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74 章 第2274章
☆、09180-不同深度的本質
姜掌門:「一年時間,既完成了外門觀察期,又完成了從默默無聞修士到成為風雲人物徒弟的心態轉變,很有效率。裴悟曜做事的目的性確實很強,也難怪思維妖獸化的東西們啃不動他。」
姜掌門:「一般來說,修管理道的修士是比不修管理的修士思維更嚴謹、更習慣一箭多雕,但確實也有部分不修管理的修士更樂意將滿身的心眼用在自己身上。後者在需要的時候可以客串管理者,但他們絕對不會專註於管理,他們的根本思路依然是常規修士那一套。就是只關心自己的修鍊、只在乎自己過得高不高興,團體意識淡薄,自身的優先順序永遠排在最前位。如果他們能與某團體達成一致,則一定是因為他們判斷在該團體中混比獨行對他們更有好處。」
姜掌門:「為了這份好處,他們可以加入門派、維護修真界和平、積極研究有助於全世界所有生物聯合起來對抗大災難的法子,但一定要注意他們的出發點絕對不是團體,而肯定是個人。」
我:「我好像能理解,但又有一點疑惑:你們修管理道的,本質出發點也是你們個人吧?你們是因為在管理其他人中獲得了個人滿足感與實際利益,所以才會矜矜業業千百年如一日地待在管理位上,不是嗎?」
姜掌門:「往最深入了說,也的確是如此。『修真』說到底修的確實是個人,外界的一切因素都是修士在找尋真我過程中利用的橋樑。不過在『最本質』之上的『次一層本質』就有很多分支了。修管理和不修管理的修士,最本質的屬性都是修士,這一點肯定談不上差異,修什麼內容帶來的不同在於過程,不在於根本。」
我:「最本質的屬性不是『生物』或者『世界中存在的一個個體』嗎?」
姜掌門:「那又是再往深一層說了。」
我:「可你剛剛已經提了『最』深入……其實我覺得我好像有點懂了,但……又好像是在一片糊塗中假裝懂了。尤其我還不能把我的糊塗與有點懂表達出來請你幫我鑒定。」
姜掌門:「這本來也沒法鑒定。懂什麼、懂到什麼程度、懂與糊塗的佔比各是多少,這些都是你自己的感覺,與外人沒什麼關係。因為我覺得舒適的清醒度,你可能會很難受;裴悟曜覺得舒適度的活躍度,你可能會覺得非常勞累。你把你各種感覺的比例調整到讓你感到舒適的程度便足夠了。」
☆、09181-吃一塹長一智
我:「分不清很多事物的界限,是不是元嬰期打破各種區隔的必然後遺症?」
姜掌門:「我只能說,對多數元嬰期而言,不會因為界限問題而迷茫難受。元嬰期通常是打破部分區隔,打不破部分區隔,然後因為想打破卻打不破的部分區隔而坐立難安。你的迷茫感可能直接延續自你長期以來的……糊塗。」
你在「糊塗」之前所做的停頓是因為試圖找一個更委婉、更善良的詞語來進行形容嗎?結果沒找到貼切的替代詞?或者只是故作姿態地調戲一下我?
把暫時不知道如何解決的事情拋開,我決定接著做我能做且大眾也期待我繼續做的事情。
也就是踢館十大。
是的,我的踢館活動還沒有結束,只是暫時打了個岔,順便休息一下,做更多心理建設。
現在為了拋開煩悶,我踏進了劍宗。半小時后,我毫髮無傷地被一個元嬰初期帶著十來個金丹期給轟出了劍宗地盤。
……不是,在捕獵秘境的時候,我的躲閃能力好像沒這麼被劍宗弟子克制啊。
與我一起去過捕獵秘境的孫武乘對我說:「吃一塹長一智,我們總不能在同一個坑裡反覆栽。」
與我一起做過葯宗任務的嬴蒂裳:「你的『劍宗踢館行動』算結束了吧?那我們劍宗弟子對劍宗威信的維護行動也就結束了。接下來你可以重新進入劍宗,隨便找人單挑,或者挑多個人玩一對多也行。」
我:「我這麼一場小挑釁,值得你們劍宗弟子如此鄭重其事地維護門派尊嚴嗎?我覺得我好像根本沒有觸及劍宗的尊嚴問題吧?」
嬴蒂裳:「有些事情就行為本身來說,遠遠不足以對劍宗造成威脅,不過當這行為掛上了特殊的名號后,劍宗便有必要及時打碎那名號,以防事態進一步擴展。比如邪魔說要對劍宗施惡咒,理智分析告訴我們即使劍宗完全不動、任由邪魔蹦跳,那惡咒也不可能有任何效果,可是,蹦跳本身就是一種礙眼。」
嬴蒂裳:「不管惡咒效果如何,或者說,不管存不存在惡咒,只要邪魔這麼叫囂了,就要迅速拍扁他,為了讓劍宗重回安靜,也為了讓其他蠢動的傢伙熄滅多餘心思。」
嬴蒂裳:「當然,裴道友你比邪魔可愛多了。我們這次在你打上門來的第一時間逼退你,主要是因為不少弟子想知道我們研究出來的針對你的圍攻方案效果如何。現在驗證結果讓我們滿意,也就是我們確定自己製作出了一張應對你的底牌,於是我們便可以與你和和氣氣地轉入切磋流程了。」
嬴蒂裳:「劍宗隨時歡迎各方道友的切磋邀請。」
☆、09182-跳板
我:「……那就,還是切磋一會兒?不然我大張旗鼓地來一趟,一個小時不到——其中還算上了聊天時間——就灰溜溜離開,引發的嘲笑會太多。」
嬴蒂裳:「你很介意嘲笑嗎?」
我:「多少是有點的。基本上,我還是比較珍惜我的面子。」
嬴蒂裳:「可一個元嬰期上十大踢館這件事,丟面子是必然結果。」
我:「所以說只是『比較』珍惜。在有更重要的目的時,也可以痛快捨棄。」
孫武乘:「我倒覺得,有膽量實踐『上十大踢館』這件事本身便已經足夠有面子了。這畢竟是一件在做的當時討不了好處、做完之後還後遺症多多的事情,等閑人即使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膽。」
我:「特別傻的就會一想到便做了。傻有助於提升膽量。」
小隨看向裴簡卓:「傻蛋。」
裴簡卓:「時刻與主人保持一致。」
嬴蒂裳:「不過仔細想想,這事的危險性也並沒有太大,只要一開始便將踢館之事公開化,並放低姿態地願意賣萌換憐惜,即使不是裴道友,也不會被弄死,最多就是狼狽。」
第一次見面時根本認不出我的步蒲現在對我好像了解了不少,他質疑:「可能不太行吧?一般人刻意賣萌能萌得起來嗎?有些人賣萌是會讓別人感到噁心,反而招來一頓打吧?」
孫武乘:「其實,即使是裴道友做出的賣萌姿態,我也不太能理解萌在哪裡。」
所以我根本就沒打算對你們劍宗賣萌。
我重回劍宗內與劍宗的元嬰期友好切磋了幾天後,又靠近了幾位劍宗長老的住處,試探著發動了攻擊。第一個沒反應,第二個把我拍出了劍宗,第三個是顧朽長老,他親切指點我:「尤府泉剛得到了一本比較艱澀的書,你也許能成為他破解這本書的跳板。我不能說尤府泉一定會選擇你當跳板,也不能說你是最佳跳板,但你肯定是跳板的可選項之一,尤府泉也確實有幾率選你。」
我歡歡喜喜地到了鍾粟門,剛到門口、一個字沒來得及說就被傳送到了……估計是地牢里。
☆、09183-關押
片刻后,與我和嬴蒂裳一起做過葯宗任務的左馭圭走到了我這個牢房隔間的門外,對我點頭:「來啦。」
我:「……我其實不是來踢館的。」
左馭圭:「哦,你的踢館活動結束了?」
我:「沒有。」
左馭圭:「你決定把鍾粟門從你的待踢館名單中刪除了?」
我:「也沒有。」
左馭圭:「那還有什麼可說的?」
我:「但我不是打算現在踢。」
左馭圭:「在你明確說了要踢館鍾粟門之後,你上門了,卻在被抓后聲明自己不是打算現在踢,我們應該可以合理懷疑你是在戰略性撒謊吧?或者,你能拿出你沒撒謊的證據嗎?」
顧朽長老會願意給我作證嗎?即使他願意,元嬰期與元嬰期的交流突然拉一個化神期來當證人,也非常不好,像是試圖用修為逼對方認輸。
我誠實:「我是聽說尤府泉長老新得了一本我也許可以參與的書,所以才暫緩踢館計劃趕過來的。」
左馭圭:「你心裡決定了暫緩計劃,但卻沒有告訴別人,尤其是沒有通知被列入踢館名單中的人你暫緩了,那別人當然可以也應該視為你沒暫緩、你現在在狡辯。」
我:「所以尤長老是不是新得了一本頗為複雜的書?」
左馭圭:「敵對期間,我怎麼會將本門內部的信息告訴你呢?再說一遍,不管你心裡怎麼想,鍾粟門沒有認可你踢館活動已暫停的說法,所以我們還視你為對手。如果你不端正你的對手姿態,那麼你可能便得單方面承受我們對你的敵意。建議你也把敵意擺出來,方便有來有往,而不是我們單方面欺負你。」
我:「就算踢館,也不是為敵吧?」
左馭圭詫異狀:「踢館、砸招牌的事,難道還能是友好?友好交流叫切磋。可以私下裡與某弟子約,得到那弟子同意后,你們便在約定時間開打;也可以向官方打申請、得到官方批准后再進入該門派開啟切磋。你單方面宣布要打,然後無論你挑戰的對象願不願意接受你都打上門,這就是挑釁、為敵。」
左馭圭:「不能說我們大概率不會拒絕你,你便當作自己得到了批准吧?即使所有人都相信只要你提交申請,得到的回應便肯定會是批准,但既然你沒有提交,那麼批准便不存在,你就是不請自來、不速之客、應該被收拾。」
左馭圭:「比喻來說,如果你提出向我借一顆靈珠,只要我身上有,我肯定會問都不問原因及還債時間便掏給你;但如果你不向我提、直接自己從我的儲物器物里拿走靈珠,那叫搶或者偷,我為此揍你不能算我有錯對不對?這不是靈珠價值的問題,而是行為本身的問題。你說呢?」
我:「……你說的對。我毫無異議。」
左馭圭:「很高興我們達成了一致。」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