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3章
☆、04344-價值
我:「很多人認為基礎劍招無視環境、數萬年不變,但如果仔細研究, 也是變了的。現在的基礎劍招比上一個萬年的, 明顯更簡潔, 不過要是跟上一個千年比,好像是看不出不同, 能看出的那點不同也更像是個體適應性導致的差異, 而不是劍招本身的變化。」
我:「紀掌門的特殊之處只在於, 那時他本應該只是被收集數據的對象,結果, 他站在了分析數據的高度給出了優化方案。」
紀掌門:「我只是碰巧參與了一點改進,而且我不是主導。那時還不是長老的姜琳長老的貢獻遠比我大。」
我:「參與了就是厲害。我娘比你參與得更多也是應該的,畢竟那事她經歷得比你更深,她修為也比你更高。我娘從中得到的收穫提升了她結嬰的概率。可能提升了吧。修為提升的事情比掌門選人飄渺太多,不好精確計算。」
我:「同門在一起行動時意外都得到了好處, 這是好事, 也不需要斤斤計較好處是誰帶來的, 有一方是不是佔了便宜、另一方是不是因為白送了別人好處而顯得像是吃了虧。這回這個人多得了一些好處,下一回一起行動時還回來就好了。」
我:「在事情發生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娘和紀掌門都沒有把這事往債務問題上考慮, 而算成了普通的同門合作。對,算是合作,雖然當時紀掌門主要是拖後腿的, 但正因為他的拖後腿, 才讓我娘多發現了一些精怪相關的事情, 否則我娘的收穫不會有實際的那麼多。」
我:「想法發生變化是從紀掌門成為掌門的那一刻起,是紀掌門首先想到的,而想到的原因正是那份經歷、那份對精怪的了解,直接促使了紀掌門以壓倒性的優勢拿到了掌門之位,而且,還觸到了長老的領域。」
我:「成為掌門之後,站在合歡宗頂層的高度,紀掌門才意識到那份收穫的真正價值,而我娘理解這一點是在她成為長老之後。」
安蔭:「精怪的信息,有這麼高的價值嗎?」
我:「一般來說是沒有的,因為精怪的修鍊方式跟人類全然不同,而大部分精怪也不像靈獸靈植那般樂意與人類合作,所以我們兩種生物的交集比較少,也很少存在修鍊上的可相互學習之處。」
☆、04345-靈感
我:「那次是多種因素下形成的特例,這些因素包括:仿綉圖為了精怪意識體來向合歡宗求美人圖;原本對精怪一無所知的紀掌門在剛剛對精怪有了一點點了解、還沒有形成固有印象時便看到了精怪美人圖任務,於是將精怪和美人聯想到了一起,形成了美人精怪印象;我娘被精怪還有邵憂前輩惹得暴躁,受到紀掌門思維的影響,靈機一動想把惹她的精怪變成美人拿去勾引惹她的邵憂前輩,讓精怪和邵前輩同歸於盡……」
我:「其實那時我娘對精怪也沒有很深的理解。整個合歡宗,包括長老在內,那時對精怪的理解都是泛泛,所以一幅練氣級的美人圖,而且是沒有限定小等級,也就是練氣初期級便可以作數的美人圖,卻被安排成了築基級的任務,只因為這個任務中涉及到了精怪。」
我:「甚至當時這個任務還不是限定的築基初期接,而是連築基巔峰期都可以接。要不是合歡宗金丹期沒有強制任務要求,可能金丹期要接也沒問題,因為合歡宗對精怪著實沒把握。」
我:「合歡宗的修鍊體系決定了合歡宗對非人類的關注很少,多數時候連對化出人形的妖修也不怎麼搭理,因為合歡宗的修鍊材料是人。不是寬泛意義的涵蓋了全修士群體的『人』,而是狹義的人類生物。」
我:「妖修因為有人形,所以給了合歡宗一些修鍊靈感,但也就僅限於此,而精怪美人圖任務之後,合歡宗在精怪,準確地說是在變成人形的精靈身上也找到了一些靈感。」
我:「紀掌門繼位之後,合歡宗關於人形精怪的研究多了不少,『精靈』一詞也逐漸從泛指『精怪意識體』發展為專指『人形且美麗最好還與成年人類體型相仿的意識體』。」
安蔭:「是專指嗎?雖然我聽過這種說法,不過好像也不是所有人聽到『精靈』都會那麼聯想吧?」
我:「因為大部分人對精怪整體就沒什麼理解,所以他們聽到后不是不往那方向想,而是什麼想法都沒有。但如果任意拉住一個人,不給前置條件,就問他『精怪』和『精靈』哪一個更可愛,即使他根本不知道精靈其實算在精怪的範疇內,他也很可能會說精靈更可愛。」
我:「合歡宗偏好研究的精靈其實是一個很小的範圍,人形的精怪意識體少,與人類等體型的意識體更少,總數比單一種族的妖修數量可能多不了幾個,所以有時候合歡宗也會研究人形但迷你的精怪意識體,比如瓶姑娘那樣的,因為這樣的小精靈在並不苛刻的條件下便可以體型膨脹到人類大小,就像瓶姑娘第一次見到林殊營前輩時那般。」
☆、04346-涉及生死
安蔭:「你還真清楚。」
我:「我本來就比你更熟讀合歡宗藏書閣。」
安蔭:「不見得吧?金丹期以後的資料你看得不全。」
馮泫珀長老:「姜琳留給裴林的玉簡中應該有很多關於精怪的內容,有一些在合歡宗屬於長老才能看的級別,姜琳應該沒有給她私藏的這類玉簡設置太多禁制,所以,裴林大概已經提前看了。」
對,我娘在資料的事情上就是這麼大而化之,她能把這類資料設置到金丹中期以後才准看已經算是體現了她的謹慎。
我:「其實我不是很明白,精怪的資料許可權為什麼定這麼高?鬼修資料被抬高許可權是因為鬼修涉及生死,精怪又是因為什麼?」
紀掌門:「精怪也涉及生死。鬼修的生死是從生到死,精怪的生死是從死到生。活人死後才會成為鬼,無生命的器物成為精怪便轉為了生。」
我:「但器物類精怪只是精怪的一部分。」
紀掌門:「可動植物類的精怪真的應該歸入精怪的定義之中嗎?」
我:「有意識體的那一類與靈植靈獸還是有區別的。」
紀掌門:「但一般只有植物才可能誕生意識體,那些口吐人言的動物,明明是靈獸,偏又有人叫它們某某精。更有甚者,把靈植靈獸全叫為了『精』,根本不管馭獸師和種植師的反對。」
我:「沒有修為卻能違反生理結構說人話的動物,還是可以叫精的。這類精當有了修為後,延續對其之前的叫法,繼續稱精,也問題不大。」
馮泫珀長老:「雲霞宗式的稱呼隨意。」
我:「意思到位就好,反正這種稱呼也就人類修士爭論個不停,連已經很融入人類生活的妖修都懶得理我們。不信找個低修為的妖,比如倉鼠妖,叫他一聲倉鼠精,他會應的,可能還會應得挺開心。」
安蔭:「你說蘇緣?他是在給人當寵物時習慣了。很多凡人分不清妖、靈獸和精怪,又顧忌靈獸是修士所有物、妖修就是修士,於是喜歡將凡人養的、凡人覺得特別聰明的寵物叫某某精,或者誇它們成精了。」
☆、04347-給一個機會
我:「精怪這個概念真是既高深又親民。哎,紀掌門,前因後果我已經說得差不多了,現在進入正題:你準備怎麼還債?」
紀掌門:「一般討債處討債,應該是你們出示債務清單,詳細列出我所欠的金額——最好換算成靈石——所以,清單呢?沒有清單而只模糊地說一些事件,連討債方都說不清欠債者欠了多少,欠債者又該如何還債呢?指望欠債者自覺?如果自覺,就用不上討債處了。」
紀掌門:「『一定程度改變了合歡宗的修鍊體系』這個事,說大也大,賣身一輩子可能都還不清,但問題是,姜琳長老作為合歡宗的長老,她本就有責任優化合歡宗的修鍊體系,同時她也有責任輔助我這個掌門給合歡宗的修鍊體系添入新活力。」
紀掌門:「這其中的問題只在於,在姜長老成為長老、在我成為掌門之前,我們就那麼做到過,在非必須做的時候做到過。可合歡宗弟子做了有益於合歡宗的事情,合歡宗的後輩受恩於合歡宗的前輩,有不妥嗎?」
紀掌門:「我承認,姜長老有恩於我,但同時,我也必須說,當我有了能力后、當姜長老需要幫助時,我已經盡我所能地回報了她。不,不應該叫回報,而是,同門之間理所當然的互助。同門之間的施恩與報恩,很多時候計算不清,因為大家的行動、收益已經緊密聯繫在了一起。」
我:「對,所以,我娘沒有向你要債,我繼承了我娘的遺產後,雲霞宗也沒有幫我向你要債。即使我們都知道,你記著這份情。同門之間是不需要也很難分得太清,但那並不是全然不記恩、不思報的理由。不必計較是因為時刻在互助,而不是自我中心地只接受他人的恩惠。」
紀掌門:「因此?」
我:「沒什麼,我就是掛一個討債處的任務來玩。順便,給紀掌門你一個減輕遺憾的機會。你認為直至我娘去世之時你還沒有還清我娘對你的幫助,而你又不太想將這報恩用在我爹或者我身上,因為即使是道侶、即使是母子,也是不同的人,可以基於移情作用而照拂,但要說還債……卻差了點意思。」
我:「於是讓我們把微妙的心理活動轉成刻板的公務,按討債處的規矩來,還完了,你也就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