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 往事不堪回首

  A市的大學，依舊還是老樣子。白憶雪走進校園，四處都安安靜靜的。然而，白憶雪的腦子裡面，卻是有著無數的回憶。那個時候的她，還是那般純潔美好的。


  「同學，這段時間學校並不開放。」


  身後，不知是從哪裡冒出來一個老伯，跟白憶雪說道。或許，是白憶雪今天的穿著，極其的簡單素凈吧。頭上戴了帽子，將那酒紅色的發，也遮住了，所以，老伯就誤以為她是學生了。


  白憶雪回頭，微微一笑：「老伯，我是這裡的老師！」


  白憶雪揭下頭上的帽子，露出成年人的樣子。


  老伯笑呵呵的看著白憶雪：「要不要我帶你參觀參觀我們學校？」


  「謝謝，不用了。」


  白憶雪只是善意的說了一個謊言，她安靜的轉悠在校園裡面。


  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熟悉的讓人覺得心疼。畢竟，走出這座校園之後，白憶雪的人生，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記得有一年的冬天，白憶雪和柳旭饒在這個地方約會的。


  走著走著，白憶雪竟然微微的笑了。她的臉上，有著從前都不曾有過的那麼純真的笑容。


  A市，是一個有著白憶雪許多回憶的地方。然而，回憶總是有好也有壞。那些壞的回憶，同樣也是在這個地方發生的。漸漸的，白憶雪臉上的微笑冰冷，她的腦袋裡面裝了那麼多的東西，然而，卻就是沒有律昊天。並非是白憶雪沒有愛過律昊天，而是，在認識律昊天的那些年之後，她愛的太過功利了。
——

  B市，華謙的人，已經全部都出動了。然而，就是在夜晚悄然來臨之後，卻依舊沒有白憶雪的消息。


  白曼文終於坐不住了。雖然二十四小時不到，但是，天色一旦暗了下來，她的心，就再也沉不住了。這一個白天，她等了太久，耗盡了她所有耐心。如果，天明，天明都還沒有白憶雪的消息，那該怎麼辦？

  「讓我去找蘇影湄，或許，只有她，她的放手，才能救憶雪。我現在就去找她，現在就去。」


  白曼文從沙發上『蹭』的一下子站起身來，她已經沒有半分耐心，現在就希望能看到白憶雪。


  夜晚就這麼來臨了。這個冬天，如此的冷，白憶雪連手機都沒有帶，身上的帶了多少錢，她也不知道。若是白憶雪大意的連錢都沒有帶的話，那這個晚上，她該在什麼地方住呢？白曼文的眼中，蓄滿了淚水！


  心亂，使得白曼文看不清楚，事情到底該怎麼去結束。就像是這個時候，她以為，真的能使白憶雪好起來的，就是讓蘇影湄再一次將律昊天讓給白憶雪。


  「曼文，你確定你這麼做是對憶雪最好的方式嗎？」


  楊百川趕緊站起身來，他伸手拉住白曼文的胳膊，白曼文實在是太衝動了。說不定，白憶雪下一刻就回來了，或許，她全部都想通了，想明白了呢？


  「是的，憶雪全部的精神，都在他的身上，這才是現在對憶雪最好的方式。」彼時，白曼文已經撐不住不哭泣了起來。


  「媽……」


  姚菲兒正想要勸說，然而，白曼文已經換了鞋子，就出門去了。朝著自己家的停車場走去，白曼文取了車，就迅速的自己駕車離開。她知道蘇影湄現在的住處，對於蘇影湄，她並不是沒有關心過。而是，她一直都是在暗中關注這蘇影湄的消息，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幫得到白憶雪。


  「算了，菲兒，讓她去吧。她也是想要為憶雪盡一份力。誰都能看得清楚，這是一個錯誤，曼文弄錯了，可是，律昊天和蘇影湄卻還是清醒的。就讓她去吧，或許，讓她去吃了閉門羹，才能讓她安心一些！」


  楊百川勸住了姚菲兒，沒有人跟著白曼文去。


  當蘇影湄家裡面的門被敲響之後，白曼文進了屋。


  蘇影湄剛剛從樓上換了寬鬆的衣服下樓來，第一眼，就看到了白曼文。頓時，有些事兒，似乎超出了她心臟的承受能力。


  「辛阿姨，誰讓她進來的？是誰讓她進了我的家的？」


  頓時，蘇影湄大聲的吼道，一向，蘇影湄都是溫柔的典範，然而此時，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對白曼文，頓時她就忍不住的發火了。


  樓下，辛阿姨看了看蘇影湄生氣的臉色，轉頭看向白憶雪。心想，如此一個貴婦，怎麼竟然會不受蘇影湄的待見呢？蘇影湄性格一向溫和，此時，卻對待這個老婦，竟然是如此的態度！

  「影湄，怎麼了？」


  樓上，聽著蘇影湄的聲音，頓時，律昊天就出來了。看向樓下，卻是白曼文！

  律昊天什麼都不能說，也不能勸。她知道，蘇影湄心中難以抒發的那些恨意，只能全部都放到白曼文的身上。當年的若不是白曼文固執的堅持，或許，就不會有那麼多悲慘的事情發生了。現在，蘇影湄若說不恨，那是不可能的。恨白憶雪？蘇影湄只怕又做不到。畢竟，白憶雪是她的血親姐姐，而白曼文，卻是和她半點關係都沒有。


  「影湄，你聽我說，請你別急著趕我離開，我只是想要和你單獨談談！」


  樓下站著的那個貴婦，彷彿一夜之間，老了不少似的。她神色落魄，失去了往日的銳利，更是沒有了以前那種迫人的氣質。她急促的話語，讓人感覺到她內心的急躁。


  「我沒有什麼想要和你談的，請回吧！」蘇影湄的態度很是決絕，因為她不想和白曼文有半毛錢的關係，這也是對她母親的尊重。


  「我的憶雪不見了，不管怎麼說，你們還是親姐妹。所以，我現在只能來求你，我求你，求求你救救她，救救我那可憐的孩子。」


  白曼文聲淚俱下的苦苦哀求，讓人眼見尤憐。蘇影湄並非就是沒有同情心的，但是此時要她同情白曼文，她還是有些為難和做不到的。


  「對不起，難道我能找得到她嗎？昊天已經派人去找了，你走吧！」


  說完，蘇影湄轉身，朝著樓上走了去。她不想再看，說實話，她自己都對這些事情還沒有緩過神來。


  身後，白曼文就一直的看著蘇影湄遠去的背影，她的心，在莫名的墜落。白曼文搖搖頭，從蘇影湄的家走了出去。


  樓上，蘇影湄兀自坐在床頭，整個人都顯得很是沒有精神。


  「如果你不喜歡她來，就吩咐辛阿姨以後不給她開門就是了。如果你傷了自己的身子，那該怎麼辦？」


  律昊天在蘇影湄的身後，輕聲的安慰著。


  「我是為我爸媽不值，人都去了那麼多年了，到現在，我才知道，一切原來是這樣。我心裡沒有辦法原諒她，你能明白我的感覺嗎？」


  蘇影湄心痛，她知道自己是無法原諒白曼文的，即使她心底柔軟，即使她是那麼的掙扎。但是，她就是不願意看到白曼文。


  「我會體諒你的感覺的，但是你要好好的在乎自己！」


  蘇影湄回頭，微微一笑。


  外面的天，寒冷彷彿在這個冬天的尾巴上，變得肆意猖狂。屋子裡面的暖氣開得十足，然而，看向窗外的時候，才覺得外面的天，是那麼的冷。


  「我不是不擔心她的失蹤，只是，我無法面對這種突然而來的關係。」


  蘇影湄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可是嘆氣又如何，白憶雪還是處於失蹤狀態！——

  A市，夜晚的到來，讓白憶雪不得不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然而，能讓她想去的地方，也只有在A市的老家了。門鎖上了，白憶雪臨走的時候沒有帶鑰匙進不去。


  「看來，我還要重新溫習一下如何翻鐵門了。」白憶雪微微一笑，將手上的包直接的就扔進了院子。自己攀著門，白憶雪竟然還真的就翻了進去。


  蹲在地上撿起挎包的時候，白憶雪回望向外面的時候，突然間，淚流滿面。


  一切，都像是發生在昨天一樣。那個時候，不是還沒有律昊天出現在她的生命裡面嗎？她的日子，不是照樣過得很好的嗎？她應該堅強起來的。


  打開門，白憶雪一路去到樓上，回到當年她住的那個房間裡面。什麼都有，睡覺，還是不成問題的。然而，白憶雪卻是一點想睡的感覺都沒有。


  打開包，白憶雪從裡面拿出了一份文件。那是律昊天的律師給她的離婚協議書，白憶雪細細的看了起來……
——

  B市，蘇影湄已經和律昊天下樓開始吃晚餐了。


  突然，辛阿姨從一邊走了過來：「外面，外面開始飛雪了。」


  「哦，又下雪了？今天這是第幾場雪了？」


  蘇影湄從食物之中抬頭，問向辛阿姨道。


  「不記得了，只是……只是……」


  「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嗎？」律昊天看向辛阿姨，她一向說話，都不是如此吞吞吐吐的。


  「被小姐轟出去的那位太太，她還在雪中站著。已經零下好幾度的氣溫了，我怕……出什麼事兒。要不要去看看呢？」


  蘇影湄一愣，辛阿姨的話，無不是將蘇影湄給嚇了一跳。


  白曼文沒有離開，而且，還在她的門外一直的等著，在等什麼？等她原諒她嗎？蘇影湄心想，這個女人，怎麼會倔成這樣呢，難怪養的女兒也那麼倔。


  想著，蘇影湄立即站起身來，她放下手中的餐具，就朝著門外走了去。身後，律昊天微微一笑。


  蘇影湄一直都還是那個蘇影湄，她從來都不是一個狠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