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1062_為什麼沒有
另一個神色陰狠的人問:「你不是和我們一起進來的。」
我點頭:「我是參加了言前輩拍賣會的人之一, 你們被美人圖吸走時, 我逃脫了, 但是逃脫得不完全,過了不到一天後, 我也被吸了進來。」
聲音嘶啞的那人:「你是姜未校身邊的那個築基期。你是雲霞宗的弟子?」
才發現啊?「我是。」我乾脆承認。但是, 然後呢, 知道了這個你們想如何?你們能如何?
兩個金丹期對視了一眼,神色陰狠的人又問:「所有人都過問心幻境的意思是, 只要他們倆醒來, 我們就都可以出去了?」
我覺得不太對:「據我所知, 這只是一個築基期程度的幻境, 不完全的秘境。除非你們是執意要保下美人圖、不損傷它分毫,否則,金丹修士是能夠強行衝出去的。」你們看著可不像是很捨不得美人圖的樣子。再說美人圖只能被一個人獲得,對於獲得無望的人而言,它毀了可跟自己沒關係, 沒什麼好捨不得的。
神色陰狠的人顯得更加殺氣四溢了:「如果只是美人圖我們當然不會放在眼裡,它連到底是不是竇長老的作品都還不確定, 誰會過於珍惜它?要不是喻橋那個瘋子……小子, 他們倆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聲音嘶啞的人抬手攔了攔同伴,對我說:「別介意,我們也是被喻橋逼狠了,情緒不穩,有得罪之處別放在心上。就像在拍賣會場時說的, 我們無意與雲霞宗起衝突。之前對你們攻擊也是因為你們的突然出現引起了一些有利於喻橋的現象,我們以為是他又做了什麼。」
神色陰狠的人:「但是有一個問題你能不能先解釋一下,你們三人同時突然出現,我們在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而幾乎是立刻,你們就開始高速移動。陷入問心幻境的人感知不到外界,所以能及時作出反應,是不是意味著你們三人之中至少有一個人,準確地說就是你,沒有遭遇問心幻境?你為什麼沒有?」
☆、1063_談談
毛球將畢衣穆甩給我,自己則踩著空氣浮在我的身側,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冷幽幽地盯著兩個金丹期。
聲音嘶啞的人:「靈獸……確實是很可靠的幫手。」
神色陰狠的人:「但這樣一來,你就不是自己突破了問心幻境,而只是靠著靈獸保護,驚醒過來了而已,美人圖會承認你嗎?它會在其他人突破後撤銷整個幻境嗎?」
說實話……不知道呢。而且我不是從問心幻境中驚醒,我是根本沒入問心幻境,你們這麼容易就被毛球誤導了,還金丹期?
我:「但現在還會不會陷入問心幻境並不是我能控制的。」
神色陰狠的人:「我們可以幫你一把。」
聽上去可不像是正經辦法。
我鬆手,讓安蔭和畢衣穆自由落體到水中。溪水不深,流速也緩慢,他們倆落水后沒有飄走,就一個壓著另一個地沉在水底——面朝下,畢衣穆壓著安蔭。我不是故意讓他們擺出這姿勢的,都是巧合,我就是騰個手。放心,溪水就這點靈氣,大部分又用來構建防禦了,沒多餘能量淹死他們的。
我手攏在袖子里問:「什麼辦法?」
神色陰狠的人:「你昏迷過去就可以了。」
我:「哦。等他們醒來我會試試的。」
聲音嘶啞的人張開口正要說什麼,卻突然一陣劇烈震動,彷彿是要將整個空間撕裂一般的震動,小溪底出現了一道裂縫,就在安蔭和畢衣穆的旁邊,我連忙將兩人重新撈起來,然後就見從那道裂縫中噴出了一股黑漆漆的煙霧,煙霧中朦朦朧朧的有一些影像在變幻。
一會兒屍山血海,一會兒田園清幽。煙霧慢慢擴散,所到之處,美人圖幻境原本的景色淡了,煙霧內含的景色像刷漆一樣給周圍環境染出了新景色,不穩定的新景色,變來變去的新景色。
「喻橋!」神色陰狠的人跟咬肉一樣低吼道。
☆、1064_分寸
煙霧擴展的速度並不快,但是似乎不受阻擋。我順著溪水後退,兩個金丹期也只是後退,並沒有作出抵抗,哪怕他們看起來都恨不得連煙霧帶喻橋全給埋了。
對付煙霧,用吸塵器怎麼樣?還是空氣凈化器?不過濾網要用哪種材質的才有效?
煙霧持續了約一刻鐘,接著轉淡、消失,而它蔓延過的區域,全部都被改造了,卻改造得斑駁,彷彿幼兒的胡亂塗鴉,跟其他地方的景色形成鮮明對比。連沒被煙霧侵蝕的我所站位置的溪水及水霧,防禦力也嚴重被削弱,不足以抵擋金丹期了。
「凝固了。」聲音嘶啞的人說,「不能再讓他這麼下去。這根本不可能是他主觀控制的。」
神色陰狠的人:「他早就沒什麼主觀了,他現在不過是那個秘境的傀儡而已,錯失了烈厄,又被姜未校刺激,他現在餓得發瘋,吃幾個人算什麼,他已經入邪了!」
說完,神色陰狠的人不善地看向我,說:「我們真的不想跟雲霞宗為敵,但是,如果在這裡活不下去,也考慮不了以後的事情了。」
聲音嘶啞的人:「得罪了。」
兩人同時對我動手,我按住蘇醒過來的畢衣穆,制止毛球的反擊,任由兩人將我抓住。大概是抓得太容易了,兩個金丹期怔了一下。
我:「如果你們告訴我需要我做什麼,也許我可以配合。我相信,我的配合比你們直接拿我當人質使更好用。」
「姜道友……」畢衣穆憂慮地看著我。他剛醒來尚搞不清狀況,卻還記得叫我的假名,真是個可靠的隊友。
我對他說:「你們倆自己小心。不用擔心我,我有分寸的。」
畢衣穆點頭。
☆、1065_走一趟
我看向兩個金丹期:「兩位前輩要用的只是我,不會牽連到我的同伴吧?」
聲音嘶啞的人:「他叫你道友,他不是雲霞宗的人?」
我:「因為美人圖的緣故,我去請教了合歡宗。你們可能知道,因為長老輩的原因,我們雲霞宗和合歡宗的關係近年來比較密切,我們這些小輩也能互相打聽點不外傳的消息。」
聲音嘶啞的人:「比如美人圖到底是不是竇長老的作品?」
畢衣穆:「很可能是。不過我是被師兄拉來幫忙的,具體情況得等師兄醒過來才知道。」
神色陰狠的人:「你的師兄快結丹了,一時半會兒醒不了,你們自己小心吧。姜道友,請跟我們來?」
*
路上我得知聲音嘶啞的人叫雷羅召,神色陰狠的人叫雷禪錦,他們五人還有另外一人曾跟喻橋一同爭秘境繼承人資格,喻橋贏了,他們五人輸了,另外那一人輸了並死了。
除喻橋外的六人本是一個小團體,本來六對一,在修為相仿的情況下,贏的人怎麼也不該是喻橋,但按照雷禪錦的說法,喻橋使用了卑劣的手段,雷禪錦還暗示大師兄當時助了喻橋一臂之力。
雷禪錦:「姜道友也是無意的,如果姜道友知道喻橋得到秘境傳承後會干出那些傷天害理之事,他絕不會念及舊情幫助喻橋。」
呵,如果喻橋真是在大師兄的幫助下才得到那什麼秘境傳承,然後又利用傳承做了傷天害理之事,大師兄早就弄死他了,還能由得他對自己怒視叫罵?
我不信喻橋,也不信你們,但我肯定信大師兄。從大師兄對喻橋的態度來說,喻橋這個人,確實有問題,比較危險,但決不至於到邪魔的地步。換言之,喻橋的底線在大師兄的認可範圍內,屬於不可來往,但萬不得已也能交易的類型。
☆、1066_底線
雷羅召:「喻橋對姜道友有心結,對雲霞宗弟子恨屋及烏,我們把你帶到他面前,刺激他,讓他徹底失控,博得我們的生機。我們不會傷害你,但我們不能保證喻橋不會,實際上他很可能會殺了你,帶著你的屍體去找姜道友。」
我覺得他不會。他想激怒大師兄是為了讓大師兄多注意他,但他不會想讓大師兄徹底視他為敵,因為大師兄如果將一個人定義為敵人,那麼就會採取對待敵人的態度:制定計劃,滅掉。
對敵人是不需要有感情的,喻橋的修為也不值得可以調動雲霞宗幾乎所有資源的大師兄特別關注——算上喻橋的秘境也不可能——動雲霞宗弟子,對大師兄而言事情就上升到了宗門層面,對宗門的事情大師兄就不會再代入私人感情,只會公事公辦,而恰恰喻橋要的是私人感情,恨不得雲霞宗消失。
雖然以上推測是基於八卦傳聞得到的,肯定有誤差,但大師兄也親口說喻橋很可能會重傷我,卻不會殺了我。所以說,我在喻橋的攻擊下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在修士的定義中,只要不死,就可以挽回,有餘地,好商量。
當然,可能的話,重傷最好也不要,不過,我總不至於怕了重傷。
*
我們見到喻橋時場面比較驚悚:喻橋正從一具屍體上割下臉頰肉,放入嘴裡,咀嚼,露出享受的表情,吞下。
我:「……」大師兄,這人的底線真的還健在嗎?
「喻橋!」雷羅召喝道,「你當真要成為邪魔嗎?」
喻橋冷笑:「你們還有膽回來?我還以為你們又要拋下同伴只顧自己保命了……哦,對,美人圖秘境被我改造強化了,我不打開它你們就出不去,然後我就能一個一個找到你們,殺了你們,吃了你們。是不是很害怕啊?怕得……抓了一個築基期當保命符?看來在你們心中我比姜未校還要可怕一些,真榮幸,但你們真蠢。姜未校這些年是太低調虛偽了,以至於連同時代的人都淡忘了他當年是怎樣一個……混賬。你們還記不記得當年是誰生生斬斷通道,為保一個雲霞宗弟子而斷送了大好的一處秘境?總不能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