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該死的女人,竟然逃了!
言月婉醒來時,龍玄澈坐在床邊臉色難看得緊,而那樣的神情她從未在他臉上見過。不由得嚇了一跳。
正在躊躇之時,龍玄澈已經率先開口了:「這是哪兒來的?」。
「嗯?」言月婉愣了一下,然後看見了龍玄澈手中捏的那個面人——鳳棲梧給她的那個面人。
隨後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苦笑道:「鳳棲梧說玩夠了,讓我還給你。」她並沒有說謊,更何況,鳳棲梧本就是如此對她說的。
話音落,龍玄澈臉色更差了。
言月婉不傻,兩個面人,一男一女,在他們兩個人手上,想也知道是什麼。所以她跟龍玄澈鬧了很久,才好不容易讓他同意讓她玩兩天。可是面對鳳棲梧,她始終不想輸了去,所以才說了那番話。
甚至說自己懷孕了。
果不其然,看到了鳳棲梧強顏歡笑的表情產生了一絲裂縫。那一瞬間,她心裡格外痛快。
可是現在看見龍玄澈這般隱忍怒意的表情,卻是讓她有些心顫。
房間里壓抑的氣息讓言月婉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六哥六哥,六嫂她」龍初夏慌慌張張的推門進來,這才打破了這尷尬且壓抑的氣氛。但看見龍玄澈臉色不佳,嚇得縮了縮脖子,趕忙住嘴。
聽龍初夏喊著「六嫂」,龍玄澈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聲音也冷的跟千年不化的寒冰一樣,「何事?」。
龍初夏乾笑了兩聲,「那個,我只是想問問你看到六嫂了沒有,我找遍了將軍府都沒找到她,不知道」
「你說什麼!」龍玄澈的聲音突然拔高,莫名的,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或許是出門了,也有可能」龍初夏話還沒說完,龍玄澈人已經不見了。
龍玄澈怒極,踢門的那一腳格外用力,竟是直接將兩扇門板給卸了。
屋裡沒人,床上仍舊是凌亂不堪,隱約中,甚至還能嗅到裡面殘留著他們歡愛的氣息。龍玄澈黑著臉將衣櫃打開,裡面她的衣衫沒少,可是肚兜和褻褲卻全部不見了!
「該死的!」她果然逃走了!
「影」龍玄澈的聲音冷得能掉下冰碴子,話音落,一個黑色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屋內。
「主上」
「人呢?」
影遲疑了一下,這才小聲的開口:「側妃娘娘好像出城了」,不出所料,龍玄澈臉色又寒了幾分。
「為何不攔!」
「屬下該死,因為側妃娘娘是直接從正門出去的,所以以為,以為是」說到這裡,影乖乖的住嘴了。
「哼」龍玄澈冷笑,「她身邊可有隱衛跟著」。
「有,自從上次主上吩咐過後,側妃娘娘身邊一直都有我們的人保護。」
「妄自揣測上意,玩忽職守,這筆賬先記著,回了盛京再處置你。」說著,便轉身離開。留下影一個人跪在那裡哭笑不得。看主上的態度,以後對這個主子要更上心點才行了。
而此時,棲梧已經過了一線天。
一線天地勢陡峭,兩邊都是懸崖峭壁,且只容一人勉強通過。加上大雪過後唯一的棧道上也積了不少雪,踩上去格外打滑,稍有不慎就會跌落懸崖。
「這麼深的谷底,掉下去怕是骨頭渣子都沒了吧」棲梧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也幸虧自己沒有恐高症,否則豈不是找死!
如履薄冰的穿過了一線天,棲梧這才鬆了口氣,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將包袱里的乾糧拿出來合著雪吃了些。
冰涼的液體滑進胃裡,棲梧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待平定了這場戰亂,若是鳳陵溪能活著回到盛京,本王便給他解藥」龍玄澈在離開時,扔下了這樣一句話。
既然如此,那她便助他平了這戰亂又如何?
經過這麼多事,她終於累了,也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這就當做最後的告別,等拿到鳳陵溪的解藥,她便會想辦法帶著紫陌和從容離開盛京,離開這紛擾是非之地,閑雲野鶴逍遙自在。
這麼想著,棲梧突然輕鬆了許多,對未來竟也產生了些許期許。
路上不宜耽擱太久,棲梧沒休息多久便動身去追繞道去壺口的軍隊。
棲梧日月兼程的趕路,晚上也沒有休息,終於在第二天的下午追上了已經在虎口城外不過十里遠的軍隊。
帶兵的是陳柏舟,當她見到風塵僕僕的棲梧時,愣了好一會,而聽說她的來意時,更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其實說實話,他一開始對這個鳳家小姐陵王側妃其實是懷有敵意的。
當年他才考上武狀元,被皇上欽點為六品蘭翎侍衛前鋒校,護衛宮城。彼時他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姑娘名喚唐婉,唐婉人如其名,溫婉可人,兩人感情頗深,本是決定待他高中便上門提親的。但怎料天不遂人願,就在他還在置辦提親的禮單時,就已經聽說唐婉的父親已經將她許給了一個朝廷五品武將。
而對方,是當今左相鳳啟樞的遠房侄子。
唐婉也是個烈女子,一心想著自己的情郎,便下了決心說要與陳柏舟私奔。
此時他年少氣盛才當上管,滿腔的抱負還沒有施展,在心愛的姑娘面前竟然遲疑了。
但也就是那一瞬間的遲疑,成了他終生的遺憾——唐婉在成親的前一夜,懸樑自盡。
再看見唐婉時,她已經是一具屍體了。陳柏舟怒極衝到那武將家中將他打成重傷,最後此事鬧到陛下那裡去了。鳳啟樞自然要求嚴懲,但陛下惜才並未將他革職,而是打了一百個板子將他派到了蘄州。
這些年他一直在蘄州,雖然打了幾場勝仗被封了個左前鋒,但是這並不是他想要的。再想起飲恨而死的唐婉,心中更是忿恨異常。
雖然此事已經過了近十年,他也已經娶妻生子,可是在看到鳳啟樞的女兒時,他才發現那件事仍舊是他的心頭刺。以至於他看到鳳棲梧時,格外的厭惡。
可當她隻身躍下城牆去救人,並製造出了大炮這樣威力巨大的武器,甚至想到了繞道偷襲後方讓北辰軍隊腹背受敵這樣暗度陳倉的辦法,實在是讓他吃驚。
而此時,她竟然笑著站在自己面前說:「我是特意來助將軍攻城的」。
那樣肆意張揚的自信,讓他有些不可思議。
沒來由的,那樣的敵意竟沒有原來那麼深了。
「側妃娘娘」陳柏舟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棲梧打斷了,「陳將軍,這裡沒有什麼側妃,我叫莫離。」
莫離,是她前世的名字,媽媽說希望她能一直喜樂安康,好運永遠不要離開她。雖然事與願違,但是終究是媽媽的願望。
陳柏舟遲疑了一下,再看一襲男裝打扮的棲梧,還是叫了聲「莫公子」。
棲梧也不糾結他的稱呼,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壺口就在前面,將軍準備如何攻城?」。
見她一臉嚴肅,陳柏舟也正襟危坐,答道:「壺口周邊一馬平川根本沒有遮擋,所以不能從正面發動進攻,只能晚上從側面偷襲。」
棲梧看著布兵圖,陳柏舟說得對,如實正面進攻必定會被發現,壺口周圍沒有什麼能遮擋的地方,只能暗夜偷襲。可雖然壺口城裡都是北辰的駐軍,但是並沒有確切的情報能夠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少人,確實不能妄動。
因為在北辰十幾萬軍隊的眼皮底下暗度陳倉並非易事,所以此次陳柏舟只帶了五千人,要想用五千人奪回三座城池,一定不能輕舉妄動。
突然,棲梧靈光一閃,指著壺口背後的一處問道:「這是什麼?湖?」。
「那是水庫,夏天洛水河漲水,將上游的水儲存在大壩里,避免河水泛濫。怎麼?」
「若是將大壩的閘門打開,水是不是會將壺口淹了?」話音落,陳柏舟眼中儘是不可思議,甚至還有些激動:「好方法!若是利用河水淹城,我們幾乎不用費一兵一卒就能攻破壺口!」。
棲梧卻不這麼想:「既然我們能想到,北辰的人未必想不到。」
陳柏舟卻是犯了愁,「那難道就沒有辦法了?」
棲梧咬牙:「只有賭一把了!」
是夜,烏雲蔽空。雲層壓得很低,壓抑的安靜,隱隱的有暴風雪即將到來的前兆。
幾道暗影飛快的閃過,速度快得幾乎看不見。
「就是這裡了嗎?」黑影突然停下,其中一個環視四周問道。
「沒錯」另一人答道。
這不是別人,正是意欲毀了堤壩的棲梧等人。在棲梧的堅持下,陳柏舟還是沒有拗過棲梧在營地呆著,不過他安排了兩個功夫最好的部下跟著,畢竟她的身份在那兒,若是出了什麼岔子,他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棲梧隱匿在林中仔細觀察著對面的堤壩,可並未發現有什麼人看守的樣子,不禁皺了皺眉,這麼大個漏洞竟然無人看守?難不成北辰的人奪了壺口竟沒有調查這座城池的薄弱之處嗎?還是說他們覺得南楚必然物反攻之力就志在必得了?
雖然心下疑惑,但是為避免夜長夢多,棲梧還是朝另外兩個人做了個手勢,隨即三人飛身朝大壩躍去。
可剛好落地,周圍卻突然亮起火把,一時間火光照得黑夜如同白晝。
中計了!
棲梧心道不好,但是卻馬上冷靜下來,對方雖然派人暗中守著大壩,但萬幸的是只有幾十人的樣子。
「什麼人!此地怎可容你等亂闖!」對方的頭目一聲怒吼,便下令放箭。
棲梧三人呈品字形抵擋,雖然他們只有三人,但是武功都不差,對付這些人也算是錯錯有餘。不過雙拳難敵四手,加上對方最後竟然用了火箭,棲梧三人或多或少身上還是掛了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