認真。
見狀,弗雷德里克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沖著對方笑了笑。
早上7點左右,當顧灼華從睡夢中醒來,小姑娘微微睜開,還泛著朦朧睡意的眼睛,忽然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麼東西。
她掀開被子,穿上拖鞋,來到了門外。
此刻正在廚房忙活的弗雷德里克,看到門口的小丫頭,挑了挑眉問道,「怎麼連衣服都沒穿好就出來了?」
「外公,我做了一個夢,夢見顧子苓走了。子苓呢?」
當然聽到小丫頭都這麼一句話,弗雷德里克一時間也難以回答。
他倒是沒想到,小丫頭竟然做夢都夢見了宮譯那頭小白狼。
男人沉默了幾分鐘,最後邁步走到了小姑娘的面前,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低聲言語,「如你所夢,子苓走了。」
「什麼?」小姑娘顯然無法接受弗雷德里克的話,一時之間猛的瞪大了眼睛。
那雙漂亮的大眼睛里閃過了幾道淚珠,「外公,外公你是不是騙我!子苓為什麼要走?」
「小灼子,子苓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誰也不能夠阻止他做想要做的事情。」弗雷德里克低聲安慰,「你要乖乖的,他以後說不定還會來看你。」
「真的嗎?」小姑娘顯然還有些不相信。
聞言,弗雷德里克卻認真的點了點頭。
既然那小子答應了他,那麼弗雷德里克倒是也願意相信他一回。
*
有那麼一段時間,顧灼華的心中產生了一種想法——
是不是她的生命中就沒有出現過那一隻小白狗。
顧子苓的到來是個意外,而他的離開悄無聲息。走在這一個小小的竹樓裡面,她幾乎沒有搜索到任何關於小白狗遺留下來的東西。
就好像當初在山林間摘果子抓魚,都只是她的一場夢而已。
小姑娘站在小竹樓門口,望著這一座模樣精緻的小樓,內心有些酸澀。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顧子苓離開了,後來她的外公也離開了。
他們都走得悄無聲息,沒有半點想要通知她的意思。
但是,很奇怪的,顧灼華心底卻沒有對一人一狗不告而別的悲憤。
就像曾經的外公說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永遠無法阻止。
她願意相信,不管是當初的顧子苓還是如今的外公,都已經選擇了自己要走的路。
她抬頭看向身邊的少年,「景瀾哥哥,我們走吧。」
聞言,面容清俊,氣質孤傲的少年微微低頭,「好。」
接下來的日子,顧灼華過得有些平淡,她像普通人一樣上學回家和小夥伴玩耍。
久而久之,她似乎都忘記了自己的記憶中曾經有過那麼一隻小白狗陪伴了她半個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