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chapter章:056 同室而眠
第chapter章:056同室而眠
那醫生抬起頭,看見采月穿著病號服,猜想她應該是這裡的病人。
「我們這是泌尿專科醫院,不是綜合型醫院,沒有設婦產科。」
「沒有婦產科?」采月有些發矇了,那自己該怎麼找回去。
「你有什麼事嗎?」醫生疑惑地問道。
采月想了想卻不知道該怎麼回復醫生的問題。
那醫生見采月不說話,就盯著她仔細打量起來。看著看著醫生突然一拍腦袋,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我知道了,你應該就是下午那個突然流產不得不緊急手術的病人了。你是不是找不到你的病房了?你等等,我打個電話問一下。」
那醫生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喂,小李,我問問你啊,今天下午在你們那裡做流產手術的那個女病人是住在哪個病房?……哦,310是吧?…確定嗎?…不是。你等等啊,我問問她的名字,看是不是。」
那醫生把電話稍稍拿開,問采月:「你叫什麼名字?」
「周采月。」
那醫生又重新拿起了電話。「她說她叫周采月,是她嗎?……好,那就沒錯了。」
醫生放下電話,對采月說道:「你住310病房,在三樓。因為你的流產太突然,當時有大出血的徵兆,醫院為了保證你的健康和生命,不得不給你做了緊急手術。」
「謝謝!」采月低下頭很輕地說了這兩個字就又轉身離開。
回電梯的路上采月悲從中來。
她剛剛遇見的護士和醫生都知道她流產的事。自己是未婚先孕,這怎麼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流產更是令人悲傷的事,可是現在這件既不光彩又令人悲傷的事居然還被這麼多人知道了。
委屈和傷心讓她的眼淚再次流下。
重新走進電梯,她按下了「3」。剛出電梯她就看見裘岩和劉艷紅兩人正心急如焚地在走廊里走來走去。
劉艷紅今天一天一直撥采月的手機都撥不通。開始她還沒當回事,想著采月整天被好幾個保鏢貼身保護著,不可能出什麼事。尤其她身邊還有個變態的蕭天在,誰知道這個時候蕭天帶她到哪個沒手機信號的犄角旮旯里貓著去了呢?
可是公司正好有一件事需要采月拿主意,而且現在都天黑了,還是聯繫不上采月,劉艷紅就真的急了。
她心裡對蕭天年前那個大雪夜當著她和采月的面,和那個島國女人打情罵俏的事一直耿耿於懷,所以蕭天的手機她根本不想打,就打了裘岩的手機。
采月現在需要好好休息,不能對「顏」的事過多操心,所以裘岩把采月的實情告訴了劉艷紅。劉艷紅簡直覺得天塌了一半一樣急匆匆地就趕了過來。
一抬頭兩人看到采月手扶著牆艱難地從電梯里慢慢挪出來,就立即一起朝她奔了過來。
「采月,你去哪了?我一回來發現你不在,有多擔心你!」醫院走廊的燈光有些昏暗,直等到了采月的身前,裘岩才看清楚采月臉上的眼淚和紅腫的雙眼,「你怎麼了?」
采月已經一天多幾乎水米未進了,又遭受了多翻沉重的打擊,因為流產出血嚴重剛進行完手術,剛剛這一路走來她覺得自己幾次都要昏過去的樣子,卻咬著牙堅持走到了這裡。這會一見裘岩和劉艷紅,她終於放鬆下來,眼前一黑,再次昏了過去。
裘岩連忙上前扶住了她,將她打橫抱起快步走進了她的病房,將她小心地放在了床上,然後迅速跑去叫來了值班醫生。
一切檢查和搶救措施做完后,裘岩和劉艷紅兩人安靜地坐在了采月床前。
他們親眼看著采月一小口一小口地把帶給她的葯膳吃完了大半,這才稍微寬了些心。
「艷紅,公司那邊的事這陣子恐怕要辛苦你了。」采月虛弱地背靠在一個枕頭上,對劉艷紅低聲說道。
「寶貝兒,公司的事有我和大衛在,你放寬心。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好身體,知道嗎?」一向大嗓門的劉艷紅這會兒眼圈紅著,聲音也是極低極溫柔地安撫著采月。
裘岩在一旁補了一句:「采月,艷紅說得對,你現在別想太多,安心養好身體是最重要的。艷紅,『顏』那邊要實在有什麼事是你搞不定的,你可以直接來找我。」
「好。」劉艷紅感激地看了裘岩一眼,然後又看向采月:「寶貝,你的boss大人親自開了金口,這回你總可以把心放肚子里了吧?」
采月點了點頭,眼皮有些睜不開的樣子。昨晚因為被綁架在那倉庫呆了一晚上,幾乎整晚沒睡,這會兒她頂不住了。只隨便漱了個口就又直接躺下睡了。
裘岩讓劉艷紅先回去,今晚他要親自陪著采月,否則他不放心。
劉艷紅猶豫了一小會兒就點了頭。在她心裡,正如上回她對采月所說,她心裡的天平已經完全向裘岩傾斜了,她希望采月可以改變主意離開蕭天選擇裘岩。
采月睡下了,裘岩把病房裡的燈關了。
今晚的月亮很亮。銀亮的月光從窗外灑進病房中,讓采月蒼白的臉顯得特別的瑩潤光潔。
這樣的月光讓裘岩不禁想起了前年元宵節與采月一起在中心公園廣場猜燈謎時的情景。那天的她是多麼的快樂!
看著現在躺在病床上的采月,裘岩忍不住地又想起了無數次他問過自己的問題:如果采月當初選擇的是他,她現在會不會要幸福得多。
這個念頭的再次冒出讓裘岩再度覺得心裡很是煩亂。
本市第一中心醫院重症監護室內
蕭天安靜地躺在那裡,鼻中插著供氧管,儀器監護著他身體的各項體征指標,點滴在安靜地滴著。
程怡在醫生和眾人再三勸阻無效后堅持留在了病房外。這48小時她要一刻不離地守著天哥。趙飛想來換她也被她拒絕了。一向不信神的她雙手合十,開始虔誠地向神明流淚祈求。
等待的時間總是顯得特別的漫長。在煎熬中程怡迎來了黎明,可是卻沒有等到蕭天的醒來。
蕭天沉睡第二天
天亮不久采月醒了過來。
一扭頭,她一眼就看到了陪護床上躺著的裘岩。一股暖流湧入心田。
她輕輕地起了床,簡單地洗漱了一翻就又躺回到了床上,只是並沒有完全躺下,而是靠坐在床頭。她沒有叫醒裘岩,想讓他多休息一會兒。
裘岩昨晚坐著陪著采月陪到很晚,直到凌晨時分了,他想采月應該不會醒了才躺到了陪護床上去休息。
當陽光代替月光灑向病房中不久,裘岩也醒了,看到采月已經醒來就立刻坐了起來。
「你醒了!對不起,我原本是陪護的人,現在居然你比我還醒得早。」裘岩的語氣明顯帶著歉意。
「昨晚你一定沒怎麼睡吧?」采月的眼神和語氣同樣帶著歉意。
「你睡下沒多久我也睡了。」裘岩顯然是在撒謊,他微黑的眼圈就說明了一切。
但采月並沒有道破,她知道裘岩是不想讓她擔心,怕她心疼。
裘岩想掀開被子穿好衣服,可是手才一捏住被角就有些尷尬地停住了。因為天冷,他怕和衣而睡起床時容易著涼,所以昨晚他是把衣服脫了才睡的,這會兒的他身上只穿著貼身的衣服。
采月一見裘岩的神色就明白了,她將頭扭過去不再看裘岩。裘岩用最快的速度將衣服穿好了。即使是這樣,兩人還是都覺得有些尷尬。
這是兩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同室而眠的夜晚!
裘岩走進洗手間簡單洗漱了一翻,用冷水撲了撲面,讓自己清醒過來。
牢牢叮囑完采月不要再亂跑后,裘岩離開病房買早點去了。早點買回來,兩人一起在病床前吃著。采月味口不好,吃得很慢。裘岩為了陪她,盡量也吃得很慢。
「吃完早餐你就回公司吧!」采月吞下一口麵包后輕聲說道。
「我走了你這有人照顧嗎?」裘岩不放心。
采月微微點了一下頭,「我一會兒就給營養師和王姐打電話。她們會來照顧我的。」
裘岩考慮了一下,點了點頭:「好,那我晚上再來看你。」
「蕭天的事如果有消息了,你一定要告訴我。」她還是不忘叮囑他。
「放心,我會的。」
吃完早餐,裘岩回了公司。正是開年的時候,許多工作要有一個好的起頭,尤其又加上與雲天的合作,牽涉到方方面面的問題,所以這段時間他很忙。
采月給營養師和護工打了電話。肖玲的離開使得兩位護工只需要留下一位負責飲食的王姐就可以了。
程怡依舊守在蕭天的病房外,她一直期待著醫生向她宣布好消息。
隨著時間的一點一點流逝,蕭天醒來的希望也隨之一點一點地流逝。
程怡既希望時間過快點,又希望時間能走慢點。可是不管人的希望和想法如何,時間從來都是那麼不緊不慢地在往前走。
當醫生所說的48小時的時間全部過去蕭天卻依舊沒醒時,程怡覺得自己幾乎就是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