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5 苦衷

  趙明哲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對跪在地上的陸霖說道：


  「你先起來，告訴我，這終究是怎麼回事，你們軟禁歐陽遙，到底想做什麼？」


  陸霖抬起了頭，但沒有站起來，依舊跪著。


  「師傅，當初您因積傷成毒，陷入了昏迷中，弟子和茗華公主帶著您去巫蠱之地的時候，曾接到大王傳來的消息。


  大王說，他在紅山怒海偶遇了要找您的歐陽遙，並從側面確定了，歐陽遙就是和您結了同心蠱的人，因為弟子懂的巫蠱之術，大王就想問弟子怎麼處理。」


  趙明哲心裡隱隱想到了什麼，沉聲問道：


  「後來呢？」


  「後來，弟子突然想起了一個傳聞，中了同心蠱的人，如果能吃下對方的心臟，或許，蠱毒就會消除。大王聽了這件事後，就讓弟子將歐陽遙找您的消息，隱瞞了下來。


  大王說，以您骨子裡的仁念，肯定不會願意吃下歐陽遙的心臟，所以，這個惡人，就該由他來做，如果確定這個傳聞是真的，大王就想親手殺掉歐陽遙，讓你吃掉她的心臟，不再受同心蠱的困擾。


  大王說了，他已經殺了很多得人，做了很多的錯事，不怕多這一件，如果你恨的話，就恨他一人好了！」


  聽完陸霖的話，趙明哲沉默了好一會。


  「再後來呢，既然歐陽遙已經被人救走，蘇邪為什麼又不告訴我他真實的想法？」


  「弟子也問過大王，但大王並沒有說為什麼。後來弟子自己想到，大王或許知道你要給葉姑娘治傷，而且，您早晚都要踏入仙界，大王就不想再讓你牽扯到凡塵中的事。


  師傅，大王因為接連透支先天內元，再加上幾次反覆的解除無憂草，還要和體內的寒毒抗衡，或許，或許.……」


  趙明哲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看著陸霖問道：


  「或許什麼？」


  「或許，大王最多還能夠活十年，可能，還會更少。」


  趙明哲沉默了下來，心裡漸漸懂了，蘇邪被自己誤解后，什麼事都不想解釋，就是不想自己踏入仙界前，再有什麼牽挂。


  說起來，自己一直誤解的蘇邪，已經做了足夠多的事，不管是禪宗佛門，還是鳳鳴宗，蘇邪已經很用心的再去做，有時候，兄弟之情，真的不是靠說，而是要看實際做的。


  「蘇邪，現在帶兵去了大禹國嗎？」


  陸霖搖了搖頭，開口回道：

  「沒有，大王身體不適，已經返回墨國都城，討伐大禹國的事，已經全部交給了趙勝龍將軍。」


  點了點頭，趙明哲看著陸霖說道：


  「你我雖然是師徒，但我教導你的時間太少。你因為小時候的經歷，心思重一些，也算正常，但你以後，是鳳鳴宗的宗主，心中該多存善念，懂了嗎？」


  陸霖知道趙明哲是在側面告誡自己，吃下歐陽遙心臟的事，與仁義不符，所以才勸說自己多存仁念。


  重重的點了點頭，陸霖應了一聲：

  「弟子謹遵師傅教誨！」


  「好了，你去忙你的吧，我該去見一個人了。」


  話音落下，等陸霖抬起頭的時候，趙明哲帶著葉瑾萱，已經向紫竹林外走去。


  陸霖心中明白，師傅要去見的人，極有可能就是大王蘇邪。


  不過，陸霖突然想到了什麼，還想叫住趙明哲的時候，卻聽到一步步離開的趙明哲，聲音不大的開口說道：


  「自慚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話音落下，趙明哲沒給陸霖再開口的機會，已經越走越遠。


  陸霖還想去追，紫竹林暗處，側顏傾國傾城的茗華小妹，已經走了出來。


  「別去追了，哲哥哥，已經知道我一直在這裡了。」


  陸霖怔了一下，開口說道：


  「夜姐姐，據大王得到的消息，師傅已經起了要和葉姑娘完婚的心思，如果這樣，你，你怎麼辦呢？」


  茗華小妹沉默了一會，笑了笑。


  「與瑾萱姐姐完婚，也是哲哥哥的一段修行，再說了，就算他不與瑾萱姐姐完婚，也是要進入仙界的。


  讓哲哥去吧，是雄鷹，就要翱翔天際，或許，只有等到他飛累了，就才會想起我的，無論他要離開多久，我都等著他，哪怕等到紅顏老去，也會一直等下去。」


  「夜姐姐，值嗎？」


  茗華小妹笑了笑，聲音淡然的說了一句：

  「值與不值，我知道，他知道，天知道，就夠了.……」


  ======

  趙明哲一路下了鳳鳴山，到了路口處，微微皺了下眉頭，感覺在暗中，有一股很熟悉的氣息存在。


  回過身，趙明哲有些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呂霸道？」


  聲音落下，趙明哲看到呂霸道的身形，從暗中走了出來。


  「你怎麼在這裡，難道是又想找我比試嗎？」


  呂霸道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沒有，從我失手傷了玄信主持后，我就一直覺得，自己再也沒有資格找你比試了。」


  趙明哲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


  「那件事，也不全怪你。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就算玄信主持，想來也不會再怪罪你的。既然你不是來找我比試的，那你在這裡，是做什麼？」


  「你肯定快要離開凡界了，從你去了北禪宗和鳳鳴宗來看，你心裡終歸還有些不放心。我已經決定了，我會在凡界幫你守護北禪宗和鳳鳴宗十年，算是償還我當初犯下的錯。」


  「何必，我都說了……」


  「我已經決定了。」


  看到呂霸道堅定的模樣，趙明哲呼出一口氣，開口說道：

  「謝謝。那我就在仙界等著你，再相見時，我希望我們繼續完成一生之敵的諾言。」


  路霸道點了點，應聲道：


  「好，那時候，我們依舊還是既分生死，也分勝負。」


  趙明哲笑了笑，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問題。


  「其實，這一段時間裡，我一直沒能想明白一件事。既然當初你和瑾萱都沒有獲得燭龍獸核，那你們兩個的實力，為什麼又會這麼快的突破到了武王級呢？」


  聽到趙明哲的問話，呂霸道的眼神，瞬間陰沉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