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潑婦,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太陽已經西下,將雲燒成金黃色。一個長發少女,被小溪攔住去路。那少女個子挺高,“S”型的曲線特別明顯,亭亭玉立,如清水出芙蓉一般。鴨蛋臉,臉和她的嘴唇一樣紅潤。彎彎的長眉,不粗但很黑。大大的眼睛,白眼珠特別白,黑眼珠特別黑。白玉乾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下真有這麽漂亮的女孩兒?莫非我遇到仙女下凡了?真是不敢相信。”
那少女低著頭,眉頭緊鎖,在小溪邊徘徊。
“怎麽了,美女?” 白玉乾笑著說。
“眼鏡在兜裏裝著,誰知跨小溪時掉小溪裏了。”那少女一抬頭,見白玉乾中分頭,瓜子臉,濃眉大眼,很精神,說。
“掉小溪中間了嗎?”白玉乾脫掉黑皮鞋,白襪子,要下小溪撈。
“沒有,在小溪邊。”那少女一指。
“那怎麽不撈?”白玉乾不解。
“我從不碰汙泥。”那少女不好意思地說。
“嫌髒?”白玉乾更困惑了。
那少女點點頭。
白玉乾一笑,伸手到水中一摸,撈上來眼鏡,洗了洗,想在自己深藍色的褲子上擦擦水,可擔心褲子的布料太硬,擦花了鏡片,於是在自己新買的白襯衣上擦了擦,遞給那少女說:
“看你不近視啊?”
“略微有一點兒,平實看書時戴戴。謝謝你!”
“別客氣!美女想必是去上學吧?”
“不,我在百花鎮中心小學實習。”
“天不早了,快趕路吧。”
那少女一笑,露出整齊而潔白的牙齒,略微上翹的嘴角現出兩個小酒窩兒。
白玉乾回到一隊,見一隊路壩旁的溝坎兒有廢棄的井管,想了想,回到家找白玉坤,見白玉坤正在給狗捉虱子說:
“我們找井管埋到咱們小隊南邊那小溪裏怎麽樣?”
“大哥,別人都不埋,我們幹嘛要埋,又不見得數我們從那裏過的次數多。”
“那條小溪之所以攔我們一隊的路這麽久,就是因為很多人都有你這樣的想法。別人不修,我們就不能修嗎?多做一件好事總比多幹一件壞事強。走,跟我去!”
白玉乾推著架子車,拉著白玉坤就走。二人將那廢棄的井管滾到架子車旁。陳忠虎、趙義陽、趙二等看見了,問白玉乾幹什麽。白玉乾說了自己的想法。他們一聽很高興,也幫起忙來。大家將井管放到小溪裏麵,又在井管上築上幹土,踏平。
“鐺鐺鐺“,白玉乾修好路回家,敲著破鑼,召集一隊百姓到他家院子裏開會。
大家不知怎麽回事,都來了。
白玉乾看來了這麽多人,感到有些緊張,做個深呼吸,說:
“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村長趙仁龍任命我為一隊隊長!”
“好!”白玉坤和陳忠虎帶頭鼓掌。
大家跟著鼓掌。
“以前,我們總是靠天吃飯,遇到大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莊稼幹死。我們要改變現狀!縣裏為了促進農村發展,提高農民收入,給我們桃花村四眼井,我打算積極爭取,我已寫申請交給村長了。如果村裏給我們一眼機井,我打算鑽在南地。我們自己再集資鑽一眼,放在北地。”白玉乾看到這麽多人聽自己講話,想:
“怪不得村幹部都喜歡長篇大論地講話,原來講話是展示權力,是炫耀。真爽!如果沒人反對,那就更爽了!”
白玉乾不知不覺講了一個鍾頭,感到嗓子有些沙啞了,暫停講話,喝口水。
“這春雨連綿的,今年幹旱的可能性很小,打什麽機井?”
“打機井,貌似好事,實際上沒有潛水泵、發電機和柴油機,打了機井也沒有用。”
“現在我們還窮,有的家裏糧食還不夠吃,打一眼機井需要兩千多塊錢,上哪弄去?”
“對,對,上哪弄那麽多錢?打井需要半個月,還要管打井師傅的飯,誰個管飯?”
“我家沒有北地裏的田,我不算數。”
大家你一嘴,他一嘴,議論開了。
“安靜!安靜!”白玉乾讓大家安靜,很多人好像沒有聽見,特別是楊大丫,嘴角冒白沫說得最起勁,“楊大丫,這是會場!不是嘮家常的地方!”
“白玉乾,你算哪根蔥?不就是給村長送了禮,當個小隊長嗎?又不是大夥選的。你憑什麽管我?別人怕你,老娘我不怕。”楊大丫看在眾人麵前丟了麵子,一拍胸脯說。
白玉乾沒有說話,點了支煙,對陳忠虎使個眼色。
陳忠虎會意,從廚房裏拿出菜刀,罵著“潑婦,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就去砍楊大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