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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她想起來了,可是我卻後悔了

  雖說是迎娶正妃,而對方也是兵部尚書的千金,二人可是是門當戶對。但始終有人拿這門親事,和迎娶鳳家小姐事的排場做比較。


  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喜宴上,龍玄澈一直笑的如沐春風,一派賓主盡歡的模樣。


  因為下雨,到也沒折騰到很晚,賓客就慢慢散去。


  夜深人靜,雨卻越下越大。


  洞房內瀰漫著溫存后的氣息,情慾退散,看著身邊女子姣好的睡顏,龍玄澈的腦中卻愈發清明。


  沒來由的,想起了他和鳳棲梧大婚時的場景。


  他一襲大紅喜袍踢開轎門,她卻軟軟的靠在那裡,轎攆中散發著濃重的血腥氣。他怒極,一把將她拖了起來橫抱著飛奔進了後院,此後兩個月未曾踏入她住的陶然居。


  而那時,他還沒來得及看到她那大紅的蓋頭下,到底是怎樣一張千嬌百媚的臉。


  今日他揭下了白杏瑤和鳳樂瑤的蓋頭,兩人的都化著精緻的妝,一個羞澀可人、一個嬌嬈妖媚,看上去各有一番風情,可他滿腦子想的竟然都是鳳棲梧的臉,而他也開始很認真的想要回憶起鳳棲梧穿上嫁衣會是怎樣一副光景。


  「鳳棲梧」龍玄澈在心中反覆的念著這幾個字,卻沒來由的,生出了些許心煩。點了白杏瑤的睡穴,然後披衣起身,朝書房走去。


  剛進屋不久,楚淵便推門進來,見龍玄澈一臉萬年不化的冰山,冷的讓人發怵。


  「怎麼樣?」


  楚淵小心翼翼的回道:「回爺的話,屬下查過,周氏並非」


  「我問的不是周氏」龍玄澈有些不耐煩,聲音也跟著冷了幾分。


  楚淵心中一驚,慌忙答道:「側妃娘娘在鳳府大鬧了一場,然後帶著周氏的屍體離開了鳳府,娘娘好像知道有人跟著,故意躲著,我們的人跟丟了」。


  「跟丟了?」頭頂龍玄澈喜怒不辯的聲音響起,楚淵心中一緊,還是咬牙點頭。


  「鳳啟樞就由著他們走了?竟沒有阻攔?」


  問道楚淵最怕回答的問題了,他不禁咽了口唾沫,這才小聲答道:「娘娘在相府殺了很多人,相爺沒攔住。」


  殺了人?

  依照他對鳳棲梧的了解,她絕對不會隨便殺人,更何況是無辜的人!

  龍玄澈眸色漸深,「那周氏是怎麼死的?」


  「已經查清,周氏是中毒而死,下毒的是丞相夫人,但指使人應該是鳳相,而且我們的人回報,周氏死前遭到了凌虐,身上全是鞭痕。」


  「鞭痕,呵,楚淵,讓你保護人就是這麼保護的嗎?」龍玄澈的臉色有些難看,聲音變得有些陰冷,像極了林蔭深處無人打掃的古剎上爬滿的青苔。


  「是屬下失責,只是相爺每次都是晚上去周氏房中,所以屬下們都以為……」楚淵一臉愧色,「還請主子責罰。」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龍玄澈才開口:「她可有受傷?」雖然他知道憑藉她的武功,幾個相府護衛還傷不了她一根頭髮,但他還是想要確認一下,才能放心。


  楚淵心中打鼓,竟是不敢回答。


  「她受傷了!」龍玄澈的聲調突然拔高,驚得楚淵渾身一顫,只好咬牙點頭:「娘娘傷的不輕。」


  「啪」一聲瓷器摔碎的聲音響起,楚淵跪在那裡都能聽見龍玄澈略帶急促的呼吸聲,隨即就被龍玄澈一腳踹在了心窩處。


  龍玄澈明顯已經怒極,所以那一腳也極重,楚淵整個被踹翻在地,嘴角也溢出一絲血跡。


  「去找,務必在天亮前找到她!」龍玄澈的聲音緊繃,像是在極力壓制自己的怒意,她身上有「噬心」,今日卻剛好是毒發的日子,若是沒有解藥,她定會生不如死。


  一想到這裡,龍玄澈只覺得好像有人狠狠的握住他的心臟,那樣呼吸困難的感覺讓他有些無所適從。又那麼一瞬間,他竟然後悔在她身上下了「噬心」。


  之所以用「噬心」,無非是因為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知道了婉兒的存在,若是別人,他定會殺了她。只是他還需要她幫他做一些事,所以只能用「噬心」來鉗制住她。不過他也沒有主動催動「噬心」的蠱毒讓她毒發過,除了那一次。


  在她失蹤的大半年裡,每當月中他都會想沒有自己的解藥,她是不是已經毒發了?然後默默的在心裡算著她毒發的時辰。那段時間裡,他並未意識到自己有意無意的算日子到底是揣著怎樣的心思,只是每當十五的時候,總是會心煩意亂,隨即安慰自己畢竟她只是一顆棋子,何必為她上心?


  可是那日,她親昵拉著洛輕歌的手撒嬌,一臉無賴的模樣卻是讓他有些莫名的不爽,而當她驚恐的往洛輕歌身後躲,對自己滿臉警惕的樣子,更是讓他心生煩躁,所以他第一次主動催動了「噬心」。


  他以為看著她痛不欲生的樣子他會覺得格外痛快,可是沒想到,當她一臉慘白顫抖著將身子蜷縮成一團躺在洛輕歌懷中時,那樣的鳳棲梧他從未見過,而他竟產生了些許類似心疼的感覺。


  那也是他第一次因為一時衝動而事後後悔。


  而今天,那種心疼的感覺尤其明顯。


  可究竟是為何,龍玄澈第一次茫然了。


  待將靈堂搭好,將周氏安頓好,已經是子時了。


  七月跪坐在蒲團上,兩眼獃獃的盯著前面那個大大的「奠」字,眼眶漲的越來越厲害。而她此時身上還是穿著白日里那一套沾滿血的衣裙,上面被割得破爛不堪,透過破碎的布料能夠看見裡面深深淺淺的傷口,有的還在流血,而有的傷口血液已經凝固,半邊臉高高的腫起,看著格外駭人。


  當棺材店的人送東西來,幫忙布置靈堂的時候看見七月那副樣子都嚇了一跳,以為這家人定是惹了什麼人,遭到了仇殺,生怕他們的仇家找上門連累自己,三兩下胡亂的將靈堂弄好就趕忙逃似的離開了。


  鳳陵溪在旁邊蹲下:「阿鸞,聽話,先去把傷口處理了。」


  七月沒有理他,已經勸過無數次了,但她依舊不肯處理傷口,像是懲罰自己一樣,獃獃的坐在那裡坐了好幾個時辰。


  「小姐,我知道你難過,可是你這般糟踐自己,夫人在天上看見了也不會安心的啊」紫陌跪在她旁邊,哭的眼睛都腫了。


  「是啊小姐,還是先把傷口處理一下吧,你身子本就弱,夫人已經沒了,你若再出點什麼岔子,你讓我們怎麼跟夫人交代」從容哭的聲音都啞了,她從沒見過小姐這樣失魂落魄過。那樣的小姐,她看著真心難受。


  「你們不用管我」七月終於說話了,聲音沙啞的跟鋸木頭似的,聽上去格外的蒼涼悲愴。「娘是我害死的,我要守著她,給她賠命」。


  「胡說什麼!娘的死跟你有什麼關係!」鳳陵溪有些怒了,對於娘的死,他何嘗不難過,只是那人是他父親,殺母之仇是不共戴天,可是若是要弒父報仇,他又如何能做得出來?


  七月不再說話,她如何能說得出口?因為自己背叛了老頭子,他便遷怒於她娘。


  沒錯,娘的確不是她殺的。


  可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為而死。


  這與她殺又有何區別。


  七月只覺得心臟在慢慢擠成一團,胸口的壓力越來越重,像是有人拿了塊大石頭壓著她讓她表演胸口碎大石似的。然後開始呼吸困難。隨之而來的是一股熟悉的疼痛,從心臟沿著血管游遍四肢百骸。


  撕心裂肺挖皮挫骨般的疼。


  「小姐!」


  「阿鸞!」


  各種聲音在耳邊響起,七月只覺得像是在被人千刀萬剮一樣,恨不得現在有人將她敲暈,可是神智依舊清楚,耳邊的聲音逐漸變得空靈,有一開口就像是有迴音一樣,反反覆復才逐漸散去。


  當眼前一張張慌亂的臉開始逐漸模糊的時候,七月恍惚中看到一個雪白的身影朝她飛奔而來,隨即整個人都落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有人在「七月」,但她卻看不清那人的臉,熟悉的葯香味襲來,七月突然覺得格外溫暖,心滿意足的喊了聲「洛洛」。然後就這麼暈了過去。


  這一睡,就睡了三天。七月覺得自己做了好長的一個夢,夢裡各種浮光掠影,人與人的臉交錯在一起,那些過往翻江倒海的撲面而來,帶著最原始的惡意,隆重而盛大的回歸。


  朦朧中,七月覺得有人在輕輕撫摸自己的臉,帶著冰涼的觸感,舒服得七月忍不住嗔喚了一聲。


  「七月,能聽到我說話嗎?」一聲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溫柔得彷彿能掐出水來。


  眼皮像是灌了鉛一般,重得怎樣都睜不開。


  耳邊的人聲溫潤如水,讓人格外安心,幾番努力,七月終於睜開了眼,便看見洛輕歌一張憔悴不堪嘴巴一圈全是青色胡茬的大臉在自己眼前晃蕩,嚇了一跳。


  洛輕歌鬆了一口氣,摸了摸她的頭,問道「可有哪兒不舒服?」。


  七月還沒來得及回答,卻聽旁邊一個人乾咳了兩聲,這才發現龍玄澈竟然也在。從她的角度看過去,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直覺告訴她他在生氣。


  七月不禁皺眉,他怎麼在這裡?


  「睡了這麼幾天,想來是餓了,來,先把葯喝了,一會就有吃的了。」洛輕歌剛把葯碗端起來,見七月皺眉便柔聲安撫道:「這方子我已經改過了,不像以前那麼苦了,不信你試試看?」說著便喝了一口,沖她粲然一笑,「你看,一點都不苦。」


  見洛輕歌這般哄孩子似的哄自己吃藥,七月有些忍俊不禁:「洛洛,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別拿哄小娃兒那一套來哄我。從容!」


  見小姐喚自己,從容忙湊上去獻殷勤:「小姐,你可算是醒了」。


  看到從容頂著兩個黑眼圈死死的瞪著自己,七月忍不住笑了:「你這是有多久沒睡了,這黑眼圈再這麼發展下去,你的願望就該是拍張黑白照片了。」


  見七月又不正經了,這才鬆了口氣,小嘴撅的老高几乎要能掛住一隻油壺了,「小姐一醒就打趣人家,三天沒吃飯是不是餓了,估摸著你快醒了,紫陌已經去端吃的了」。


  七月搖了搖頭,還是問道:「娘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從容眸中的色彩黯淡了幾分,笑的勉強:「少爺在操辦,一切順利,先在家裡停三天,今日下葬。」


  七月心中一驚,掀被而起。


  動作太大,一陣暈眩襲來,還好洛輕歌眼疾手快將她扶住:「你現在身子虛,還是先歇著吧,伯母她,不會怪你」。


  但七月卻置若罔聞,聲音冷到冰點:「若我不去,我會怪自己一輩子。」說著,便讓從容伺候她更衣。


  洛輕歌向來知道她的脾氣,也知此事不同其他,便不再勸阻,與龍玄澈先後退了出去。


  兩人站在院子里,氣氛格外凝重。


  「她記起來了」洛輕歌說。


  是的,七月想起來了。


  包括她的前生今世,包括鳳棲梧的種種,包括他們曾經加諸於她身上的一切。


  話音落,洛輕歌和龍玄澈表情都有些陰晴不定。


  龍玄澈終於「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


  「我後悔了。」洛輕歌苦笑。


  「晚了。」龍玄澈臉色也沒比他好看到哪兒去。


  「你可曾想過,她若想起了你以前做過的那些事,會怎樣?」


  第一次,向來舌燦蓮花的龍玄澈竟也無言以對。
——

  我是非歡派來的分割線——

  艾瑪,這兩天熱的喲!重慶已經過了40度了你們造嗎!!!!

  每當走出空調房就能感受到世界濃重的惡意!撲面而來的不只是滾滾熱浪,還有快要活不下去的各種念頭……


  為了彌補前兩天欠的更,待會還有更哦!

  對了,最近有寶寶在問我棲梧和龍玄澈最後到底咋樣了,其實不是非歡不能給你們劇透,是我也不知道他倆最後會咋樣啊……/(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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