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chapter章:059 帶我見他
第chapter章:059帶我見他
只是此刻,曾經讓他那樣感動和欽佩的男人卻不再是陪著他站在窗前的人,那個曾經躺在病床上等著拯救昏迷不醒的人,由采月換成了他!而現在與他一起站著的人卻是那時他們一起努力要拯救的女人。
物換星移,曾經的愛情和兄弟情如今越發濃厚,只是悶熱的夏日變成了此刻依舊殘留著冬寒的初春,曾經酣暢的暴雨換成了此刻清冷的黑夜。而他這個曾經努力要置身事外的人,此刻卻成為了要替兄弟照顧愛人和事業的受託者。
裘岩感慨之餘不禁鼻子微酸,深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采月很少看到裘岩這樣的樣子,不禁問道。
裘岩扭頭看向采月。
走廊的燈微微有些昏暗,照著采月明顯消瘦和比平時更要蒼白的臉,原本古典味十足的她,此刻更是添了幾分病中西子般讓人難以不生憐愛的柔弱之美。
「你有話要對我說是嗎?」采月盯著裘岩,他望著她眼中的掙扎與猶豫是那麼地難以掩飾,她不禁恐懼起來:「是不是蕭天有消息了?」
裘岩腮邊的肌肉緊繃了一下,卻並沒有開口。
「裘岩,告訴我,蕭天到底怎麼了?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采月雙手抓住了裘岩的胳膊,雙眼緊盯著他。
裘岩垂下了眼,他實在不忍心再看她,但同時他輕輕點了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想。這件事他就是再想瞞,也是瞞不住的。
「告訴我!」采月眼中的神情就如赴死前的烈士一般。
裘岩重新抬頭看著她,「你已經站了很久了,我陪你回病房吧。」
「告訴我,我現在就要知道蕭天的情況。」
「好,回到病房我就告訴你。」裘岩心裡總是盼著可以遲點、再遲點告訴她殘酷的事實。
采月猶疑地看著裘岩,朝病房方向轉過了身。兩人都心神不寧地慢慢向病房走去,短短的幾十步路卻讓兩人都走得分外地猶疑和沉重。
采月重新躺回床上,裘岩再次為她壓好被子。
「現在可以告訴我蕭天的情況了嗎?」
裘岩望著采月緊盯著他的雙眼,心中酸澀不已。即使現在不告訴她,她很快也會知道。與其讓她一直擔心恐懼,還不如就由自己現在親自告訴她。
「采月,你要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一定要堅強!要相信一切痛苦都會過去!要相信這個世界奇迹不斷!」
「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蕭天到底怎麼了?」采月再次激動起來。
「蕭天……蕭天已經回來了。只是他現在……」話到嘴邊了,裘岩卻還是不忍說出。
「他現在怎麼了?你快說呀!」采月已完全坐起,雙手緊緊抓住了裘岩的胳膊。
裘岩咬咬牙,狠了狠心,將蕭天的情況說了出來:「蕭天一直昏迷著。醫生說他很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采月呆了幾秒,然後就向後倒去。
裘岩連忙起身,摟住了她,呼喚著她。
她緩緩睜開眼,眼中卻如死寂般平靜。裘岩被她這樣平靜的眼神嚇到了,她只是獃獃地看著他,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彷彿一瞬間她就不認識他了。
采月的反應超出了裘岩的預期,他以為她聽到蕭天的消息後會痛哭流淚,可沒想到卻是如此地安靜。但她的這種安靜卻讓他感到更擔心更心痛。
「采月,你難過就哭出來,千萬別這樣!采月!」裘岩心痛地喚著,他好希望自己可以替代她來承擔這一切,或是為她分擔一部分心痛。
她呆坐了半晌突然開口說道:「帶我去見他!」
「現在太晚了,而且現在不是探視時間,蕭天現在還在重症室。」
「不能進病房我就在病房外看他。我現在一定要見到他!帶我去!」采月看向裘岩,她的眼神已恢復了清明,眼中透著堅決。
裘岩微微點了點頭,「好,我帶你去!」他知道今晚她若見不到蕭天,一定不會安心就寢。與其如此,不如讓她看看蕭天。
坐在裘岩的車上,她一句話都不說,也不哭!這讓裘岩一直感到不安。
從泌尿專科醫院到蕭天所在的中心醫院路程並不遠,很快車就停在了中心醫院的停車場。
裘岩帶采月到了重症室樓層,和醫護人員打過招呼后,裘岩帶采月到了蕭天所在的病室外。病室外的坐椅上坐著兩個男人,警惕地看著來往的每個人。這是趙飛聯繫海子后所派的人。
海子公開的身份是蕭天名下保安公司的訓練總教官兼蕭天的首席保鏢,他也是蕭天另一個秘密身份的直接下屬。
因為蕭天向來低調,極少出現在公開場合,他平常大多數時候又都是單獨出入,保鏢都處於隱身狀態,所以海子實際擔任保鏢角色的時候並不多,平常更多是負責對所有保安的訓練工作。
對這位總教官,保安公司按上面的意思給予了特別的優待。不用坐班,不用彙報,在保證訓練結果達到預期目標的情況下,他的工作時間是完全自由的,畢竟人家還是董事長的首席保鏢嘛。
趙飛雖然並不清楚海子的真實身份,但做為長期陪著蕭天打天下的親近之人,他對海子和蕭天的關係也不是全無一點猜想。這次陪護蕭天不同以往,趙飛清楚自己的人承擔不了這樣的責任,必須由海子的人出馬方可保萬全。
見裘岩和采月走過來,兩人立即警惕地站了起來。待看清楚來人,兩人朝采月和裘岩恭敬地一彎腰:「夫人!裘總!」
海子曾經將可以接近蕭天的人的照片和身份向每一位所派守衛都做了說明,其中首當其衝的就有裘岩和采月。
在海子心中,采月就是蕭天名符其實的伴侶,是蕭天真正的妻子。所以他在對守衛介紹采月時,直接就用了「夫人」的稱呼。
采月也沒聽清兩人叫她什麼,她現在只一心想看到蕭天。
裘岩猜到這應該是保護蕭天的人。他本身也是曾經受過特殊體能訓練的人,所以一看就知道這兩人絕非泛泛之輩。
又聽到兩人對采月的稱呼不禁有些詫異,看來這兩人與蕭天的關係很近,否則不可能知道采月與蕭天的關係。這讓裘岩對這兩人更加放心了些,同時也讓他再一次看到了蕭天對采月的感情。
站在重症室的大玻璃窗外,采月看到了安靜地躺在病床上的蕭天。
對這裡的重症室,采月很熟悉,她與蕭天的緣份再續就是從這裡開始的。那時躺在病床上的人是她,站在窗外溫柔注視的人是蕭天和裘岩。
那個曾經隨時保護她、照顧她,又將一切毫無保留地送給她,不顧自身安危只身前往危險之地只為救她的男人,此刻卻像個毫無自保之力的脆弱嬰兒一般安靜地躺在那裡。月光籠罩著他,為他鍍上了一層朦朧的光暈。
她不禁又想起自己第一次到他別墅的那個清晨,在琴房中沐浴在秋日清艷陽光中彈著鋼琴的那個男人。那一刻的心動,她至今記憶猶新!
往事歷歷在目,也許自己真的只是一個替身,但她和蕭天之間那些曾經的回憶都是真實發生過的,蕭天的那些體貼與關愛都是實實在在的,他對媽媽的關心與照顧也是發自肺腑的。
她的手輕輕地撫在玻璃上,如同撫在蕭天的臉上和身上。她的眼中透出無比的溫柔,就這麼隔著玻璃站立著、目不轉晴地望著蕭天。
裘岩在一旁安靜地陪著她,也陪著蕭天。
兩人就這麼樣地站了許久,采月終於有些腿發軟了。裘岩一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身體承受不住了,輕輕扶住了她。
「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要回去,我要守著他!他一個人在這裡,要是他醒了看不到我,他會找我的。」
「你放心,這裡有人陪著他。要是他醒了,他們會馬上告訴我們的。」
聽了裘岩的話她這才轉過頭來,看向守在蕭天病房外的兩個男人:「你們是誰?」
這些守衛雖然不像海子常向蕭天彙報工作,但也是蕭天團隊中的重要成員,早年常與蕭天一起完成各樣艱難的任務,對蕭天的感情自是深厚無比。
聽到采月的問話,兩人立即又站起身,恭敬地回道:「夫人,我們是天哥的手下!奉命保護天哥的!」
「辛苦你們了!我把蕭天就交給你們了。他有任何情況請儘快告訴我。」
「是,夫人!」
裘岩再次開口勸她:「采月,他們都是蕭天親近的人,這下你應該可以放心了吧?」
采月微微點點頭,和裘岩一起離開了醫院。
回到病房,采月勸裘岩儘快回去休息,她看得出裘岩的疲憊。
裘岩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和采月說一下雲天的情況。現在是爭分奪秒的時候,采月越早站出來越好,否則時間越往後拖,雲天內亂的可能性越大,對手越有機會發動新的攻擊。
「采月,有個情況我必須和你說一下。」裘岩的聲音有些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