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七章 靈魂擺渡者
「速度七十邁，心情是自由自在……」
心情大好之下，帶著豐收的喜悅，秦鋒走起路來都是腳下生風，不自覺的就哼了起來，別說還真有那麼一絲遊山玩水的味道。
「唉，那位岸上的公子，是要坐船嗎？」
又走了一段距離，陡峭的傷勢慢慢變得平緩，水域漸漸擴大，水流也滿滿變得平穩了起來，江上漸漸升起一絲小霧，若隱若現間，一葉扁舟緩緩出現在了江心之中。
扁舟之上坐著兩個，一搖著煙桿兒的老者，以及一緩緩盪著雙槳的少女。
「擺渡者！」
秦鋒眼眸猛地一縮，橫斷山脈內部，如此危機四伏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有擺渡者的存在，即便有，那又能渡誰？
「公子，要坐船嗎？」
就在秦鋒暗自皺眉之間，扁舟已經靠岸。船頭之上老者「嘎巴嘎巴」的咬著這煙桿兒，面無表情。
船尾一綠衫少女手持雙槳，口中哼著小曲，一雙縴手皓膚如玉，映著綠波，便如透明一般。說話聲音極甜極清，令人一聽之下，說不出的舒適。
「對，坐船！」秦鋒點頭，隨即邁步上了扁舟。
當然不是秦鋒看到美女就走不動路了，而是秦鋒知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此荒郊野嶺的出現一艘渡船，除了渡自己還能渡誰？
至於說跑？根本沒必要。
在渡船出現的瞬間，秦鋒就用神念掃描了一下船上的兩人，得到的結果是沒有修為！
這樣的結果只有兩種可能，第一，這艘渡船真的是普通的渡船，船上的兩人也真的是逆流而上的擺渡者，那麼秦鋒就沒有逃跑的必要了。
當然這樣的可能很小。最大的可能就是，兩人的修為已經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地步，不是沒有修為，而是秦鋒探知不到。
如果是這樣的話，船上兩人起碼都是武尊！而面對武尊強者，跑不跑都沒有區別，所以秦鋒同樣也沒有逃跑的必要了。
「不知公子打何處來，又欲往何處去啊？」 少女一邊嫻熟的盪著雙槳使扁舟離開江岸，一邊則是隨意的問了一句。
秦鋒挑了挑眉道：「小生自打來里來，去往去處去，沒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能走到何處就到何處吧。」
少女微微一笑，也沒在意，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搖著雙槳，兩岸青山倒退，扁舟則是順著江水跟這少女的曲調，一路時急時緩，時顛時穩，漸漸的向著下游而去
「公子之前哼的小曲兒很是動聽，不知小女子是否有幸再聽一次呢？」
一路秦鋒都沒有說話，少女一連哼了兩首小曲，似乎覺得略顯無趣了一點，不由得對著秦鋒一笑，出言打破了平靜。
秦鋒點頭一笑道：「當然可以！」
「太好了，我來給你伴奏！」聽得秦鋒願意再唱一次，少女似乎很是高興，不由拍手稱快起來。
「伴奏？」秦鋒下意識的瞥了少女一眼，雖然少女的音律很好，哼的小曲兒也很動聽，但她此刻雙手握著船槳，總不至於從納戒之中取出一把古箏來吧？
「嘻嘻，我也是音樂行家哦！」少女神秘一笑，隨即開始有節奏的盪起雙槳，隨著她雙槳的盪動，整個江域似乎活了過來一般。
船槳鼓盪著浪花，浪花拍打山崖，兩岸山鳥蟲靈齊奏，山勢迴環激流沖刷暗沙。
如此一副原始的高山流水，再配合上老者的「嘎巴嘎巴」，以及少女富有節奏的踢踏，別說，雖然異類了一點，但和秦鋒預想中的伴奏，卻已然相去不遠。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音樂無國際？可這未免也漫遊得有點遠吧？」
之前秦鋒只是清唱了一片歌詞而已，少女既然就能譜出曲譜，而且這個世界的曲調幾乎都是輕音樂，還沒有前世地球那麼浮誇，顯然少女是通過某種手段，直接竊取了秦鋒腦海之中的曲調了。
「人生就像被弓雖女干，既然註定無法反抗，還不如閉著眼睛享受！」也不知道前世那位「濕人」發表的經驗言論，雖然說得十分露骨，但秦鋒現在何嘗不是相同的境遇。
清了清嗓子，秦鋒的聲音帶著一絲歡快的語調，配合著少女打出來的節拍，緩緩唱到：
「速度氣勢邁，心情是自由自在，希望終點是愛琴海，全力奔跑，夢在彼岸；」
「我們想漫遊世界，看奇迹就在眼前，等待夕陽染紅了天，肩並著肩，許下心愿；」
「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閃電的力量，把浩瀚的海洋裝進我胸膛，即使再小的帆也能夠遠航；」
「隨風飛翔有夢作翅膀，敢愛敢當勇敢闖一闖，哪怕遇到再大的風險，再大的浪，也會有默契的目光。」
「……」
小船飄蕩，歌聲激昂，在少女一手譜出的歡快節奏之下，秦鋒不由的深陷其中，忘卻了自己的處境，一曲異界版的《奔跑》既然也是飈出了別樣的激情。
一曲過後還未盡興，隨即秦鋒又唱了一首《笑紅塵》，同樣，這一次在沒有聽過歌詞的情況下，少女依舊譜出了曲調，甚至優於風格復古，更接近這個世界曲調的原因，少女駕馭起來反倒更加的嫻熟。
「風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逍遙；天越高心越小，不問因果有多少，獨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驕傲；歌在唱舞在跳，長夜漫漫將快樂尋找。」
隨著秦鋒最後一曲落下，激昂的江，湍流的水，曲折的山勢，相與迴環的飛鳥……一切慢慢恢復平靜，小船的速度也漸漸穩定下來。
只有船首的老者從秦鋒上船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是一個動作，不停的嘎巴著煙桿兒，面無表情，宛若一沉思者的雕像一般，也不知道是裝x還是在裝x 。
相比於老者少女則明顯很是興奮，一邊搖著雙槳，還一邊哼著秦鋒之前唱得那首《笑紅塵》，顯然相比於《奔跑》的歡快激揚，她更喜歡《笑紅塵》那股洒脫與淡然。
當然，少女雖然表現得一臉天真，但秦鋒卻不會相信她就這般無邪，畢竟修士達到武宗就可以延年益壽，一些特殊的功法甚至可以容顏永駐。
別看少女十七八歲的模樣，說不定就是一千年老妖精。
所以趁著少女似乎心情不錯，秦鋒試探性的旁敲側擊道：「小姐年紀輕輕的，一看就是大家之閨秀了，為何會出現在此地擺渡呢？」
聽得秦鋒的話，少女神色突然變得暗淡起來：「如果不是生活所迫，我一清白世家的小女子怎麼會出來出來拋頭露面呢？」
「生活所迫？」秦鋒眼眸一睜，有些詫異的看向少女。
少女凄然一笑，眼眸中帶著絲絲凄涼於滄桑道：
「我的名字叫做小薇，家父姓名李乃是青州城的一個普通的商人，日常經營一些絲綢生意，倒還算富足，所以小薇也算有個快樂的童年，不過這樣的日子一直到我十六歲那年徹底改變了！
青州有一惡霸，仗著有帝國賜封的伯爵爵位，時常欺行霸市魚肉鄉里，尤其是伯爵府那三位公子，平日里殺人放火，強搶民女的事情從來沒有少做。
原本我十六歲那年，我們一家人在在商鋪里慶生，伯爵府的二少爺前來挑選布匹，他們挑選了布匹不僅不給錢，還說我們李家商鋪賣的都是次品，出手打人。
後來在爭執中看到了小薇，就說要娶回去做第十七房小妾，父親不同意，他們就天天派人前來鬧事，最後更是一把火將李家的府邸，店鋪統統燒了。
父親冒死槍火，被一截落下的圓木砸到後腦，加之怒火攻心，就變成了現在這樣。」說道這裡，少女看向船尾的老者，眼角不由得滑落一滴淚水。
「嘎巴嘎巴。」似乎是回應少女一般，老者動作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即再次回復了之前的呆板模樣。
「操，感情這事被打傻了啊！」
秦鋒轉頭看了老者一眼，從秦鋒一上船開始，老者就一直只有這一個動作，煙桿兒里根本沒有煙絲，可是卻一直嘎巴嘎巴個不停，原本以為是在沉思，原來是傻子！
起碼演的是一個傻子！
「家裡財產都被槍管了，還因此欠了一堆外債，作為家裡剩下的唯一勞動力，為了生存，只得出來拋頭露面，靠著擺渡混一口飯吃罷了。」
少女擦了擦臉頰上的淚珠，眼中一臉的堅毅！
「好強大的演技！」
「奧斯卡小金人是你的了！」看著少女如此入戲的表演，秦鋒不由得一陣佩服！
一個起碼是武尊，甚至是武帝的強者，會被土豪惡霸欺負？為了生存，為了混口飯吃，會出來擺渡？武宗就已經餐風飲露，根本不用吃飯了好吧？
大姐，表情很到位，但下次出來煽情之前，能不能符合邏輯一點？
「好了，這位公子，你的目的地到了！」
就在秦鋒暗自無語間，「哐當」一聲，扁舟停在了一片綠流林蔭的江岸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