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人間十二驚鴻
正午驕陽,皇家的狩獵隊伍的營地內。
對於自己一系人看似完美的計劃, 太后心裡也是七上八下。論后宅陰私, 先帝駕崩之時正與太后濃情蜜意,加之先帝後宮唯有太后育有一子, 先帝保護還來不及如何會讓這對母子接觸陰私。論前朝政事,正是因為太后一直秉持後宮不幹政的態度, 這才讓先帝青睞有加, 太后多日養成的習慣又怎會忽然通透。
因此,對於燕山的這步棋, 太後幾乎都是由他人商量好, 自己最後再說:既然陛下和諸位愛卿如此決定,那便按照大家的意思, 就這麼辦吧。
知道趙承要搞事,卻不知道具體什麼時候搞事的太后隔著珠簾看了看被安排來保護她的李尋歡,見李尋歡頻頻往外看,太后瞅了瞅,沒發現什麼不妥。而後轉念一想, 她向來不懂這些, 想來是李尋歡發現了什麼。
太后表示,自己不懂沒關係, 可以不恥下問:「李愛卿, 你在想什麼?」
此時正午十分,燕山之上的上官金虹應該已經同謝知非開始決戰,然而此時他作為謝知非信任的朋友, 也是將謝知非同唐門拖入這詭異棋局之中的人卻不能到場,李尋歡心裡又是擔心又是遺憾。
想到之前陛下讓兩名副將調離的時候,趙承極力反對之下最後不得不妥協在太后先帝託夢之說下的言行,明明這一切都按照眾人商議的來,然而當趙承如此上道的時候,李尋歡心裡卻不安起來:「太后,在下在想,我們的計劃會不會有漏洞。」
太后一臉懵逼,大有一副『愛卿,這計劃是你們說十分可行才幹的,當時你也不反對,怎麼現在事到臨頭卻說有漏洞』,搞不懂錯在哪裡,而之前又對在哪裡的太後到底還算清醒,知道臨陣變卦就是坑隊友。
火燒眉毛了,太后也不得不詳裝鎮定:「漏洞在何處?」
李尋歡想了想,他也說不清錯在哪裡,只覺一切進展太過順利,順利得有些不真實,若是這般說,恐怕徒惹人笑話,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同太后解釋。
恰這時候,賬外不知發生了何事,隱隱約約聽到喧嘩之聲。喧嘩之聲由遠及近,士兵身上鎧甲跑動時的撞擊聲,以及鐵甲接觸地面的震動,各種聲音夾錯其中,亂亂糟糟的聲音終於到了太后的賬外。李尋歡嘆道:「待會兒,看進來的人是不是徐將軍便知道了。」
太后的婢女靜怡驚慌失措的跑進來,跪趴在地上,一連『外…外…外…』的說不出個所以然。
燕山之變隨時可能發生,太后急得不行,一把撩起帘子:「你不用外了,外面發生了何事!」
大約是太后這一吼將靜怡給回了神,將自己舌頭擼直了的靜怡抬起頭來,小家碧如惹人憐愛的臉上宛如金紙:「回稟太后,兵……兵變了!」
太后臉上一喜,兵變這是好事兒啊,他們就等著趙承兵變逼宮啊!
這時候那兩個被趙承收買的副將去了霧靈峰,徐將軍是他們的人,趙承要病變,那要鎮壓還不簡單?人證物證具在之下,看那趙承一黨還有什麼好說。太后使勁的抿著嘴,眼裡全是笑意:「什麼?何人這麼大的膽子,還不快傳徐將軍,讓亂臣賊子就地伏誅!」
「不必了太后,末將就在這裡,這不是兵變!」隨著這道聲音,一名身披紅袍的徐將軍同趙承一起進來。
這兩人臉上均是怒氣沖沖的模樣,進來之後並未對同以往那樣對太後行禮,而是直接將視線對準了李尋歡。隨著這兩人進入,又有一對士兵手持長|槍湧入。徐將軍指著李尋歡,不給太后等人反應的機會,立刻將人定性:「來人啦,將李尋歡這個亂臣賊子壓下去!」
那些手持長|槍的士兵立刻湧上。
「慢著!」太後面上露出了片刻的慌亂,劇本可不是這樣的。太后不太明白徐將軍明明是自己這邊的人,卻為什麼會突然同趙承一起進來,還一進來就要抓李尋歡,但顯然這不是件好事:「趙首輔,徐將軍,你們這是做甚?」
且不說這些士兵都是聽命行事,李尋歡手裡的飛刀只有一把,而趙承司馬昭之心眾人皆知,苦於無證據,此時若取他性命便違背了李尋歡心中的道義。
因此面對一擁而上的士兵,李尋歡將手中的飛刀收回,任由這些人將其捆|縛:「李某亦想知道,李某犯了何罪,首輔大人同徐將軍為何說李某是亂臣賊子。」
見李尋歡雙手被捆,身上飛刀被士兵搜索出來,趙承這才對太后拱手,一副憂心耿耿的模樣:「太後有所不知,適才微臣收到山海關急報,那蠻子扣邊山海關。要知山海關距燕山極近。天子不立危牆之下,適才我等欲找陛下商議是否先行結束狩獵,卻發現陛下帳中侍衛盡數斃命,而陛下卻失蹤了。」
說到此處,低頭的趙承眼中凶光畢露。
這一次燕山之行趙承派系的人動用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在小皇帝身邊的內監和正午時輪換過去的侍衛大半是趙承派系的人,趙承本想將小皇帝殺了再嫁禍給李尋歡一行人,卻沒想到不知從哪裡殺出個唐門的女弟子,在最後一刻將小皇帝給劫走了,使他功敗垂成。
既然這一招失敗、打草驚蛇,趙承立刻招來暗中投靠了自己的徐將軍,臨時改變計劃:不來彎彎繞繞了,我們上強的!
就算小皇帝活著又如何,就算那唐門女弟子武藝高強又如何,雙拳難敵四手。只要將這件事鬧大,讓眾人都以為小皇帝身陷險境,很有可能遭遇不測便。到時候他們再殺死小皇帝和那唐門女弟子,一切證據依舊可以指向李尋歡一行人:「陛下萬乘千金之軀,國之根基何其重要,我等自然四下尋找,以期將陛下找回。皇天不負有心人,在我們苦尋之下,的確找到了一些信息。」
聽到趙承的話,李尋歡送了口氣。徐將軍是不是趙承的人現在雖然還不敢肯定,但必定不全然是太后和陛下的人。不過陛下失蹤,必定是唐鴻生將陛下救走:「陛下失蹤何等大事,如何能鬧得眾人皆知,豈不是將陛下的安危置於不顧!」
太后也點頭,知道自己兒子此時即便有危險,立刻憂心起來:「若是如此,李愛卿一直在此處,陛下失蹤關李愛卿什麼事?」
趙承冷笑一聲看向徐將軍,而徐將軍則是沉聲道:「這當然有關!陛下帳中的內監和侍衛,均是死在江湖門派,唐門殺手的飛鏢之下。而據防守獵場的士兵說,在進入獵場的馬車中,只有李尋歡車內有兩個奇裝異服的人。」
說完,這兩人也不給太后和李尋歡解釋的機會,也不管此時是否失禮,壓著李尋歡便走了出去:「李尋歡涉獵江湖多年,必定同江湖門派有所勾結,還請太后理解我等急切找回陛下以定軍心的急切,帶這賊子下去審訊!」
唐鴻生的存在是唐門和皇室的秘密,是太后心疼得滴血花錢買來保障天子安全的暗衛,連陛下的信息都不會外傳的唐鴻生不會讓太后不會懷疑。不懷疑唐鴻生,必然就會說這話的人。
一直對政事渾渾噩噩的太后這一刻看到身邊可靠的人被拖下去,而自己的兒子處在危險中,反倒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太後站在那裡,渾身都在顫抖:陛下不在賬中,至少說明現在陛下還沒出事,而為何帳中生變之後陛下不過來,可見陛下現在對周邊的人都不放心。
如此看來,那些死了內監和侍衛死很可能是要對陛下不軌,唐鴻生這才將其擊殺,並將陛下接走。
可是那些內監和侍衛,都是他們認定是自己人,所以她才將這些人安排去陛下的身邊。若是這些人有問題,那麼徐將軍,徐將軍豈不是也有可能有問題。太后被這想法嚇得一愣,半響之後才結結巴巴的喊自己的貼身婢女:「小……小安。」
一名宮裝少女立刻從后賬出來跪在地上,大約是宮中見多了,這樣的變故也不會讓她害怕:「太后。
眼見自己身邊多年的侍女如此冷靜,太后一個激靈,往日對這份冷靜非常喜歡的太后此時卻害怕,到了口邊的話哆嗦著變了:「小安,這事發生太突然了。我心裡悶,快喘不過氣來,你帶我出去走走,吹吹風。」
說完這話,太后又像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對小安吩咐:「你把鏡子拿來,哀家整整儀容。」
太后三十年沒變的性子,讓小安便半點沒有懷疑太后已經對她起了疑心,當下起身去拿銅鏡:「諾!」
趁著小安去取鏡子的時候,太后迅速將藏好的信號放入自己袖中,待小安拿著鏡子出來,太后雙手顫抖險些拿不穩銅鏡,這又讓小安在心中一陣鄙夷:「太后,我們出去吧。」
小安不是母親,所以她絕不會想到太後為母則強,一直軟弱無主見許多年的太後會有一天硬氣起來。當太后將信號放出去,穿雲箭呼嘯在空中炸裂開來,爆裂的聲響在空中回蕩的時候。小安愣愣的看著手無縛雞之力的太后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拽倒她,邊跑邊對士兵喊她是刺客。
直到死,小安也不明白,太后是什麼時候知道她卧底身份的。
小安的確不明白,太后並不知曉她的身份,只是懷疑。然而太后再如何渾渾噩噩,依舊是宮中的女人,天子的母親。在這時候的太后眼裡,懷疑,也就是小安必死的罪過。
穿雲箭的聲音不但傳到了隱藏在山林之中的軍隊耳朵里,也傳到了霧靈峰。
霧靈峰高於天子狩獵大軍駐紮的地方,聽到這聲爆裂聲,謝知非同上官金虹等人放眼看去,只看到那邊人來人往似乎有些混亂。而在霧靈峰上,短短四十尺的範圍,碎一地的機關殘片和鋼針鐵羽。
面對謝知非和唐霸天鋪滿一地的機關,早有準備的上官金虹同荊無命背對背,兩人寸步不離、嚴防死守。
上官金虹揮舞著自己的母子環,在這一年的時間裡,上官金虹一直同荊無命苦練防禦之法。上官金虹本同荊無命在武學上相通,當兩人同時施展起來招式的時候,迅如閃電捷馳,急若雷霆震怒,能將四周化作劍光圈影的鐵桶。
也是因為這兩人密切無間的配合,使得謝知非同唐霸天滿天飛舞的暗器被盡數被打落。
一個人的招式可以是無限的,然而一個人身上能帶的機關和暗器確實有限的,感到暗器越來越少的上官金虹朗聲大笑,語意中說不出的得意:「唐門暗器雖然精妙,施展起來源源不斷,能讓人左支右絀。但任你招式如何精妙,你身上的暗器卻不會源源不斷的得到補充,此時你身上的暗器,應該用得差不多了罷!」
謝知非滿滿一包的機關都用完了,更別說唐霸天,這孩子早已經換了弩|箭。
被人如此戳破唐門武學最大的弊端,兩人心中均是一沉:「……」
過了一會兒,謝知非冷笑道:「你倒是難得的明白人,不過還是不夠明白!」
唐門機關的確巧奪天工,然而正如上官金虹說的那般。唐門兩路心法,除了少數招式不需機關便要弩|箭之外,其他均需要,偏偏這些東西都是有限的。
若是唐門身上的機關和弩|箭完,就只剩下如暴雨梨花針這般的暗器。
可謝知非施展暴雨梨花針消耗的是千機值,那麼唐霸天等人施展暴雨梨花針那就是實打實的在消耗身上的暗器,只要是有形的,得不到及時的補充就會有被消耗完的時候:「如此一來,你們兩個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裡!」
隨著這話,上官金虹四周的機關像是用完了暗器,散落開來。
停了機關暗器之後,上官金虹同荊無命也停下手來。沒了劍光圈影,謝知非這才看清上官金虹此時的模樣,上官金虹和荊無命像是有些狼狽,他們一聲的衣服盡數化作碎布,當兩人停下手的時候,好似蝴蝶一般偏偏然落下,然而上官金虹和荊無命的氣勢卻告訴謝知非,這兩人一點也不狼狽。
因為這時候,曾現再眾人面前的,是一具不像四五十歲男子的古銅色軀體,肌肉鼓脹,青筋凸起,雙手渾然有力。那日在酒樓,上官金虹吃了謝知非暗器大虧,如今破解,上官金虹心中的得意溢於言表:「謝門主此時分心,恐怕不好吧。」
遠處,天子駐地那裡的混亂似乎得到了控制。
似有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霧靈峰這個方向趕過來,而在更遠的地方,飛鳥盤旋天上不肯落入密林之中,可見那裡也有動靜。謝知非偏著頭,看著遠處的動靜,像是知道了什麼一般的震驚,又像是明悟了什麼的憤怒。當謝知非回頭瞪向上官金虹的時候,一雙漆黑的眼睛彷彿有冰冷的火焰在眼下燃燒:「上官幫主可知道,自己現在做的是什麼?」
上官金虹冷哼一聲:「趙承那老匹夫的事情我不論,我只知道,今日是我同謝門主的生死決鬥。」
唐門天羅輸出全靠消耗暗器,沒了暗器那什麼技能都用不出。
這要是不改個心法,那他豈不就卡殼了任由上官金虹出手?
想拖一拖時間,好讓自己脫離戰鬥改心法的謝知非發現,被上官金虹和荊無命鎖定的自己,似乎脫不了戰鬥。這時候的謝知非對身邊的唐霸天羨慕嫉妒,到底不是系統的身體,轉化心法隨心所欲,半點不受約束:「系統,快給我想辦法,不給我想辦法信不信我立刻把最後一個機關對準紫胤給我的玉劍!」
禍從天降的系統快嘔出一口血來,你這麼說,感情你以為紫胤發現了我們兩個的秘密,還會單獨放過你不成。然而在面對紫胤的時候,自己和宿主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蚱蜢,誰也不能嫌棄誰【就算我要給你放水,你能先讓他們兩個把注意力放到別的地方么】
得到系統回話的謝知非默默的看了下自己的機關囊:滿滿的一排排□□,只剩下一個機關。
如何利用這個機關,讓上官金虹和荊無命都將注意力轉移是個問題!
之前機關囊里塞得滿滿,財大氣粗不怕機關消耗的謝知非一直高冷的站在那裡抱臂不動,穩穩的看著上官金虹同荊無命兩人同滿地的機關死磕,而現在散盡家財只剩下一個機關的謝知非不得不唾棄自己之前的行為。只是心中如何後悔,謝知非面上卻更加孤傲:「倒是我小看了你,幾月不見,倒是有些長進。」
謝知非邊說邊想,手上撫摸著自己的弓|弩,像是對待自己情人一般的柔和:「你知我唐門機關獨步天下、舉世無雙,又豈知道我唐門追命奪魄、裂石穿心一脈的霸道。」
——上官幫主,拿出點武功高手的魄力,不要看我,讓我換心法給你一個追命箭!
唐門的弩|箭,上官金虹當然知道,唐門殺手殺人多靠□□,只是上官金虹未曾有機會見過。
此時聽謝知非語調難得的柔和,便知唐門弓|弩會比機關還要厲害,加之唐霸天在一旁端著弓|弩對著他,上官金虹心中一緊,一時間不敢即刻往前。
荊無命握劍的手更緊,冷汗在他額頭凝聚,化作一條細流,順著臉頰淌落,落在地上的暗器之上碎開。連上官金虹也是一身肌肉緊繃,只要謝知非一動,他便立刻會動:「那我倒是真要見見,見見你口中的追|命奪魄,裂石穿心是何等霸道!」
謝知非抬起手中的□□,讓□□的箭尖對著自己,帶著手套的手摸索著弩|箭的箭頭,謝知非一雙冷漠的眼睛里,多出了幾分熱度,像是看到了這一生的摯愛。
然而當謝知非眼角瞥到上官金虹和荊無命因為他這個動作而渾身戒備的時候,嘴角上揚似乎在嘲諷他們的小心也無濟於事,面上帶著一種勝券在握迷之自信的謝知非心中卻是哀嚎連連:日日裝逼成癮,今日終遇困境!
為了穩妥起見,謝知非決定先將荊無命支開,至少這樣一來少了一個人講視線鎖定在自己身上。
謝知非看向上官金虹,冷聲道:「這江湖之中,堪與我一戰的只有那麼數人,你便是其中之一。今日既是你我之間一場關於各自門派的生死決戰,那便不該讓他人插手。」
上官金虹看向唐霸天,一直以來,上官金虹都為荊無命驕傲。在江湖年輕的一輩中,七秀的慕容惜生雖然呼聲最高,然而上官金虹見過慕容惜生施展劍術。七秀劍舞招式精妙舉世罕見,然而用慕容惜生卻未能得其全部精髓,只能使出六分的劍意。
在上官金虹心裡,荊無命雖然沒有上兵器譜,但其實力至少是在兵器譜前十,新生代中唯有七秀的阿飛可與之一戰,而後便是今日所見的謝知非嫡傳弟子,唐霸天。
唐霸天並無多高深的內功,然而唐門招式對內功需求似乎並不大。只今日短短的交戰,上官金虹卻已知道唐霸天將唐門機關一脈的詭字運用的淋漓盡致。
之前上官金虹注意到,唐霸天的每一個機關之間都有關聯,若非自己同荊無命任何一人單獨面對唐霸天,都容易落入其設計的連環機關之中:「然而你也帶來弟子來。」
見上官金虹如此上道,謝知非立刻對身邊的唐霸天說道:「霸天,這是你入江湖的第一戰,作為寄已我厚望的嫡傳弟子,你的對手決不能是籍籍無名之輩!」
唐霸天聞言將視線挪到荊無命的身上,兩人均是冷漠至極的人。
上官金虹同荊無命是親父子,而唐霸天同謝知非是堪比父子的師徒關係,此時謝知非同上官金虹如在這裡決鬥,兩人之間也生出了火藥味,想要將對法比下去。
「荊無命的劍雖不在兵器譜上,但他的實力不弱,更勝新生代領袖的慕容惜生,可入兵器譜前十,是我為你找的對手,你便用你的弩|箭同他好好的比試比試。」謝知非看著唐霸天的眼睛,隱晦的傳遞自己的心思:拉距離!
對於唐霸天同荊無命之間的比試,謝知非可謂自信滿滿:任荊無命劍法精妙無雙又何如,不但是一個沒有控場能力的劍純,還是一個沒有追擊本事的藏劍,偏偏唐霸天是一個玩遠程的唐門!
一個沒法同遠程貼身的近戰,就算唐霸天身上沒了機關暗器,可以隱身可以飛天的唐霸天打一開始便立於不敗之地,可謂是將荊無命克得死死的。
理解到謝知非隱晦意思的唐霸天立刻沖向一邊,對著持劍追趕過來的荊無命便是一擊逐星箭。
見唐霸天如此,安心了的謝知非手一揚,極其自然的將最後一枚寶貴致極的機關丟在自己同上官金虹之間,落地的機關咔擦兩聲變作了連弩,無需謝知非操控的連弩自動將箭頭對準了上官金虹:「那麼,便請吧。」
——大兄弟,快把你的目標放在暗器上,讓我脫戰一秒換心法!
上官金虹知道連弩的厲害,這東西發出的弩|箭速度快、力量大,而且在謝知非的控制下一直追蹤自己,不停的釋放弩|箭。高手對局,最忌諱分心。若是兩兩相當的時候分心,便代表的隕命;若是對方還要勝自己一籌的時候分心,便是找死。
想到這裡,上官金虹眼神一凝:必須先破壞謝知非的機關!
還未等謝知非說完,在連弩剛剛將箭頭指向上官金虹后,不知從何處飛來的母子環,一前一後對著地上的連弩飛去:
——啪!
再厲害的連弩,到底也是木頭製成,在灌注了上官金虹內力的母子環下,絲毫抵抗能力也沒有的連連弩頓時碎做一地。在連弩被擊碎的那一瞬間,謝知非抓住那轉瞬即逝的須臾,換成了用弩|箭的驚羽心法。
端著□□,一個機關都沒有,但是滿滿弩|箭在包裹的謝知非鬆了口氣:得救了!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道聲音卻從空中響起:「師傅!」
謝知非抬頭一看,許久不見的唐鴻生搖搖晃晃的駕馭著飛鸞從山下飛上來,而致使對飛鸞操作熟練的唐鴻生如狼狽的,則是被唐鴻生用子母爪掉著一個人。這個人一聲明黃色服飾,團成一團抓著唐鴻生的母子爪似乎要爬上去找唐鴻生說話。
謝知非沉默了:「……」
此時謝知非的內心已經被震撼到一片荒蕪,原本想著收拾了上官金虹再從天而降,去御駕那邊做一回救駕的英雄。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任由謝知非想好了如何為小皇帝擋刀擋槍擋劍的劇本,都及不上他徒弟將小皇帝直接帶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上官金虹裸|露。
小皇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唐鴻生:閉嘴!
小皇帝:鴻生,不要看啊,不要過去啊,那邊有個男的沒穿衣服!
唐鴻生:……(我眼沒瞎!)
小皇帝掙扎這要去捂唐鴻生眼睛:鴻生,你是要成為我女人的人啊,你要對我負責!我都沒看別的女人裸|體,你也不能看啊!
唐鴻生:你閉嘴,信不信我現在把你丟下去!
小皇帝:我不信,你丟了我就是謀殺親夫。而且你們唐門的任務還沒失敗過,你丟了我就是讓你們唐門的任務失敗了!
唐鴻生:……閉嘴!
小皇帝:鴻生,答應我,不要看他,我爹很帥,我娘很美,我以後肯定比他好看!
唐鴻生:……(生無可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