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無歡是聽過皇后尚倪安的威名的,只是活了兩遭,都沒親眼見過這位傳說級的厲害人物!


  歷史上,能從一國之後,最終變成一國之王,恐怕也就這位丞相之子——尚倪安了!

  記憶中,黑小子幾年後原本是會跟皇后及丞相一起合作,皇后策反,廢掉皇上自己為王,不過年紀輕輕的黑小子更狠,尚倪安的皇位沒坐滿三年,兩國就反目交戰了!

  似乎,他趙無歡到死都與這個尚倪安之間沒有半點的交集。


  無歡被父親託付給尚家的時候,這位皇后大人已經進宮陪讀了,直至嫁給皇上,都沒回過尚家一次,貌似是因為丞相再娶生下尚城郡惹怒了這位,所以發誓永不回府,不過,他還是跟尚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彼此厭惡卻又相依相存,這是尚家父子的真實寫照吧!


  皇后見到無歡來了,便沖周遭的宮人揮了揮手,很快,偌大的寢宮內,只剩下他們二人。


  無歡也不行禮,反而盤腿坐在地毯上的矮桌盤,一派優雅,自己還自己倒了一杯茶,算作自得其樂吧。


  「我說皇后大人,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既然是今晚不是皇上來拿人,就說明皇上還是希望我乖乖留在王爺身邊對不對?」


  無歡難得聰明一回,嗯,這都是四哥在牢里特地點撥過他的,只要不是皇上親自出馬,宮裡其他的一切阻礙都不是阻礙,暫時還沒人能越得過皇上去,就連皇后都不可以!

  「呦,不好意思,我小看你了,趙無歡,你倒是越發聰明了嘛!只可惜啊……」尚倪安故作惋惜道,「可惜你趙家早有異心,皇上不過是借你禍害王爺,等到時機一到,你和九王府,無一倖免!」


  說道最後四個字時,尚倪安故意發泄般的加重音。


  「異心什麼的都是謠言誹謗罷了,不知皇后是怎麼想的?」無歡故意說得含蓄,只等尚倪安自投羅網,如果對方稍稍顯示出反叛之心,他不介意聯手合作。


  「呵。」尚倪安輕笑一聲,譏諷道,「趙無歡,你若是再無知一點就好了,或許比現在幸福!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年……」


  無歡在心中默默吐槽,靠,這猜的也太准了,按照既定的軌跡,被人當劍使的蠢貨自己的確是多活了幾年。


  無歡頓了一下,喝了口茶,轉念一想,巧妙地轉了話題:「皇后,你可知道我的名字從何而來嗎?」


  尚倪安像是回憶了起來,嘴角浮起一線嘲諷:「哦?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無歡道:「是啊!我以前一直都想不明白,從小就被人從背後笑我父母,竟給我起這樣一個名字,難不成我是仇人的種?呵,無歡,無歡,這是父母對子女的殷切期望嗎?」


  尚倪安突然大笑起來,滿是幸災樂禍:「哈哈哈,趙無歡,你應該深感榮幸,你的名字,可是死去的太上皇親筆御賜的啊!」


  無歡不聽到這句還好,一聽到這句,忍不住咬著牙根,輕聲道:「我娘厭惡那個被逼生下的女兒,不願親近,因此就遭了記恨,在我出生那日,蒙那禽獸的厚愛,被御賜個『無歡』的名,只要我們父母不打算抗旨,只要還是這錦家坐這江山,我就不得不叫這個名字!」


  雖然他沒說自己有異心,但是都那樣罵太上皇了,除非皇后是傻子,否則不會聽不出他的暗示吧?


  那個強了他娘親的禽獸,竟然要他一輩子都背負這個名字!不過,現在無歡就算可以,也不打算改名了,這個名字好啊!足夠好好諷刺錦家王朝,到底是誰的子孫「無歡」?

  「看來你鐵了心要跟你死去的父母兄長一樣背叛皇上咯?」尚倪安似乎等著就是這句話了。


  無歡可不想那麼早就翻開底牌,把話攤開來說,也要有所取捨,不能肆無忌憚。


  「背叛么?我沒想過!只是,我趙家為皇家鞠躬盡瘁又如何?太心寒了,最後得到的不過是對子嗣的詛咒而已!」


  無歡矢口否認,就算他的意思明確無疑,但是反動的話他還沒蠢到親口說出來,這宮裡,耳目眾多,張三李四王二麻子,還都不是一個主子,他早就學會了不「口不擇言」被人當劍使!


  皇上雖然查到四哥了,但隨他怎麼查都會查歪到他的那些結拜兄弟身上去了,江湖人身世本來就複雜,註定什麼都查不出。趙家的暗線依然很安全。


  只要查不出大魚,皇上就不會輕易出手收拾他!而且幾個結拜兄弟也不會饒了皇上,到時候江湖一亂,皇上會更煩。


  其實,無歡願意跟皇后廢話那麼多,不過是在試探對方的口風罷了。


  與誰結盟,只在皇后的一念之間。如果可以,無歡當然不希望多皇后這個敵人!

  只是以無歡的大腦局限性,千算萬算,還是少算一樣,皇后除了尚倪安這個身份,他還有一個身份是「她」—— 安霓裳!

  只是現在無歡還不知道,他想和情敵結盟,註定要被情敵玩死!

  「皇上,你都聽到了吧!」尚倪安說著望向了軟榻后的牆壁。


  轟隆一聲悶響,牆壁在轉動,這是個機關,牆壁一翻轉,裡面的人走了出來……


  無歡的大腦轟的一下,尼瑪,被陰了!


  「來人,脫光他的衣服!」皇上陰沉著臉,突然發令。


  無歡轉身想跑,開玩笑,脫衣服?你老婆在這呢,你脫老子衣服?


  無歡前腳還沒來得及跑,後面就被突然出現的暗衛給按倒了,直接臉朝下被狠狠地按在了軟榻上,雙手被反扣。


  嘩啦一聲!衣服被人直接粗暴地撕開了!露出了一大片後背!


  「皇上,什麼都沒有!」身後有人冷冰冰的發言。


  「翻過來再看看!」皇后不厚道地發聲了。


  於是,無歡像被煎餃子似的,被人翻了個面,一種屈辱感頓時就從無歡的心中竄起,就算髮現對方是在找什麼而不是想非禮他!

  「都沒有!」那人又回答。


  「全脫了!」


  皇上陰沉著臉,寒著聲,話一出口,就連皇上都知道自己已經不是為了找那地圖紋身,而是為了出一口惡氣,憑什麼?母后病危,想要見得只是九弟?難道他就不是母后的親生兒子了么?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皇上想不通,所以他要羞辱九弟最在意的人,狠狠地羞辱,因為他知道,若是九弟知道,定會如他現在這般憤怒!

  緊握的拳頭,出賣了皇上的內心。


  「住手!」一個聲音從寢宮口響起。


  等所有人都看清來人時,無歡已經被人一把攬入懷中。


  錦昊一把抽過軟榻上的毯子,裹在了無歡的身上。


  而兩個剛才粗暴脫去無歡衣服的侍衛,已在剛才悄無聲息地倒下,連喊叫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地上很快就彙集出一灘血泊……


  皇后倒是一點也不驚訝,反而俯□不緊不慢地撿起了地上的一封信。


  「還給我!」屈辱中的無歡還不忘在意這封信,立刻出聲討要。


  就算裝,也要表現得很在乎這封信,無歡心想。


  尚倪安卻像是沒聽見一般,將信遞給了皇上,皇上憤憤地與自己的九弟對視,抽出信,抖了一下信紙,結果,低頭一看,竟是像被信上的字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力,半天都沒動一下。


  無歡微一皺眉,難道他想錯了?那封信真的寫著……


  錦昊並不知道信的事情,也不關心什麼信,他現在只在乎無歡。


  「無歡,我們回去!」


  錦昊自始至終都沒再看皇上一眼,兄弟間的最後一絲情義也在皇上對趙無歡的屈辱中磨滅!

  「慢著!」就在錦昊扶著裹毯子的無歡邁出門檻的之時,皇上突然發了聲。


  錦昊挺直了腰桿,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今夜之事,是我錯了!」皇上竟然破天荒地主動認錯了!


  無歡經不住一愣,忍不住好奇,太后是在信上寫了什麼?

  其實,無歡在太后寢宮時就從對話中察覺了,太后給他信不是嘴上說的用處,都說了到處都是眼睛耳朵,傻逼才會把信這麼光明正大地交給無歡。


  這不是找著沒收么?


  無歡猜到了那封信只是障眼法,真正的信不是在小錦繡的新衣服里就是在小常歡的那件的夾藏里。


  所以,無歡才會讓錦昊拿著衣服,果不其然,他拿了信后就被皇后請走了。


  要不是皇上和皇后突然勾結了,他也不會陰溝裡翻船。


  只是,太后是在信里寫了什麼呢?


  能讓皇上突然改變態度放他們走,那就肯定不是真相!

  皇上的道歉,並沒有得到錦昊的原諒。


  如果是他自己,就算被兄長一腳踩在泥里屈辱,聽了那句話,他或許都會心軟,只可惜,受屈辱的是無歡,他就算是想原諒,也無法做到!

  只要一閉上眼,錦昊的腦中都是無歡被人猛地按倒,撕扯衣服的畫面,他不自覺地捏緊了無歡的手臂,生怕下一秒再失去這個人!


  錦昊也只是頓了一下,便又抬腳往前走了,期間,沒有再回頭,直到上了轎子,他突然像個孩子,固執地抱緊無歡,一言不發。


  轎子被王府的人抬起,搖搖晃晃,出了皇宮。


  感覺已經出了皇宮的勢力範圍,無歡動了動快要僵掉的手腳,卻發現自己一動,錦昊卻將他抱得更緊了。


  雖是無可奈何,無歡卻是心一暖,忍不住笑了。


  「錦昊,能別抱這麼緊么?」


  「……」


  「錦昊,你幹嗎?」


  「……」


  「錦昊,這是轎子啊!唔……唔唔……」


  喘息聲,生吟聲,混雜一起,自轎子里傳了出來。


  抬轎子的年輕人,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瞬間紅了耳根。


  「皇上,人已經走了很久了!」


  尚倪安好心提醒皇上,他已經站在門口發獃很久了。


  「信上寫了什麼?」


  「你自己看吧!」


  皇上將手中的信遞了過去,轉身進了寢宮。


  尚倪安攤開信,一目十行,很快就將信的內容看完了。


  看完后,倚靠在門欄上,尚倪安也是一臉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皇上和九王爺竟然是……同母異父!

  九王爺的生父竟然不是已故的太上皇!


  這就是太后怕被人知道的驚天秘密吧!否則為什麼要悄悄的寫信給無歡帶給王爺?


  她大概一輩子都不想自己的大兒子知道,自己的母后竟然背著父皇跟宮裡的侍衛懷上一個野種。


  太后在信中向小兒子說道,已經對不起先皇,所以恨自己,更不敢靠近大兒子,覺得對不起大兒子;她在信里說出自己對大兒子的深愛之情,又勸導小兒子,忘記當年大兒子將小兒子當做擋箭牌的事情,強調兄弟友愛;尤其是她死後,希望小兒子能夠好好輔佐大兒子,不要被人離間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叮囑小兒子,無論如何,就要以長兄的利益為重,希望兄弟二人可以共創盛世!


  此番情真意切的言辭,皇上想不被打動都難!

  畢竟,皇上對太后對兄弟二人的不同態度一直耿耿於懷,他需要一個解釋,一個合理的解釋,而這封信,正好滿足了皇上所需要的一切幻想。


  只是,這封信到底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呢?尚倪安遲疑了,就連他也沒有把握全部看透。


  說到底,是這封信打動了皇上,否則,今晚,趙無歡和九王爺不可能安然無恙走出這皇宮。


  白天時,皇上剛從調查的人那得到一個驚人但不確定的消息,說是趙家有一張藏寶圖,為的是叛亂時招兵買馬用的,數量巨大,但是趙家當時一夜之間化為灰燼,趙家僅存下來的就是趙無歡,所以調查的人猜測,會不會藏寶圖被弄成紋身在趙無歡的身上。


  所以才有了今晚的一系列事情。


  不過,今晚都把趙無歡脫光了,也沒見到傳說中的藏寶圖,看來不是紋身,那還會是什麼呢?


  看來,審訊秦太尉的人,要選一些手段特別的厲害角色了。


  要不跟皇上建議,對秦文用美人計吧!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尚倪安打定主意,深呼吸一口氣,轉過臉時,已是一張溫柔的笑臉,對外面吩咐道:「準備著,我要和皇上沐浴!」


  ~~~

  等到了九王府時,無歡已經累得睡著了,自己是怎麼到床上的都不知道。


  小錦繡帶著弟弟早就睡下了,黑小子睡在隔壁。


  想起在轎子里做到一半的時候,無歡突然囑咐他,回去就拆開那兩件小衣服看看,錦昊坐在床邊,當真拆了兩件衣服,最後,他在兒子的衣服夾層里發現了一封信。


  信里確定是母后的筆跡。


  信的內容卻像一記炸雷,炸得錦昊半天緩不過神,怎麼可能?怎麼會?錦昊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的生父竟然是無歡父親的好兄弟,二人在同一年,分別奪下了一文一武兩個狀元,也曾名噪一時。


  後來他生父慘死,而他竟然認賊作父這麼多年?


  說起那位文狀元,錦昊也見識過他的留下的書畫和文章,的確是頗有才華的一個人物。


  無歡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中睜開眼,感覺已經躺在床上時,瞧見錦昊正對著一封信出神,於是出聲道:「錦昊?錦昊!」


  錦昊半天才察覺到無歡在叫他,一回頭,無歡望著他,問道:「你看完了?有什麼疑問,就問我吧!」


  「你早就知道了?」錦昊無比震驚地盯著趙無歡。


  無歡搖了搖頭,輕聲道:「也不是很早,只是比你早幾年……錦昊,躺下來吧,我們慢慢聊,我把這五年來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你!」


  錦昊的心咯噔一下,他曾想過,只要無歡不提及,他可能一輩子都不張口問。


  這五年趙無歡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想知道,也害怕知道。


  這就是他內心的真實寫照!

  作者有話要說:開文以來很多人說看不懂五年間發生的事情,所以下一張大番外,大概解釋一遍,詳細些20萬字不夠聊哇。所以我說快點,你們有什麼想知道的可以留言,我都會敘述進去!


  上一張留言的朋友,今天加更是你們的功勞,不客氣!


  感謝以下各位的打賞,大部分都是友情賞賜,還有不認識的讀者親,謝過:

  鬼、£瞳


  文水水


  雲無岫


  青衫風流

  常樂 ?

  兔子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