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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義郎到了陳忠虎家旁藏了起來,等陳忠虎上田裏幹活去了,一推陳忠虎的院門,發現院門反鎖了。趙義郎趴在門縫兒往裏麵看,堂屋的門突然開了。趙義郎確信屋內有人喊:
“開門!”
堂屋的門又突然關上了,沒人回應。趙義郎假裝走了,將腳步放得很重,發出“咚咚”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趙義郎模仿著陳忠虎的聲音喊開門。
“吱呀”,堂屋的門開了,陸萍從堂屋裏走出開了院門,看見一個威風凜凜的大漢,大背頭,頭發又粗又黑,如鐵絲一般;四方臉,鼻子又高又直;月牙胡特別濃,像墨染的一樣。陸萍見不認識,慌忙關門。
趙義郎看陸萍挺著大肚子,忙攔住說:
“嗬嗬嗬,我家的鐵鍬大筋斷了,借你家的鐵鍬用一下。”
“你是誰?”陸萍說。
“連我也不認識,一隊隊長趙義郎,你大叔!”趙義郎說。
“我家的鐵鍬大筋也斷了,不信,你看。”陸萍拿鐵鍬給趙義郎看。
“那算了,我去借趙義陽家的。”趙義郎說著走了。
陳忠虎幹活回來了,陸萍向陳忠虎說了趙義郎借鐵鍬的事。陳忠虎說: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不會吧?”陸萍說。
“你個娘們兒懂什麽,我去找老大商量商量。”
陳忠虎到白玉乾家,白玉乾不在家。陳忠虎一直等到天黑白玉乾才回來。原來,白玉乾到縣裏買小說《三國演義》去了。陳忠虎說:
“老大,天黑了,你一個人別做飯了。走,到我家吃。我有事和你相商。”
“我還是在家吃吧。”白玉乾想到陸萍,說。
“老大,我知道你擔心陸萍不給你好顏色。可我們是兄弟,你們總不能永遠不說話吧?”
“好吧。”
罩子燈亮著,餐桌上一盤鹹蒜瓣,一瓶地上無牌普通白酒。陸萍正呆呆地等陳忠虎來家吃飯。白玉乾進了屋,對陸萍一笑,露出兩個小酒窩。陸萍臉一紅,將臉扭到一旁。陳忠虎說:
“陸萍,你怎麽這麽沒有禮貌?”
“算了,她還在生我的氣。”白玉乾說。
“陸萍,時間過了這麽久了,你不該對老大還這樣啊!”陳忠虎說。
“你們合夥騙我,都是騙子。我……我對騙子有什麽好說的?”陸萍哭了。
“嘿嘿嘿,女人就是女人!”陳忠虎給白玉乾倒了半杯酒,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說,“不管她了,我們喝酒!”
二人喝了一陣子,陳忠虎將趙義郎騙陸萍開門的事說了。白玉乾聽罷,站起來說:
“你怎麽不早說?不好,快點將陸萍轉移!”
“老大,不會這麽快吧?”陳忠虎捏了個鹹蒜瓣吃著說。
“你不知道,現在鎮計生辦其它工作不積極,計劃生育罰款可積極了。”
白玉乾話剛落音,“汪汪汪”,一陣狗吠。
手電、燈籠、火把亮成一片。
“別讓陸萍跑了!”夏冰大呼。
白玉乾幾步穿到院門後,“嘩啦”反鎖了門,幾下脫掉外衣,說:
“陸萍快穿上我的衣服,鎮裏計劃生育突擊隊來了!”
“幹什麽,老大?”陳忠虎不解。
“別問了!陸萍快穿!”白玉乾穿上晾衣繩上搭著的陸萍的衣服說。
陸萍非常害怕,手腳不聽使喚,陳忠虎幫陸萍穿上衣服。
“你們快翻牆走,我斷後!”白玉乾戴上牆上掛著的陸萍的遮陽帽說。
“往哪裏去,老大?”陳忠虎問。
“上……上杏花村你表舅家!”白玉乾說。
陳忠虎和陸萍翻過院牆,從屋後護隊溝溝坎兒溜出一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