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chapter章:094 一路陪伴
第chapter章:094一路陪伴
脖子被掐住的同時,歐陽晴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一個黑影揪著轉了個身,然後她就感覺自己的後背猛地撞到了窗邊的牆上,但那掐住她脖子的手卻一直沒有絲毫的放鬆。
「什麼人,為什麼窺探我?」彷彿來自地獄的聲音,帶著血腥和冷酷。
黑暗中她看不清男人的臉,但她確定這個男人就是那回收站的老闆。
「我…是記者。我…沒惡意。」她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她覺得自己被他掐得就快要斷氣了。
「為什麼窺探我?」還是這句,顯然就算知道她是那記者,他也並沒有絲毫打算相信和放過她的意思。
「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那晚…幫過我的男人。」她用力地要去掰開他掐著她脖子的手,卻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男人盯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鬆了手:「立刻離開!」說完他就要離開。
她腿一軟,暈倒了。等她醒來時,屋子裡依舊是黑的,只是她躺在了床上,她的衣衫齊整身體毫無被侵犯的跡象,男人已經不在。她不知道男人是如何悄無聲息就快速進了她的屋內的,也不知道男人是不是開了燈觀察完屋子后才又關了燈離開的,還是一直就沒開燈。
她打開燈,照了下鏡子,脖子上是很明顯的掐痕。她現在確定這個男人不是一個普通的商人。
普通的商人不會也不需要有如此的警覺,普通的商人也不會有如此的身手,普通的商人身上更不會有如此逼人而冷酷血腥的氣息。
她的「職業精神」再一次被大大地激發,她更加想要搞清楚這個男人的真面目。
她本是一位沉靜冷艷的文藝女青年,但突然之間她就拋卻了她的高冷。既然不能暗地裡查,那她就一切擺在明面上來。從此,只要有空她就守在回收站的大門外,不管他理不理她,她就是跟著他。
「我要採訪你!」不管他如何冷,她就是這一句。
三個月後,當她再一次在他家門口蹲守到他回家時,他冷硬如鐵一樣的心軟了一下,允許她進了他的家。
她揣著激動和好奇第一次走進這間她曾經觀察過一個半黑夜的客廳。簡潔大氣的傢具、實木地板、黑色鐵藝吊燈,這些都顯示了男主人曠達卻又有些沉悶的個性,粉色窗帘、粉色沙發巾卻明顯有女人的味道。最吸引她目光的是客廳主牆上的一幅油畫,那是一幅向日葵,卻並不是世人皆知的梵高的那幅名畫的仿製品。
梵高的向日葵喜用明亮燦爛的黃色,表現蓬勃的生命力和明亮絢麗的陽光。但這副向日葵的顏色卻偏紅,構圖也不同。梵高那幅最有名的《向日葵》是瓶中12支向日葵,向征耶穌12門徒,這副畫卻只有九支。梵高的向日葵有枯萎的,有含苞未放的,有全然盛開昂然而立的,而這副全部是盛開而昂然的。
但與之相同的是,整個畫面上向日葵的花瓣也如熊熊的火焰般舞動,充滿著藝術家式的智慧和靈氣,更帶著生命原始而有的衝動與熱情。
「你畫的?」她本是為打破沉默的尷尬才問的。
沒想到他居然「嗯」了一聲。她瞪大了眼地望著他,他,一個廢品回收站的年輕老闆,居然還會畫油畫!而且畫得如此地棒!
所謂的採訪開始。她終於聽他親口說出了他的名字:蕭天!
當時的她並沒有想到這個名字在她的生命中將佔據怎樣的地位,只是在心裡簡單地嘀咕了一句,連名字也這麼酷帥!
他並沒有說太多,只說他是孤兒,15歲就離開了校園離開了本市開始謀生。四年後回到本市,開了現在的回收站。因為自己是孤兒,所以對孤兒和流浪兒會關心些。
離開時,她提了個請求:「你可以取下墨鏡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嗎?」
「有必要嗎?」他回了四個字,然後將她請出了家門。
之後她通過各種關係調查這個名字,這才驚訝地知道這個男人從小就被稱為神童。他是孤兒不假,15歲離開校園不假,只是他沒說他15歲就已經自學完成了本科學業,還拒絕了國內兩所一流學府發出的特別錄取通知書。
看到如此的調查結果她迷惑了:他為什麼要拒絕別人艷羨的機會?因為錢?他接到的通知書是雙免的特招通知書,免試和免費!他為什麼要離開本市到外地謀生?按照常理,人不是應該呆在自己熟悉的城市才更好謀生嗎?本市又是僑東省的省會城市,經濟發達,機會比其它城市要大得多。
這男人的背後究竟有著些怎樣的故事?他的年齡與她一樣,如果他也上了大學,那他現在也應該是剛大學畢業。他如此年輕卻又如此深譜世事,他用如此短的時間就建立起自己事業的根基,而且想法是如此地與眾不同!
她沉淪了!沉淪於這個男人的神秘,沉淪於這個男人的特別!沉淪於他說「不告訴你」時的神情!
她一如繼往地跟著他,不管他如何冷麵以對,不管他如何冷言冷語。她不算是一個性格開朗的人,她不會嘻皮笑臉,不會一臉討好,不會說好聽的話打破冷硬的氣氛,她只是跟著他,一言不發地跟著他,含著眼淚地跟著他。
為什麼跟著他,不知道!跟著他做什麼,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想看到他,她想呆在他身邊!
所謂客廳的專訪后,他又冷臉待她了半年多,她就這樣地跟了他整整半年多。直到有一天他終於轉過身,看著她,問了一句:「你究竟想幹嘛?」
她才看著他回了一句:「我想有個朋友!」
「難道你沒有朋友嗎?」
「像你這樣的,沒有。」
她身邊當然有朋友,而且不少,從小就有。但她不知道有幾個不是因為她那位身居高位的爸爸才有意接近她的。縱或有不知道她身份的,卻難有讓她願意傾心相交的。韓露是她的發小,而且兩人身份相當,談不上誰利用誰,但當時韓露並不在本市。
從那天起,他們成為了朋友。她開始走進他的世界,他也慢慢了解了她。
她確認了那晚那個騎摩托的男人的確是他。他用沉默肯定了她關於他商人身份背後還有另一個身份的猜想,只是他對此不說一字,她從此也不曾再問過他一次。
他進軍建材業、進軍地產業、進軍高科技領域,她一路陪著他。曾經一度他最困難時需要資金,他將房子車子等抵押給銀行進行貸款。她二話不說地把自己的房產證和車鑰匙都給了他,還幫他找關係拿到了低息貸款。
她盡一切可盡之力幫他掃除一切障礙和困難,她將他的需要擺在自己的需要之前。她看到他一路的飛速發展和壯大,陪他一起感受一路上的艱辛悲苦與成功喜悅。她不是他的愛人,卻是他真正的成功背後的女人。
她從未說過她愛他,但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告訴他,她愛他!
眼前的黑白照片再一次讓他想起了他與她的最初,想起了她陪著他走過的那些日子。他微微轉過頭看著她,她正看著他手上的照片,臉上也是懷念和回憶的神情。
這樣一個時刻讓他有種想要擁她入懷的衝動,只是理智告訴他,不可以!
「人都難免會有懷舊的情懷,只是人終究是要往前看的。」他看著她,含蓄地勸著她,眼中是愛憐與疼惜。
她的目光從照片移到了他的臉上:「我知道!只是有些過去是不可能放下的。你的那九支向日葵不就是這樣嗎?」
他的眼神微微一滯。當初他畫下那幅向日葵是為了紀念他的小組。他這個小組加他本人共有九人,後來在一次行動中有一位組員犧牲了,他傷心難過之餘,懷念往昔一起的那些歲月,畫下了那幅向日葵。他希望他的組員們能像那畫里瓶中的九支向日葵一樣,從此永不凋零!
他從未對她提過那畫的意義,但她卻因為他時常看著那畫時的神情,對他的心意瞭然於胸。
「我們的心都應該像那向日葵一般渴望時刻向著光明,不是嗎?」
他忽略掉了那畫的背後所帶著的一絲血色的哀傷,讓她看到更多其它正面的用意。這也是當初他因為戰友犧牲愛人又逝去而心情灰暗無比時畫下這畫的用意。他那時是在用畫勸慰自己,現在他也這樣地勸慰她。
她望著他,他的勸慰她自然是明白的,只是她在心裡說:我的光明就是你!只是現在,我最大的黑暗也來自於你!
她不想看著他為她哀傷。所以也努力地勸自己脫離她的哀傷。
她看到了他眼下的一片烏青,他昨夜一定基本沒睡。是為了她還是為了我?想來只能是為了她吧?昨天她和裘岩的海報公然掛在了全市各區的商業中心,以他對她如此地在意,想必心裡是怒火中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