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誠王世子之死
人影抬起頭,一張標誌性的娃娃臉,是青崖。
「誠王世子可是誠王爺的嫡子啊!這樣做,可不是要了誠王爺和誠王妃的老命了。」
青崖面露驚訝,他還不曉得誠王世子拿小寶塞虎口的事兒。
穆楚寒看了一眼青崖,青崖被他眼中的狠戾嚇了一跳,趕緊低頭。
心道:誠王世子到底又怎麼得罪九爺了?
穆楚寒的聲音在黑夜中冷得人骨頭痛:
「一切都按之前的安排來,各府公子們的畫像他們可是認齊了?」
青崖恭敬的低聲說:「九爺,雖燕人蠢笨,但畫像是小的親自送去的,連續看了一個來月了,那邊的人來說他們早就熟記於心,搞不錯的。」
穆楚寒點頭:「別給爺鬧出亂子來!」
青崖抬頭,瞟了一眼自家主子冷峻的側臉,小心翼翼的再次確認:
「爺真的要誠王世子的命?」
「若是這樣,日後誠王爺曉得了……。」
穆楚寒勾起唇角,忽而一笑,鬼魅。
「青崖,你跟了爺這麼久,在盛京這些年還沒什麼長進。」
青崖的心咯噔一下。
「如今留著他們這些人,不過是還有些用處罷了。若是這樣他們都能發現了蛛絲馬跡,那便是你辦事不力了。」
青崖趕緊說:「九爺放心,都安排妥當了,不會讓人懷疑到九爺身上去的。」
穆楚寒看了看青崖:「去吧,記住,你從來沒有來過祁南山,別冒頭,讓人將你認出來了。」
青崖恭敬的點頭,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
風從峽谷中吹來,嗚嗚得響。
聽起來就如有惡鬼在哭訴,瘮人的很。
昨兒鬧得太晚,公子們在帳篷里都睡的死。
沐雪半夜醒來沒見著穆楚寒,就睜開眼睛,沒敢再睡。
斂氣聽去,外面靜悄悄的,只有山風吹過峽谷的聲音。她側身看了看睡在旁邊的小寶,小小的人兒閉著眼睛,又長又密的睫毛微微翹起,就如兩把小扇子,睡著的樣子安靜又乖巧。
穆楚寒鬼魅一般閃進帳篷,背對著她開始脫身上的黑衣,沐雪支起身子,想喊他,穆楚寒警覺高,聽到響動,驟然回頭,面露凶光,倒是把沐雪嚇了一跳。
「爺…。」沐雪輕聲喊了一句。
穆楚寒看是自己的女人,臉上的狠戾收起來,線條也柔和了,他將一身夜行衣脫下來,走到帳子口,掀開一個縫隙塞出去,外面一隻手伸過來接了。
沐雪見穆楚寒穿著褻衣褻褲走過來,趕緊將身邊的被子掀開,示意他進來。
「嬌嬌,你怎麼醒了?」
穆楚寒躺進去,去摸沐雪的臉,他的手指冰涼,凍得沐雪渾身顫了一下。
「爺,大半夜的,你去哪兒了?」
沐雪拉住穆楚寒冰冷的手指,雙手捂住給他搓了搓。
就她這個不經意的小動作,便讓穆楚寒的心化成一灘春水,他真是一分一毫都捨不得身邊這個小人兒受苦。
穆楚寒捨不得將手從沐雪溫暖軟綿的小手中抽出來,又擔心把她的手冰著了,還是抽了出來,伸過去,抱住她的腰。
「爺,可是發生什麼事兒了?」沐雪靠在穆楚寒懷中,喃喃的問。
「嬌嬌。」穆楚寒在沐雪額頭親啄了一下,語氣溫柔:
「你快睡,爺抱著你,什麼也不用擔心。」
沐雪一手搭在穆楚寒胸膛上,聽著他胸腔里心臟跳動的聲音,總覺得有些不安。
穆楚寒感覺她的不安,將她抱得更緊:
「嬌嬌,等會兒無論發生什麼事兒,都別出去,就和小寶呆在帳子里。」
沐雪猛的睜眼,抬頭望去,只看見穆楚寒下顎完美的線條。
還想問,穆楚寒低頭堵住她的嘴,先是淺淺的品嘗,而後就一發不可收拾,加深了這個吻。
沐雪的心咚咚咚的跳動,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有些心不在焉,感覺到穆楚寒的手伸進了衣服里,再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最後,還是演變成他上她下的姿勢,做著羞人的事。沐雪咬著唇,不敢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穆楚寒抱著她一邊做一邊順著她的脖子一路往下親吻,最後停在在她胸前,含著,齒間研磨輕咬,沐雪受不了他的挑逗,一口咬在他肩上,身體一陣顫抖。
穆楚寒抬頭看她染了情浴的雙眼,水霧婆娑,雙頰酡紅,十分誘人。
「嬌嬌,爺的心肝……」
穆楚寒加快加重身下動作,幾乎要將身下的人整個擠壓進他的身體。
最後關頭,沐雪突然纏住他的腰,不讓他出去,放了一直咬住唇,顫抖著嬌喘道:「爺…。」
穆楚寒忍住了,停下下,重重呼了口氣:
「那麼捨不得我?還想要?」
「爺,留在裡面,我們再生個孩兒。」
穆楚寒聽了這話,瀲灧的桃花眼頓時如極光般炫目,重重壓下去:「好。」
又是一番雲雨,結束后,沐雪全身軟綿無力,任由穆楚寒親自給她收拾身體,穆楚寒的手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反覆摸了摸。
「嬌嬌,你說你會不會已經懷上了?」
沐雪翻了個白眼,說好的只戰一回,怎麼就又變了。
「爺,我前幾日才來了月事呢!」
穆楚寒笑了一下,躺進去抱著沐雪,身心都舒暢了。
沐雪累得漸漸睡著了,穆楚寒卻一直睜著眼睛,沒有半分睡意。
近黎明,山谷更加冷。
秦月樹鬧了一晚上的肚子,陪著他的小廝也折騰了一夜。
這剛睡下不到兩刻鐘,秦月樹又覺得肚中翻滾,面色蒼白的,精神萎靡的掀開被子起來。
小廝滿眼血絲跟在秦月樹身後,滿臉擔憂:
「公子,你這樣下去可怎麼行啊?要不咱們明日就回去吧?」
秦月樹拉的一夜的肚子,拉得雙腳軟趴趴的,心情鬱悶至極。
「你給我閉嘴,你看肅王世子和誠王世子都帶了彩,人家都沒鬧著要回去,你家公子我,不過是拉個肚子,就火急火燎的跑回盛京去,你讓我的臉往哪兒擱?」
小廝嘟嚷了幾句,也不敢勸了,心道:我還不知公子你,怕是還不死心,想多瞧幾眼穆家那位夫人罷了。
吉木給秦月樹下的這瀉藥,能讓人拉個三天三夜,整整拉得人瘦脫形。
都說人倒霉,喝水都能塞牙。
秦月樹或許是流年不順吧,剛剛結束了這一場肚中的絞痛,提了褲子要起來,不料雙腿一軟,摔了個跟頭,他的貼身小廝趕緊去扶他。
兩主僕相扶著往帳篷走去,還沒走兩步,突然聽到外面一陣遠遠的馬蹄聲,還沒來得及反應,那突然響透山谷的馬蹄已經到了面前。
秦月樹趕緊拉著小廝矮下身去,黎明中一群十多匹馬嘶吼著踏破了這方安靜的天地,直接沖向山谷中去。
小廝嚇得瑟瑟發抖。
這時候天邊已經開始發白,一行十七八人,全都穿著胡裝,頭髮編成小辮,身材高大,皮膚黝黑。
「是燕人!」秦月樹心頭一震,不禁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小廝聽了頭皮發麻:「公子,燕人怎麼會在這兒?」
原本已經跑出去的一伙人,其中一個突然勒了馬,回頭往秦月樹和小廝藏身的地方望過來,嚇得小廝瑟瑟發抖,死死攥住秦月樹的袖子:
「公子,怎麼辦啊,我們好像被發現了!」
「你給我閉嘴!」
秦月樹的心就如響鼓,咚咚咚跳個不停。
「老四,怎麼啦?」
勒住馬的那個男人嘿嘿一笑,回答:「那邊好像有人!」
「待我去看看!」
小廝聽著咚咚而來的馬蹄聲,嚇得差點尿褲子。
秦月樹死死咬著牙,拉肚子拉得他全身沒有力氣,又加上緊張,蹲得久了,腿發麻,想要跑卻站不起來。
不過一瞬,那滿頭黑辮子男人俯身看下來:
「喲嘿!這兒還真窩著個人呢!」
「他娘的,算你運氣不好。」
說著男人就抽出腰間的長彎刀,朝秦月樹兩人砍過來。
小廝嚇的眼睛一翻白,男人的刀還沒砍下來,就暈死過去。
秦月樹腦子一片空白,瞪著眼前突然冒出來的北燕男人:難道他秦月樹就要交代這兒了嗎?
「嘿嘿,嚇傻了吧?」男人的彎刀架在秦月樹脖子上,卻停住了。
其實男人第一眼就認出秦月樹來。
這位可是刑部侍郎家的公子,名叫秦月樹,今年年十八,據說定了聶家的小姐。
他們這次的目標可不是他呢!
男人嘿嘿一笑,回頭高喊一句:「大哥,這有個細皮嫩肉的兔兒爺!」
一看,其他人已經衝進峽谷里去了。
「日!都不等我!」
說著男人伸手一撈,輕輕鬆鬆就把沒回過神來的秦月樹撈到了馬背上,雙腳一夾,往峽谷衝去。
冷風一吹,秦月樹渾身打了個激靈,這才醒過來。
秦月樹在男人身前掙紮起來,男人抱著他的腰,嘿嘿直笑,聲音粗獷,一邊笑一邊威脅:
「你再動,老子馬上把你剁成肉醬。」
秦月樹心中大駭,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當下安靜下來,腦子分快的想著脫身之計。
男人在秦月樹腰上重重掐了一把:「這才乖嘛!嘖嘖,都說盛京的兔兒爺滋味美得很,抱起來果真比女人還舒服!」
原本還想冷靜的秦月樹瞬間怒了:
「你他媽給老子把嘴巴放乾淨點,誰是兔兒爺?」
說著秦月樹掰著男人一根手指,一劈,幾乎將男人的手指掰斷,順勢掙脫開男人,從馬上跳下去。
男人沖了出去,又轉過來抓在地上跑的秦月樹。
秦月樹左閃右閃,男人在馬上哈哈大笑,每次眼看要抓住秦月樹了,又讓秦月樹逃脫。
不知不覺之間,秦月樹逃進了山谷中。
這時的山谷早不是之前的平靜,尖叫嘶喊聲此起彼伏。
極目望去,一片混亂。
那十幾個北燕男人與一眾公子和公子們的隨從廝打在一起。
公子們都是從睡夢中驚醒,來不及穿戴衣裳,披頭散髮,幾乎都是穿著褻衣褻褲。
這十多個北燕男人身強力壯,又是突然襲擊,公子中也不乏身手好的,加上公子們人數多,小廝隨從也多,咋一看去,雙方倒是旗鼓相當。
那個被叫做老四的男人故意把秦月樹逼近峽谷中,就不理會他了,舉著刀直接衝進人群中去,見人就砍。
各家公子的小廝隨從護著自己的公子,使出吃奶的力氣,與這十多個北燕男人拚命。
誠王世子狼狽不已,看自己的隨從被砍死了兩個,氣得大叫:
「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闖進我大朔來殺人,本世子要滅了你們全家!」
「世子?」
人群中亂戰的一個北燕男人看過來,嘿嘿一笑,認出了誠王世子。
得來全不費功夫,這位可是上面吩咐了必死無疑的!
「喲喲!兄弟們,這裡有位大朔的世子呢!」
男人高喊一聲,其他北燕人看似在人群中亂戰,其實一直在尋著誠王世子和肅王世子。
聽了這一聲吼,其他人都看了過來。
「好哇,世子,說說看,你是哪個王府的?」還是確認清楚了才好。
四五個侍從圍到誠王世子身邊來,保護他,緊張的盯著面前黝黑的北燕男人。
誠王世子看這男人停了手,以為他怕了,把脖子一樣,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
「燕狗,我乃大朔誠王爺府的世子,你把狗眼擦亮了,要是敢傷了我,看我父王帶人踏平你北燕。」
大漢嘴角扯了扯,去他娘的誠王世子,真他娘的討人厭,難怪上面專門吩咐要殺了他!
「世子又如何?老子一樣拿你祭刀!」
說著男人就舉刀砍了過來,四五個侍從拚命抵擋。
「世子,快跑!」
誠王世子見這北燕大漢兇猛無比,嘴裡還叫罵著:
「老子最討厭的便是你們這群王八羔子,他娘的,守著大片土地,都給你們這群慫貨糟蹋了……」
「兄弟們,大家把眼睛擦亮了,看看這夥人里還有沒有別家的世子,都抓了,咱帶回去好好玩弄兩番,哈哈哈哈…。」
這般侮辱的話,氣的誠王世子滿臉通紅,又看大漢把面前一個侍從砍的血花四濺,誠王世子通紅的臉瞬間變得煞白。
抬頭看去,到處都打得一片混亂,除了一處。
穆老九那邊,穆老九帶來的那兩個黑衣人,一左一右護在穆九身邊,讓三個圍攻的北燕男人近不了身。
而穆老九卻穿戴整齊,站在帳篷前面,一動不動,在他腳邊趴在那隻該死的邪門的花斑虎,好整無暇的看著這場打鬥。
「你們要抓世子,就去抓他!」
誠王世子心裡嫉妒,憤恨,各種情感交集在一起。
伸手指向穆楚寒那邊。
他知道帳篷里有穆楚寒的心肝兒,他的女人和兒子。
「他是穆侯府的世子,我國大公主的孫子,你們去抓他。」
聽了這話,所有人都抬頭望向穆楚寒那邊的帳篷。
誠王世子見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叫喊的更加大聲,一邊喊一邊朝肅王世子那邊跑。
肅王世子皺了眉,穆老九早就不是穆侯府世子的事兒,這裡人都心知肚明,誠王世子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禍水東引。
十多個北燕男人聽了齊刷刷看過去,看著那長身立在帳篷面前的男人。
男人背著雙手,一張臉俊美的無法形容,但他渾身散發出的威懾之感,還有濃濃的殺氣,很容易讓人忽視了他的美貌。
這個男人不好惹,太危險了。
這便是穆楚寒給這些北燕男人的感覺。
原本和甘左甘右糾纏打鬥的三個男人聽了誠王世子的喊,也愣了一下,一起抬眼去看穆楚寒。
穆楚寒遞了個眼神:繼續。
於是三人又假裝激烈的和甘左甘右打鬥起來。
這邊,之前那個被喊作老四的男人,突然發力,策馬狂奔過來,撞飛了好幾個人。
誠王世子眼看就要跑如肅王世子的包圍圈了,那個北燕男人舉起大刀,手起刀落,哐得一聲砍在誠王世子肩膀上,生生將誠王世子一根手臂給砍掉了。
引得肅王世子和周圍的幾個公子大叫一聲。
誠王世子倒在地上,痛的尖叫。
眼看那北燕男人又要砍來,肅王世子連忙喊了自己的人去幫忙。
「世兄,救我!」
誠王世子在地上往肅王世子爬去,北燕男人被幾個侍從糾纏住。
眼看誠王世子要爬到肅王世子身邊,北燕男人瞟了一眼,眼中狠戾之色驟起,也不去管侍從刺過來的劍,直接撲過去一刀把誠王世子的腦袋砍了下來。
肅王世子伸出去要拉誠王世子的手頓在了半空中。
誠王世子的腦袋咕嚕咕嚕滾到了他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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