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真相沒那麼簡單
走廊里凌亂的腳步吸引許多人,小翠已跑出賓館,朝著下山的馬路狂奔,我幾乎用盡吃奶的力氣,也無法追上。
突然間,前往車燈刺目,小翠不躲不閃,怪笑著朝著車頭狠狠撞了去!
「停下!」
我歇斯底里的喊著,眼看就要撞上去,就在此千鈞一髮之際,那輛轎車迅速轉了個彎,小翠撲了個空,重重摔在水泥地上。
我趁機撲上去,把他死死按住,這時車上走下一人,待看到我后呵呵笑道,「白哥,大半夜的帶著女朋友來碰瓷?」
原來是何常在又帶著個不認識的妹子來開房,我著急燎火的道,「我碰你一臉,快把她按住!」
我吃力的拽著張筱柔的胳膊,可她的力氣超乎我的想象,幾乎要把我從身上掀翻。
見張筱柔一臉癲狂詭笑模樣,何常在也嚇了一大跳。「這是怎麼回事?」
我急道,「被小翠附體了,要快點把靈魂弄出去!」
「靈魂?」何常在愣了一下,旋即肅然道,「你把她的腦袋按住,剩下的我來。」
「好!」雖然不知道何常在有啥辦法,但是我現在只能相信它。
將張筱柔的腦袋按住后,何常在將手串摘下來,輕輕按在她的前額。手串頓時亮起金色佛光,隱約有咒文誦唱聲響起。
小翠靈魂慘嚎一聲,化作一道黑煙消失,張筱柔停止掙扎,靜靜的躺在地板上。
「呼,多虧了你。」折騰這一會兒,我渾身都像是散架一樣,頹然坐在路邊大口喘息。
張筱柔受了不輕的傷勢,被警察送去治療,暫時沒有大礙。
那串佛珠摘下來不過一分鐘,又重新戴回何常在的手腕上。我能用肉眼看到,剛才迅速纏繞在他體內的黑氣消失了。
如果離開佛珠,何常在恐怕活不過半個鐘頭。
能冒險摘下佛珠幫我救人,可見何常在本性不壞。所以他提出要和我喝兩杯,我沒有拒絕。
又是上次的酒吧,旁邊都是男女,只有我與何常在靠窗坐著,氣氛有些尷尬。
如果不是何常在整天左擁右抱,我甚至懷疑他想gay我。
輕抿了一口酒水,何常在有些猶猶豫豫的道,「白哥,其實我這段時間就像找你,但又覺得可能有些多嘴多舌,一直糾結到現在。」
「哦,為我的是這麼上心?」我先是一愣,而後哈哈笑著說道,「難道常三爺看上我了?」
「呵呵,或許吧。」
何常在善意一笑,溫聲道,「我們這些道上的人,表面兄弟,背地裡搶地盤,爭排名,像是白哥這樣至純至真的朋友,我還真沒有。」
「好人還是有很多,只是常三爺你提防習慣,看誰都像賊。再者說我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好人。」
我是快要死的人,懶得勾心鬥角,心裡想著啥也就直說了。
「白哥果然是爽快人。」
何常在哈哈笑著說道,「從上次您幫我找出屍體,卻沒想著宰我一筆開始,我就知道您是可以結交的兄弟。」
沒想到我在何常在心目中評價這麼高。很難想象,像他這種位高權重的人,會沒有朋友。
忽然,何常在神色凝重打量。「白哥,今天我叫你來這裡,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所以無論如何,今天的話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
我苦笑道,「放心吧,我會把你說過的話帶進棺材里。」
還有十天左右,我就要被范無救帶去地獄,何常在的擔心有些多餘了。
「我要告訴你的這件事,是關於戴天晴的。」
一口將酒水悶了,何常在才緩緩說道,「大概是在六七年前,酆都市發生了大案子,一位單親母親被人姦殺。
犯人是當時權勢滔天的黑手黨首領,因為偽造精神失常證明,而沒被逮捕。
被姦殺的女人是戴天晴的母親,那時她十八歲左右,剛入職警局。
三天之後,黑手黨首領在大街上被飛車黨砍掉頭顱,據目擊人稱,殺人的是個女人,但苦於找不到兇手,案子成了懸案。
之後的數年裡,酆都市大大小小的不法團伙首領,都以莫名其妙的方式死亡,而犯罪記錄更是被戴天晴了如指掌。
很多人都在懷疑是戴天晴背後下殺手,可苦於沒有證據,又不敢得罪代戴天晴,就這麼不了了之。
自那以後,戴天晴很快坐上局長的位置,而我們何家從不起眼的小混混,成長為現在的龍頭老大。
我們之所以能做到這個位置,有很大原因是沒有得罪過戴天晴。所以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她,否則說不定我哪天就被殺了。」
聽過何常在一席話,我的臉色逐漸難看。
如果擱在以前,我絕對不會相信何常在的話,但親眼目睹戴天晴狙殺李金銘后,我幾乎可以確定,戴天晴手下的人命不止一條!
何常在苦笑道,「該說的只有這麼多,白哥,建議你還是別得罪戴天晴,她的手段可不僅僅只有抓你去警局那麼簡單。」
能讓這個黑道頭目的兒子害怕成這樣,戴天晴手段的確足夠兇狠!想起李金銘被插爛了的半個腦袋,我也不由皮骨發寒。
「很感謝你能告訴我這麼多,但你現在做的事情終究不能長久,最後勸你一句棄暗投明吧,別的也沒什麼好說。」
最後,我拍拍肩膀何常在的肩膀,離開了酒吧。
就算我這樣說,何常在也不會聽取。有些事情只有走上絕路才後悔,反正都是快要死的人,就這麼順其自然吧。
身上沒剩下多少錢,我只能回到宿捨去住,死掉兩個人的宿舍只剩下我,算是獨棟公寓的待遇。
第二天清早,我本沒打算起床上課,可是被一陣鬧哄哄吵醒了。
還惺忪著睡眼,我走到樓下教室門前。此時門口擠滿了人,我本沒打算進去,可被一股撲鼻腥臭味給刺激到。
湊著窗戶往裡瞧,待看到裡面的場景時,我差點忍不住吐出來!
黑板上有四個血淋淋的大字——我是賤人!
張筱柔跪坐在地板上,嘴裡插著一根拖把棍,穿透後頸,血液順著講台淌到門邊,凄慘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