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人生有幾個十年?
孫國茂明白我話裡有話,再加上他可能確實有點瞧不起我的意思,所以在被我戳破他那點心思后,他自己顯然也覺得有些尷尬,於是他也不再跟我繼續討論這個話題,當然我也沒有得理不饒人,因為我心裡很清楚,他瞧不起我是一回事,可他招攬我的心思,出發點並不壞。
只不過在最後他又跟我說了一番話,「小陳,如果哪天你有幸爬到我這個位置了,你大概就會明白,很多時候我們想做什麼,或者說不想做什麼,也會經常身不由己,我承認我當初是瞎了眼看上了程之錦那傢伙,但我現在後悔倒也還來得及,可你不一樣,你今天拒絕了我的好心,那也許就是與你的大好前程擦肩而過了,另外我也想告訴你,在上海想要出人頭地,靠打打殺殺那是絕對行不通的,我聽說你跟魏然有些交集,也許你是受了他的影響,想要成為他那樣的大人物,但不要忘了他能有今天的地位,那是因為他很多年前就打拚下了自己的勢力,可是現在年代不同了,再說上海灘這麼多年也就出了一個魏然而已,你有信心成第二他嗎?」
聽起來,他這番話像是對我的忠告,但實際上卻是在打擊我的信心。
不過也不能否認,孫國茂這番話道理還是有的,只可惜他還是說服不了我。
為了讓他知道我並沒有在他面前說大話,我索性也跟他坦白了一件事,「孫總,你雖然知道我跟魏然有交集,但你肯定不知道,其實早在之前,魏然就有心招攬過我,甚至給了我許多承諾,甚至不誇張的說,只要我那時候答應給他做事,我還真可能會成為第二個他,只不過最後我還是拒絕了他的好意,一方面是因為我跟婉茹有過約定,我不能對她食言,另外一方面則是我從沒想過要成為第二個魏然,所以我拒絕了他,我只想走我自己的路,不被人牽絆。」
孫國茂吐出口煙,笑了笑,「那看來真是我小看你了。」
嘴上這麼說著,但他揚起腦袋與我對視樣子,就足以說明他依舊沒那麼看好我,可我也沒打算再跟他繼續爭辯下去,我只跟他說了一句,「孫總,時間能證明一切,咱們走著瞧。」
孫國茂當然也沒有對我的狂妄自大而表現出不悅,他反而還笑的更燦爛了,說道:「本來對你沒太大的期望,但被你這麼一說,還真把我搞得有些糾結了,只是很可惜啊,我這人向來不做什麼雪中送炭的事情,但我希望將來有一天,你能給我一次對你錦上添花的機會。」
我輕笑聲,「你還得看孫總要給我多大的好處才行。」
孫國茂再次哈哈大笑,說我是人小鬼大,鬼精明。
最終,這場談話以此而告終,孫國茂倒也沒因為我拒絕了他的好意,而感到不悅,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沒有,至於他心裡怎麼想,或者說對我有什麼看法,我其實一點也不關心。
直到晚上十點多,黃香跟她那個幾歲的兒子告別後,被送往機場,但沒想到居然是孫國茂親自送她去的,也不知道這老傢伙到底打得什麼主意,不過他們家這點屁事,我也不再關心。
孫婉茹那位遊手好閒的舅舅還沒走,他見我坐在樓下沙發上,特地跑來跟我聊天,親自給我遞煙,還親自幫我點煙,甚至還不忘跟我說一句,「小子,我這個做舅舅的,得感謝你。」
我一笑置之,倒也心安理得接受了他對我的謝意。
不過很快,他就轉移話題,一副偷偷摸摸的神情跟我說道:「從認識你第一天,就說要帶你去玩,結果一直找不到好機會,要不趁今晚咱們都沒事,我帶你去揚州會所逛一圈?」
我很好奇道:「揚州會所,那是什麼個地方?」
原名叫顧明成的他嘿嘿一笑,「那是男人的天堂。」
我立即明白他的意思,會心一笑,「聽起來好像很有誘惑力,但今天真不行,你沒看到你外甥女今晚心情不好嘛,要是被她知道我跟你去那種地方,那她還不得跟我拚命啊。」
顧明成眉頭一皺,似乎琢磨出點不對勁,跟我問道:「婉茹心情不好,倒是看得出來,但你跟我出去找樂子,怎麼就會讓她不開心呢?我這個舅舅她都懶得管,她難道還管你不成?」
一說到這裡,他虎軀一顫,連忙抬頭盯著我,「不是吧,你們兩個好上了?」
看他這誇張的表情,我一陣汗顏道:「好上倒沒有,但不瞞你說,在第一天你跟我說悄悄話的時候,她就警告過我,要我以後少跟你接觸,說是你會把我給帶壞。」
「這丫頭,真是不像話!」顧明成故作生氣的說了句,嘴角卻忍不住笑意。
我懶得再跟他廢話,於是就跟他說了句,「我去樓上看看她。」
顧明成有些失望,唉聲嘆氣道:「去吧去吧,老子一個人找樂子去。」
他邊說著,立即起身走出了別墅,然後開著他那輛裝逼的跑車瀟洒離去。
我來到樓上孫婉茹房間門口,敲了敲門沒反應,但是門沒鎖,我索性推門而入,剛好看到孫婉茹坐在房間的陽台上發獃,他手裡拿著一塊翡翠玉佩把玩,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見到我進來后,她只是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繼續低頭把玩著手裡的玉佩。
我緩緩走到她身邊,試探著問了句,「今晚真的不回去了?」
孫婉茹搖了搖頭,「不了,你自己回去吧。」
我靠在門邊上,輕笑聲,說道:「早就提醒過你,程之錦那種人不是什麼好貨色,現在你總算是知道了吧?不過現在知道也還不晚,你應該要慶幸才是,別難過了吧,當真不值得。」
孫婉茹自嘲一笑,「我不難過,至少現在沒那麼難過了。」
她說完這話,猛地伸手,把手裡的那塊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玉佩從陽台扔了出去,之後她站起身走到了欄杆邊,眼神望向遠方,背對著我說道:「那塊玉佩是他送給我的第一個禮物,也是這十年來,他送給我的唯一的禮物,本來以為能保管一輩子,甚至捨不得戴在身上,但是現在看來,那終究不屬於我,十年,人生又有幾個十年呢?我真是傻的不能再傻了!」
我站在她背後,很欣慰的笑了笑,這種時候自然不需要我說什麼安慰的話。
而也就在這時,我放在口袋的手機突然收到一條簡訊。
我看完簡訊,連忙跟孫婉茹說了句,「我有點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