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 為了一個男人
作為時光花店唯一的送貨員,陳響馬每天的工作都很悠閑,也只有到了情人節,或者七夕節什麼的,他才可能會忙不過來,其餘時間他基本上都是待在店裡打瞌睡,要麼就拿著他那把木劍一陣別人看不懂的揮舞,嘴裡還念念有詞,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小丸子剛來花店上班的時候,只覺得這個傢伙很有意思,對於他經常拿著把木劍玩耍的那麼痴迷,小丸子起初只是以為他可能武俠小說看多了,但後來有一次,見到他用一把木劍就打趴下了一位高他一個頭的魁梧男后,她就再也不敢小覷他手裡的劍了。
事實上他所練的那套劍術,不僅沒有看起來的那麼簡單,甚至還有著相當大的殺傷力,要是被真正的練武高手瞧見,大概也能瞧出一點精髓,但想要學會這套劍術,那就太難了,沒有十年如一日的苦練,沒有從小就打下的底子,根本就沒法練成。
陳響馬出身於武術世家,雖說從他爺爺那輩開始,他們家族就已經棄武從商了,但陳響馬卻獨獨偏愛練武,小的時候就跟家中的一位老管家練習基本功,讀小學的時候,還參加了全國武術大賽,毫無懸念的拿到了第一名,本來他要真正在這條職業路上走下去的話,其實也可以前途廣闊,只是在初三的那一年,他參加一場友誼賽,因為沒能把握好力道,硬是把人給打殘了,結果從那以後,他的職業生涯就宣告結束了。
無獨有偶,那一年他父親接手家族生意,卻因為不善於經營,最終導致家道中落,還欠下了一大筆高利貸,大概是無法承受這種壓力,他父親不堪疲憊,竟被逼得從三十層樓上跳了下來,就此結束了生命,隨後不久,他母親也因為抱病死在了醫院。
家族沒落,父母相繼去世,親戚們都遠離而去,從此陳響馬變成了孤身一人。
但他父親欠下的那些債,他不得不還,而為了還債,他大學時候,一人身兼數職,每個月賺的錢除了學費和生活費外,其餘的基本上都拿去還債了,可還了好幾年,也只是杯水車薪而已,後來偶然得知他父親其實是被人迫害,才欠下的高利貸,甚至可以說是那幫借高利貸的人逼死了他父親,於是從那以後,他就不打算再還那筆債了。
相反,他那時還下定決心,要給父親報仇,要把那幫借高利貸的人繩之以法。
本來以他的身手,他完全可以來一場暗殺,把那幫借高利貸的人一人一劍給削掉腦袋,可是他並沒有這麼做,而是走了一條在別人看來很傻的路子,他每天就拉著橫幅去市政府門口上訪,說有人害死了他父親,說要請那些當官的還他父親一個清白。
起初別人是真把他當傻子了,甚至還拘留了他幾次。
但每次放出來后,他又不厭其煩的繼續去啦橫幅,這種驚人的壯舉,估計也只有他敢做了,而他的堅持也的的確確起了效果,據說當時是某位身居高職的大官親自下令,說要徹查他父親當年的案子,再後來不久,他父親沉冤得雪,壞人自然是被抓了。
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當年之所以能讓他父親的案子沉冤得雪,除了他自己堅持拉橫幅上訪起了效果外,其實真正應該感謝的人,那無疑是時光花店的老闆燕青峰。
當年燕青峰也還在市政府某個清水衙門上班,見到陳響馬這麼一根筋的每天下午就來舉橫幅,她實在是被這傢伙的堅持和毅力給打動了,於是她就想了個法子單獨接觸了一次陳響馬,她當時還宣稱自己是上面的人派來跟他接觸的,要跟他了解當年他父親那個案子的來龍去脈,而陳響馬也並沒懷疑燕青峰的動機,他只覺得自己堅持了這麼久總算沒有白費,於是那一次,陳響馬就把他父親那個案子原原本本跟楊青峰說了。
事後燕青峰迴到家中,跟他父親提起了這件事情。
那時候她父親所坐的位置就是之前李林甫所坐的位置,得知女兒竟然如此關心這件事,而且聽完女兒的彙報后,他當時也覺得這案子明顯有蹊蹺,於是他就下令徹查那件在當年其實也算不得什麼的案子,再後來陳響馬就如願以償替父親找回了清白。
為了感謝燕青峰對他的幫助,他時常蹲點在市府門口,動不動就要請燕青峰吃飯,但每次去的也不是什麼很高檔的地方,好在燕青峰也不嫌棄,那段時間她硬是無可奈何的跟著陳響馬這傢伙吃了很多天的麻辣燙,以至於後來她見到麻辣燙就有點想吐。
結果這一來二去,陳響馬突然有一天就跟燕青峰表白了。
即便是被拒絕的很乾脆,但他還是死皮賴臉的說不會放棄。
再後來得知燕青峰辭職開了這家花店,而剛好他那時候也大學畢業不久,再加上又看到燕青峰在花店門口貼了張招聘的廣告,於是他就毅然決然辭掉了當時薪水很高的工作,屁顛屁顛來到花店應聘,無論燕青峰如何拒絕,他都沒有放棄,最後乾脆也不經過燕青峰的同意,他就自己來到花店忙前忙后,說就算不給工資也沒關係。
最後燕青峰實在是沒辦法,只能接受了這個很奇葩的傢伙。
每個月倒也準時給他發工資,有時候發的多,有時候發的少,這取決於店裡當月的業績,但每個月再少也從未低於過五千塊錢,對陳響馬來講,這錢顯然也足夠用了。
其實最初的時候,燕青峰只是覺得這傢伙三分鐘熱度,說不定他幹個幾個月,可能就自己辭職了,結果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喜歡玩劍的傢伙竟堅持了這麼多年時間。
仔細算算,也快有五年時間了吧?
人生又有多少個五年?
此時此刻,正坐在店內收銀台前的陳響馬打了會瞌睡醒來后,見到小丸子還坐在門口插花,他打了個哈欠,也並沒有想過去幫忙的打算,而是站起身,偷偷跑到了樓上。
見到正在給一幅國畫上色的燕青峰后,他屁顛屁顛跑過去,站在後面看了會,然後笑呵呵問了句,「燕姐,昨天的新聞我看了,你說李凌父親咋就說出事就出水了呢?」
燕青峰頭也沒回,「我也不知道啊,我看到新聞的時候,跟你一樣很驚訝。」
陳響馬笑呵呵又問了句,「燕姐這麼神通廣大,事先都沒瞧出不對勁?」
燕青峰沒好氣道:「我又不是神仙,我哪能什麼都知道。」
她停頓了一會,又補充了句,「只能說李林甫那人隱藏的太深了。」
陳響馬輕輕嘆氣,「可憐了李凌小姐姐,你說她……」
沒等他說完,燕青峰直接打斷了他,輕聲說了句,「她今早上已經去京城了,不過這不是壞事,以她外公家族在京城的地位,如果她鐵了心要進入體制內的話,也許不久的將來,她真的會一鳴驚人。」
陳響馬有些感慨,「這女人就是可怕,你說她這麼做,是為了她父親嗎?」
燕青峰輕笑聲,搖了搖頭,「她父親可能還不值得她這麼去做,她應該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吧!」
陳響馬眉毛一挑,「你是說陳錦?」
燕青峰沒開口,顯然是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