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莫名遇陵王,蠱毒發作
自從那日太子殿下龍天翊出現過後,洛輕歌就又不見了。
而七月醒來后便發現,自己呆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從她有記憶開始的大半年的時間內,這樣的情形已經發生過好多次了,自己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呆在一個莫名其妙的陌生地方。
為此七月還特意問過洛輕歌,他們是不是在躲什麼仇家,然後被洛輕歌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瞪的不知所措,然後乾脆閉口不言。
不過七月倒是很能隨遇而安,倒也不覺得什麼。
除了一直被洛輕歌禁足不准她出門之外,一切都很好。
當然,七月可從來不是個聽話的主。
趁著洛輕歌不在,又悄悄的溜了出去。
洛輕歌的人雖然時刻盯著七月不讓她出門,但是她卻總是有辦法擺脫那些討厭鬼溜之大吉。當然,其中最大的功勞倒是不得不歸結到自己體內至純之氣。
雖然她常常控制不住那股氣,還傷了不少人,但是氣沉丹田然後使起輕功來,還真是妙不可言,否則就是她再怎麼耍小聰明也是斷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從十多個護衛的眼皮子底下逃走的。
對此洛輕歌總是氣的跳腳,恨不得拿根鐵鏈子將她拴住才好。
雖然是陌生的街道,但是七月還是很開心的,畢竟沒有人會喜歡自己像是小狗一樣被關著。
好在今日放晴了,七月叼著糖葫蘆坐在河堤上吃的歡暢,雙腿在空中盪阿盪的。這次她可是學乖了,出門前特意摸了一隻看上去挺值錢的花瓶(沒辦法,洛輕歌打死都不給她銀子的),但是一兩銀子都沒當到,這讓七月格外的氣餒。
太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七月有些昏昏欲睡,索性找了塊乾淨處就這麼仰面躺下了,並且還不忘掏出帕子將自己的臉蓋住(不是怕丟臉,而是為了遮日光)。
半夢半醒之間,周圍開始變得鬧哄哄的,又是敲鑼又是打鼓的,七月終於不耐煩的吼了一聲「有完沒完」,一把扯開臉上的帕子坐了起來。正欲發作,卻在看到不遠處的楊柳下的一個青衣男子,便移不開眼了。
該怎麼形容那個人呢?頭束玉冠,配以一玉簪,精美的五官,英挺的身姿,就這麼安靜的負手而立,看著遠方。柳枝在他身旁微微的搖晃,在湖面漾起絲絲漣漪。從七月這裡看去,他就像一幅山水畫一樣。
分明沒有任何的語言和動作,但卻給人一種俯視蒼生,睥睨天下的霸氣,似乎是天生的王者,帶著無法言說的尊貴和壓迫感。
或許是感受到七月探究的目光,男子突然轉過身來看著她。
那一瞬間,七月有種如被雷擊的感覺,他的眼神太過犀利,似乎輕易的就能穿透任何的障礙,看到你內心最深處。
七月幾乎是下意識的想要逃走。
察覺到自己這番反應后,七月有些莫名其妙,然後在心中狠狠的鄙視了自己一番,然後嘟囔著「長得好看了不起」然後轉身離開。
所謂看戲不怕台高,七月向來是個愛湊熱鬧的主,向來是哪兒有熱鬧就朝哪兒鑽的,這次也不例外,雖說七月的身材並不屬於嬌小的類型,但是格外靈活,沒多久就鑽進了人堆里消失了身影。
「爺,要不要?」一黑色勁裝的男子看著七月消失的身影,眉頭擰得能夾死一隻蒼蠅了,看著自家主子一臉的沒表情,「把她抓回來」幾個字還是給咽了下去。
「哼」青衣男子冷笑,「道是真死了,想來還是小瞧了她,竟然還活著。無妨,不是說失憶了嗎,那便看看她還能翻出什麼浪來」。
男子聽著主子陰惻惻的語氣不禁打了個寒顫,眸中閃過一絲擔憂,但還是恭敬的抱拳「是」。
「怎麼,楚淵,有什麼不滿嗎?」
「屬下不敢!」
「是么?」男子的鳳目微眯,上下打量了楚淵一眼,帶著濃重的警告意味「若是旁人倒罷了,鳳家與我是怎樣的關係,你當是知道的。所以楚淵,最好收起你那泛濫的同情心,否則」
「是,屬下謹記。」
七月這才知道,原來今日竟然是乞巧節。
乞巧節晚上一般都有花會,比白天要熱鬧許多,不僅有等會,就連平日里足不出戶的深閨小姐們都會出來逛花會,並且乞巧穿針,祈求能結下一門好姻緣。
雖然沒想著要結下什麼好姻緣,七月倒是想著在外面能多呆一會便多呆一會,萬一又被洛輕歌給逮回去,出門之期可就真的是遙遙無期了。
「今日這燈謎要是有人都答對了,老夫便將這盞親手做的花燈贈與誰」白鬍子老頭話音剛落,下面便騷動起來,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七月雖然看不懂那盞花燈有什麼玄妙,但是看上去還是挺好看的,想著能拿來玩玩也不錯,也跟著大家一起起鬨。
「好,那大夥聽好了,第一則燈謎:『一入西川水勢平』」
七月撅嘴,還以為有多難呢,順口便答「酬」。
四周一片安靜,倒是那老頭高興了,「答對了!」。
老頭接連出了十幾道,但七月均是張口便來答案,引得旁人唏噓不已,甚至有人開始質疑她是那白鬍子老頭請來的托兒,氣的那老頭直跳腳。
七月倒是不甚在意,徑自取了那盞燈朝著那人嫣然一笑「知道豬是怎麼死的嗎?」。七月本來就生的極美,一張臉乾淨的沒有半點雜質,加上今日穿了一襲大紅的衣裙,清純中帶了幾分的妖嬈,她那樣一笑,頓時把那人的魂魄勾去了一半,哪兒還有旁的心思去想豬到底是怎麼死的。只直勾勾的盯著她,搖了搖頭。
「噗呲」七月笑的更歡暢了,「當然是笨死的!」說完,便一蹦一跳的跑開了。
只留著那人獃獃的站在原地,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在洛輕歌出現前,七月是很開心的,可當她看見他的那一瞬間,七月下意識的就是轉身就跑。
可還沒跑兩步,便被拎著領子給逮了回來。
「輕歌我錯了」對方還沒有發火,某人便熟門熟路的開始認錯。
「哦?錯了?」洛輕歌眉梢微挑,語氣變得陰陽怪氣的,嚇得七月渾身一顫。
「是,錯了」七月狠狠的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疼的齜牙咧嘴的,眼眶裡頓時便包了一包眼淚花,看的人真是心裡跟貓抓似的。
洛輕歌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賞了她一個爆栗「我真想乾脆敲斷你的腿算了!」
七月乖乖的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不說話做認罪狀。
見她不說話,「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洛輕歌咬牙,拎著她往回走。
「世子帶著本王的王妃,這是要去哪兒啊?」洛輕歌心中一驚,龍玄澈!轉身一看,卻見他手握一把十二骨的摺扇在手中隨意的搖著,那般風流瀟洒卻又略帶輕佻的動作,在他做來竟生出了許多不食人間煙火的意味。龍玄澈笑的一臉風華,瞬間引得不少的女子駐足停留。
七月心下突然有些不妙,怎的又是這個男人?他剛才說的什麼?王妃?誰?再看看洛輕歌的臉色,七月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
「陵王殿下」洛輕歌行了個揖禮。
這人竟然是陵王!
周圍頓時炸開了鍋。早便聽說武帝四個兒子中,雖然個個人中龍鳳,但是猶屬六皇子陵王殿下最為俊美,由此一見,當真公子世無雙啊!
「聽平樂候說世子整日不在府中,竟不想是和本王的王妃來這兗州遊山玩水了。」龍玄澈輕笑,引得周圍的人倒吸一口涼氣。
陵王妃竟然和平樂候的世子一同外出!
眾人紛紛交頭接耳,猜測聲越發刺耳。
七月心下生疑,王妃?想想自己不大可能會是那個什麼勞什子王妃,轉念一想,然後一臉驚疑不定的盯著洛輕歌:「輕歌,莫不是,莫不是」你是他的王妃?不過七月實在是太過震驚,後面的話結結巴巴的沒能說出口。
洛輕歌一下便領略到七月心下所想,臉色變了幾變,猛的賞了她一個爆栗,「腦子裡儘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幹嘛又敲我腦袋!敲傻了你賠啊!」見洛輕歌抬手,慌忙抱著腦袋蹲下「好男不跟女斗啊你!」
這廂兩人自顧自的打鬧,而陵王的依舊神色泰然,不便喜怒,而旁邊的楚淵則是有些擔憂的看著七月。
當七月終於明白那陵王口中的王妃是自己了之後,有些吃驚的轉過頭上下打量著對面的人,王妃?簡直笑話,這樣討人厭的人,有誰會嫁給他?她只是失憶而已,不時瞎了好吧!
「陵王說笑了,半年前,陵王殿下和王妃去護國寺進香,結果途中遇到盜匪,王妃身死,皇上還下旨撫恤,京城人盡皆知,怎的在下又跟那王妃扯上關係了?」洛輕歌感受到身後人的拽著自己衣襟的手緊了緊,不由得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撫。
「哦?是嗎?」龍玄澈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兩人交握的手,眸色有些意味不明。
「在下還有事,告辭」說罷,便拉著七月轉身離開。
看著兩人遠去的身影,龍玄澈勾了勾嘴角,從腰間掏出一支通體透亮的玉笛,放在唇邊,隨意的吹奏了起來,很簡單的單音,聽不出是什麼曲子,說不上好聽,也說不上難聽。
七月正走著,突然感覺像是有什麼在撕扯著自己,那種熟悉的感覺襲來,四肢百骸都像陷入了絞肉機一般被絞的生疼。
察覺到七月的不對勁,洛輕歌轉頭卻見她已經疼的額上迸出了青筋,驚得慌忙扶住搖搖欲墜的她「七月!七月你怎麼了!」
七月此時已經疼的快說不出話了,只是斷斷續續的念著「輕歌……疼……」。
洛輕歌的手搭在她的腕上,頓時心神俱裂「龍玄澈!你竟然!」。
身後的腳步聲傳來,洛輕歌咬牙道:「你到底想怎樣!」。
「不怎樣,就是試試看她到底是不是我的陵王妃。莫不是世子想說,這位姑娘恰好身子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