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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過陰

  魏猛看著白靈槐,他不知道白靈槐怎麼突然那麼傷感,輕輕地撫摸著苟小雨的頭髮和臉頰,就像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樣?白老太太不是母性大發,想要個自己的孩子吧。


  易仙翁對白靈槐的行為也感到奇怪,就在白靈槐落下眼淚的一剎那,易仙翁彎著腰從下面看著白靈槐:「白老太太,你咋地了?你咋還哭了?有啥解決不了的事兒嗎?」


  白靈槐抹了下眼角的淚水,無比的悲傷地道:「我就是覺得我很沒用,看著小雨就這麼死了,我什麼也做不了。」


  易仙翁把剩下的酒喝光,道:「誰說你啥也做不了啊。我不是說了嘛,我的事做完了,剩下的就是你們的事兒了。你們只要在七天之內給她找個肉□身不就完了嗎?」


  喝多了,這是徹底喝多了,都開始說胡話了。白靈槐看著滿臉通紅的易仙翁,都不知道要如何和他交流,七天找到肉□身有啥用?她又不會三十六天罡術的「斡旋造化」,或者如來佛祖的「起死回生真言」,怎麼把苟小雨的三魂裝入肉□身七魄呢?

  「你們啊,真是當局者迷啊。」易仙翁指了指魏猛,又指了指白靈槐:「你,還有你,你們是啥?」


  白靈槐看看魏猛,魏猛看看白靈槐,不知道易仙翁指的是什麼。


  易仙翁在白靈槐的頭上彈了個腦崩:「你個榆木腦袋,你和魏猛是人妖,不在三界的人妖。」


  白靈槐揉著被易仙翁彈的地方,依然不明白易仙翁說的是什麼意思,人妖怎麼了,不在三界的人妖又怎麼了?和救苟小雨有什麼關係?

  「易老道,有話就說,有屁快放,別在那擠牙膏,我可告訴你,你要有辦法不說,剛才的五十萬我可不給了啊。」魏猛對著易仙翁喊道,可是他這麼一喊,胸□部又是一陣劇痛,他呲牙咧嘴地又開始咳嗦。


  「你小子可不能賴賬啊,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你們若是這樣,以後還怎麼在一起玩耍了。」一聽魏猛要不給錢,易仙翁立刻便著急了,那可是五十萬啊,怎麼能說沒就沒了呢。


  「易道長放心,我們不會賴賬的,只要您給我們指一條明路,要如何才能救了苟小雨。」白靈槐的話說地很巧妙,一方面說給錢,一方面又加了個金箍,「只要如何」,進可攻退可守,怎麼做都能解釋。


  「這多簡單啊。你們是人妖,不在三界,所以三界的所有的規矩對你們來說,可以有也可以沒有。來個過陰就完了。」


  「過陰」又稱摸嚇、摸瞎、驅鬼、下神、下□陰、走了等,雖然各地的叫法不一樣,但是功能基本都是一樣的,就是從陽間過到陰間走一趟。


  清樂鈞《耳食錄》中有這樣一段記載,野老常言:陰牒勾人,往往有生人為之者,謂之過陰。其人言語飲食,了不異人,但就睡則嗒焉若喪,呼之不能覺,蓋其過陰時也。榻下雙履,必一仰一覆,盡仰其履則死不復返。故每寢必扃其戶。懼為人所弄也。后一月誰當死者,輒先知之,預見陰牒也。


  《盜墓筆記2之秦嶺神樹》就是參考了這一段對「陰人」進行了加工,我個人認為《耳食錄》比《聊齋志異》寫的好,裡面的故事更有條理,也更吸引人。


  有些地方用「過陰」治病,認為人生病是因為有鬼祟作亂,就有過陰人去地府看看這個人的壽命,如果壽命到了就不治療了,如果沒到就看看是什麼鬼作祟,對鬼進行賄賂,東北叫「答對」,讓鬼離開,人的病就好了。這樣的方式主要盛行於苗族和東北,苗族叫鬼師,東北叫跳大神的,苗族的鬼師在過陰的時候會畫符念咒,形成了苗族特有的文化,其實他們畫的符就是茅山派的符,而念的也是茅山派的上清水咒,顯然是受了道家的影響。而東北的跳大神吸收了東北的薩滿教和道家的東西。


  「易道長,過陰有什麼用呢?」白靈槐當然知道過陰,但是還是不知道過陰和救苟小雨有什麼聯繫。


  「我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們還不明白,我也真是服了。讓我個大學教授給幼兒園上課,這可難為死我了。一箱茅台,不要賴茅,也不要什麼分廠的,就要正宗的茅台,我不光告訴你們怎麼回事,我還幫你把苟小雨救活,你們看怎麼樣?」


  「行。我替他們答應了,你就快說吧,我也想知道,我就想看看你怎麼往下編,看你怎麼騙?」黃大力笑嘻嘻地答道,心裡暗道,這個易仙翁啊,還活在過去八十年代,拿茅台當好酒呢,現在市面上,能買到真茅台那才見了鬼了。就是茅台酒廠出的,那也是勾兌的,除了還有個名字,那味道,那質量,只能配得上「呵呵」了。


  「你這麼指名道姓地說,就不怕廠家告你嗎?」易仙翁看著黃大力問道。


  「人家茅台酒廠正忙著搞房地產呢,哪有時間管酒的事兒。你就快說吧。」


  「使用走陰之法,你們拉走苟小雨的三魂一起走,走一圈就回來,你們不要回到自己的身體,而是現在你們找來的人身處,這不符合三界的規矩,但是又約束不了你們倆,你們就手拉著苟小雨的三魂,當苟小雨的三魂經過肉□身的時候就鬆手,把苟小雨的三魂留在肉□身里,然後你們再走陰一次,再回來回到自己的身體里。走兩次,一次進一個身體。懂了嗎?」


  「為啥不讓苟小雨直接走陰呢?為什麼非要我們拉這她呢?」魏猛不解的問。


  「苟小雨就是三魂,沒有肉□身,走什麼陰,你要出國你要錢沒錢要護照沒護照,你還出什麼國?」黃大力替易仙翁答道:「易道長,我大概明白您的意思了,我說一下我的理解啊,肉□身想要讓苟小雨的三魂進入,苟小雨也想進入,但是不合乎規矩,我們就玩個假走陰,讓程序合法,這就像一對夫妻要收養流浪兒童,但是程序上不允許,必須先把這個孩子送到救助站,確定是孤兒,然後送進福利院,你再從福利院辦理領養手續,你才能合理合法地收養這個孩子,對不?」


  「差不多吧。白老太太,走陰對你和魏猛來說,沒什麼難的吧,現在你們就需要找一個合適的肉□身了,最好是剛死一個時辰,你們就完成走陰,這樣人氣沒有怎麼流失,更容易用肉□身滋養三魂。」


  「這個好辦,小雨的爺爺就是土地公,要死的人的名單先到她爺爺手裡,我們找一個不就完了嗎?」魏猛不以為然地道。


  「還是謹慎點好,小雨進了肉□身就要和這個肉□身過一輩子,不能找個歪瓜裂棗給小雨,也不能找個七老八十的,肉□身滋養三魂,肉□身如果有問題,那麼會衰老地很快。」白靈槐道。


  黃大力的眼珠轉了轉,想到了什麼,不懷好意地朝魏猛道:「魏猛,我有個對你來說天大的好主意,你要不要聽啊。」


  「你可拉倒吧,你就沒給我出過一個好主意,你出的所有主意,唯一的目的就是想方設法從我這弄錢,我還是個孩子,就背負了一身的債務,過年別說餃子了,連個紅頭繩都沒有了,等我再大一些,就要讓你這個黃世仁拉回家續弦了。不給我吃不給我喝,我的頭髮都變白了。」


  「少影射樣板戲,黃世仁家就是冤枉,那也是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一輩子翻不了身,黃世仁就算不錯了,活著沒遭什麼罪,你想想瓦房店的周春富呢,就因為高玉寶小時候上人家偷東西挨了幾下打,高大作家就給人家按上一個周扒皮的名字,後來被活活打死。問到高大作家,你寫的半夜雞叫有這事嗎?高大作家還說,我身邊沒有,全中國還能沒有?一大家子就這麼沒了。上哪說理去啊。作者,這一段記得刪了啊,不然被禁可別怪我啊。」黃大力指著作者的腦門說道。


  「你出主意要錢不?你要是不要錢我就聽聽,如果要錢就算了。」魏猛微微挪了下□身體,讓自己更加舒服一些。


  「錢呢,一會兒再說,你先看我這個主意怎麼樣,我想,如果主意好,你肯定不會少給我的。」


  「滾犢子。要錢沒有,愛說不說。」


  「你看你,別著急啊。你先讓我把話說完啊。」


  「不聽,你說啥我現在都聽不見。不用想著跟我要錢。」魏猛就是鐵了心認定黃大力是要坑他,所以把門關地死死的。


  「那好,我就不說了,這麼好的主意沒人採納。」黃大力搖著頭:「我還想呢,找什麼肉□身啊,不有現成的嗎?奚羽月,讓苟小雨上奚羽月的身體,這樣苟小雨也好了,奚羽月也活了,兩全其美的事。可惜啊,沒人聽我的。」


  黃大力的話,就像給魏猛打了一針興奮劑,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一陣劇烈的疼痛讓他咳嗦不止,白靈槐瞪了黃大力一眼,給魏猛拍打後背,輕撫前胸:「肋骨都折了,你還瞎折騰什麼?快躺下,快躺下。」


  魏猛哪裡會躺下,咳嗦少好就問道:「能行嗎?他說的能行嗎?」


  「能行是能行,可那就不是你認識的奚羽月了。」


  「沒事沒事,我要這個人就行,我喜歡的是外表,不是心靈。豬八戒的身體,就是再美的靈魂,他也趕不上朱茵的身體豬八戒的靈魂。我是俗人,我不要向雷鋒同志學習,我只要36E。」魏猛說著,兩隻手還在空中虛抓了兩下,來個抓奶龍抓手。


  「流氓!」白靈槐習慣地抽了魏猛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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