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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度蜜月

  第八十一章


  除了有限的幾個人, 絕大多數人都認為皇後娘娘這原本是普通的病症, 到底皇後娘娘也是常年吃著丸藥的人, 身子自然不是多結實,突然得個病, 還是很正常的。


  自舊年九月大病一場之後,這年六月又這樣病了一場, 據說還是頭暈目眩從高處摔了下來, 各家三品以上誥命都紛紛入宮請安,回來免不得又議論一番, 這位娘娘身子越發弱了啊。


  皇後娘娘做了兩年王妃,又做了十幾年皇后, 因為無子,又有強勢太后,存在感一直較為薄弱, 但不管如何,那也是皇后,母儀天下,誰家會看不上那個位子呢, 私底下自然人人都不由的議論兩句,若是皇後娘娘沒了,誰有幸坐那個位子呢?


  主流聲音認為,德妃娘娘顯然不大可能,出身就低了,年紀也大, 而且早年晉王妃陳氏沒了,也沒見扶正她,如今若是這位娘娘沒了,也自落不到她的頭上來,不過也有人角度別緻,如今正是立儲要緊的時候,若是皇上屬意三殿下誠郡王,為了提誠郡王的身份,扶正德妃娘娘也是有可能的。


  那這就是個有可能燒熱的冷灶了,既然有人想到,自然就有人去燒,一時間去德妃娘娘處請安奉承的人都多了起來。


  另外還有原本受寵過的麗妃娘娘處,新進的慧嬪娘娘處,據說皇上喜愛慧嬪,時常去她宮裡,而且慧嬪的父親又是兵部尚書,實權二品大員,身份上也是說得過去的。


  此外還議論了不少待字閨中的名門閨秀,一時間,各處宴席聚會,差不多兒都有這件事。


  當然還有很多人認為皇上這個年齡了,說不準就不打算立后了。


  連趙如意這樣出門不多的人,都聽到過這樣的議論,不過她是很清楚這件事的,不過一笑置之,皇後娘娘兩次病倒都跟體弱無關,照這位娘娘的身體來看,再活個二十年問題不大。


  趙如意還是每日里都去給皇後娘娘診脈,看看藥方增減等,這一日她進去看了一回,正在外殿坐著喝茶,見林昭儀領著九公主進來問安。


  林昭儀見了趙如意,就笑著蹲身行禮,這些日子,她照著趙如意的說法讓九公主多活動,又用了趙如意給的葯膳方子,雖說才十幾日,還看不出身體便強,但至少九公主吃的多了點兒,且還沒有往日里飲食略有不慎就會生病的樣子來,這叫林昭儀極為歡喜,見到趙如意當然就越發恭敬些。


  九公主也很喜歡趙如意,因為只有趙如意會給她吃糖,各種各樣的糖!


  她跑過來拉著趙如意跟她講自己院子里新添的紅嘴鸚哥,會說:「公主好,公主慢走。」可愛的不得了。


  九公主甚至要拉著趙如意去她宮裡看,林昭儀連忙笑道:「公主可記得,要去給娘娘問安呢。」


  九公主雖然小,卻到底是這宮裡長大,便點點頭,對趙如意說:「姐姐等我,要先去,去給母后請安。」


  趙如意笑著答應,可沒想到,九公主剛剛進去,就見皇帝跟前的太監來傳趙如意:「皇上請安郡王妃去壽康宮。」


  在皇後娘娘這外殿坐著的人不少,此時都轉頭看了過來,大約心裡都在想,這位郡王妃真是得太后和皇上看重呢,略有點風吹草動就要傳她。


  可這件事卻不是一點風吹草動,趙如意在路上聽太監說了兩句,只說太后叫心口疼,可到了壽康宮,人還是往日那些人,卻偏有點陰雲密布之感,皇帝鐵青著臉,太后卻是臉色青白,已經躺在了床上。


  趙如意行了禮問:「太後娘娘這是怎麼了?」


  這一回看起來,太後娘娘這才真是急怒攻心呢。


  皇帝對著趙如意,臉色才緩和了一點:「母後跟前的宮女香茹下毒毒害皇后,剛才被查出來了,母后聞之,惱怒不已,剛審了那賤婢幾句話,便覺得心口疼了。」


  啊?趙如意都嚇一跳,不過這會兒可不是她問前因後果的時候,她連忙道:「太後娘娘有聖壽的人了,可惱不得怒不得呢。」


  其實趙如意最想問的事,這是怎麼查出來的啊!

  趙如意連忙上前診脈,太后這是真氣,從脈象上看,惱怒的現象是極其明顯的,這個年齡的人,情緒波動大了,極易中風,趙如意便開了方子吩咐煎藥。


  皇帝沒打發她走,她琢磨了一下,也就沒主動走,趙如意多伶俐一個人啊,她覺得既然皇帝拿著這麼大個把柄,總不會什麼也不做吧?說不準叫她在這裡伺候著,就是免得等會兒說起話來,把太后真給氣死了。


  若真是氣死太后,那對皇帝也是很棘手的。所以趙如意就悄悄退了兩步,移到近牆邊去,假裝自己不在,只豎著耳朵聽。


  皇帝待煎好了葯,眾人伺候著太后喝了葯了才說:「一個賤婢,本是罪該萬死的,為著她傷了母后的身子,如何了得,依朕看,她既然已經認了罪了,說是懷恨皇后而下毒,也就這樣處置了便罷。」


  太后這真是一張臉好像一夜之間老了不少的樣子,叫皇帝捏住了這個宮女,她也只能點了點頭。


  皇帝又道:「雖說這是大罪,只這賤婢是母後宮中之人,朕想著,為防物議,倒是不聲張的好,橫豎前兒也說皇后只是急病罷了。」


  為防物議此話極為誅心,可太後娘娘想了半日,也沒有別的話好說,她不能硬氣的說只管往外說,這話若真是往外頭大張旗鼓的說,那名聲她如何擔得起?便只得又點點頭:「皇帝說的是。」


  趙如意悄悄抬頭張望了一下,見皇帝聽了這話,臉上也並沒有太多得意的樣子,神色平和的又道:「宮裡事務繁多,事事都要母后操心,今日倒為著一個宮人氣成這樣兒,怎麼了得?母后也是有了聖壽了,日日勞心,一時顧不到也是有的。不管如何,還是母后的身子骨兒要緊,若是有個不好,倒都是朕的罪過了,朕想著,母后今後倒是不要理會那些事,只管安心頤養天年才好,憑是什麼事,只管吩咐皇後去辦,也就是了,母后說可是?」


  這話的意思就多了,不管是太后真的要毒死皇后也好,還是只是宮人要毒死皇后也好,太后都已經不宜管事了,即便只是那宮人自己私怨動手,可她也是壽康宮的人,太后當然也有一個管束不力的名聲了,既然自己宮裡的人都管不住了,那自是精力不濟,就再不要管別的事了吧。


  太后強勢了多年,連前朝之事都能轄制皇帝,更別說內宮了,這是她老人家的地盤,宮裡種種事務,包括公主出閣,皇子選妃,宮內的晉位賞罰等,向來是太後娘娘說了算的,十幾年以來,皇後娘娘雖然母儀天下,說是掌六宮事,但實際上卻不能做主,只是個陪襯。


  趙如意便想起了當初她第一次進宮給太后看病,太後娘娘威重令行,而皇後娘娘全程幾乎一點兒意見都沒有發表過。


  趙如意琢磨了一下,這位隱忍而淡然的皇後娘娘,這是要借這件事露鋒芒了嗎?


  太后的臉色極為難看,可是這樣的把柄被人捏住了,自然再說不出個不字來,待皇帝領著人走了,太后再也忍不住,猛的就把伸手可及的東西摔了一地,一隻粉彩茶盅摔到地上,碎片和茶水濺了滿地。


  壽康宮的宮人們眼見得今日出了這樣大的事,早就戰戰兢兢的了,此時一聲脆響,呼啦啦就跪了一地的人,這宮中人命如草芥,誰不害怕?

  只有香凝原是太後娘娘跟前得用的人,此時跪爬了兩步,勸道:「太後娘娘息怒,保重鳳體要緊啊。」


  太后是皇帝看著用了葯的,這會兒藥效還沒過,倒是還掌得住,氣的臉色鐵青,心口不住起伏,也沒倒下去。


  香凝是極知道太后的,爬起來給太后撫著背勸說著,又連忙使了眼色給一邊的人,那人就忙招呼著跪了滿地的人退了出去。


  太后這才惱道:「打了一輩子雁,今日倒被雁啄了眼了!平日里見她不言不語,疲軟的麵糰一樣,倒也有這樣的本事!還真是小看她了。」


  她自己有沒有做這件事,自己當然清楚,如今自己宮中的大宮女毒害皇后證據確鑿,她說不出話來,這可真正是要她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皇后中毒之事皇帝瞞的極緊,且本來就沒有太醫診出來,唯一知情的只有趙如意一人,是以太后惱怒自己居然沒有得到半點兒風聲,否則,定然是要有防範的,後宮諸事都不會全無因由,若是知道皇后是中毒,太后自然會思索這背後的可能,大約就不會被打的這樣措手不及了。


  這便是太后最為擔心的事情了,頹勢一旦開始,就遏制不住,一敗再敗,人人都敢來踩上一腳,最終潰不成軍。


  太后覺得,這一回便是皇后踩到她的頭上來了,香凝一頭伺候著,一頭卻說:「依奴婢想來,也不一定是皇後娘娘,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這樣兇險的事,一個不慎,說不準就成了真了,誰敢輕易做呢?且還只著落在一個宮女身上。奴婢說句不恭敬的話,雖則香茹是咱們宮裡的,但終究不過是個奴婢,即便是有人心中那樣想了,也不敢真說是太後娘娘不是?這只是奴婢的一點兒小見識,胡亂說一說罷了。」


  太后因不是自己乾的,所以首先就一心懷疑是皇后栽贓,畢竟今日所出的結果,也是皇后得利,這會兒叫香凝一提醒,這懷疑果然就搖擺不定了,畢竟若是自己的話,要狠下手來給自己下毒來栽贓人,這樣大風險的事兒,她是做不出來的。


  「莫非……」太后思忖之後,聲音很輕的道:「難道,是……皇上?」


  香凝恭敬的低頭,不敢再說一個字。


  這樣一想,也是極有道理的,皇帝被她壓制了多年,自然也想自己大權在握,完全掌握朝政,舊年裡已經有了那樣一場爭鬥,此時趁著自己勢弱,乘勝追擊,打擊自己在內宮的控制,那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可是,皇帝的性子,太后還是深知道的,敦厚有餘,狠厲不足,原本就不是一個帝王的好人選,無非世事弄人,被推到這個位置上了而已。


  照太后想來,皇帝應該做不出給皇後下毒栽贓自己這種事來,可轉念一想,皇帝也做了十多年的皇帝了,早已經不是當年,誰都會成長,或許現在的皇帝已經夠狠厲了呢?

  太后想著便有些舉棋不定了,不過到底事關重大,沒有這樣倉促下決定的,良久,才說:「再看吧,如今雖然已經踩到了頭上,也還不沒逼上來,總還不到不得不動手的時候。」


  香凝應了一聲,太后又吩咐:「你悄悄往那府里說一聲,我如今不自在,張閣老夫人還該遞牌子來問一問的。」


  這顯然是有話要傳給張閣老了,香凝連忙便出去傳話了。


  皇帝帶著趙如意從壽康宮出來,見趙如意一言不發,悶頭走路,一點兒也不像以往,不由的問:「你被嚇到了嗎?」


  皇帝的心中,居然還有一點忐忑,怕趙如意覺得自己拿這件事逼迫太后,太過狠辣,居然禁不住問了一聲。


  趙如意其實是在思索,她覺得這件事有點蹊蹺,太後娘娘給皇後下毒幹什麼?有什麼用?


  這是關鍵所在,要說下毒手段手法自然極多,太后在宮中做得到一點兒不稀奇,但下毒做什麼這點兒說不清,皇后既無子,又無威脅,太后弄死她有什麼意思?

  而且,下了毒還把剩下的□□留著?能給皇後娘娘下毒的人可不是傻子,會留下這麼確鑿的證據?雖然趙如意不喜歡那位太後娘娘,但平心而論,她也覺得這件事像是栽贓。


  皇帝既然問了,趙如意不由的就說了出來,不過說出來之後,趙如意才發覺不對,這豈不是質疑皇上故意整治太后嗎?到底因皇帝對她向來溫和親切,且她又對皇帝總有一種莫名的信賴之感,才這樣不假思索的說了出來。


  所以趙如意趕緊補救道:「並不是覺得皇上處置的不對,只是這裡我有點想不通,因著皇上素來寬和,才敢問一問的。」


  皇帝就微微的笑了一笑,只有這種時候的笑,才是真心想笑的,趙如意不懼君威,敢說敢問,在他跟前如此自在,何嘗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呢?

  皇帝道:「朕也覺得有點蹊蹺,不過香茹已經認了罪,她既是母後宮里的人,當然也有母后管束不嚴的緣故,而且本身母後有了年紀,正該頤養天年的時候了,便是沒有今日的事,那也沒有一直操心的。」


  趙如意趕緊說:「我知道,我覺得皇上今日這處置一點兒也沒錯,實在是就事論事的,我就是疑心那個事兒,想到了就問一問。」


  皇帝微笑,且還一本正經的說:「我也疑心呢,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趙如意一下子就笑了,不知不覺間,與皇帝的親近又更近了一層,她說:「您不覺得我冒失就好。」


  「說的這樣對,有什麼冒失的。」皇帝笑道:「朕又不是那種不肯聽人說話的人。」


  有了皇帝的鼓勵,趙如意這才大膽的問:「皇上是怎麼查到香茹下毒毒害皇后的。」


  「是她同屋的宮人告發的。那宮人與她不睦,發現她箱籠里有不明藥粉,就向慎刑司舉報了。」皇帝說:「慎刑司依例去搜查,在她的箱籠里,果然查到了□□。刑訊之後認了罪,說是受德妃指使下的毒,朕為防事態擴大,將她封了口,只說她是懷恨皇后。」


  德妃?太後娘娘宮裡的人,受德妃指使,去給皇後下毒,這簡直是要鬧出腥風血雨啊,果然皇上處置的英明,這樣一鬧起來,不僅是德妃,就是誠郡王也要被受牽連,德妃若要害皇后,那自是為了后位,而後位又劍指儲位。誠郡王自然免不得被人猜疑,可見皇帝還是顧念兒子的。


  「皇上說的是。」趙如意便點頭道:「這樣的事情,終究還是不宜聲張的。」


  這是趙如意和皇帝都覺得很理所應當的事,可是很快,就在此事處理完了之後,卻有一條消息悄無聲息的傳開了來,原來皇後娘娘並不是病倒,而是中了毒,只是皇上吩咐秘而不宣,悄悄的查訪,經過近一個月縝密的排查,終於查到了下毒之人,並在她的房裡,找到了致皇後娘娘中毒的同樣的藥物。


  這下毒之人,赫然是太後娘娘壽康宮近身伺候的大宮女香茹。


  這消息一出,震驚朝野,當然,這樣的宮掖醜聞,自然不會明面兒上的傳播,能知道消息的都是有些底蘊的人家,所以其實算不上震驚朝野,只能說震驚了所有聽到消息的人。


  趙如意也很快就聽到了這個風聲,她琢磨了半日,等到安郡王回來,隨口就說起了這件事:「我怎麼覺得,這是要徹底的讓太後娘娘不好過呢?

  「乘勝追擊,這有什麼不明白的。」安郡王叫人服侍著換了衣服,才坐下來,六月底正是熱的時候,這屋裡雖然擱著冰山,也消不了暑氣,不過從外頭進來,倒是舒服的很,趙如意一早便叫人煮了馬蹄茅根飲,放涼了給安郡王用,他喝了一口道:「這個是什麼水,怪好喝的。」


  這就是媳婦會醫術的好處,吃喝都講究起來,安郡王雖問了那麼一句,卻也沒想等趙如意回答,橫豎他是只管享用的。便道:「這件事不管後頭到底是誰,如今已經擺明了是沖著太後來的了。」


  安郡王說:「不過現下對咱們也沒什麼不好,且看看再說吧。」


  他們幾乎已經是擺明了車馬的得罪了太后一系,這會兒不趁機落井下石已經不錯了,當然犯不著去替太后憂心,趙如意便笑道:「你說的對,咱們不用理睬。」


  安郡王喝完了一碗,還要喝,一邊對趙如意說:「就是,還不如說說咱們的事,我跟你說,今日皇上召見我,說了半日,大約要趁著這一回的事情動一動京城防務,若是成了,多半會交給我領。」


  這顯然是心腹之重,那可不是普通王爵,統領京城宮禁衛,五城兵馬司,京畿郊外東營西營並錦山大營兵馬,近七萬人,那可就是名副其實的大將軍了。


  這是原本在春獵之時就隱隱約約表示過的,不過以前從開國太、祖起,京城防務就是有各方勢力都參與其中,要動一動都有極大阻力,皇上雖是有心,卻一直不能行,此次反倒是個機會。


  不把京城防衛牢牢的捏在自己手裡,皇帝怎麼能坐的安穩。


  「恭喜王爺。」趙如意笑嘻嘻的歪頭道。


  安郡王說:「趁著此事還有的扯皮,估計三五日也扯不下來,我正好閑著,我們出去走一走。」


  「度蜜月嗎?」趙如意大喜。


  「什麼?」安郡王不明白了,趙如意見他疑惑,她自己也跟著疑惑了:「這不是你們京城的傳統嗎?成親之後的一陣子,夫妻兩人不管家庭瑣事,在外遊玩,就是度蜜月啊,師父跟我說的,難道……師父竟然哄我?」


  「唔。」安郡王摸摸下巴,趙如意說:「師父說,這樣不管其他人,不理會俗事煩難,只有兩個人隨意自在,輕鬆甜蜜,最是難得,所以才叫蜜月。還叫我今後別忘了呢!」


  看起來安郡王沒聽說過,師父是隨口亂扯的嗎?趙如意想。


  「有道理!」安郡王覺得那個蜜字用的太好了:「師父真是大才!」


  「那是我師父!」趙如意道:「那咱們出去嗎?去哪裡?」趙如意當然雀躍,她以前跟師父出門慣了,這已經好久沒出去過了,不過自她回家以來,這些日子發生了不少事,倒也不寂寞。


  安郡王已經想好了:「你嫁妝里不是有那麼多莊子嗎,山東的太遠了不好去,我們去京郊的幾處看看,住幾日去吧,也還順便看看我們家的,母親說了,她要享福了,家裡的都交給你!咱們度蜜月去!」


  「好!」趙如意答應的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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