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破滅之劍
一炷香的時間。
三千人依次踏上了高台，吸收了無數的精血之後，血石之上的光芒越發的耀眼，乳白色的華光一明一暗，照亮了整個血石部族。
「秦鋒先生，雪一小姐，屏息凝神，將你們的右手放在血石之上。」
「右手？」
蠻毅點了點頭，十分肯定的說道：「對！記住，秦先生站在左方，雪一小姐站在右方。」
和雪一對視一眼，兩人靠近血石，輕輕的將手上放在其上，瞬間一股龐大的血氣通過手掌直接闖入秦鋒的身體，秦鋒的大腦……
這是一身兩百多米的獨眼巨獸，頭頂天，腳踏地，一身氣勢狂野、爆裂，似乎天地都在嗚咽。突然，那獨眼巨獸那碩大的金色眼眸一瞪，毀天滅地的力量出現，空間坍塌，無視時間空間直接落在秦鋒身上。
轟！
秦鋒身體一顫，不過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畫面一轉，很快又出現在了一片茫茫雪域之中。
一身著鎧甲，手拎大刀中年凌空站立，傲視蒼穹，突然，青年舉起手中的大刀，沒有任何花俏，一刀劈下，千刃高峰瞬間被其開成兩半。
……
畫面不停變動，每一次變動，就是一人，每一人只是一招，身法、刀法、劍法、拳法……各種武技應有盡有，但是無疑每一人都是那麼自信、決絕、不帶任何花俏卻有著開山斷海之威。
「這……是在傳授武技？不對……應該是在傳授武之意境！」
漸漸的秦鋒明白了過來，之前每一個人滴下的一滴鮮血之中，都蘊含著自己對於武道的領悟，取長補短，海納百川！蠻毅是想幫秦鋒突破瓶頸！
用神去看，用心卻聽……
機會難得，每一個動作，哪怕是每一個細節秦鋒也不願意放過。
時間一點點流逝，轉眼一夜時間過去，天邊泛起了一抹魚白，祭壇下，所有族人都站在那裡，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抱怨。
突然，一股強大的氣勢爆發，越來越強，到了後來颯颯冰晶飄舞，以祭壇為中心，方圓千米之內既然下起了鵝毛大雪。
武王三段！
一夜的時間，雪一既然接連突破了兩個等級。
對著蠻毅，雪一誠摯的行了一禮：「非常感謝！」
靈族生命悠久，同樣的他們修為緩慢，兩個等級在人族看來是五年，那麼對於靈族來說起碼就是五十年！
蠻毅微微頷首道：「這都是應該的。」
「秦鋒怎麼還沒醒？」
蠻毅微笑道：「每一次血祭，族人都會以精血為藥引末將靈魂之力滴在圖騰之上，精血乃是武者的本源所在，裡面不僅蘊含了龐大的天地靈氣，還有著武者對於武道的感悟。
圖騰吸收了靈魂之力，剩下的靈氣和武道感悟就會被它留在體表，你是武王吸收靈氣相對較快，而秦先生卻是在感悟武道，所以略微慢了一點。」
「要持續多久？」
「最快的一天，最久的似乎是五天，感悟得越久，收穫也就越大。」
「這麼多人一起等嗎？要不讓他們都回去了吧？」血石部族數萬族人一起等著秦鋒一人，即使雪一都感覺有點不自在。
「雪一小姐誤會了，不是我讓他們等在這裡的，血祭對於我血石部族來說至關重要，能夠多修復一條裂痕，我血石部族就可以多活七年，生死存亡的大事，他們只是在等待最後的成果。」
瞭然的點了點頭，雪一找了一個角落坐下，開始鞏固修為。
一天、三天、轉眼就是五天的時間過去，雪一對秦鋒很有信心，既然別人能堅持五天，那麼秦鋒一定可以！所以一直到了第五日清晨她才從閉關之中出來。
「五天了，應該快了吧？」
所有人都盯著秦鋒，心頭不停計數，暗暗計數，看秦鋒是否能夠再創高峰，直到七天眾人都麻木了，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有的聊天，有的切磋武技。
一副持久戰的準備。
不知過了多少個場景，此時，秦鋒出現在了一片冰原之中，天空，七顆星辰連成一線，每一顆都彷彿一個赤紅的燈籠一般，血光映照整個大地。
秦鋒身旁，一條星光大道出現。
五年，整整五年的時間，秦鋒終於擺脫這失闕之地，牽著雪一的芊芊玉手，興奮地，大踏步的走上星光大道，彷彿一堆情侶攜手踏入婚禮殿堂。
然而，對原著民來說，這一刻彷彿世界末日一般，烏雲翻滾，億萬雷霆炸響。許多圖騰不堪重負，突然崩碎開來，沒有了圖騰支撐，武王、武皇，武尊都是那麼不堪一擊。
一個首領還沒有死，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生活了那麼多年的家園崩塌，徹底粉碎，化為烏有。無助、絕望、讓人看了心中一揪。
咔嚓！
又是一道天雷炸響，巨大的金色劫雷落下，徹底將那個首領轟成了飛灰。
「呼……」秦鋒唏噓一聲，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可是，隔著無盡的時間、空間，秦鋒也是無力回天……
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各大種族為了不爆發大戰，聖人們就將偌大一個州域封禁起來，在他們眼中，這裡只是一塊肥肉，一塊門下弟子的試煉之地。可對失闕之地的原住民來說，這裡就是他們的天地，他們的世界……
秦鋒突然明白了，那首領剛才眼中的絕望，不是因為自己要死的絕望，而是對末日的絕望，對世界毀滅的絕望！
心念及此，秦鋒心中頓有所悟。
人有生、長、老、死；界有成、住、壞、空。
一切由「空」中來，又回歸於「空」。
可回歸空以後，是不是又孕育著下一次的希望呢？不破不立，破而後立，結束往往代表新的開始！死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感悟了破滅之道，瞬間，磅礴的金色光柱落下，直接籠罩了祭壇。
「天道之力，快走！」
蠻毅大喝一聲，拉著雪一就跳下了祭壇。聖光乃是永生之門對於創新者的一種饋贈，其間蘊含著磅礴的本源之力，只要是武者，對於聖光都是垂涎若渴。
但是，對於外人來說，聖光純粹就是毒藥，不僅無法吸入體內，還會受到天道之力的反噬，一個不小心更是會引來天劫！
這一次聖光來得很是磅礴，但消耗得更是快速，僅僅十個呼吸聖光消散一空，只留的秦鋒一人獃獃的坐在那裡。
「破滅之劍……玄階高級！」
看著玄階高級四字，秦鋒臉色比吃了一碗蒼鷹還要難看。
武靈突破武宗，只需自創一門黃階初級功法就能完成突破，但秦鋒卻硬生生的自創了一門玄階高級武技，黃階低級道到玄階高級那可是真正七個等級啊！
武宗二段是什麼鬼？
不說直接突破武宗七段，最少也要來一個武宗四段什麼的啊！
原來，這道聖光並不只秦鋒一人吸收，血石和石鏡就似兩個無底洞一般，尤其是石鏡，起碼吸收了七成的聖光。
「兩道裂痕！」
「既然修復了兩道！」
「這藥效已經堪比三品靈丹了嗎？」瞬間場傳來巨大的驚呼之聲。
他們清晰的記得，百年前，那個煉藥宗師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天空已經出現了五顆星辰，為了儘快湊齊三千枚丹藥，他們放棄了沖功率低，並且極為耗時的四品丹藥。
三千枚三品丹藥，也只是剛剛癒合了兩條裂痕而已，秦先生的二品丹藥都達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秦先生，血石對您造成的損失，我一定會賠償的。」
普通族人看不出蹊蹺，作為首領的蠻毅自然知道，血石能夠彌補兩條裂痕，絕對是聖光的功勞。二品丹藥即使草木之力達到十成，也無法和草木之力達到八成的三品丹藥相比。
畢竟宗師級別的煉藥師也不是吃素的。
秦鋒搖頭道：「首領客氣了，沒有血石我也無法頓悟，無法頓悟就沒有辦法自創武技，這一切冥冥之中早就註定好的，又何來損失之說。」
「秦先生高義，但我們也不能失了禮節，這樣……我們失闕之地的東西即使再好你也帶不出去，我就在這血石旁邊，為你建立一座雕像，如何？」
只要是煉藥師，在失闕之地永遠會受到最高的尊敬，因為沒有失闕之地，煉藥師損失不大，但沒有了煉藥師，失卻之地卻會死的很慘。
「首領看著做就可以了！」
在秦鋒想來，建立一座雕像而已，對於武皇強者來說，不過一念之間的事情，所以秦鋒也就沒當回事，點頭同意了。
血祭大典完美落幕，蠻毅親自將秦鋒送到小院門口，然後告辭離去。
「首領，等一下。」
蠻毅轉頭詫異道：「怎麼？秦先生還有什麼事嗎？」
「凝魄丹的藥材我已經用完了，待會兒叫人給我送一點三品大還丹和三品靈魄丹的藥材過來，突破武宗，想來應該可以煉製三品丹藥了。」
「好的，待會兒我各取五百份，叫蠻吉給你送過來。」毫不猶豫，蠻毅開口就是一千份三品藥材，揮金如土，讓人望洋興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