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謀殺親夫,親昵
沐雪撲在床上狠哭了一場,而後擦乾眼淚,去了榮和堂。
一進門,就對程大夫說:
「給我一副毒藥,置人於死地,絕無解藥,無生還可能那種。」
程大夫駭了一跳,花白鬍子抖得厲害,將她領到內院,房間里,關好門窗。
「你要來何用?」
別是受了什麼刺激,想不開了!
沐雪面無表情,漆黑的大眼珠子,塗滿了毒蛇般的狠毒。
冷冷吐出兩個字:「殺人!」
「你要殺誰?」還需你親自來動手?
沐雪搖頭,盯著程大夫不說話。
兩人對視十幾息,程大夫見她心意已決,嘆了口氣,給她拿了砒霜。
沐雪搖頭。
又給她拿了勾吻。
還是搖頭。
拿給她斷腸草。
繼續搖頭。
最後程大夫將鳩毒放在她手中,囑咐她:「雪兒,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此毒無葯可解,一旦入口,必死無疑,你想清楚了。」
沐雪看著手心的青花小瓶。
「老狐狸,謝了!」
起身走到門口,程大夫忍不住喊住她:「雪兒,不到萬不得已,別用它。」
沐雪站在門口,午後的陽光刺眼,卻怎麼都曬不進她心裡,她的心千瘡百孔,早就隨著穆楚寒死去了,如今不過是機械的跳動罷了。
可恨那薛連戰,竟然將她家爺留下的最後念想也毀了。
罪無可恕,他該死,死一百遍,一千遍!
……
月色微涼。
沐雪坐在薛連戰身邊,纖纖細指開啟梨花釀,酒香四溢。
薛連戰看著她的臉,他知道她一向不喜歡塗脂抹粉,如今略施粉黛,染著淡淡月色,讓他一時看呆了,捨不得移開目光。
沐雪知道她哪個角度最美,微微垂頭,嘴角抿著輕揚,眼波如秋水盈盈,微微一轉,看向他。
「殿下,今日說的話可還算數?」
聲音軟糯得彷彿能掐出水,聽在薛連戰耳里,癢在薛連戰心裡。
他伸手握住沐雪的手,手背那顆硃砂紅痣,讓他一瞬間呼吸紊亂,他的小嬌嬌啊,這是刻意勾引他來了!
「何話?」
沐雪側頭淺淺一笑,整張精緻的臉龐,就如一朵在黑夜中盛開的嬌嫩薔薇,邀請人來愛惜,輕撫,來蹂躪。
紅唇輕啟,細白小貝齒影影綽綽,氣息如蘭。
薛連戰緊緊盯著她,天下只有這一個女人,能瞬間就勾得他口乾舌燥,慾火焚身。
「殿下說……」沐雪靠近薛連戰,他冰冷的白玉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但她能感受他的呼吸明顯加重了。
她湊到他耳邊細細低語,說了幾句。
「可是當真?」
「夫人願意?」薛連戰握著她的手,忍不住捏了捏。
沐雪笑著看他,手指在他手心勾了勾,畫圈。
薛連戰盯著她的臉看,更了。
心裡明白她這番前來肯定目的不單純,望了一眼她端過來的酒,突然問:
「夫人可是在酒中下了毒?」
沐雪心跳如擂,臉上微笑不減,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我兒子還在殿下手中吶。」
薛連戰望著她不說話,沐雪心裡著急,怕他不肯喝這杯鳩酒,作勢端起來賭氣似的要自己喝。
這一刻,薛連戰竟看不出沐雪的真假來,又恐她酒中真有毒,雖他府中如今用毒解毒高手如雲,但他也不願她受苦。
她要他喝,都做出如此勾人模樣來了,他又怎能不喝。
奪過來,一飲而盡。
沐雪臉上笑容更甚。
毒酒入喉,薛連戰同時站起來,突然將沐雪橫抱起來,沐雪也不急,伸手摟著他的脖子,心裡數著腳步。
一步,兩步…。
最多七步,必死無疑了。
薛連戰走到第七步,還沒倒下,沐雪愕然抬頭看他,入眼冰冷的白玉面具,看不到他的表情。
心中懷疑,難道程大夫給她的毒藥是假的?
懷疑的念頭剛起,抱著她的薛連城突然一頭栽到雲床上,壓在沐雪身上。
其實走到第三步薛連戰已經感覺到腹中的劇烈絞痛。
果然,嬌嬌在他酒里下了毒,他頭一個念頭竟然是,幸好他自己主動喝了,不然不定他的嬌嬌就會為了打消他的懷疑,自己也喝。
他可不忍心讓她受這穿腸毒藥之苦。
即便她早早準備了解藥,他也不舍她痛上那麼一絲一毫。
走到第七步,痛已經讓他眼神花了,但他壞中抱著她,不能倒下去,若是摔壞了她,可如何是好。
怎麼也要將她抱到床上去,他再出去讓小谷拿解藥。
今晚,她親自送上門來,又穿成這樣,打扮的這樣美,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放她回去。
薛連戰這般想著,卻算錯,不知道沐雪殺他的決心到底有多大,連宮中都絕跡的鳩毒都搞到了手。
算錯了這遭,苦苦撐著身體撕裂的劇痛,剛走到床前,眼前一花,就載了下去。
沐雪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薛連城,他身下的反應還固執得不消,隔著衣衫火熱滾燙。
她嗤笑一聲,還真是個餓中色鬼,連命都不要了!
她伸手摸上薛連城的脖子,發現他真的死了,心裡的緊張和恨意才消失一些。
費力的將他的身體推開,看他仰卧在床上。
沐雪從床上爬起來,若無其事的理了理被他弄皺的裙擺,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屍體,總覺得他死得太輕巧了。
堂堂南楚三皇子,心計無雙,又能指揮上萬兵馬破城,就那麼輕易的死在她的美人計下嗎?
沐雪靜靜的看了看,心裡有些不安,有些不確定。
又一次靠到床上去,拉起他的手,將手指搭在他脈搏上。
她和程大夫學過一些皮毛,也知道他們這些習武之人能摒氣息聲,瞞上十來息脈動也是能的。
沐雪一直等了近三十息,見他手腕還是沒有脈搏,這才鬆了口氣,知道他是真的死了。
冷笑一聲,萬分嫌惡的丟開他的手。沐雪從身上掏出一方帕子來,擦手。
她走到桌子邊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的喝著,轉動著眼珠,思索如今要怎樣把這件事圓過去。
她來了,薛連戰卻死了。
南楚沒了這個戰神般的三皇子,玉面將軍,想來也無甚可懼。
唯獨他們的火器,使大朔忌憚。
但她作為現代人,化學物理都是必修,蘇哲西又是化學系的,她暗戀了他四五年,他的興趣愛好都研究的徹底,比起現代那些先進精細的武器,說實話,如今簡易原始的大炮,只是小兒科。
她應該可以用這個作為交換條件,尋得冷子翀給予庇護,即便往後可能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但如今,解決了這些南楚人才是正經。
慢慢的喝了兩盅茶,沐雪已經在心裡想好了計劃,站起身來最後看了一眼床上薛連戰的屍體,扯掉頭上的發簪,放下一頭長發,又鬆了松衣襟,拉起自己的裙擺柔皺,伸手捂著自己的臉搓了搓,眨眨眼睛,做出一副弱不禁風,嬌喘連連的樣子,準備出去。
只要騙過外面的南楚人,讓他們把小寶還給她,而後就直奔皇宮而去。
最後將各處細節想了一遍,沐雪走到門口,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目光落在薛連城臉上戴著的白玉面具上,凝了凝。
都道南楚三皇子被毀了容貌,相貌恐怖。
不知為何,突然好奇心起。
盯著那白玉面具,沐雪挪不開步子。
想著兩次被他欺辱,都沒見過他的臉,一時好奇心起,想著反正時間還早,她那麼短時間就出去,怕會引得南楚人懷疑,於是她又折了回去。
走到床邊,伸手觸碰到薛連戰臉上那從未取下來的白玉面具,冰冷。
即使在沐浴,他也不曾取下來。
到底是何等可怖的臉?
沐雪手指摸到面具邊緣,緩緩揭開。
他脖子側面的那詭異的藤蔓紋身一直蔓延到了側臉,一截完美弧度的下巴,明明肌膚完整,哪裡毀容了?
沐雪心裡更加好奇,一把將他整個面具解開。
燭光中。
竟然…。
沐雪望著眼前這張顛倒眾人的臉,瞬間傻了眼。
即便他左側臉龐有著詭異細細的藤蔓紋身,但絲毫不影響他的俊美。
怎麼回事?
這個南楚三皇子竟然和她家爺,和穆楚寒長的一模一樣。
絕對沒有這樣的巧合。
沐雪想到他頭一次見他,他騎在高頭大馬上,眼神熾熱的盯著她看了兩三刻……
想到他在皇宮中尾隨著她,迫不及待將她按在玉蘭樹上,強行井入她,霸道的要她…。
想到他一次又一次無恥的言語,說什麼對她一見鍾情,口口聲聲說想與她歡好……
想起今日他瞧見自己抱著白瓷罐,那瞬間莫名氣的暴怒…。
又想起這個南楚三皇子狷狂不屑的做派…。
這才反應過來,這個薛連戰和穆楚寒是有多少相似點。
可,可她明明看著他死了!
她明明親自開了棺,驗了身,連她給他的金鎖他都拋下了,怎麼可能是他?
腦子一時空白,沐雪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那顆死去的心如今突然劇烈的揪痛起來,痛的不能呼吸了。
「爺?是你嗎?」
沐雪撲上去,捧著穆楚寒的臉,眼淚大滴大滴的落在他臉上。
可是,可是……
沐雪伸出顫抖的手指,去探他的鼻息…。
一絲一毫的生機都沒有了。
是了,這鳩毒是她親自朝程大夫討來的,是天底下最為劇烈的毒,無解。
她到底幹了什麼啊?
他回來了,回來找她了,她竟然親手將他殺了。
絕望瞬間襲來,將沐雪整個人淹沒,她撲在穆楚寒身上,放生大哭,嫩白的手指顫抖的拂過他的眉眼,他挺直的鼻,他兩片性感的薄唇。
院子中小谷坐在一棵大樹上,晃蕩著雙腳,搖頭晃腦,嘖嘖感嘆道:
殿下還真是厲害啊,竟然將那美貌的鎮國夫人超弄的哭得死去活來。
沐雪也不知道自己哭喊了多久,她原本已經乾涸的雙眼,如今眼淚如泉水,將兩人的衣襟全部打濕了。
捧著穆楚寒的臉,一遍又一遍親吻他,祈求他醒過來,心中的絕望和悔恨隨時能將她殺死。
「爺…。對不起,我沒有認出你來…。」
「爺,我好恨,好恨啊!」
「你這個混蛋,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死了一次不夠,還要讓我親手殺了你!」
「爺,你怎能如此心狠?」
……。
沐雪哭得快暈死過去,心灰意冷,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目光落在桌子上哪壺毒酒,哽了哽,將哭聲吞下去,溫柔的摸著穆楚寒的臉:
「爺,你等我,等等我好么?」
既然是他,那麼小寶便不會有危險了。
這個世界,她還有什麼可留戀的?
視線落在那壺毒酒上,再也挪不開了,也不眼淚了,準備起身去拿那杯毒酒。
支起昏昏欲墜的身子,雙腳還沒挨著地,突然被一個力道拉出,跌入到一個懷抱。
穆楚寒將她拉到懷中翻身死死壓在床上。
聲音嘶啞:「嬌嬌,你的心真狠啊,真捨得殺了爺?嗯?」
沐雪再一次嚇傻了,獃獃的望著她上方對著她魅笑的男人,看他桃花眼波光瀲灧。
他不是死了嗎?
不是喝了鳩酒死了嗎?
她親眼看著他喝下去的,親自探了他的鼻息,他的脈搏,都已經死了近兩刻鐘了,怎麼會…。
「嬌嬌。」
穆楚寒低頭親吻她滿臉的淚珠,雙手緊緊抱著她,不安分的在她身上遊走。
「爺?」沐雪小心翼翼喊了一聲,腦子亂如麻。
「你是人,是鬼?」
穆楚寒輕笑一聲,拉了她的手放在他腹下一寸。
「嬌嬌,六年不見,你長本事了啊,都敢謀殺親夫了,你說爺要怎麼懲罰你才好?」
「爺?」沐雪聲音顫抖。
「嗯?」急急撕扯兩人的衣服。
沐雪還待再問,被穆楚寒堵了嘴,同時懲罰性的開始。
心中縱有萬千疑惑,也抵擋不住穆楚寒餓狼似的進攻。
根本發不出一個字,更別指望能完整說出一句話。
只留下嗯嗯啊啊從唇中溢出,眼淚被做出來,他也不停,緊緊扣著她的手腕,狂風暴雨般摧殘……
一夜,十八般武藝全部使出來,沐雪在穆楚寒身下哭著哀求,他心疼了,天亮的時候終於放緩了節奏……
小谷懷裡揣著毒藥,解藥無數瓶,在院中的樹上聽了一夜,屋裡戰況激烈,呻今不斷。
見天色大亮,還斷斷續續傳出細碎的嗚咽,簡直對他們家三殿下佩服得五體投地,揉揉睏倦的眼睛,看有人端著早餐走過來。
小谷從樹上一躍而下,攔住來人。
來人對小谷擠眉弄眼:「嘿!那個鎮國夫人還在殿下屋裡,昨夜……」
小谷打了個哈欠,瞪了來人一眼:「傅大哥,我勸你現在還是別去找殿下,不然打攪了殿下,有你好果子吃!」
說完小谷哈欠連天的走了。
男人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低聲罵:
「小兔崽子,仗著殿下的寵,你就狂吧!」
說著端起飯菜去了門外,舉起手剛要敲門,就聽裡面他家殿下在柔聲哄人,伴著隱隱約約女子嬌柔無力的抽泣。
殿下自被算計毀容后,性情大變不說,還突然不近女色,相傳殿下那裡出了問題。
咳咳,昨日那美若天仙的鎮國夫人進去的時候,殿下正在葯浴。
殿下惦記這位鎮國夫人的人,毫不掩飾,府中上下都曉得,可那鎮國夫人進去不過一刻,滿頭是血,怒不可恕的出來,什麼也不說,拂袖而去。
更加坐實了傳言!
私底下,大家都暗暗同情殿下呢!
不想,這位鎮國夫人這次竟在殿下屋裡留了一整夜。
男人佛來自己臉邊的小辮子,耳朵貼在門上,偷聽。
屋裡傳來他家殿下出奇溫柔的哄聲:「嬌嬌,乖……」
「把手拿來,讓爺好好看看……」
「你真是磨人,呼……爺這次輕一點……別怕……」
男人聽了幾句,黝黑的臉都忍不住面紅耳赤,吞了吞口水:
「乖乖!這真是他家殿下嗎?難道從昨晚一直做到現在?」
殿下真乃神人啊!
奶的,以後誰再敢在背後嚼舌根,老子非好好教訓他不可!
男人貼著耳朵還欲再聽,突然一炳飛刀扎到門上,將他耳朵化了道口子,嚇得他捂著耳朵猛得往後跳兩步。
「滾!」
一聲暴怒吼出,男人心驚肉跳,趕緊解釋:
「殿下,我是來給你送早飯的。」
又是一把飛刀,這次直接穿過門閣子,從他臉側飛到院中的樹榦上。
男人嚇得發抖,差一點就嗝屁了啊!
「殿下,你別怒,我這就滾,滾!」
說著端起飯菜溜得飛快。
果真殿下的牆角是不好聽的,他奶奶的小谷那個王八羔子,昨兒可是飽了耳福了。
屋裡,沐雪眼皮睏倦得睜都睜不開,渾身無力攤在穆楚寒懷中。
穆楚寒動作溫柔,垂眼貪戀的望著她雪白柔軟的身子,一夜盡歡不停息,她身上每一寸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就如一朵朵紅梅嬌艷的開在她雪白的身體上。
他知道她累極了,可他還是覺得不夠,捨不得出來。
「嬌嬌,別睡……」
穆楚寒去咬她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