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chapter章:050 不可逆傷
第chapter章:050不可逆傷
劉艷紅一看采月的神色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你擔心蕭天?他受傷了?」
她低下了頭:「不管怎麼說,他是為了保護我才受的傷。我有義務留下來照顧他。」
劉艷紅盯著她,注意到了她身上的衣服:「你和他…」她沒有說下去,但她的語氣和神色已經將她沒有說出口的猜想表露無疑。
「我和他什麼也沒有。」采月立刻解釋道。
「你慌什麼?」劉艷紅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她:「生理上沒有,心理上也沒有?」
采月有些無語,無奈地搖了搖頭。
劉艷紅也無奈地嘆了口氣。在晚宴宴會廳,她看到采月肩部那曖昧無比的傷口就猜到了她與裘岩才發生的曖昧糾纏,因為裘岩走向陽台時她正好看到了他的背影。這才一個小時的時間,采月卻又與蕭天在一起,還發生了如此嚴重的車禍,這麼大的事想要瞞裘岩根本瞞不住。
「你看問題想事情一向條理分明,我真的不希望在女人最重要的感情問題上你會犯糊塗。蕭天也好,裘岩也罷,你最好儘快有一個最終的決定。否則,我怕將來場面會很不好收拾。這兩個男人都不是省油的燈!你千萬不要傷人傷已!」
「我知道!」采月只能這樣回答。
劉艷紅把來的路上新買的一部手機遞給了采月,叮囑了幾句別太辛苦注意保重自己的話就離開了。
不久趙飛趕了過來。車禍傷者太多,為了保證蕭天得到及時和安全的檢查治療,采月之前給劉艷紅電話時也給趙飛打了電話。趙飛給醫院院長打了電話,沒說蕭天和采月的名字,報了兩個假名字,只說他有兩個朋友在這次車禍中受了傷,請他幫忙親自安排一下。因為和醫院距離不同的原因,趙飛到得比劉艷紅晚些。
「天嫂,天哥呢?」趙飛一見采月,立刻著急地問道。
「他還在做檢查,我也在等結果。」這樣的時候,采月也不想再和趙飛就關於對她稱呼的事做什麼討論和計較了,默認了他叫她天嫂。
「您怎樣?」
「我還好。」
兩人坐在走廊坐椅上,一時之間找不到別的話說了。還好,這個時候醫生從CT室走了出來。蕭天的脊椎在滾落地面的瞬間撞到了護欄,所以也需要做CT檢查。
兩人立刻站起。和采月一樣,蕭天的檢查結果也要明天上午才能出來。
因為受傷部位是脊椎,所以蕭天是躺在檢查床上被推出來的。
到了VIP病房,趙飛想留下來親自照顧蕭天,但觀察了一下情況后,他還是聰明地做出了撤退的決定。
「那個,天嫂,我還有些重要的緊急事情要處理,天哥這裡還請您多多照顧了。」
「嗯,沒事,你去忙吧,這裡有我。」
「那辛苦您了。有事隨時給我電話。」
趙飛離開前偷偷瞄了一眼蕭天,很不意外地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笑容。他想,老天總算開眼了,終於給天哥製造機會了。可是又轉念一想,這樣的機會還是少些好,太他媽嚇人了。
他來的路上已經在網上看到了網友上傳的車禍發生瞬間的現場視頻,也在實時新聞報道中看到了十字路口攝像頭監拍的車禍視頻。蕭天拉著采月在車頂上狂奔的圖像在確切知道蕭天和采月兩人的確遭遇了這場車禍后,以他對蕭天的熟悉一眼就可以認出那兩人是誰。
趙飛一離開,病房裡就只剩下了這一對超級冤家。
采月全身沒有明顯的外傷,也沒有哪裡特別不適,她根本不需要住院,所以沒有辦理住院手續。這會兒因為腦振蕩,她的頭依舊微微地有些昏沉,所以就在陪護床上躺下了。
今晚的月亮很圓,天空的雲層已經不像晚宴時那麼層層疊疊了。窗帘沒有拉上,月光從窗外射入室內,即使不開燈,病房內的視線也不算很差。
「你怎樣?頭還昏不昏,還惡不噁心?」蕭天脊柱受傷,不能隨意翻身,平躺著小聲地問道。
「好些了!」她終究沒有受到直接的撞擊,就算是腦震蕩也是極輕微的,只是她的頭依舊有些昏。
蕭天看起來有些虛弱的樣子:「我說話聲音大些都難受,你過來點。」
采月也不知道他傷究竟有多重,猶豫了一下想過去,又怕他有陰謀。
「說話難受就別說了,閉上眼早些睡。」她沒訓他,用勸的語氣對他說著。
「痛,睡不著。」
一聽他說痛,而且他受傷的部位是脊椎,就算他想不老實也不能真的對她做什麼,於是采月也顧不上什麼陰謀不陰謀了,慢慢下了床,在蕭天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了。
「我渴!」蕭天這樣的病人實在是很不讓人安生。
照顧病人是陪護的責任所在,采月站起來給蕭天倒了一杯水。
蕭天雙手扶著身體卻怎麼都起不來。采月只能上前摟著他坐起,將水杯遞到他唇邊,喝完水又扶著他躺下了。
「醫生怎麼說,你現在覺得怎樣?」她心裡很是擔憂,脊椎可是全身很緊要的所在,傷了這裡,人癱瘓的概率是很大的。
「剛剛你不是聽到了嗎?具體結果要明天才能出來。」
她點了點頭,關心則亂,問了個傻問題。於是她換了個問題:「除了脊椎,還有別的傷嗎?」
他神色有些奇怪地望著她:「在現場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
車禍現場發生的那驚魂一幕她只覺得只要一想就心有餘悸,腦子一片混亂,一時沒反應過來,傻愣愣地眨了眨眼,「啊?」
蕭天嘆了口氣,提醒她道:「要是我因為你而絕子斷孫了,你會怎麼樣?」
「啊?」她還是沒明白過來,她腦子這會兒反應明顯有些遲鈍,所以覺得蕭天的話跳躍度太大了。
他看她的樣子明顯不像是裝傻,而是真的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就嘆了口氣,沒再跟他玩躲貓貓的猜猜遊戲。
「我下面受傷了,醫生說我很可能會喪失生育能力。」
采月一聽這話只覺得原本已經發昏的腦袋「轟」地一聲巨響。她的確有些記不清現場發生的具體的事了,只隱約記得她當時好像的確壓在了蕭天身上,而且在上救護車前蕭天好像還對她提過什麼「不可逆的傷」,這更讓她心裡沒底了。她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了。
「你…你說什麼?怎麼…怎麼可能?」這可實在不是什麼小事,她真的嚇到了。
蕭天一臉凝重地看著她,「你覺得有哪個男人願意拿這樣的事來開玩笑的?」
是啊,這種事怎麼可能拿來開玩笑。她臉色更蒼白了,腦子也越發混亂了,根本沒法思考。人獃獃地,口裡只是不斷地重複說著:「不會的,不會的。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蕭天閉上了雙眼。
她發完呆就看向蕭天,見他難過地閉上了眼,就更加相信他說的是真的了。她很不知所措地安慰著他:「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你一定可以治好的!你千萬不要放棄,一定有辦法可以治好的。」
他重新睜開了眼:「如果治不好了呢?」
她極其難過地抓住了蕭天的手,眼淚簌簌地流了下來:「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她真的很難過很難過,她覺得蕭天的遭遇實在太悲慘了。他從小父母雙亡,婚禮當天愛人又永遠地離開了,現在他正當男人最年富力強的壯年之期,又喪失了生育能力,這就意味著他未來被永遠剝奪了當父親的權利。
雖然她怨他,但她並不認為他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相反,排除掉她和他之間感情的糾葛因素,她認為他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一個真正正義和有使命感的男人。命運怎麼可以對他這樣殘忍?
他有些艱難地抬起胳膊,想要去擦她的眼淚。她見他那麼難受,就趕緊自己把眼淚擦掉了。
「過來,陪我躺一會兒。」他小聲地說道。
她因為歉意和傷心沒有違拗他,聽話地側躺在了他的身邊。
他抓著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她的手掌感受到了他強而有力的心跳。以前與他歡好后,如果不是他從身後抱著她,她最喜歡的就是把手搭在他的胸口或頭枕在他的胸口,感受他的心跳。
「我曾經夢到過好多次,我抱著我和你的孩子坐在草地上玩。他很開心地叫著我爸爸,叫著你媽媽。我發誓一定要給他一切最好的,我要讓他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出色最幸福的孩子,因為他是我和你的孩子。」
她聽他這樣說越發難過地小聲抽泣起來。
「采月,你現在還是不相信我是真的愛你的嗎?」他稍稍扭頭看向她。
看到她在他別墅的主卧換下禮服后偷偷地查看那些內衣尺碼時,他就看出她在懷疑他。她根本不相信他是真的愛她,所以她不相信這些女人的衣服是他特意為她而準備的。
他前段時間一閑下來就會回憶他們的過去。他發現他和她相識的起初遭遇很有意思,彷彿他遇上她時常常都需要給她買衣服。於是他沒事就會去逛女裝店,沒事就會一個人給她買許多的衣服。然後在他各處的住處到處掛上他為她新買的衣服,就好像她真的陪在他身旁,和他真的生活在一起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