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城
慢慢的,服務員看著生意不好還擔驚受怕,陸續都走的差不多了,只有兩個老媽子還陪著唐心悅堅守陣地。
唐心悅照常給她們開工資,讓她們待在後廚串簽子,保護她們少被人找茬。
自己則在外間負責處理這堆爛攤子,時間長了還和這些地痞子混熟了點。
「老闆,我要一瓶二鍋頭!」有人大聲吆喝。
唐心悅一手撐著櫃檯算賬,頭也不抬,「沒有!」
「連酒沒有你開什麼店啊!」花格子怒喝。
唐心悅掀了掀眼皮,譏誚道,「我家店我想怎麼開就怎麼開,沒有就沒有。愛吃不吃,嫌棄你去別家啊。」
那人敲著筷子嬉皮笑臉,「哎呀沒有酒我還是賴你家,誰叫有個大美女在這兒,看著都能多吃得下幾碗飯呢。」
「哈哈哈就是」
「串串西施~~這邊再來點牛肉,連點葷的都沒有,想餓死我們啊!」眾人鬨笑,有人夾雜在其中嚷著要菜。
唐心悅指著空檔的冷藏櫃,「沒肉,沒錢進貨了。今天只有蔬菜,愛吃不吃。」
一扭頭沖著花格子斥道,「那叫秀色可餐,有沒有點文化?
花格子腆著臉,「是是~我們都沒文化,你最有文化,大學生嘛~~可怎麼就淪落到這個境地了呢?」店內又是一片不懷好意的鬨笑。
要別的女生估計早嚇哭了,唐心悅也算是歷練出來了,對付這幫人就得色厲內荏,嗤笑道,「什麼境地?我好手好腳,憑藉自己的勞動賺錢,不叫淪落,叫創業。有的大男人,不好好找個工作賺錢養家,整日遊手好閒專門欺負我一個人弱女子,誰更淪落?」
一番話跟機關槍似的噼里啪啦冷嘲熱諷,清脆爽利,堵的人啞口無言,年輕氣盛的男人們心裡登時就起了火,可又礙於為首的花格子都沒動作,一臉敢怒不敢言。
花格子似被戳到了痛腳,陰著臉半晌沒開腔。
唐心悅看了他一眼,這段時間互懟,旁敲側擊也多少了解點這群人的來歷。花格子叫秦六,二十來歲,小學都沒讀完就出來闖社會了,現在算是青龍幫幫派外圍的小頭目,手底下管著二十來號人。老家還有個妹妹,和瞎了眼的外婆。
「砰」拿了瓶豆奶砰地放在秦六桌上,橫他一眼,「吃吃吃,看你上火滿臉長痘,還嫌廁所跑
的不夠勤?」
秦六回過神來,看到女老闆一如既往沒給他好臉色,可豆奶卻是撬開了瓶口,連吸管都插上了。
而再端上來的是,是一口清湯鍋,連一點紅油都沒有。
他臉上浮起一絲赧然--吃了快兩個月的火鍋,他們這群人菊花都快裂了。
「唐老闆,你說的沒錯,」他嘆了聲,這兩個月也聽了對方不少夾槍帶棍的斥罵,剛開始覺得對方是瞧不起他們,聽多了漸漸也有點振聾發聵的效果,明白對方是想勸他們脫離幫派,好好找個工作重新做人。
他悵然道,「要是家裡有點錢,有書讀,誰會去當混混呢?」
原本喧鬧的火鍋店像是有人調低了空調溫度,冷風嗖嗖的吹,忽然間凍住一般安靜下來,一室寂靜。
唐心悅掃了眼眾人,年輕的男人們神色各異,有的垂著頭一言不發,有的不知道想到什麼,長長的嘆氣。
不期然的,她想到了陸成宇。當年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主動輟學的?
看場面氣氛冷落,唐心悅特意進后廚避開,想必這些男人也不想把自己失落的一面擺在面上。
剛拿了些才串好的菜出來,就看到秦六滿臉嚴肅地朝她招手,「唐老闆,跟你說件事。」
唐心悅不明所以的過去,秦六臉色比之前她死活不交保護費還要凝重,「剛才我大哥打電話把我罵了一頓,說兩個月了都沒拿下你。待會兒要親自過來會一會你。你,」他看著唐心悅神情複雜,「注意點吧,別惹火了他。」語帶提醒。
唐心悅領了他的好心,點頭道,「知道了。順帶一提,其實你們也算拿下了,」攤手,「我倒是能和你們耗得起,房東不幹了。下個月就要收回鋪面,我得收拾鋪蓋卷滾了。」
「怎麼會?」秦六詫異,唐心悅朝他做了個手勢,微微一笑,「恭喜你們,勝利了。」
秦六一時無言,看著唐心悅的笑臉,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們這些混混,什麼事沒幹過,什麼人沒遇到過。不是沒有唐心悅這樣不肯交保護費的老闆,他們軟硬皆施,總有辦法磨的對方耗不住,要麼主動求和,要麼生意做不下去關門大吉。
但還是第一次有類似懊悔的情緒。
唐心悅看到秦六不太好看的臉色,心裡一樂,這些人還有幾分良心,不枉她用了兩月時間和對方接觸。柔和了語氣,「吃吧,最後一頓了,不收你們錢。」
眾人面面相覷,全沒了胃口。
不多時,一群人的大哥來了。
來人穿著夾克和牛仔褲,戴著墨鏡,一進店所有人站起來,齊齊恭敬道,「大頭哥!」
聲音震耳欲聾,而對唐心悅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她失聲叫道,「大頭!」
男人連忙摘了墨鏡,震驚的下巴都要掉了,「心、心悅姐!?」
眾人:「啥!?」
大頭傻眼了,「這家火鍋店是你開的?」
唐心悅從震驚中回神,「是我沒錯,你是他們的大哥?「腦袋裡忽然靈光一閃,「陸成宇呢?」大頭一直都是陸成宇身邊,忠心耿耿,他在這,陸成宇肯定不會不在。
果然,大頭訕訕,「宇哥是我大哥。」
唐心悅驚異:「可我問秦六認不認識陸成宇,他說不認識!」
秦六一拍大腿,冤枉的就差哭天喊地了,「我不知道宇哥就是你說的那個人啊!」
一瞬間,唐心悅感覺到無以言語的心塞。
大頭解釋,「宇哥是中層幹部,下面的人都叫宇哥宇哥的,接觸的不多,不知道宇哥真名。」狠狠踹了秦六一腳,怒罵道,「你這個蠢貨!」明明大頭看上去比秦六這些人還臉嫩,可氣勢卻長了一大截。
秦六這幾個人諾諾稱是,並不敢反駁。
大頭罵完了他們,扭臉對唐心悅笑的親切和藹,「心悅姐,真沒想到是你、要早知道我絕不會讓他們這樣。」
秦六及下面的人都驚呆了,從沒看過大頭這副樣子。秦六在大頭身後悄悄問,「大頭哥,你和宇哥認識唐老闆啊?」
大頭側臉解釋了句,「我和宇哥的老鄉,同一個村出來的。」
「噢」秦六等人先是恍然大悟,繼而一臉懵逼--
就算是老鄉可以不收保護費,可大頭明顯對唐心悅幾分敬畏的態度,又是什麼緣由?
「可是--」秦六還想分辯,大頭沒好氣瞪了他們一眼,揮手趕人,「還愣著幹嘛,滾滾滾!」
「是是!」一堆人連忙魚貫而出,大頭揪住跑在最後的秦六,「白吃啊?快點拿錢出來!」
「好好」秦六心裡只叫委屈,忙不迭掏錢。
唐心悅擺手,「不用了,說了今天請他們的。」
大頭阻攔,「別啊,你做小本生意也不容易。」
秦六等人忙不迭掏錢給了,唐心悅不收,似笑非笑睨了大頭一眼,「做什麼生意啊,我都要收拾鋪蓋卷回家了。」
大頭一下明白了事情原委,不好說這伎倆就是他想出來的。作為罪魁禍首,訕訕摸了摸鼻子,「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你放心做生意,以後再不會有人來搗亂!」
唐心悅搖頭,「房東怕出事要收回鋪面,不說這個了,」話鋒一轉,「陸成宇呢,你問他有沒有空,好久沒見了,一起坐坐吧。」
大頭哭喪著臉,「心悅姐,你不是要告狀吧?我錯了還不行嗎。」
唐心悅笑瞟了他一眼,「你激動什麼。好幾年沒見他人了,再怎麼說都是老鄉,請他吃飯不行嗎。」
大頭這才放心,連忙掏出手機,「我這就問問。」
唐心悅盯著他,在她的目光下,大頭備感壓力,硬著頭皮撥通電話后語氣敬畏,「宇哥,是我……我今天去之前兩個月都沒拿下的那家火鍋店,才發現老闆是心悅姐……就、就是那個唐心悅!」
唐心悅和大頭隔著幾步遠的距離,隱約聽到電話里在大頭說出她的名字后,無端靜默了片刻,然後對大頭說了什麼。
「好、好,」大頭掛了電話,朝唐心悅道,「宇哥說他馬上過來。」
「嗯,那你先坐吧。」唐心悅去把之前那幫子人剩下的鍋碗收拾了,大頭趕緊過來幫忙,「我來我來。」
「你幫我把鍋端進后廚。」唐心悅也沒客氣使喚他。
大頭端著鍋來回跑了幾趟,出來發現唐心悅在打掃衛生,忍不住道,「心悅姐,這店裡就你一個人啊?這麼多事好辛苦。」
唐心悅掃地頭也不抬回道,「剛開始服務員很多啊,生意做不走了人也就走完了。」兩個老一點的服務員她也都開了工資提前讓人走了,就等著月底關門。
「……」大頭懊悔地閉上嘴巴,發現自己又主動捅了螞蜂窩。
兩人手腳麻利,沒一會兒店裡就收拾乾淨了,唐心悅問大頭,「紅鍋還是鴛鴦鍋?」
「什麼?哦哦,」大頭愣了下才反應過來,「紅鍋、紅鍋。」
唐心悅自顧自去后廚冰箱里拿了菜和少量肉類出來,懶得串簽子直接洗洗切切上盤,端出來,「準備歇業了沒進什麼葷菜,將就吃吧。」
大頭哪還敢挑三揀四,搓著手赧然道,「心悅姐你太客氣了,給你添這麼大麻煩,真不好意思……」心理打鼓,總覺得是場鴻門宴。
唐心悅看出他忐忑的心思,莞爾,「你緊張什麼,都說了不是告狀,再說,」悠然將一縷鬢髮挽到耳後,舉手投足間風情又柔媚,眸光流轉,紅唇輕啟,「不過是老鄉而已,我有什麼資格追究你們的責任?」
大頭腦子裡嗡的一下,不知道是被美色迷住了,還是驀然驚覺自己不小心露了端倪。
「心悅姐……」大頭一時不知道怎麼說好。
唐心悅笑容如沐春風,心中早有了答案。
正如秦六等人發現的,大頭對她帶著敬畏。唐心悅自問自己和大頭接觸不多,不可能給他留下這樣的印象。那隻能說明,是別人於外界施加於他的壓力,讓他清楚知道,唐心悅是個不能去動,不能去惹的人。
能讓大頭對他的話言聽計從的人,只有陸成宇。
「坐啊,愣著做什麼,」唐心悅在桌上擺好碗筷,「陸成宇都說我什麼壞話了?」
大頭規規矩矩坐好,「沒呢,宇哥怎麼可能說你壞話,他很少提及你,就有一次喝醉了叫了你的名字——」
觸到唐心悅黑白分明彷彿洞悉一切透亮的眼神,大頭緊緊閉上嘴巴,想扇自己一個耳刮子,多說多錯,他怎麼就不長記性!
他以前都不知道的。只知道陸成宇不近女色,身邊一直沒個女人,陳飛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有問題了。某次兄弟聚會陸成宇喝醉了,才稍微吐露一點心事。結合之前的一些事兒,大頭恍然大悟。
能讓宇哥念念不忘那麼多年的女人,是好惹的?
唐心悅也不追問,「你們這幾年怎麼樣?」
「還好,幫派挺重視宇哥的,跟著他我們日子也好過……」
大頭略微說了下,沒透露太多怕嚇著唐心悅。
兩人沒閑聊幾句,緊閉的店門忽然被推開,伴隨著」歡迎光臨「的電子門鈴音,一個男人出現在門口。
「宇哥,你來了!」大頭站起來迎上去。唐心悅抬頭,正和來人四目相對。
最後一次見面是四年前,唐心悅18歲的時候。一晃四年過去,曾經還帶著幾分青澀的少年,已經成長為不折不扣的男人了。
墨色長眉斜飛入鬢,一雙黑眸如古井寒潭深不見底,五官極其凌厲冷峻,他穿著一身白襯衣黑色長褲,身姿頎長挺拔如歲寒松柏,有種讓人無法忽略的強烈存在感。
他盯著唐心悅,彎唇一笑,「好久不見了,唐心悅。」
日思夜想的心頭上的硃砂痣,此刻就站在十米不到的地方,亭亭玉立,一襲大紅色的連衣裙襯的她膚白如瓷,長發及腰,百褶的裙擺在膝蓋以上一點遮住大部分誘人的風光,留下一雙曲線優美光滑如玉的長腿……
等等,想到這兩個月一群地痞流氓猥瑣的目光流連在她身上,男人頓時臉色陰鷙下來。
莫名的,唐心悅心中一凜,在那樣的笑容中讀出幾分狠戾的味道。
身在陸成宇旁邊的大頭感受到驟然降低的氣溫,求助的可憐目光投向唐心悅。
唐心悅定了定心神,招呼道,「好久不見了,坐吧,鍋都開了。」示意他倆坐下。
「哎——」大頭應了聲,剛要抬腿,身旁的人輕描淡寫掃了他一眼,頓時頭皮發麻,腳步一轉大步流星朝著門口走去,急急道,「心悅姐我忽然想到有急事,我得趕緊走了。你們慢慢吃哈。」
動作之迅速,唐心悅還沒來得及挽留人就走的影兒都沒見了。
陸成宇走過來徑直坐下,「不用管他,」自來熟地給自己油碟里放作料,還問唐心悅,「要小米辣嗎?」
「要一點,」唐心悅坐下,把菜倒進沸騰的紅鍋里,「幾年沒見,你倒是給了我一個大驚喜啊。」
這是在興師問罪了……陸成宇眸光閃了閃,一副自責的口氣真誠道,「這事怪我,要早知道是你,肯定不會讓他們來的。打擾你生意了,回頭向你賠罪。」
唐心悅搖頭,「不用了。房東要收回鋪面,不租給我了。我也就打算不做了。」
陸成宇道,「不用擔心這些,你喜歡就繼續做就是了。」
唐心悅連忙道,「算了,你可別為難人家。我找其他事做就是。」
陸成宇心裡自有計較,換了個話題,「你這幾年怎麼樣?怎麼開起了火鍋店?」
唐心悅夾了筷子土豆到碗里,「考了個二本學校,畢業了工作不好找,工資還低,索性開了間串串店,就自己當老闆咯。」
陸成宇笑贊,「你還挺能幹的。」
「你呢?」
兩人像是久違的朋友,邊吃著熱氣騰騰的火鍋,邊隨意閑聊著。
吃到一半,陸成宇忽然問,「有酒嗎。」
唐心悅放下筷子,「我去找找。」
到后廚翻了翻,「只有一瓶二鍋頭了,要嗎。」
「行。」陸成宇爽快點頭。
唐心悅擱了瓶紅星二鍋頭放他面前,還有一個小玻璃杯,陸成宇擰開瓶蓋,倒了一點在玻璃杯里,問她,「你喝嗎?」
「喝不來。」唐心悅婉拒,重生幾十次,從商的時候應酬不少,她酒量早試出來了,白酒小半斤都沒問題。不過當著陸成宇的面肯定不能讓他知道她酒量匪淺,和她一貫的形象不符。
陸成宇拿起杯子抿了一小口,眯了眯眼,一副愜意舒暢的樣子。看唐心悅注視著他,補充道,「我平時不怎麼喝酒,只是今天高興才喝的。」
唐心悅順口問了句,「高興?是有什麼好事嗎。」
聞言陸成宇放下杯子,摩挲了下杯口,那雙墨黑眸子定定注視著她,忽而一笑,「天大的好事。」
兩人隔著一口沸騰翻滾的紅鍋相對而坐,熱氣氤氳模糊了輪廓,只覺得對方的視線如鷹隼般牢牢懾取住她,唐心悅心口一跳,立刻移開了視線,「菜熟了,快吃。」
之後也沒聊什麼奇怪的話題,吃完了火鍋陸成宇離開,臨走的時候說了句她家火鍋味道不錯,不開可惜了。
唐心悅客氣謝過,當時沒明白什麼意思,結果隔天房東主動打來電話說要繼續租給她。
本來合同就沒到期,之前房東說要給她退押金她才同意提前退租的。這下房東不同意退租,她這邊要是違約還要多賠付違約金。
唐心悅想著可能是陸成宇那邊和房東打了招呼,考慮了下利弊,索性繼續做下去。
重新招聘服務員、印製傳單發放打折券,新開業三天讓利大酬賓免費送酒水……各種營銷手段層出不窮,失去的客流量很快被拉回來了,其中不乏原來的熟客。
之前來鬧事的那些人這次再不敢造次,但陸成宇隔三差五會帶著幾個兄弟來吃一吃。
陸成宇過來吃的次數多了,兩人更加熟絡起來,有時還會一直等到她關店,然後送她回家。
唐心悅去進貨,也會「巧遇」陸成宇,叫人幫她裝卸貨物。對方明裡暗裡的獻殷勤,司馬紹之心路人皆知,連他手下的兄弟看到唐心悅都恭敬地叫一聲大嫂,當然唐心悅是死活不肯點頭認的。
陸成宇也不急,步步為營。
唐心悅揣著明白裝糊塗,也是沒辦法。
理智上,她知道只有和陸成宇熟悉到一定程度,她勸導對方脫離幫派的話對方才肯聽一聽。
可這熟悉到底要到哪一步?朋友是不夠的,那再進一步?
她心裡掙扎著,還預設了如果陸成宇表白,她要怎麼回應。結果等啊等,對方就是沉得住氣,
就這樣經常接送、幫她點小忙,偶爾一起吃頓飯。
某一天,陸成宇終於約她晚上去他管著的一家新開的旱冰場滑冰。
「滑旱冰啊?」聽陸成宇說起,唐心悅楞了下。
陸成宇道,「嗯,挺好玩的。你不會滑沒關係,我教你。」
90年代末20世紀初很流行滑旱冰。雙排輪的旱冰鞋,有條件的在鋪設著木地板的室內玩,沒條件在小廣場也可以。熟練的男男女女一大群牽著滑隊形,不會的笨拙地扶著欄杆在場邊挪。最重要的,是促進男女關係進一步發展的重要手段。
男生教女生滑旱冰,勢必要拉拉小手,摟摟小腰什麼的,摔上一跤擦起火花就更好了。
「……好,那你麻煩你了。」唐心悅不忍告訴對方,有一世她專門攻略各種運動,輪滑那是專業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