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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chapter章:065 當年泄密者

  第chapter章:065當年泄密者


  采月從小身體不好,常往醫院跑,長大后稍好了些,媽媽又病重,還是常往醫院跑。以至於她聞到醫院那股消毒水的味道就心裡厭惡。


  他見她心情實在不好,沒有再多說什麼,反正他多觀察一下一樣可以知道。再有幾天就是她的生理期,如果到時她沒有動靜,那他就會堅持帶她去醫院。


  周一,采月回到裘瑞國際亞太區總裁高秘的角色中。


  一周的開始,工作很忙,她和裘岩幾乎都沒有空閑的一分鐘。中午,裘岩推掉了幾個應酬,和她一起在員工餐廳用餐。


  「你臉色不太好。」他低著頭用刀剃掉了炸帶魚身上的骨頭。


  「昨天有些受涼了。這是常有的事,習慣了,年年都這樣。倒是你,病好些了嗎?」


  共事兩年多,她身體弱他一早就知道了。而且雖然與她這副弱弱的身軀形成強烈反差的是她內心的強悍,但越是這樣,他越是忍不住就想要心疼她,想要保護她。


  「常病就表示可以不上心了嗎?」他看向她的眼裡明顯是心疼的責備。


  她微微清了一下嗓子,這是她掩飾自己不自然時的小習慣,看來那天夜裡與他發生的事並非沒有一點後遺症的。


  見她如此的神情,裘岩還是接起之前她的問話,低聲回道:「今早起來量了一下體溫,還有些低燒。」


  她想伸手摸一下他的額頭試試他的體溫,卻忍住了,只是問道:「還在吃藥嗎?」


  「你不是說是葯三分毒嗎?沒吃,按你說的多喝水多休息。看來你說得對,我這不是就快好了嗎?」他沖她笑了笑,想緩解一下兩人間這種微微有些壓沉的氣氛。


  她一點不覺得他生病這件事好笑,她依舊記得那天見他一個人發著高燒,無力地靠在蕭天別墅客廳沙發上時,她心裡那一瞬間的心痛和顫粟。


  「你不怎麼生病的?這回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發起高燒來?」


  他想起了那夜與翁玉的事,微微地皺了皺眉,「我又不是神仙,哪有不生病的?」


  見他不願多說她沒再追問。


  這時翁玉一個人端著餐盤,坐在了另一個角落裡。她是公關部經理,平時很多時間都是在外應酬,在公司時,也大多數時間與本部門或其它部門的同事一起吃飯。像今天這樣一個人用餐的時候很少見。


  「翁玉姐!過來一起吧!」采月看見翁玉只有一個人,就主動招呼翁玉過來和他們一起。


  翁玉今天本不想來餐廳吃飯,但終究還是來了。猶豫之間就比平時晚了許多,部門的同事也都吃完了,所以她就一個人來了。她很不想過來湊這個熱鬧,但采月的主動邀請讓她找不到拒絕的託辭,只好端著餐盤走了過來。


  「裘總!」和裘岩打了個招呼翁玉就挨著采月坐在了裘岩的對面。


  裘岩微微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翁玉姐,你父親看起來真是一位很和善的老人。我覺得我和他很有幾分親近呢?」


  「是嗎?我父親的確是個看起來很平和的人。只是他的情緒都壓在了心裡,所以他心臟不是太好。」


  翁玉笑得有些不自然,發生了上個周末和裘岩在酒店那樣的事,她做不到可以像以前一樣自然地單獨面對裘岩和采月中的任何一個人。


  對裘岩那夜絕情地拋下她,她心裡並無恨意,卻只有越發地愛他。她一直放不下,但以前未曾道破,兩人還可以都裝做沒事一般。可是有了那晚的事,她再也做不到像以前一樣,強自鎮定地面對裘岩了。


  對采月,在心裡她是極其羨慕和嫉妒,甚至到了有些恨的地步。但她又並非那種狹隘狠毒到因為羨慕嫉妒恨,就真的可以一再做出害人之事的女人。因為曾經她與程怡的合謀,在心裡,她對采月的感情一直是複雜的,既有羨慕嫉妒恨,又有慚愧和報歉。


  「情緒壓得太多,人的身體的確是容易出問題的。」采月點了點頭,頗有感觸地說道。


  「也算是亡羊補牢吧,自從大前年做了搭橋手術,父親自己也意識到了一些問題了,要比以前注意得多了。」翁玉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裘岩自從翁玉過來一直沒開口說話。


  翁玉快速地吃了幾口,實在吃不下去,就想離開。她端起餐盤站起來,剛要開口說離開,因為緊張手一軟,餐盤傾斜了,盤中的湯汁灑到了采月衣服上。她受驚一樣地放下了餐盤,連忙拿起手邊的餐巾紙去吸那些湯汁。


  「采月,對不起,我總是這樣毛毛躁躁的。」


  「翁玉姐,要是連你都說你是毛毛躁躁的,那我真要無地自容了。」采月說得很由衷,翁玉是圈子裡有名的氣質美女,細緻周到是所有人對她共有的評價。


  「一會兒我陪你到旁邊的商場,買過一套新衣服吧。」翁玉還在自責中。


  「翁玉姐,我們都這麼熟了,你怎麼還和兩年前我們剛認識時一樣?只是灑了些湯汁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別動不動就要賠我新衣服。」


  采月根本沒當回事,順口就提到了兩年前她複印標書時,翁玉不小心灑咖啡到她身上的事。因為對於翁玉這樣穩重而細緻的人,能不小心到把別人衣服弄髒這種事,實在是屬於很意外的奇葩事件。結果兩次她都遇上了,然後兩次她又都說了同樣的話。


  采月無心,翁玉卻立即緊張起來。


  「采月,真的對不起!」翁玉不敢再留下去,也不敢再多說什麼,端著餐盤快速離開了。


  「翁玉姐怎麼了?感覺怪怪的。最近她的工作是不是壓力很大?」采月帶著疑問看向裘岩。


  裘岩的臉上依舊如常,完全的平靜無波,「我覺得還好!」


  「翁玉姐什麼都好,就是做人太周到了。這樣會讓自己很累。」采月低著頭,繼續用著盤中餐:「對了,我怎麼覺得翁玉姐今天特別地緊張?是不是因為有你在?」


  她本是開玩笑,因為全集團上下從高管到普通員工,見著裘岩,基本沒有不緊張的。裘岩卻罕見地微微有些訕笑了一下,只是很快,就恢復了他慣有的平穩。


  「或許,她只是以為自己不小心做了電燈泡而已。」為了不讓采月揪住翁玉和他的問題,裘岩迅速轉了一個新話題:「難道翁玉兩年前,也像今天一樣弄髒過你的衣服?她可實在不是這麼不小心的人。」


  「可不。她一向謹慎周到的!那次的事和今天一樣只是一個意外。」想起兩年多以前那次的土地投標,采月依舊有些陰影。她皺了皺眉,不說話了。


  裘岩見她的神色不禁起了疑,「怎麼了,怎麼突然就情緒不對了?」


  「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大開心的舊事。都過去了!」采月不想提,含糊其辭。


  「和翁玉有關?」


  「不是。」


  裘岩的眉也皺了起來。兩年多以前的事很不難猜,他對采月的苦戀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說著翁玉,你怎麼會想到蕭天了?他們兩個人不是應該扯不上關係的嗎?」裘岩臉色很淡然地隨口問道。


  采月擔心話沒說清讓裘岩多想,就把那次開標前她複印標書時,翁玉不小心灑咖啡到她衣服上的事解釋了一下,說完還加了一句:「事情就是這樣的,並不是他們倆本身有什麼關係。」


  裘岩的眉,又皺了皺。


  采月當然以為兩者完全沒有聯繫,可只有裘岩知道,那晚,拿著雲天最終報價標書給他的人,就是翁玉。


  當年的這個泄密者,一直是裘岩心中的一個陰影。只是苦於沒有線索,牽涉的人又都是在集團有舉足輕重地位的重要高管,所以他不得不留心觀察。


  雖然他和蕭天的關係已與兩年前截然不同,但牽涉到此類極敏感的商業機密,兩人自然都不會傻到去互問對方那個泄密者是誰,這本是商場上的大忌。


  何況他與蕭天雖為知己,在某些領域,兩人名下的公司也有深入的合作,但在另一些領域,他們依舊還算是對手。所以兩年多以來,這件事就一直沒有水落石出。


  裘岩沒有再繼續說這件事,只是他心中對此已是瞭然——翁玉就是那個他一直在暗中探查的泄密者。她在采月複印標書時,找機會看到了報價,將報價透露給了雲天,而雲天也有人把報價透露給了她,最後的結果卻是,他和蕭天共同把懷疑的對象指向了采月。


  他一直把目光,盯在那些按公司制度知道那個報價的極少數幾位高管身上,卻沒想到,翁玉居然會用這種方式獲得了報價。


  他不想對采月說太多,以采月的聰明對此事居然毫不起疑,可見她對翁玉的信任。裘岩不想讓她心中這份美好的感情受到打擊。


  而且,他也不想采月知道翁玉對他的心思。


  他不相信翁玉這麼做是想出賣公司利益而自己獲利,不然,那晚她不會把雲天的標書交至他的手上。她是個很聰明的女人,不會不知道她那麼做,只會讓他對她反而更起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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