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
一覺醒來，雙臂酸痛，掀開被子都會疼。
「哇！手好痛，今天不能去了。」
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快到中午了。
上鋪的阿壯翻了下身，開始在被子里玩手機，阿鯤和阿帥還沒醒。
再躺一會兒吧，起來直接吃中飯。翻了下聊天群，突然發現群里在議論「河」。
河裡怎麼了嗎？
就在群里問了一句，群友馬上就回了。
「昨天夜裡，河上的搜救人員被救上來的倖存者抓傷了，回來后昏迷了過去，一個多小時后搶救無效犧牲了。」
「假的吧？！怎麼會死掉呢。」
「現場有人拍攝了照片，那位救援人員被抓傷的傷口太可怕了。」
隨後在群里發了一張圖。
傷口是一個清晰的抓痕，抓痕並沒有流血結痂，而是腐爛惡化成黑色的傷口，看了著實瘮人。
「那被救上來的倖存者呢？」
「他上來一會兒就斷氣了，沒能救活。」
「那地面上的倖存者怎麼樣？有沒有其他人被抓傷？」
「地上的倒沒有聽說到類似的情況。」
我關掉手機，從床上坐了起來。
「怎麼又出事了？」
「唉～」
阿壯又翻了個身，聽到我嘆氣，便問我。
「怎麼了？」
「昨夜又出事兒了。」
「聽說河裡的搜救人員被倖存者抓傷了，不治身亡。」
「啊？！」
「怎麼回事兒？！」阿壯從床上起身，探頭往下面看著我。
「你去志願者群里看看，大家都在討論。」
阿壯的一驚一乍，把他們倆也弄醒了。一時間，四個人都在關心這個話題。
過了一會兒，四個人都下床來。吃完飯後，我回到宿舍，又和他們聊起這個話題來。
「你們覺得會是新型的傳染病嗎？」
「傳染病？！」阿壯嚇了一跳，可能是前不久的一場大型流感讓他后怕起來。
「不見得，可能只是普通的傷口感染吧？」阿鯤見阿壯有些驚慌，安慰他道。
「可是，什麼樣的傷口感染，會讓人在一兩個小時內死亡？」
沒人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阿帥提議道。
「今天我們休息一天吧？」
沒人反對，也沒人同意。
「群里也有好多人說不去了，我們今天先看看情況，如果今天沒有類似的情況，我們明天再去。」
阿帥看向我，我點了點頭。
一下午，不停地刷著新聞，都是些對災情程度相關的報導，並沒有發展新傳染病相關的消息。
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玩起了手機，一下子就到轉鍾兩點了。
卧槽！這麼晚了，趕緊睡。
……
「快起來！」
朦朧中聽見阿鯤在叫我，不會又地震了吧？
我睜開眼睛，天花板的強光晃到了我，我伸手去擋。
「怎麼了？中午了嗎？」
「出大事兒了！」
宿舍的燈開著，向窗外望去，是屋內的反射，看不見。
「昨晚又出現相同病歷了，還真有可能是傳染病！」
我一個機靈坐了起來，睡意全無。
「在哪兒看到的？」
「志願者群里，是大約五點多發生的，我今早關注了下群才知道。」
「事情開始變得更糟了，我們應該早做安排。」阿帥爬下了床，看著我們。
「我們出城吧！」他提議。
「啊？！」
「為什麼？」
「無論是傳染病還是什麼，這裡已經很危險了。那名受傷的倖存者沒有被救活，說明目前這種病無葯可治。」
「再說，現在差不多都停課了，即便沒有事，我們跑出去了也不會怎樣，大不了再回來。」
「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搞不好會封城，到時候……」
阿帥沒有再往下說，但是我已經開始焦慮了，真如他所說，封城之後大概只能等死了。
「那我們…」
「現在就走，以最快的方式回家，回不了就先出城。」阿鯤還沒說完，阿帥把話搶了過來。
我馬上穿完衣服，拿了手機和充電器就在門口等他們了。
鎖好門，斷了電閘，就一起下樓了。
我近乎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向最近的地鐵站跑去，可速度還是沒有他們快。
天已經亮了，地鐵已經可以乘坐了。
站在候車區，焦急地等待著地鐵的到來。
站牌上顯示本次列車還有一分鐘，我焦急地望向開車的方向。
亮光突現，列車停下，乘客進去。
坐在椅子上，我問：
「你們買了火車票沒有，我查到了我回去的票，上午八點半開。」
「完了，我的沒有，最早也是明天。」阿壯皺了皺眉，隨後又說道：「算了，去我姨那兒吧，這好像有票。」
地鐵才過了一站，我們已經買好票了。
下了地鐵，我們跑步去火車站，路上…
「要不買點吃的吧，還沒吃東西呢。」阿壯對我們說，腳步卻也沒停下。
「去車站裡面買吧，先進車站。」
取好票，過了前檢票口，各自去了候車室。
我們宿舍四個都是本省的，但是阿壯沒有回家，去了他姨那兒，所以出省了。
我去了一候車室，阿鯤和阿帥去了二候車室，阿壯去了三候車室。
我應是第一個離開的，阿壯最晚，我心裡不是很慌。
分開前，阿帥說：「大家上車了發個狀態，回家了報個平安。最後，祝大家一路順風。」
我的車次是T9404，我在候車大廳上的巨大熒幕找到了，顯示8:29開，綠色的「正常候車」字樣。
八點半開，大約八點零幾分就可以上車了，想到這裡，心中安心了許多。
回到家應該怎麼跟他們說，不然他們肯定會認為我逃學了。
八點剛過，焦急地看向大屏幕，仍然是「正常候車」。
我認真地聽著大廳廣播，前一趟車正在候車，人們排氣長長的隊伍過檢票機。
大概一會兒我也能走了，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
過了十分鐘，我再次看向大屏幕。
一般列車發車前二十幾分鐘就會到站，然後等一段時間就會開車了。
現在差不多剛好是這個點，列車大概已經來了。
「列車晚點」，四個大紅字覆蓋了原來的綠字，出現在T9404的後面。
我開始慌了，在宿舍群里發了消息。
「完了，我列車晚點了。」
……
「沒事，可能只是正常的晚點，我的正常候車。」
「我的也是。」
……
一下子，候車室變得沉靜起來，我從椅子上站起，走到屏幕下，又走了回來，坐在椅子上。
「我上車了。」阿帥首先在群里報喜，已經八點半了，他的車次是八點四十左右開。
我又望向屏幕，這次紅色的字改了，但是顏色沒變。
「晚點17分鐘」。
此時心裡開始暗暗叫罵著，別的車都沒晚點，就你晚了。
8:50，屏幕上顯示「晚點一分鐘」。
「我上車了。」
這次是阿鯤的消息。
「我也快……」，我朝屏幕瞟了一眼，字才打了一半。
「晚點19分鐘」！
心中的怒火一下子點燃，刪了剛才的字。
「tm的，我的車次又晚了19分鐘。」
字發完，人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
我開始慌了。
我們中本應最晚上車的是阿壯，現在我和他差不多了。
9：05，阿壯也上車了，在群里發了個動態。
屏幕上的紅字越看越生氣，大廳也靜沉沉的，現在屏幕下的我更加焦慮了。
9:09，這次沒有顯示晚點了。
「列車停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