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最慘妖王

  登上一千階由黑石玉堆砌而成的台階,那些在底下看不到的一些禁製和陣法,才是慢慢的顯現了出來。


  李小孤表麵上神色平靜,鎮定自若,但心頭卻是驚奇不已。


  弓家之人,並沒有他之前在執法堂看到的那般散漫。


  這一千階黑石玉台階,每隔五十階,便是有十名甲士林立,左右各五名武者。


  黑甲護體,銅皮裹麵,手持長槍,神色肅殺的立於兩旁。


  一股無形的殺伐氣息,從這些甲士的身上透發而出,煞氣衝天,讓人心神搖曳,大感震撼。


  而且這些甲士的實力,實在是不容小覷。


  李小孤粗略的察看了兩組甲士,發現左右五人,都是一個二品武者,四個一品武者的配置。


  而且大約行進了五百步階梯之際,出現了一名渾身火紅色盔甲包裹的將軍,這人的實力,李小孤完全看不出來。


  但光是其身側的幾名副將,便是讓他心頭大震,三名三品武者的陪同,這紅甲將軍,豈是一般人。


  “來者何人,請出示我弓家邀請函!”


  那紅甲將軍口吐雷音,震懾心魂,讓人不經意間,有種頂禮膜拜的感覺。


  屈凱澤猛地一揮手,一道金光毫不客氣的砸在對方麵前,冷冷道。


  “是不是看到本公子境界低,你們就狗眼看人低,想給本公子一個下馬威?”


  “邊陲小國,難得出了個元嬰強者,這做派,丟人了呀!”


  紅甲將軍身側一群黑甲武者目露慍色,紛紛舉起長槍長矛,怒目而視。


  “狂妄!”


  一名副官勃然大怒,舉手欲招呼手下抓了這群人,屈凱澤卻是神色冷傲的看著那紅甲將軍。


  紅甲將軍將那道金光拘在手中,皺眉仔細觀看起來,沉默不語。


  這並非什麽弓家的邀請函,但他總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這東西。


  紅甲將軍的沉默,讓與屈凱澤同行的弓靈兒和她那侍女,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弓靈兒上前對著紅甲將軍行了一禮,恭敬的說道。


  “赤雲叔叔,是靈兒我呀,這位屈公子,真的是我們弓家的客人,他身上的邀請函,我之前看過。”


  紅甲將軍一時片刻記不起那道金光中的令牌到底在哪裏見過,但他同樣不滿屈凱澤剛剛那番話的狂妄,便道。


  “靈兒丫頭,叔叔自然是認得你的,不過公事公辦,今日出席之人,決不能出現身份不明者!”


  說完,他將目光投向屈凱澤,皺眉道。


  “靈兒丫頭說你有邀請函,那便拿出來一觀,隻要無誤,我等自會放行。”


  一旁的李小孤急得那是個,滿頭大汗,心頭也是直嘀咕。


  這屈凱澤是受了什麽刺激,突然就變得這麽生猛了?

  剛剛還在下麵警告自己要小心謹慎,不要惹是生非,沒想到這貨自己說話這麽豪橫,而且招惹的還是今天仙王宴的主人家。


  本以為邀請函一出,這出誤會便能化解,沒想到屈凱澤接下來的話,直接讓他李小孤蛋碎了一地。


  屈凱澤神色更冷,嘴角微微上揚,不屑的傲然道。


  “邀請函?沒有!明人不說暗話,之前我拿出來的邀請函,是化形符變的!”


  李小孤忍不住了,額頭上冒著絲絲冷汗,湊在屈凱澤耳際焦急道。


  “大哥,你沒事吧,腦袋抽風了,故意搞事?”


  然後屈凱澤下麵的秘之操作,更是讓李小孤整個人都蒙了。


  啪!

  屈凱澤突然轉身,一個大辣辣的耳光毫不客氣的抽在了李小孤的臉上,嘴裏罵罵咧咧道。


  “閉嘴,你這個卑賤的奴仆,本公子的事,你也敢說長論短,不想活啦?”


  李小孤被揍,第一時間湧上心頭的居然不是憤怒,而是蒙蔽。


  話說屈凱澤這家夥,不像個人格分裂的重度患者呀,所以一時間,李小孤淩亂在了風中。


  一群甲士看著這囂張跋扈的錦衣公子,狂妄起來連自己人都打,頓時也是有些傻眼。


  但是一想到這樣的人進入了仙王宴會場,不定還會鬧出什麽幺蛾子。


  “來人,將此人與他的仆人,驅逐出弓家!”


  一名副將沉聲吼道,正欲動手,屈凱澤卻不知何時已經是欺身而上,惡狠狠的一拳,轟在了對方的青銅麵具之上。


  疼得那麵具之下,一張略顯幹瘦的中年人臉龐,抽搐不已,竟是忍不住哀嚎了幾聲。


  “我日!”


  莫名挨了隊友痛擊的李小孤剛剛回過神來,想找屈凱澤算賬,沒想到這家夥這麽勇,居然直接和弓家的甲士動手了。


  搖了搖頭,不知道屈凱澤是不是哪根神經沒搭對的李小孤,很是理智的往後退了幾步,與這貨拉開了距離,意圖撇清關係。


  “你敢打本將,來人,殺了他!”


  那偏將當眾被揍,怒不可遏,最讓他羞恥的是,吼完之後,因為剛剛鼻梁骨被偷襲,竟是一下子鼻血狂噴。


  但許久未曾發言的紅甲將軍,卻是突然朗聲吼道。


  “都等等!”


  吼完之後,他走到屈凱澤身旁,抱拳皺眉道。


  “今日乃是我弓家老祖千歲壽宴,閣下或許來曆不凡,但還請給我弓家幾分薄麵,不要刻意刁難我等,請出示邀請函或者表明身份。”


  手中握著那道金光令牌,紅甲將軍心頭總有幾分心神不寧,越看那金光令牌,越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讓他心頭不得不懷疑,莫非眼前這狂妄的年輕人,是哪個被他們弓家忽略掉了的強大修仙家族的後人?

  畢竟今天乃是弓家的大喜之日,作為弓家嫡係後人,他不想讓人說他們弓家沒有大家族的氣度和寬容。


  屈凱澤失望的搖了搖頭,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著那紅甲將軍道。


  “你是弓家嫡係血脈,這個本公子應該沒說錯吧?”


  莫名其妙的問題,問得眾人都是麵色古怪,而那紅甲將軍,則是將目光投向了弓靈兒。


  顯然,他覺得是這個旁係的侄女暗中傳音告訴了屈凱澤某些事情,所以看向弓靈兒的目光,難免有幾分責備。


  弓靈兒心頭慌亂,忙是搖頭解釋道。


  “叔叔,靈兒未曾告訴屈公子此事,還請叔叔明鑒。”


  若是其他後輩這麽說,紅甲將軍還會有些懷疑,可他與弓靈兒的父親,雖然一個是嫡係,一個是旁係。


  但二人相交莫逆,感情深厚,對於弓靈兒脾性,他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


  正是因為如此,他此刻心頭就變得更是疑竇重重了起來,皺著眉一時間沒有任何的頭緒。


  屈凱澤再次失望的搖了搖頭,語氣淡淡的對著紅甲將軍道。


  “別想了,此事不是他人告訴我的,答案就在你手中那道令牌之中。”


  紅甲將軍神色一正,肅然的平舉起金光令牌,再度端詳良久依舊沒看出任何端倪,便是不得不詢問道。


  “公子可否再言明一二,這令牌,本將入手便是覺得有種極其熟悉的感覺,數次觀其模樣,都甚為的眼熟。


  可倉促之間,卻是想不起在哪裏見過,莫非公子乃是故人之後,此乃故人信物?”


  屈凱澤聞言,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捂著肚子,一副你真是個人才的模樣,指著紅甲將軍。


  這般恣無忌憚的動作,讓幾名偏將同時大怒,紛紛斥責道。


  “放肆,你敢戲弄我們將軍?”


  那紅甲將軍卻是擺了擺手,示意一眾手下稍安勿躁。


  在他看來,屈凱澤越是這般,那麽這金光令牌,就必然另有玄機。


  正欲開口,但紅甲將軍卻是猛地麵色一沉,扭過頭,目光明滅不定的望向黑石玉階下方,約莫百米開外的一群黑袍人。


  屈凱澤,李小孤等人同樣是被那邊的動靜吸引,紛紛側目,好奇的看了過去。


  “王都,拓跋世家的人!”


  弓靈兒低聲驚呼道,屈凱澤不語,眼中閃過若有所思的神色,倒是李小孤一臉八卦的湊到弓靈兒身側,小聲的問道。


  “靈兒姑娘,這拓跋世家,莫非就是我們越國三大仙門世家之一的那個?”


  弓靈兒等人這時候,注意力全部落在了那群來者不善的黑袍人身上,也沒有計較李小孤語氣中的陰陽怪氣,隻是秀眉微蹙的點了點頭。


  見狀,李小孤立馬回到原位,嘴角幅度越來越大,心頭嘿嘿直笑。


  他知道,馬上就能夠看到一出好戲咯。


  剛剛那般陰陽怪氣的詢問,李小孤隻是想要求證心頭的那點不算是疑惑的疑惑。


  他對越國的了解,比起尋常的修士,多出太多太多了。


  越國,有三大世家根基不可撼動,背後靠山一個比一個來頭大。


  王室龍家,背後的靠山,便是整個太初域的主人,大周皇朝。


  天北楊家,背後的靠山,乃是國力鼎盛的穹天疆國,雖然比不上大周皇朝,但按照世俗之人的通俗說法就是,一個疆國的國力,起碼能夠比肩數十個王國。


  拓跋世家,背後的靠山,乃是威震越國周遭十餘個王國的仙門,萬劍門。


  萬劍門宗門枝繁葉茂,培育出的弟子多如繁星,而且入世之後,封候拜將者,也不在少數。


  王城的拓跋世家當代的家主,其實就是一個異姓王。


  整個越國境內,異姓王就那麽幾位,而弓家當代家主弓從雲和拓跋世家當代家主拓跋黎不和一事,素來都不是什麽秘密。


  其實兩人的身上,能夠發現許多相似的地方。


  同樣是天賦奇絕的武者,同為破了品級的王級高手,這二人的實力,基本上已經是直追結丹後期的修士。


  但凡元嬰期的老怪不出世,他們二人,便是縱橫越國,傲視一方的絕對強人。


  兩人不和,其實也是因為二人的一些生平經曆。


  外界傳聞,數十年前,十萬大山之中,跑出一絕代妖王,凶悍無比,為禍一方。


  弓家當代家主弓從雲,也就是外人口中的羿神王,一人一弓,一箭射殺了此妖王,名動一方,威震天下。


  然而狗血的是,這其實隻是屬於越國西北之地的版本而已。


  而在越國王城,拓跋家族封地的東北地帶,則是另外一個版本。


  數十年前,十萬大山之中,跑出一絕代妖王,凶悍無比,為禍一方。


  拓跋世家當代家主拓跋黎,也就是人稱黎天槍的拓跋黎,一人一馬,一槍捅死了此妖王,名動一方,威震天下。


  而真實的情況是,當初北方十萬大山之中,的確是跑出了一個凶悍無比的妖王,嗜殺成性,為禍一方。


  王室當時詢問何人敢前去斬殺此妖王,人人噤若寒蟬,唯獨弓從雲和拓跋黎當時年輕氣盛,同時請戰。


  二人都是當時越國不得了的年輕天才,三十多歲,二人皆是王級高手,在外人看來,誅殺一個妖王,似乎不足為懼。


  可是妖族妖王,那也是有強弱之分的,妖族的妖王,區分的方式不光光是實力,還有血脈強橫的程度。


  結丹境的妖王有之,元嬰境的妖王同樣不少。


  而他們當時對上的,就是一隻剛剛結出了元嬰的妖王。


  二人起初都極為的自負,各自為戰,在那妖王時常活躍的地方,四處尋找。


  結果十幾次交手下來,兩人都隻剩下了半條命,為了不至於一世英名毀於一旦,二人最終聯手。


  曆經整整數十天,二人在絕境之中,合力誅殺了此妖王。


  但新的問題出現了,二人為到底誰最後擊殺了那妖王而爭論了起來,最後更是大打出手。


  事後王室之人派人前去協商調解,結果愕然的發現,那妖王的本體,腦袋眉心上,有一支箭羽,封住了妖王的元神。


  心髒處,有一杆長槍,阻斷了妖王的氣血。


  可以說,二人都是同時擊中了那妖王的要害,所以一時間,王室的人也是變得尷尬起來。


  後來兩個天才的爭鬥,變成了兩個家族的爭鬥,鬧得整個越國,局勢緊張,朝堂上下,人心惶惶。


  後來,不知道是哪個小機靈鬼,居然獻計,於是,另一個全新的版本就出現啦。


  數十年前,十萬大山之中,跑出了兩頭絕代妖王,凶悍無比,為禍一方。


  弓家和拓跋家……!

  隻能說,想出這個損招的人,實在是太過圓滑,反正,此事算是讓王室,完全的置身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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