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chapter章:144 裘岩被打敗
第chapter章:144裘岩被打敗
楚明珠臉上的神情,表明她此刻在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激動,可還是沒控制住,眼淚如一層會流動的發光的水晶一般,覆蓋住她美麗無比的眼瞳。
她又努力地抬起眼去看天,將大部分眼淚隱了回去。
「我好高興,你終於肯對我承認你喜歡我了。」
蕭天眼睛不眨地盯著剛剛那一刻的楚明珠。他從未懷疑過她的堅強,她從不喜歡在人前展示她的脆弱和激動,但為了他,她已經多少次情緒崩潰到大哭了?
可是眼前她的激動,相比那些大哭,還要讓蕭天心疼。
「傻丫頭,難道非要我說出來?你自己不知道你是個很惹人喜歡的女人嗎?」蕭天此刻的語氣是少有的寵溺。
楚明珠眼中含著沒有完全隱去的淚光,朝蕭天微笑了一下。
「戀愛中的女人都是傻的,你不知道嗎?就算我以為我可以迷倒全天下的男人,但唯有你,我只怕自己的一切,在你眼裡都會是沒有顏色的。」
「怎麼會?」
蕭天笑了一下。只是很快地他又抬起頭,看了看遠方,目光轉而又變得深邃。
「珠兒,我的確是喜歡你,只是我和你不可能在一起。我們都需要接受一些無奈,一味地執迷和放縱,最後只能是傷人傷已的。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女人,應該懂得這個道理才對。」
楚明珠盯著蕭天的眼神越發地專註而深情,「聰明有什麼用?我寧願笨一些,我寧願做你最愛的那個女人。」
蕭天苦笑了一下,果然是像歌中所唱的,「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又都有恃而無恐。」做了他最愛的女人又如何?得到了所要的,並不就意味著幸福真的來臨了。
他沒再說什麼,只是輕擁著楚明珠,繼續在音樂和人群中帶著她慢慢地旋轉。
離蕭天他們不遠處,是另一對男女在旋轉。
「對不起,我不太喜歡跳慢四,所以剛剛才…」陳明濤就剛剛沒有請溫蕊跳舞做了個解釋,這算是他在間接告訴溫蕊,他並非有意怠慢她。
溫蕊大方地一笑:「那看來我也要向陳總道歉了。讓您陪著我跳一支不喜歡的慢四,我心裡很過意不去。」
陳明濤連忙又一次解釋:「不是不喜歡,就是不習慣,不習慣而已。」
這回他倒是說了實話,的確是不習慣。慢四通常是男女表達互相的曖昧時最喜歡跳的舞,他不習慣和女人搞曖昧,躲都躲不及。
溫蕊再次一笑:「不必當成是跳舞,就當是每天的飯後散步就可以了。」
溫蕊本意是體恤陳明濤說的不習慣,散步是每個人都常常做的事,這總應該習慣吧。
可在陳明濤就卻更尷尬了。
每天的飯後散步?他倒是常常陪他母親飯後散步的。可是,這顯然和跳慢四感覺不太一樣呀。實在沒法當一回事!
那邊,林銳摟著林夫人也在慢慢地轉著。只是,老兩口太久沒跳了,一時之間找不到感覺,老是踩腳。好一番別彆扭扭后,好不容易找著點感覺了,舞曲卻結束了!
林銳汗都出來了,心想終於結束了!
林夫人卻意猶未盡,「剛有一點感覺,再跳一曲吧!」
林銳只好說,「休息一會兒,讓我休息一會兒再跳。」
跳舞的人各種心情不一。一曲結束,另一曲再又響起。有一些人回了座位,有一些人依舊留在場中,有一些剛剛沒上場的,現在才上場。
1號和2號桌的八個人,全都回了座位。
「裘岩,珠兒是今晚你的女伴,你不可以不請珠兒跳舞的。」蕭天一坐下就發了話。
裘岩和采月剛跳完,直到走到座位前了,兩人的手才分開。
裘岩坐下,看了一眼楚明珠。楚明珠的臉上是難以掩飾的神傷。
他可不想請一個心裡只想著別的男人的女人跳舞,那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只是,他完全忽略了,其實這麼多年,他一直在眷戀著一個心裡想著別的男人的女人,又何止只是請她跳舞這麼一件事。
「那也得別人願意才可以呀。楚總,你想和我跳嗎?」裘岩輕飄飄地來了一句。
他的想法是,如果楚明珠自己拒絕了,那他也就不用落下一個不請女伴跳舞的無禮罪名了。沒想到,楚明珠很雷、很彪悍地接了一句。
「為什麼不願意?」
裘岩立刻地狂汗!
他根本沒做好要請楚明珠跳舞的心理準備。想想都覺得,實在是太彆扭了!
「你願意?」裘岩又問了一遍。
他希望他剛剛是聽錯了,或者這回楚明珠可以按真實心意回答說「不願意」。裘岩知道,女人常常是喜歡賭氣的。
「要跳就跳,廢那麼多話幹嘛?」楚明珠說完話就直接站起,朝回字形舞池走去。
果然,楚大千金的溫柔只是給蕭天一個人的。就像他裘岩的溫柔,也只是給那唯一的一個女人的。
只是,人家女士已經主動走進了舞池,更關鍵的是,楚明珠是他自己帶來的女伴,裘岩只能硬著頭皮也走進了舞池。
又是一首慢四。
兩人相對地站著,誰都沒有先朝對方伸手。
裘岩的想法是:我是被迫跳這支舞的!你要知道,你雖然願意,但我不願意。
楚明珠的想法是:男人不應該才是主動的嗎?而且,我已經勉為其難地主動進了舞池了,現在,該你這個男人表示出一點紳士風度了吧?
周圍人都已經開始轉起來,這兩人卻還在原地,大眼瞪著大眼。
「你究竟跳不跳?」楚明珠鄙夷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她跳這支舞並不是因為喜歡跳舞,或是她看裘岩比看別人順眼,而只是因為她不想和采月坐在一起,不想看著蕭天用溫柔的眼神看著采月和對她柔聲細語。
裘岩真想拔腿走人,但他從小所受的良好教育,還是讓他朝楚明珠伸出了手。
兩人其實都是舞林高手,從小就接受各種的社交禮儀。但眼下,互看彼此都彆扭的兩人,卻連擺舞姿都擺了幾次才算勉強可以啟動。
剛一開始走步,楚明珠就不小心踩了裘岩一腳。
裘岩忍著沒發作,只是腹誹了一句:這就是傳說中的那位優雅無比的楚大千金嗎?還不如舞場的小姐技術高明。
接下來,兩人四目錯開,一個看著左邊,一個看著右邊,要麼是某人踩錯拍,要麼是某人步伐太大。舞還怎麼跳起來,踩腳就成了常態。
「我說,你究竟會不會跳?」楚明珠火了。
她的皮鞋都快被踩變形了,更要命的是,裘岩有一腳踩得重了點,她腳趾都被踩痛了。剛剛一直為了涵養忍著沒說,這會兒又被踩了一腳,她終於忍不住了。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裘岩也火了,差一點來一句「我忍你很久了。」
他今晚的皮鞋是黑色的。其實黑色皮鞋和白色皮鞋一樣容易臟。有嚴重潔癖的他,對此實在是難以忍受,就像在工作中他無法忍受下屬的各種低級錯誤一樣。
在這樣的時候,裘岩腦子裡更是忍不住地就回想起,他和采月一起跳舞時的種種和諧。
不僅是跳舞,他們倆什麼都和諧。他的心事她都知道,所做所說都合他的意。她的,他也知道。
他們之間唯一的不和諧就是,他愛她,她卻只愛蕭天不愛他。但現在,他知道采月也愛他了,他們之間連唯一的不和諧都沒有了。
「渣男!」
楚明珠實在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怎麼就可以和蕭天齊名呢?踩了女人的腳,不僅不知道說對不起,居然還惡語相向。蕭天是這樣的嗎?兩人相差那麼多,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沒錯,就是一個天,一個地。連名字都證明了這個無比真實的事實。
岩,再高的岩也只是地上的一堆土,怎麼跟高高在上澄藍澄藍的天空相比?
現在兩人的狀態,證明了一個自古以來就顛撲不破的真理——當看一個人不順眼時,這人哪裡都是毛病,哪裡都不對,連爹媽給取的名字都可以看出問題來。但看一個人看對眼了時,連他放屁都覺得很有男人味或女人味。
裘岩沒回嘴,跟一個女人見識,那他不真成渣男了嗎?
雖然不想跟楚明珠一般見識,但他也不想和她繼續跳了。只是出於基本的禮貌,退出前應該問一下她的意見。
「你還跳不跳?」
裘岩幾乎認為楚明珠鐵定會說「不跳了」,誰知她的回答再次讓他狂汗。
「為什麼不跳?我決定了要做一件事,從來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裘岩真心覺得,他被楚明珠打敗了。
這個女人怎麼就沒有一點女人應該有的矜持呢?
眼前就是個男人,裘岩都要被這種撞了南牆還不回頭的執著而感到佩服,何況是一個女人!他簡直都想對楚明珠當場跪地膜拜了。
裘岩快速地作了一個中國古人喜用的拱手動作表示佩服,然後再次咬著牙,堅持著和楚明珠繼續跳這支無比不和諧的舞,而且還是慢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