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0276_不需要


  我:「說實話,你到底為什麼討厭,不對,是厭惡我?」


  季佐:「沒有厭惡那麼嚴重,只是討厭而已。」


  我:「好吧,那為什麼討厭?雖然不喜歡我的人也很多,可是,在你主動接近我之前,我們之間根本不算有交集吧?」


  季佐:「沒有交集?我媽關心你的時間比關心我的時間都多。」


  可你不是說這讓你輕鬆了很多嗎?好吧好吧,我又把虛偽的客套話當真了,所以說我很煩人際交往嘛,一點都不真誠。


  季佐:「而且,你這種容貌,就算完全沒交集,光是生活在身邊,女人們也會討厭你的不是嗎?」


  ……如果姑娘們沒有恰好看見她們的心上人看我看得目不轉睛的話,一般不會。


  *

  季佐:「所以說,你需要我做什麼你才肯幫我引薦?」


  我對她表示遺憾:「我沒覺得有什麼事情是非你不可的。而且代價是要去算計修士。坦白說,你不覺得你將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嗎?我想不出來有什麼事情是我做不到而你能做到的。」


  季佐:「控制他人。」


  我:「我說了我不需要啊。與其那麼費力地控制,我不如直接拿錢砸,光明正大簡潔明了,還沒有後遺症。」


  季佐:「拿錢砸會有背叛。」


  我:「其實吧,絕大部分事情都扯不上『背叛』這麼嚴重的詞語,『交易』就可以形容了。如果是絕對不容有誤的重要事情……你覺得我為什麼會間接通過你去控制呢?你在我眼中本來就是背叛的可能性之一。我們倆根本沒有足以信任彼此的交情不是嗎?我根本不可能請你幫忙重要的事情。所以說,這其實是個死結。不重要的事情不需要強行控制他人也能完成,重要的事情根本不可能通過去你完成。結論當然就是,我不需要你。」


  ☆、0277_不必繼續虛偽

  話趕話地順著邏輯就拒絕了季佐,回到住處后我才反應過來,出於任務考慮,我完全應該接受季佐的提議,讓她跟凃漾分手……唉,算了,那還得給她找個修士算計,雖然那兩個給她吃美顏丑顏果的修士應該會願意配合,但請外人幫忙也煩。反正時間還有得是,不急。


  ……我頭天說了不急,第二天就接到了請帖,季佐和凃漾的訂婚宴請帖。


  喂……


  「你跟你的傀儡娃娃訂婚?」我問季佐。


  季佐:「不是傀儡娃娃,我只是加深了他對我的愛意,讓我在他心中具有獨一無二的地位。」


  我呸。如果我沒監控你們倆私下相處的場景,我搞不好還真就信了你的鬼扯。


  我:「有意思嗎?虛假的而已。跟個娃娃過一輩子?你這麼缺愛?那祝你自我安慰得心滿意足。」


  季佐表情很淡:「我說了不是娃娃啊。」


  我:「在我的定義中,那就是娃娃。」


  季佐沉默片刻,冷笑:「連基本面子情都不掛了嗎?」


  我:「我以為是你挑起的?」


  季佐甩下請帖:「愛來不來。」


  放心,人不去我都要送顆炸彈當禮物去,務求攪了你們的訂婚。


  季佐走得瀟洒,但後續表明她瀟洒不起來,傍晚時她又把朱鎖派了過來。


  季佐對人的控制必須有肢體接觸,但我觀察過,可能是因為朱鎖這人太讓季佐厭惡,所以她沒有直接碰觸過,而是通過凃漾去間接碰的,這導致控制線很薄弱,基本上只能下點暗示。像是讓朱鎖圍著我轉這種,根本不需要暗示,他本來就樂意這麼做,季佐需要暗示的是讓朱鎖對碰觸我這件事心生畏懼,這一點她做的還不錯。


  可不錯也不值得誇獎,朱鎖的眼神就夠拉仇恨的了。所以當朱鎖一個人敲開我的房門,就差沒流口水地邀請我一起去參加明天的訂婚宴時,不需要維護與季佐虛假交情的我一棍子敲暈了他,然後清除了季佐留在他體內的控制用靈力,最後以闖民宅和意圖對我不軌為由報了案。


  ☆、0278_拘留

  「我沒有!」被抓的朱鎖叫囂。


  「沒有什麼?」我跟他對質,「沒有用想剝掉我衣服的目光看我?沒有無時無刻不想跟我來點肢體接觸?沒有一看到我就硬了?沒有我剛一打開門還沒邀請你進屋你就直衝沖地往裡闖?」


  朱鎖啞住片刻,見所有人都目露鄙視地看著他,他又梗起脖子:「想想不可以啊?你長成這樣,對你想入非非的人多了,難道全抓了?我又沒真的動手。」


  我:「哦,原來對我撲過來不算動手?」


  其實實際的順序是:他敲門,我開門,他往屋裡擠,我讓他進來,關上門,敲暈他,我給他清除外加靈力,他醒來,不再受季佐控制的他順從本心地撲向我真意圖不軌,我再敲暈他,報警。


  我敲暈了他兩次,但由於中間對他清除過靈力,導致他對清除靈力之前的事情記憶有些模糊,再加上我報案時的刻意扭曲,他現在只記得后一次敲暈了。


  他現在記憶里的順序應該是:他敲門,我開門,他一邊往屋裡擠一邊撲向我順便關上門,我敲暈他,報警。


  「誰沒事在手邊放那麼粗的棍子?」朱鎖又換了個角度替自己開脫,「這是有預謀的,她是有預謀的!」他對著眾人喊冤。


  我:「單身女子獨自在家,手邊可能不放防身武器嗎?尤其如你所說,還是我這樣的長相,經常遇見你這樣的渣滓。」


  「行了行了。」民警表示這簡直不用審,一目了然的加害人與被害人關係,於是朱鎖就被拘留了。當然了,因為我沒受到實質傷害,反而朱鎖後腦上的傷堪稱觸目驚心,所以朱鎖不可能被拘留多久,但明天的訂婚宴他肯定是參加不了了。


  我兩次敲在完全相同的位置。請相信一個劍修的抽人手感,不上專業儀器絕對檢測不出來是敲了兩次——普通醫療級的儀器都不行——只會覺得敲的這一次下手太狠。


  那麼,問題來了,這麼一目了然的案情有可能對朱鎖用專業儀器嗎?答案是……肯定不會啊,大家又不是閑得沒事做了,連朱鎖自己都忘了他被敲了兩次,這事根本不在錄口供的範圍內,更談不上去用儀器確認了。


  於是,不會有人懷疑『他撲向我,我出於自衛敲了他』這個順序。我無辜得跟朵白蓮花似的。


  ☆、0279_反彈和反噬


  本來吧,朱鎖雖然滿腦子黃色廢料,但也不該這麼急色,最起碼不該從昏迷中醒來,啥都不考慮就先想著撲倒我。可是,之前季佐一直控制著讓他不敢撲我,他被憋得太狠,而且內心可能一直在跟季佐的那股控制力做鬥爭,於是當那股來自於外界控制力突然消失后,他自己的控制力沒能及時補上來,所以就徹底失控了。


  這告訴我們,依靠外力的自我控制是要不得的,會反彈。


  不過說到反彈,在我這邊報警又對質,熱鬧非凡的時候,隔壁季佐家也兵荒馬亂的。


  今天季佐去最後確認訂婚宴的事情了,季家爸媽則都在家裡幫她準備明天要用的一些物品,可是剛剛他們倆慌慌張張地出了門,連季媽媽那麼熱心八卦的大嬸都沒顧得上理一下我這邊這麼熱鬧是發生了什麼。


  我猜,因為我清除了朱鎖體內的靈力,季佐被反噬了。但我估計情況應該不會太嚴重,畢竟朱鎖體內的靈力量比起凃漾來少太多。朱鎖到底只跟季佐間接肢體接觸過,被控制的程度不深,所以反噬也不會有太大的傷害。


  我是說,以修士的標準而言。


  至於這傷害對凡人而言嘛……吐幾口血、全身絞痛抽搐、意識不清……大概得住院一段時間?季家爸媽大概就是趕去醫院看貌似很慘的女兒。


  嗯,明天的訂婚宴非延期不可,接下來我就只需要將延期變為無限延期。


  反省一下,任務進行了這麼久,就只有走破壞風的這一步讓我覺得我對任務進程出了力,其他好像都是任務自己跳到我面前自我完成的。


  ☆、0280_探視

  我等了兩天,挑了個沒人的時候——監視器還飄在季佐附近呢,但我保證,我絕對做到了非禮勿視。作為一個同,純的,我對偷窺異性毫無興趣——去醫院看望季佐。


  我敲門進入病房時,季佐看向我,首先開口:「我猜你也差不多該來了,如你所料,我遭到了反噬,托你的福。」


  我:「這鍋我可不背。」


  季佐:「朱鎖對你的欲.念終於高出了我的控制力,你總不能說這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猜反噬理由,所以我才敢那麼豪邁地將朱鎖體內的異常靈力一次性清了個乾淨。


  我坐到她面前,說:「其實你早該想到,以朱鎖的下半身思考模式,這種事情遲早會發生。你一開始選他就註定了這個結果。所以不是我的錯,只能是你自己的錯。」我最多就是促使了反噬的提前發生。


  季佐:「我選他只是想向你證明,無論多糟的人,你都能通過我得到一條忠犬。」


  我:「我覺得你對『忠』這個字有誤會。心字底,得發自內心,才談得上『忠』,被控制,那就只是被控制,再好也就只是個工具而已。我並不需要人形工具。」


  季佐長嘆一口氣:「總之,無論如何你都不肯幫我引薦修士是嗎?」


  我:「我不明白,以你的年紀,早就該過了夢想成為仙人的時期。我也聽季阿姨提過,你對仙人的認知一向很客觀,知道自己無靈根后,當別的孩子玩仙人遊戲時,你都是不屑一顧,只努力地抓緊時間學習,現實地為自己的未來厚厚地填上基礎。為什麼到了現在,工作生活都穩定了,立業了也即將成家了,反而開始去幻想修真?」


  季佐沉默了一會兒,說:「不是客觀,也不是不屑一顧,是太難受了於是強迫自己顯得不在意。」


  聲音聽上去很脆弱,但我鐵石心腸同情心欠費了兩輩子,繼續問:「所以呢?都強迫了那麼多年了,不該強迫成習慣,弄假成真了嗎?為什麼現在又把不甘心給挖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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