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從一而終

  「只可惜，她爸爸走的太早了，看不到妮妮現在這麼漂亮聰明。」


  蘇影湄暗自低語著。


  這裡，有些吵，蘇影湄低聲說的話，寧其瀾也並沒有聽的十分的清楚。


  「艾米，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很快，寧其瀾便進入了主題的問道。


  「哦？什麼問題？」


  寧其瀾無語，蘇影湄的確是工作狂，對於工作上面的事情，她不管是誰說的，說什麼，都是一遍，她便記得一清二楚。


  寧其瀾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這個機會。


  「就是剛剛問你的，為什麼你總是拒絕我的邀請。」


  寧其瀾喜歡這樣直來直去。他知道，如果和蘇影湄繞彎子的話，他根本就繞不過她的。這三年以來，蘇影湄早就不是當年那個蹲在路邊無助的快要哭了的女人了。


  「其瀾，其實，你應該明白的啊？這麼幾年了，我都一直拒絕你，我知道，這樣的確是不怎麼禮貌的。可是，你知道，中國女人，就是這樣咯。不能的事情，就一定要拒絕。」


  蘇影湄聽到寧其瀾都如此的直白了。自己如果再顯得扭扭捏捏的話，那就實在是太做作了。蘇影湄不是一個做作的女人，除了B市之外，她什麼都不怕，也當然不會隨便的逃避。


  「為什麼不能呢？」


  寧其瀾追問的道。


  「其瀾，這個問題，是不是太過於那個了一點。其實，我想你明白的。」


  蘇影湄不想將那層關係戳破，第一次在法國見到寧其瀾的時候，寧其瀾就在沈風的辦公司裡面，沈風在浴室裡面洗澡，然而，寧其瀾就在辦公室裡面隨意坐著，等著。三年來，蘇影湄了解的沈風，基本只接觸那幾個大客戶和幾個法國貴族後裔以及法國的幾位位高權重的男性之外，便是寧其瀾了。沈風感情空白，這是眾所周知的，然而，和別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只是，和寧其瀾之間，親密到在那麼狹小的空間裡面洗澡和出浴后的浴袍相對。寧其瀾還溫柔的為她擦頭髮，這一點，不只是蘇影湄，就是別的任何人，都會誤會的啊。當然，這並不是蘇影湄拒絕寧其瀾唯一的原因。


  寧其瀾頓時石化了，他是真的不明白蘇影湄口中所說的。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明白呢？蘇影湄都沒有過告訴他，他怎麼會知道呢？


  「可是，艾米，我什麼都不明白的。」


  這次，輪到蘇影湄石化了。她把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可是，寧其瀾都還要說不明白？這次，可是寧其瀾親自要追問這個事情的。如果，蘇影湄不告訴寧其瀾的話，他一定會繼續的糾纏不清的。或許，這種事情，還是該要早一點說清楚的好吧。


  索性，蘇影湄心想，就跟寧其瀾說的再明白一點好了。


  「因為凱瑟琳。」


  蘇影湄簡單的說出這幾個字。


  當然，蘇影湄也知道，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可是，那個最最最主要的原因，蘇影湄卻是說不出來的。只能如此，說是因為寧其瀾和凱瑟琳之間的因為吧。


  「凱瑟琳？」、


  寧其瀾不解，為什麼會是因為凱瑟琳呢？凱瑟琳一直表示的不是都很清楚的嗎？至少，凱瑟琳還是鼓勵他追求蘇影湄的啊。


  「是。」


  蘇影湄再一次確認下自己說出的話。


  「怎麼會因為凱瑟琳呢？凱瑟琳自己都希望我們能夠發展的，更何況，你是凱瑟琳心中最倚重的人，今後，凱瑟琳集團都要靠你的，凱瑟琳自然希望我們的關係更近一層的。就如同中國的那句老話……」


  說道老話，寧其瀾倒是一時的想不起來了似的。他一直都接受法國的教育，雖然中文說的極好，中國也了解極深。可是，這種俗語，他卻還是不怎麼熟悉的。


  蘇影湄倒是突然想起了寧其瀾想要說的那句老話。可是，她卻說不出口來。


  『肥水不流外人田。』


  蘇影湄想起這句俗語，心中有些尷尬。


  沈風不管和寧其瀾是不是那一種關係，總之，她是她最倚重的人，他又是她最賞識和愛的人。沈風，終歸年紀比他們兩個人都還要大上一輪，就算是沈風將寧其瀾讓給她蘇影湄，也是可以的。突然，蘇影湄覺得肥水不流外人田這句話很邪惡。或許，在法國來說，這根本就不算什麼，可是，在蘇影湄的眼裡面，這簡直就是罪過。


  「其瀾，怎麼可能呢？你和凱瑟琳是那一種關係，我們還怎麼能……這……」蘇影湄覺得，這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了。我知道，你和凱瑟琳的關係很親密，但是，我希望你能對凱瑟琳從一而終。」


  蘇影湄的話，說的那麼的清楚明白。而且，還並不留一點情面。


  「從一而終？」


  寧其瀾不可思議的看著蘇影湄。


  蘇影湄也一點都不示弱的回看著寧其瀾。她今天，還非得教教這些花心的具有中國血統的男人。什麼叫做從一而終，外國人風流也就算了，人家那叫風情。可是，在中國人，那些風流算是什麼？

  特別是當年的律昊天，蘇影湄真想狠狠的教訓教訓那個男人。他明明有老婆，有未婚妻，為什麼當年還要招惹她蘇影湄呢？為什麼呢？蘇影湄心中憋屈著一把火，正好，寧其瀾給送上門來了。


  如今的蘇影湄，早就不是以前那個懦弱的她了，如今，她會反抗，會狠狠的反抗。


  「是的，從一而終，這個在中國古代才會有的詞語。可是，如今，我覺得，更是應該用在你們這樣的朝三暮四的男人身上。不要今天手中摟著這個女人，還要想著另外一個女人。明明就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那個人，還想要將別的人都佔為己有。你們以為，你們這樣就是很了不起了嗎？你們以為，成功的定義，是取決女人的多少嗎？不是，NO，不是的。一個成功的男人，他的身邊，只有一個默默幫助他的女人。這個女人，就是他的愛人。既然有了這個女人，就請男人們不要再搞別的女人了行不行？這就是從一而終，心中只愛一個女人，只對一個女人好，絕對不招惹另外的女人，也絕對不會把自己隨隨便便的放在別的女人的身邊，給別的女人機會。更是不能主動的去勾搭別的女人。一輩子只愛一個，一輩子，只和那一個女人結婚，一輩子，都只跟那一個女人生活在一起，並且忠誠，這就是從一而終了。」


  蘇影湄站起身來，顯然，喝了一些酒的蘇影湄，此時精神也十分的亢奮。然而，更是大膽的忘記了這是什麼場合。三年來，這是蘇影湄第一次這樣發瘋。


  這樣的感覺很好。蘇影湄一氣呵成，連接著說了這一番話。


  然而，她卻並沒有注意到，整個會場都安靜了。鴉雀無聲，只有低低沉沉的一點音樂，隨著蘇影湄激動的情緒，和陳詞的激昂起伏而變化著節奏。


  當蘇影湄停下來的時候，她才意識到這一點。她的腦袋，微微的轉動，眼睛，掃視過全場。


  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蘇影湄一個人的身上。


  如此的主管，下屬沒有見過。


  如此的一個東方面孔的女人，用一氣呵成，並且端著酒杯的方式如此演講，更是令在場的人驚嘆不已。蘇影湄愣住了。傻傻的愣在哪裡。


  整個場子，安靜的連掉一根針都能夠聽得見。


  蘇影湄腦子裡面，微微有一點意識恢復。她首先是覺得自己有些失態，有失優雅風度。蘇影湄不敢相信，自己這一番激昂陳詞，竟然被大家都聽到了。她有些恍惚，她慢慢舉起手中的酒杯，在空中做了一個邀酒的姿勢。然後迅速將杯中那鮮紅的酒液灌一般的倒進口中。


  冰冷的。上等的法國拉菲莊園的赤霞珠葡萄酒。


  蘇影湄確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象。


  然而，蘇影湄還沒有將酒全部都咽下喉頭的時候，耳邊，就響起了如雷般的掌聲。


  這裡，大多數的人，都是聽得懂法語的。也只有少數人聽不懂。然而，聽不懂的那一部分，也在此時因為蘇影湄的一氣呵成，並不需要講稿的演講給震驚了。


  頓時，掌聲如雷。就連原本坐在一邊的沈風，也都拍著巴掌朝著蘇影湄這邊走過來了。妮妮跟在沈風的面前，她的媽媽，此時此刻，就好比是打了勝仗的將軍一樣威風八面。


  「好。我認同艾米的觀點。當然，這只是我們這兩個東方女人的自認為。」


  沈風走到蘇影湄的面前，支持的說道。


  不時，晚宴依舊在繼續進行，這是一場狂歡。


  然而，沈風卻因為和蘇影湄有著驚人相似的認同而想要和蘇影湄聊聊天。


  不料，蘇影湄和沈風剛剛進了那件書房不久，門外，就有人敲門而來了。打開門，不時別人，正是寧其瀾。他是怕蘇影湄剛剛的『演講』在沈風看來，是擾亂了秩序，會令沈風不高興。可是，他沒想到，沈風是真的和蘇影湄有著這樣相同的認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