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成交
夜幕下，眾人發愣無言。
清脆的耳光聲如猶在耳，接下來的一幕卻才是真正把所有人都驚住了。
「黑鋒，拜見殿主！」黑鋒對著雲歸意恭敬的行了個磕頭大禮，話音未落時已是熱淚盈眶。
殿主？怎麼可能？殿主都消失二十年了，期間從未傳出過任何消息，不然他們也不會受打壓，淪落到禁河做所謂船夫，更何況雲歸意看起來最多不會超過十五，這讓他們如何相信？
「老頭，我才十歲，你是不是認錯人了。」雲歸意皺著眉往後退了幾步，他本就覺得這幾人有些不正常，此時心中越發確定，看來自己要找機會帶著雲靜姝離開了。
蕭伯暗暗點頭，上前一步想要將黑鋒扶起，「這少年.……」
啪！黑雲一掌將其手掌打飛，偏頭沉聲喝道：「我還沒至於老眼昏花，你們見到殿主為何不跪！」
「.……」雲歸意真的無語，自己說的話直接被過濾掉了嗎？你倒是抬頭睜大眼看清楚吶！
過了一會，眾人都勸過一遍，沒用。最終眾人目光皆落在雲歸意的臉上，神色各異卻又不敢出聲。
被這麼多人看著，雲歸意說不出的難受，更要命的是一名白頭老者對他直行磕頭大禮，完了還不願意起身。
雲歸意一臉尷尬，抬頭眼見柳叔不斷的沖他擠眉弄眼，手還在袖口下一招一指，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保持著磕頭狀的黑鋒。
「哦！」雲歸意明白了，這是讓他上前將黑鋒扶起身，說實話，他心中的確生出不忍，不過卻又擔心這幾個人搞出什麼幺蛾子來。
「唉！」沒多久，雲歸意嘆出一口長氣，硬著頭皮上前幾步，蹲下去扶。
黑山伯眼疾手快，迅速蹲下攙扶住另一邊。
黑鋒剛一起身便將黑山伯推開，順手抹了一把淚，目光灼灼看著雲歸意，輕聲問道：「殿主，這二十年你都去哪了啊！」
頭疼！這都什麼事？
雲歸意欲言又止了一陣，當即將黑鋒放開，沉聲留下一句：「我不是殿主，我也不陪你們玩了，我帶妹妹走就是了。」轉身就要去門台叫雲靜姝。
「等等！」黑鋒在背後輕聲呼喚，眼見雲歸意不停，一手抓住蕭伯肩頭，還未眨眼便攔在了其面前，偏頭蕭伯說道：「你別想殿主離開時的樣子，你想想少殿主，你在想想殿主十來歲的樣子！」
雲歸意真生氣了，語氣毫不客氣道：「我說你們是不是瘋了？你都說了，你們那什麼殿主都消失了二十年，可我才十歲，十歲.……」
突然，蕭伯神情一肅，瞬間眼珠瞪得老大，一聲驚呼后也跪下了，磕了一個后疾呼：「真的是殿主，請殿主恕罪。」又回頭，朝後面喊道：「元慶，快來拜見殿主！」
瘋了！都瘋了！他現在真的希望自己當初堅持留在東大陸，且不說是否和爹娘同生共死，起碼不會遭遇追殺，差點翻了船被殺死，更別說遇見這麼一群瘋子，大有不認便不放他離開的陣勢。
雲歸意現在真的懷疑對方就是要哄騙他應下這什麼殿主，然後轉頭就把他出賣到什麼地方替他們受罰，不也正應了對方說過的被罰到這裡做船夫嗎？
就在這時，蕭元慶走到其二人身後，雖一臉茫然，還是『撲通』一聲跪下了。
不用再招呼，其他人亦一臉懵的走了過來，跪下了，包括黑山伯。
雲歸意真的服了，徹底的服了，組團忽悠上了，看這架勢不給他忽悠瘸了絕對誓不罷休。
目光落在靠著門邊熟睡的雲靜姝臉上，再回頭時，已是一臉決然道：「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隨便你們。」還未等黑鋒面露欣喜，繼續道：「我沒有別的要求，我妹妹已經認了黑山伯為義父，那麼請你們不要傷害她，只要你們答應這個要求，我任你們處置。」
黑山伯抬頭回道：「這個自然.……」
「好！」雲歸意揮手打斷，鏘一聲拔劍橫於脖頸，冷冷道：「是你們來還是我自己來？」
黑鋒一驚，急道：「殿主，這是為何？」
雲歸意真的要被幾人弄哭了，仰天嘆道：「我真不是什麼殿主，我才十歲啊！」
蕭伯面露思索，附耳黑鋒嘀咕了幾句，儘管這樣不甚禮貌，他也必須要說才行。
黑鋒聽完后雙目圓瞪，重重的拍了拍自己腦門，「哎呀呀！」不斷搖頭，過了很久才抬頭解釋道：「您和殿主十來歲時的模樣別無二別，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出來的，我絕不會認錯，假如殿主仙逝，自然是將殿主之位傳給其子嗣，沒有異議。」
「我爹叫雲通天，是東大陸，銘川上赤月派的掌門，不是你們所說的那個什麼殿，況且我爹還沒死！」雲歸意一字一頓，惡狠狠的說道。
黑鋒厲聲：「不可能！」
雲歸意笑著嘆了口氣，他不想再多說什麼。
「咳咳。」一直在一旁，頭偏向一邊不敢看的柳叔咳了兩聲提醒道：「歸意說的都是真的，我作證，並且他從小到大皆是生活在赤月派，這是他第一次出門。」
「什麼！」黑鋒愣住，滿臉難以置信，「不可能，不可能，我絕不會認錯！我絕不.……」聲音戛然而止，似乎是情緒過於激動，一口氣沒接上。
場面頓時亂了起來，雲歸意橫著的劍動也不是，放也不是。
沒過多久，黑鋒平靜了下來，心知這鬧劇皆是因為他太激動造成，伸手將柳叔喚到身邊，耐心詢問起雲歸意的點點滴滴，但其實柳叔知道的並不多，黑鋒聽完后心中頓時有了決定，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和直覺，要想尋根問底，只有去東大陸一趟了。
隨後一行人把這事商量了一下，都沒有異議，紛紛點頭同意了，其實這也是多餘，最開始幾人除了黑鋒皆都沒有異議，若不是黑鋒阻攔，此刻恐怕都已經在路上了。
緊接著黑鋒重新走到雲歸意麵前，略沉了一下，沒有喊名字也沒有喊殿主，而是直接說道：「去東大陸的事我應下了，不論結果如何皆由我承擔，但事情辦好之後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嗯？」轉彎怎麼這麼快？雲歸意愣了一秒，「真的？」
黑鋒點頭，「現在可以放下劍了嗎？我們真的沒有惡意。」
雲歸意唰一聲長劍回鞘，雖然對方這樣說，但之前發生的事還是讓他心有餘悸，點了點頭，「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