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不種莊稼種活人
「你憑啥讓我還錢啊。我沒錢!我現在所有的家當就一百塊錢,還有這玩意!」從口袋裡掏出一百塊錢,拍在桌上,又從乾坤袋裡摸出量天尺,「啪嗒」一聲壓在一百塊錢上。
「你就一百塊錢啊?小九,小九,告訴后廚,法國大餐不要做了,隨便下碗面就行了,看看還有老壇酸菜牛肉麵沒?泡一碗端上來。」
「顯佑伯,你這廣告加得也太明顯了吧,你以為你是黃老師呢?泡碗面就能出作品?」
「我也沒辦法,片酬都那麼高,製作費又那麼低,不加廣告,那方便筷子都要用劇組中午盒飯用過的。」
「顯佑伯,別聽他的,他有的是錢,咱們這小說製作成本好幾個億呢,不差一頓法國大餐,要真的法國大餐啊,不能糊弄讀者,不能那枸杞當噴血,也不能摳圖。」白靈槐揮舞著拳頭,激動地叫著,自己可是奔著法國大餐,法國蝸牛來的,怎麼能隨便弄個泡麵了事呢?如果不能吃,她寧願死。
「幾億?我倒是有幾億的小蝌蚪,你吃不?」魏猛嘟囔一句,還幾億製作成本呢?就買個鍵盤還是櫻桃入門級別的,看看人家作者,人家都拿蘋果手機寫小說,坐著公交車都能寫,多牛逼啊。
「還是魏……哦,不對,死白老太太,還是白老太太爽快!小九啊,法國大餐繼續做,速食麵也泡,給魏猛吃,我們送給魏老闆吃。魏猛,你還是好好看看這上面寫的東西,仔細地看一看。我可是一分錢都沒有多要,你看你轉賬啊,還是刷卡啊?」顯佑伯認真地把本子再次攤開,鋪在魏猛面前。
「我不用看。我就問你,你憑啥跟我要這個錢?是我砸的你店嗎?」
「不是!」
「那不就完了嘛,既然不是我砸的,你憑啥讓我給你錢的?」
「店是易仙翁砸的,他為啥砸店呢?因為你打了他兒子易水寒。你可別說易水寒不是你打的,人家有人證!」
魏猛心裡把易水寒大罵了一百遍,這小子果然是個娘們兒,咱們打架,怎麼能告訴家長呢?再說了,是把你打了,不也給你治療好了嗎?再說了,哥們極力把白靈槐介紹給你做女朋友,你咋一點兒都不懂得感恩呢?
「打了,我是打了,我承認,那他爸應該找我啊,他為啥砸你店啊,反過來,他爸砸了你的店,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我把店是不是交給你打理了?正因為我把店交給你打理,易仙翁認為這個店是你的,所以他才砸地!」
「啥時候你把店交給我了?你跟我說過這兒事兒嗎?有我簽的字按的手印嗎?你啥都沒有,憑啥說把店交給我了呢?」
「我和她說了,她同意了!」顯佑伯指著白靈槐。
「你和她說了?那你找她去,你找我□幹什麼?跟我有什麼關係。再說了,易仙翁認為店是我的,所以他把店砸了,那你應該找他去索取賠償,我是個人,我不能左右其他人的認知,他認為是他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我自己認為馬蓉是我老婆,生的孩子是我的孩子,宋健能同意嗎?」
「馬蓉的老公是寶寶!」黃大力穿著一條餐廳服務員的制服,端著個盤子走過來,把盤子輕輕地放在白靈槐的面前,用標準的法語說道:「小姐,您的餐,祝您用餐愉快!」
「我靠,黃大力,你怎麼跑這當服務員了?」
黃大力輕輕咳嗽兩聲,用林志玲的嗓音道:「還不是你害的,你欠錢不還,弄的我的資金流都斷了,我只能賣□身在這裡,當服務員賺生活費了。」
「滾犢子,你身背後那麼多富婆,隨便找一個唄,多吃點腎寶,能抗住!」魏猛看著黃大力猥瑣地笑道。
黃大力把腰一叉,咳嗽兩聲,學著魏猛的媽媽:「你個臭小子,人不大,懂地倒不少,該學的不學,不該學的都學。你趕緊把顯佑伯的錢還了,他好你也好。」
「滾!我送你十個大字,有他媽多遠,滾他媽多遠。我就沒錢,我倒要看看,誰能逼我還錢。」魏猛說著把量天尺抓在手裡,朝著顯佑伯一指,顯佑伯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這個打鬼要碰到他的身上,他也受不了。
「魏猛,我告訴你,做老賴沒有好下場。政府和人民都不能放過你!」顯佑伯想起了人民法院門口的標語,就拿來給魏猛進行個法制教育。
「我就沒錢,愛咋咋地。」魏猛耍起了無賴,他看出來了,顯佑伯也懼怕他的量天尺,只要他手裡拿著量天尺,倒要看看哪個鬼能奈何得了他。
「那你把本子還給我。」顯佑伯沒有再堅持,提出了這樣個要求。
魏猛抄起本子,隨手丟給顯佑伯:「城隍爺,大小你也是個神仙,學點好兒,別跟土地老兒似的,別的不會,就會碰瓷。」
苟雲寶從后廚出來,朝著魏猛嘿嘿一笑:「小哥,白天不說人,夜晚不說鬼,你說我小老兒的壞話,我可聽見了哦。」
「滾犢子,大□爺用你教?你別光顧著自己吃啊,給我一個嘗嘗!」白靈槐用右手拿鉗子夾住蝸牛殼,左手用叉子將蝸牛肉挑出,吃得那叫一個投入,滿臉那個幸福。魏猛看著眼饞,直接用手抓了個蝸牛,沒想到蝸牛很燙,他的手吃痛,蝸牛掉到了桌上。
「魏猛,你現在欠我一百二十萬四千二百八十一元五角,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你還不還錢?」
魏猛忙著用餐巾把蝸牛包起來:「不還,有招想去,沒招死去。」
黃大力朝著魏猛搖了搖頭:「這次我可幫不了你了。」
顯佑伯手掐個劍指虛空朝魏猛一指,魏猛雖然忙著處理蝸牛,可他的眼睛一直瞄著顯佑伯他們,一看顯佑伯掐劍指,他忙把量天尺握緊,也對著顯佑伯。
什麼也沒有出現,顯佑伯只是用劍指指了他一下,魏猛等了半天也沒感覺有什麼不同,心裡暗罵顯佑伯,這個老鬼,沒事嚇唬我,我還以為要發啥大招呢。
可就在這時候,顯佑伯的「大招」來了,顯佑伯把記賬的本子朝魏猛撇了過去,魏猛想都沒想,用量天尺在空中一撥,把本子撥飛,魏猛撥完就發覺不對,原本在他手裡輕飄飄的量天尺變得沉重異常,沉重到他一隻手都沒法拿住,魏猛連忙一手持尺柄一手抓□住尺頭,就是這樣,他依然覺得吃力。
而就在這時候,魏猛撥飛的本子自己在地上站起來了,不止站起來,還變長變寬,不多時變得有棺材蓋那麼大,潔白如玉,轉到了魏猛的對面,也就是白靈槐的身後,白靈槐渾然不覺,依然埋頭吃蝸牛。
魏猛剛要提醒白靈槐小心,那個棺材蓋大的本子出現了變化,從它的中心生出無數條藤蔓,猶如巨蟒一樣朝著魏猛撲過來,讓魏猛驚訝地是,藤蔓穿過了白靈槐的身體,就好像白靈槐完全不存在一樣,而白靈槐也沒感覺到藤蔓的存在。
「我靠!」就在眨眼間,藤蔓已經到了魏猛的眼前,魏猛想拿量天尺打藤蔓,可是量天尺太重了,他根本無法揮舞,而就這短短的一瞬間,一條藤蔓已經纏住了魏猛的脖子,而且原來越用力,看架勢要把魏猛活活勒死。
魏猛也顧不得量天尺,他鬆開手,兩隻手用力掰藤蔓,雖然很吃力,但是纏著他脖子的藤蔓還是讓他掰斷,只要藤蔓一掰斷,纏著他脖子的藤蔓就消失了,魏猛剛喘了口氣,又一條藤蔓伸過來,纏住了他的腰,魏猛不得不又掰腰上的藤蔓。
眼看著藤蔓越來越多,魏猛只得一邊掰身上的藤蔓,一邊往後退,趁著藤蔓沒有靠近的空隙,轉身就跑。
可沒跑幾步,魏猛不得不停住腳,因為在他面前又有一個白棺材蓋,在白棺材蓋上出現一排排長矛,密密麻麻沒有一點空隙,而白棺材蓋正朝著魏猛向前移動,如果魏猛不動,那麼魏猛就被紮成個蜂窩。
魏猛只能逃,他往左跑,左邊也出現個白棺材蓋,從它上面噴出一條條火焰形成的火蛇,而魏猛的右側,白棺材蓋依然存才,在它的中心是一汪深潭,水波蕩漾,但是水是黑的,就像墨汁一樣黑。
四個方向的白棺材蓋朝著魏猛一起向前,魏猛前後左右都跑不了,如果不動也必然死死路一條,魏猛搖了搖牙,兩腳用力,縱身跳起,他想才這些白棺材蓋上跳過去,可他身體跳起,那些棺材蓋也跟著跳起來,和他的身體一樣高,魏猛的身體往下落,棺材蓋也往下落。
苟雲寶笑眯眯地朝著顯佑伯豎起大拇指:「城隍爺,您的五行大陣太厲害了,看把魏猛這個小犢子給急的。」
「我就要給他點教訓,老虎不發威,他以為我是helloKitty呢!」
四面的白棺材蓋越來越近,魏猛咬著牙:「媽□了□個□逼的,大□爺就不信了,我過不去!」火不行,水不行,長矛也肯定不行,魏猛端起肩膀朝著藤蔓撞了過去。
熟悉的感覺再次傳來,魏猛用了全身的力氣,可他又像撞到了棉花上,可藤蔓沒有給他機會,他的胳膊,他的腿,他的身體,甚至他的臉都被藤蔓包圍著,纏住他脖子的藤蔓最為有力,魏猛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眼皮也越來越重,很快,他就失去了意識。
再熟悉不過的地方,短短几天魏猛就來了好幾次,天上的太陽還是那麼大那麼刺眼,身下的草地還是那麼的軟軟的,那麼的舒服。
可這一次和過去不一樣,因為還沒等魏猛坐起來,還沒讓他明白怎麼回事,白靈槐一聲怒吼:「誰讓你來神識世界的。我還沒吃完蝸牛呢。」魏猛就被白靈槐一拐杖打進了河裡,幾口水下來,他又離開了神識世界,回來了夜總會。
白靈槐還在埋頭吃蝸牛,吃得那麼興奮,吃得那麼滿足,顯佑伯坐在白靈槐的旁邊,苟雲寶坐在白靈槐的另一邊,一個拖把頭被對著他,不用問,那肯定是黃大力,他們四個圍成了一桌,每個人面前都擺著一個盤子,盤子里不是牛排就是鵝肝,黃大力的最為奢侈,以為他故意把勺子舉過了肩膀讓魏猛看到,滿滿一湯勺的魚子醬。
魏猛咽了咽口水,他想過去搶一點美食吃,可他向前邁步,發現他抬不起腳,低頭一看,在他的站的地方,有個大約一米六高的大土堆,而他被端端正正地「種」在了這個土堆中間,只露出他的腦袋和脖子。
「嗨。你們太缺德了,有種玉米,種土豆的,哪有種大活人的?」魏猛朝四人喊道。
可四人就好像根本沒聽見他喊一樣,不管魏猛怎麼喊,四人談笑風生,吃地是不亦樂乎。
魏猛絕望地擠出兩顆眼淚:「你們這是幹啥啊?我受未成年人保護法保護,你們這是犯罪。」
顯佑伯看著他,道:「你受法律保護,那我就不受法律保護了,你欠錢不還,你還有理了?法律保護的是公民的合法權益,而不是你認為你是弱者,哪怕你犯罪了,法律也要保護你。老年人碰瓷訛詐也會被判刑的。」
「那我也沒說不還啊,我不是沒錢嗎?」魏猛帶著哭腔說道。
「貸款無抵押,極速貸款,幫您解決資金煩惱.貸款無抵押,放款額度高,借錢不求人!老闆,你要是缺錢,我可以幫你的忙!」一個嗲聲嗲氣的聲音出現在魏猛耳邊,魏猛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黃大力這個放高利貸的犢子。
「需要,借我五個億。」
「哥們,你知道五億有多少錢嗎?一億就能壓死人了。」
「我不管,我要五億,我要吃蝸牛,我要吃鵝肝,我要吃魚子醬。你們這幫壞人,快把我弄出去,我大□腿刺撓,我撓不著。」魏猛的眼淚哦,一對一雙地往下掉,這可不是裝的,他就感覺兩腿大□腿有無數個螞蟻在爬,可他整個身體都動不了,那感覺讓魏猛死地心都有了。
上次看顯佑伯也不這樣啊,多有禮貌啊,多紳士啊,這一次這變化咋這麼大呢?這是到跟年期了嗎?說翻臉就翻臉,這都夏天了,種莊稼也完了,不能種莊稼,改種他這個大活人了?他這麼做,是希望到秋天,從他身上收穫點兒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