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無遮大會

  成人的笑話就像2007年以後的郭德綱的相聲，笑過就完了，沒什麼滋味，柳岩都已經那個樣子了，李恨水他們再笑也覺得沒什麼意思。


  李恨水把柳岩寫的東西看地仔仔細細，幾乎把每一個字都推敲了一編，常仙兒早就枕著李恨水的胳膊閉上了眼睛，就那麼幾頁紙，需要看那麼久嗎？


  李恨水把柳岩寫的遞給易仙翁，易仙翁接過來掃了一眼，他是整個事情的經歷者，柳岩寫的完全屬實，便隨手放在沙發上：「現在我們把整個事情捋順一下。」


  「別忙。」柳岩抬起頭，看著易仙翁道：「我把我該說都說了，現在到你了。你把你做的說一下吧。」


  「我的不著急，還是先說你的吧。」


  「不行，要說就一起說。」柳岩決絕地道。


  「我沒啥好說了，你給魏猛和白靈槐解了毒后，他們倆就洞房唄，然後紅色月亮就出現了，把魏猛和白靈槐包裹起來了，然後他倆就在紅色月亮里六九……」


  「說什麼呢！」常仙兒的臉騷地通紅，起身站在窗口，看著窗外的街道被對著眾人。


  「都是成年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易仙翁心想，一個寡婦，裝什麼清純小姑娘，我就不行你和李哪吒在一起過柏拉圖之戀。


  「說重點。」李恨水拍了下巴掌，催促易仙翁。


  「然後胡力霸就醒了，他看到紅色月亮就急了，腦袋變地老大，要玩天狗食月，胡力霸把紅色月亮咬破了，然後就爆炸了。」易仙翁輕描淡寫地說了所謂經過，只是他把能說的說了，涉及到自己的全部隱瞞了，人做了「虧心事」，都難免有些心虛，易仙翁說著，兩隻眼睛一直在李恨水和柳岩兩個人的臉上來回，他注意兩個人臉上的神情變化。


  讓他欣喜的是，兩個人聽了他的話，都沒有提出疑問，臉色也沒有什麼變化。


  三個人都沉默了，常仙兒見三人都不說話，感到奇怪，悄悄走到沙發邊，依靠著沙發的扶手，看著三個人。


  沉默，許久的沉默，李恨水低著頭，柳岩仰著頭，而易仙翁一會兒看看李恨水，一會兒看看柳岩，都不說話。


  「柳三先生，你能確定你的解毒方法沒有問題嗎？」李恨水第一個開了口。


  「沒有問題。」柳岩毫不猶豫地說道：「當時魏猛和白老太太顯示出毒氣攻心的狀態，因為我不知道金頭銀蛇是用什麼方法煉製的，所以只能採用放毒氣的方法緩解，但是我在放毒氣的時候發現白老太太有降魔杵，所以便藉助降魔杵進行放血治療。我可以確定，放血治療沒有問題。」


  「你可別這麼說，華盛頓就是放血而死。現在老是報道放血治療救了多少人，從來不報道治不好或者致死多少人。這就像買彩票一樣，老報道中大獎的，從來不報道買彩票家破人亡的。」易仙翁說道。


  「你……」柳岩指著易仙翁說不出話來。


  「易仙翁，你老這麼說話有意思嗎？這是解決問題的態度嗎？」李恨水道。


  「那好，想解決問題，那我們就坦白一下，開個無遮大會。我找人妖體是為了進入鎮妖塔救我媳婦心宿辛月，柳三先生不用問了，他要救他姐姐，這誰都知道，那麼你呢，三太子，你是天上的正神，你為什麼對人妖體的事情這麼用心呢？」易仙翁的臉色嚴肅，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李恨水。


  「我？那還用問嗎？我是三十六員第一總領使，天帥元領袖，人妖體不屬於三界，我關心一下還奇怪嗎？」


  「奇怪。即使出了什麼妖魔邪祟，人妖體作亂，也是真武大帝要關心的事情，因為他是真武盪魔大帝，輪不到你操心。」


  「那我關心一下不行嗎？」


  「你以躲避嫦娥仙子為名，躲到了雙山縣，恰巧出現人妖體的地方，你不覺得太巧了嗎？你要真躲避嫦娥仙子，你應該去河南商丘，嫦娥仙子仙子，您說過，你永不入閼伯之墟，沒錯吧。」


  常仙兒的臉一紅，幾千年的事情了，今天又被人翻出來了。


  帝堯時代，羿二十歲精於射術，殺猰貐、封豚、九嬰、巴蛇、鑿齒、大風怪獸，更是射下九日，立下了巨大功勞，帝堯便封羿到河南商丘做王，並迎娶了帝嚳之女也就是她嫦娥為妻。


  因功勞顯赫，羿得到西王母賜給的一包長生不老葯，而自己沒壓抑住成仙得道的慾望，偷吃了長生不老葯，做了天上的神仙，留下自己的丈夫在人間老死。


  因為羿的領地是現在的河南商丘，所以嫦娥仙子發誓，永不入閼伯之墟。


  【閼伯，他是商族部落的始祖、商朝開國君主成湯先祖。大羿死後，堯王將商丘封給了閼伯，是商朝的發源地。】


  中國關於「射日」有一個千年的誤解，我過去也不知道我錯了。我們經常說的是「后羿射日」，其實這是錯誤的，是羿射日，不是后羿射日，后羿是夏朝第六個王，也精於射箭，因為他之前有個「羿」，所以後人稱呼前一個，也就是射日的叫大羿，而稱呼他為後羿。


  大羿射日記載於《山海經》中，而後羿射日記載於屈原《天問》，很明顯屈原老人家弄錯了，他把大羿的射日和后羿的事情混為一談。為什麼這麼說呢？第一，后羿的妻子不叫嫦娥，而叫純狐，大羿的妻子才叫嫦娥，如果后羿要娶嫦娥，那麼他出生的時候，嫦娥即使活著也已經超過四百歲了。第二，后羿從河伯手中救下了落難的洛河水神宓妃，並懲治了作惡多端的河伯，後來兩人在洛陽居住下來，過上了美滿幸福的生活。這是大羿的生平中沒有發生過的事情。而且因為後羿懲治河伯有功，天帝還封后羿為宗布神，宓妃為洛神。如果后羿和嫦娥仙子是夫妻，那麼豈不是天天可以見面了，嫦娥只能算離異，而不是喪偶。


  后羿的封地在現在的山東濟南，廟宇在洛陽，有興趣的可以去看看。


  說實話，自從我開始寫這個小說，在圖書館翻開《中國神話故事》《中國神仙列傳》《搜神記》《三教搜神大全》等書，讓我的世界觀都發生改變了。我原以為中國是個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古國，其實，我們是最沒有文化的國家。最讓我震撼的是「女媧造人」，原來在宋代以前沒有「女媧造人」的，而是「女媧伏羲」兄妹生人，後來到了宋代，覺得兄妹*有違天理，開始編纂女媧用泥巴造人的故事，伏羲早就不知道扔到哪裡去了。


  這樣的改變雖然對未來中國人民的世界觀價值觀有了影響，可是伏羲女媧交尾圖，又不得不承認，人民愛人之間哥哥妹妹也無法避免。


  所以，我們的小說依然沿用了「女媧造人」的故事，第一大家容易接受，另一方面，三十六天罡術的第一術是「斡旋造化」，女媧娘娘是用這個法術造人的，不然就無法自圓其說了。


  李恨水被易仙翁嗆地沒有了話，尷尬地笑了笑，道：「既然都沒有人妖體了，那我就實話實說，不過呢，你們幾個必須給我保密。我是受了佛陀的要求，要保護人妖體，讓人妖體自生自滅，不被其他勢力影響，更不可以有任何的異動。所以呢，柳三先生，你也不能怪我，阻止你教白老太太《無字真經》，我知道你從觀世音菩薩處偷得《無字真經》不容易，但是白老太太學了《無字真經》以後會發生什麼，你不知道。」


  「你是玉帝的大神，為什麼要聽佛陀使喚？難道你還真想做他的通天太師、威靈顯赫大將軍？」柳岩一臉看不起地道。


  「我剔骨還父，剔肉還母，是佛陀給了我這個皮囊，我總是欠佛陀的，再說了，白老太太只有不到一年的壽命，我只要守護她不出什麼意外，直到魂飛湮滅就可以了。」


  「你說的是真話？你發誓，如果你說的是假話，你就陽痿。」易仙翁指著李恨水道。


  「易仙翁，你又說什麼胡話。老不要臉，等我看到心宿辛月，看不告你的狀。」常仙兒鳳目微瞪罵道。


  「錯了，我錯了，他要這發誓了，那可是要影響嫦娥仙子的性福嘍！」


  「易仙翁，我該坦白的已經坦白了，現在輪到你了。」李恨水往沙發上一靠，笑著對李恨水道。


  「我？」易仙翁一遲疑：「該說的我都說了，我還有什麼要坦白的？」


  「你剛才沒說實話。」柳岩道。


  「我剛才說的就是實話。」易仙翁一口咬定道。在太平間里發生的事情，只要他一個人知道，雖然他也沒想明白為什麼，但是不能對這兩個人說，尤其旁邊還有個嫦娥仙子。易仙翁忍不住朝常仙兒看了看，心裡暗自盤算：她是哪一頭的呢？

  「易仙翁，以你現在的精氣修為，我是不是用一個手指頭就能玩你千遍不厭倦呢？」李恨水笑道。


  「你玩完了，我再玩，等我玩膩了，再交給你玩。」柳岩也笑著道。


  「我靠。你們看出來了？你們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你都讓人背回來了，我們再看不出來，我們就是傻子了。還有，你的天狗食月的故事太扯了，奎木狼是狼，即使要食月，也是鬼金羊。」


  「這個我真沒說謊，真是奎木狼食月，不信我們可以問他。」


  房間的門被輕輕敲了三下，三個人立刻閉上了嘴，常仙兒走過去打開了門，卻見小玉兒和黃大力站在門口，小玉兒手裡還抱著一個嬰兒。


  「小玉兒，你和黃大力這麼快就有愛的結晶了？」易仙翁笑道。


  小玉兒狠狠剜了易仙翁幾眼，把嬰兒放在沙發上，嬰兒是被一張狼皮包裹著，黃大力跟著進來，像是卸二百斤大米一樣，從肩頭摘下布褡褳，指著那個嬰兒：「這要是我的兒子，我就燒香拜佛了。有個星官做兒子。你們都上眼啊，二十八星宿之一，奎木狼星官——在此。」


  那個嬰兒好像聽懂了黃大力話，揮舞著兩個小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