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4 卸磨殺驢
「不一樣？呵呵，蘇姍，我和她們，沒什麼不同，只是經歷的事情不一樣而已。」
秦慕青點好了書，然後重新整理了書單，以免買到重複的。
不驕不躁，不喜不悲。這樣的秦慕青，確實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吸引人的光彩。跟秦慕青比起來，太多的千金小姐或者普通女人都黯然失色。
「秦小姐，要不然，讓我來吧，你這樣看著眼睛很累的。」
蘇姍說著，就要從秦慕青的手中接過書單。而秦慕青卻並沒有給。
「我習慣自己做這些事情，不會有差錯，心中也有數。」
秦慕青說完，繼續對著書單選書。蘇姍心中，又是一驚。
沁園裡的獨立別墅中，芝蘭之氣馨香無比。配著那一縷茶香，更顯得十分沁人心脾。如此雅緻的氣息，再配上那中年美婦的卓絕優雅，當真別有一番美感。
「早晨的時候，秦小姐起的稍微晚了一些。用過早餐后，她去了秦氏集團，大概，是不大放心吧。隨後，她還去看望了她的朋友，午餐是在家裡面用的，下午的時候，我陪著她整理出了一個書房，然後買了一些書籍回來。晚上秦小姐說要看會書，所以，我就先過來了。從這一天看來，這位秦小姐倒不是一個難以相處的人，她很有一位千金小姐的教養。」
蘇姍站在中年美婦的身後，徐徐的說著，這一天中，秦慕青的作為和動向。
「你倒是來的早，坐吧，我以為，你還得過兩天才能得空回來呢。」
中年美婦這一開口，才轉過身來，笑意吟吟的看了看蘇姍。微笑示意之後，中年美婦旋即輕輕的拉過了蘇姍的手。
「蘇姍啊，這些年在我的身邊，我待你不錯吧？」
中年美婦滿臉滿眼都是笑意，可是，不經意之間，那眼底依舊流轉過一抹精明。
「夫人，你說哪兒去了？沒有你的栽培，就沒有我蘇姍的今天。夫人交代的事情，我一定會辦好的，請夫人放心。」
「蘇姍，你真是個好孩子，今天的事情，就這麼算了吧。我都聽以宸說了，我看，這秦慕青可不像是你說的那樣。」莫母的言外之意便是說，秦慕青和東方顯之間的勾搭不清，只能說明，是秦慕青的不是，是秦慕青為人的問題。
「夫人，今天這件事情莫先生他已經處理的很好了。因為秦小姐之前和東方先生是被家族認定的一對，所以，才會出今天這樣的事情。我相信以後一定不會了。」
蘇姍忽然緊張的說道。
話一出口，莫母倒是毫不含糊的鬆開了剛剛拉住的蘇姍的手。
「處理的很好？蘇姍啊，你是不了解男人，就憑秦慕青長得那狐媚樣兒，我是真不願意留她在以宸的身邊的。你知道嗎？我根本就不待見她，別說讓她給我兒子做情人，就是做奴婢，做僕人，我都看不上。她出生於秦家，那是一個骯髒污穢的家族，我討厭他們每一個人。若不是以宸心地善良，非得要給秦氏留下一點血脈，我很得不得，要她們滿門性命。蘇姍，我讓你留在那個狐媚子的身邊，你難道就不明白我的用意嗎？」
莫母的言語已經有些激進，她看上去是那麼一個沉穩優雅的女人，可是，一旦脾氣上來，依舊還是有些氣勢的。果不然，她的這些氣勢，在她的兒子莫以宸的身上，那才叫淋漓盡致呢。
「夫人，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也不是有意瞞著你，不跟你報告。我怕你生氣，而且上午的事情，秦小姐幾乎一句話也沒說過，她性格不錯，人也很好。所以，所以……」
下午在書店的時候，蘇姍就打定主意，即便是不能夠幫秦慕青做些什麼，她也希望不給秦慕青找麻煩。而這邊，蘇姍是最明白莫母的心意的。一開始，莫以宸準備對付秦氏集團的時候，就對秦家所有人都做了調查，莫母的意思是，不管是誰，一個不留。然而如今的局面，對於莫母來說，完全沒有達到她預想的效果。而阻止了達到她想要的那種效果的人，便是她的兒子。而她的兒子，則是因為，秦慕青的緣故。
因為秦慕青，所以秦慕青和她那個沒有血緣的弟弟得以存在。因為秦慕青，莫以宸還給秦氏集團一線希望。這一切，都是因為秦慕青。
莫以宸因為秦慕青，所以，莫母便恨秦慕青。自從她見到了秦慕青的照片之後，更是覺得長得傾國傾城的秦慕青，是紅顏禍水，她說秦慕青是狐狸精，所以，她討厭秦慕青。
「蘇姍，你太讓我失望了。」
半晌，莫母才莫名的吐出一句話來。話語聲之中透出了一些無奈和失望。就如同她說的，很失望。
「夫人，對不起，以後我不會了。」
秦慕青是那麼吸引人的女人，她的身上，有令男人欽慕的美和純潔，還有令女人羨慕的風範和堅韌。蘇姍想幫幫她，從秦慕青口中說出『我和別的千金大小姐沒有什麼不同，不同的只是我們的遭遇。』秦慕青的遭遇，是令蘇姍同情的。可是，她想幫助秦慕青，卻又無法背棄莫母對她的栽培之恩。如果沒有莫母，也許她這個流浪的孩子，早已經餓死在了國外的大街上了。
「回去吧，我希望下一次，你不會再犯下這樣的錯誤。」
蘇姍無話可說，她彙報的時候，並沒有說話，還是略去了重點。沒想到，卻被抓了個正著，這是第一次彙報，下一次她如果再犯下這樣的錯誤，也許，她就不用在這個圈子裡面混了。
「夫人，我先走了。」
蘇姍悻悻的從沁園走出來，暮色四合，在國外初到莫家的那些日子，是她最快樂的日子。儘管莫母永遠都是威嚴與優雅並存，可是，卻也不像如今這樣咄咄逼人。她不會說出太重的話，可是她的那些話，比軟刀子更加割人心扉。
此刻，水泥鋼筋林立的城市中心，秦氏集團所在的舊城區，依舊是那麼的繁華。可唯獨秦氏集團的大樓，最近一到了晚上，便漆黑一片，像是誰刻意關掉了燈，以追悼秦博的突然辭世一般。
黑暗之中，沒有許多華麗的霓虹，便也不吸引人的眼球。
——
秦慕青坐在自己新整理出來的書房中，出神之際，像是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似的。她拿出手機，第一次打給了莫以宸。
「對不起，我想知道，我們家的那棟房子，是不是你賣出去的？」
這件事情，對於秦慕青來說，還是很重要的。
「怎麼了？你不是不過問嗎？」
電話的那頭，莫以宸那帶著些邪魅氣息的聲音傳來。秦慕青一聽，有一種想要摔電話的衝動，可是終究，她忍住了。莫以宸對自己做過的再過分的事情，她不都忍過來了么，不必再這個時候，非得掙出這口氣來。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東西，放在家裡，如今不知去向，也並不在拍賣會給的清單裡面。我想問問這件東西的下落。」
秦慕青意思明白極了，她是要找東西。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重要？有多重要？重要的話，為什麼不隨身保管呢？好了，我正忙著，還有，那什麼重要的東西，我不知道。」
說完，莫以宸就掛掉了電話。那速度，彷彿讓秦慕青某一瞬間產生了一種覺得莫以宸心虛的感覺。當然了，算起來，那東西，不過是重要罷了。值錢的話，對於莫以宸而言，那東西，也並不算什麼吧。
「唯一，你到底去哪兒了？」
秦慕青放下電話，腦海中，依舊放不下，父親生前寶貝一樣收藏起來的鑽石『唯一』。
而另一邊，剛剛接到秦慕青電話的莫以宸，此刻卻在秦慕青一心一意想要拿回來的秦氏集團中。
秦氏集團處於黑暗星空的下方，沒有燈火闌珊，沒有火樹銀花的霓虹。而莫以宸此刻，便坐在秦博生前的辦公室之中。他的面前，站著一個身穿黑色西服套裝的男人，男人正對著莫以宸，臉色卻是十分的難看。
「莫總，您這……您該不會是要做那個卸磨殺驢的人吧？」
男子雖在責問，可是聲音卻輕的難以聽到。
「卸磨殺驢？哈哈，哈哈，這個詞用的好。我還在想，到底該用什麼樣的詞來形容我現在做的事情，可是，這個詞不錯。我記得我彷彿是答應過你，秦氏集團若是到了我的手中，一定讓你監管財務，坐上財務總監一職。不過……」
前一刻，那男人還差點就要喜上眉梢，可是聽莫以宸話鋒這麼一轉，頓時他又拉長了臉。
「秦氏，我只是暫時經營，遲早，秦家的大小姐會將秦氏從我的手中拿走的。這樣，秦氏集團不算是到了我的手上吧？」所以，莫以宸的言外之意便是，之前答應的那些條件，可是沒有兌現的理由呢！
「莫總，莫總，您怎麼能這樣呢？我……我這可是冒了很大風險，才能跟你裡應外合，掌握了秦氏集團那麼的內幕消息，我這，我這可都是無償的提供給了你的。」
男子都快要哭了，那一臉的苦相，真是讓人聞著傷心見者流淚呢。可是，莫以宸這個腹黑的傢伙，卻是當做沒看到一樣的。
「今天，我可是還能給你一張支票讓你離開這裡。明天，也許就不會有這樣的好事兒了。秦氏遲早會回到秦小姐的手中，到時候，若是知道你背叛了秦氏，後果，你該想得到的。」
莫以宸再也沒有半分之前的笑意，那張臉上，只有讓人看了就畏懼的冷漠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