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真實面目
第66章 真實面目
「不……我不要，我不要許傑有事，柳爺爺，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求求你，求求你！」廖晴痛哭著，作勢整個人就要給柳老爺子跪下來。
「你這孩子，快起來。」柳老爺子神色焦急，連忙攙扶道。
此時慕容玉也上來了，當她看到許傑難受的模樣時，她一直偽裝的表情，再也沒辦法偽裝下去，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珍珠一般，瘋狂落了下來。
這一刻，慕容玉才知道自己有多麼幼稚。她之前一直告訴自己，她對許傑沒感覺，就算那一晚做出那麼羞人的事情，也是為了自保。殊不知，原來許傑在她的心中，已經佔據了如此重要的位置，慕容玉用力捂著胸口，她心好痛，痛得幾乎呼吸不過來。
這時，慕容蘇和李管家也上來了。
李管家手上是一套外科手術器材，柳老爺子一把接過，然後跟慕容蘇說道：「看著她們兩個，她們現在情緒都有些不穩定，不要再刺激她們。」
說完，柳老爺子就走了進去，然後關上門。
關上門之後，柳老爺子急速來到許傑身旁，他拿出裡面一把刀，然後看準許傑喉嚨位置，一刀就直接插了進去。
這一刀又狠又快，如果不是知道柳老爺子在救命，還以為他是在殺人。
而且這一刀下去，許傑竟然沒有飆血，表皮只是略微滲出一絲絲血水，由此可見，這一刀完全避開了大血管，只是傷及了一些毛細血管而已。
刀插進去之後，柳老爺子就開始忙碌起來，雖然他擅長中醫，但是學無止境，西醫能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肯定有它的可取之處。所以柳老爺子閑暇之餘，會看一些西醫學的著作，同時會動手做一些實驗，還有一些手術。
很快的功夫，一個氣管切管就已經完成。而在完成的同時，許傑窒息的癥狀，也逐步得以緩解，漸漸的，病急的癥狀消失。
許傑呼吸恢復了正常！
不過柳老爺子並沒鬆口氣，他連忙握住許傑右手腕，然後認真的切脈。這一切之下，柳老爺子神色大變，然後急速拿起銀針，也不顧身體極度耗虛，瘋狂用觀音手施針起來。
柳老爺子之所以這麼拚命，是因為他發現，許傑的脈搏正在衰落。
柳老爺子拚命了，每施一針，柳老爺子額頭汗珠就會多一些，臉色也會慘白一些。但是這些，柳老爺子都顧不上了，許傑生命正在以每秒的速度流失，如果柳老爺子在幾分鐘之內，還無力回天，那許傑就必死無疑。
柳老爺子針起針落，他也不知道這是自己第幾針紮下去了。此時，他的臉色異常慘白，他已經到脫力的最極限。
他甚至連再拿一次銀針的力氣都沒有！
「生死就看這一針了。」柳老爺子咬牙說道。
說完，柳老爺子右手猛起，然後用盡體內所有力量，紮下這最後一針。
這一針下去，許傑沒有任何的反應。柳老爺子氣喘吁吁，他已經無力在施展觀音手，他現在甚至連移動手腳的力氣都沒有。
過了一會，柳老爺子稍稍回緩了一些，然後吃力抬起微微顫抖的手，再次幫許傑切脈。而這一次切脈，柳老爺子絕望的閉上了眼。因為許傑的脈搏沒有任何氣色，依舊孱弱，甚至有一兩下微弱的，都感覺不到跳動。
柳老爺子柳宗痛苦的閉上眼，輕聲自言自語道：「想我柳宗一生行醫，救人無數，沒想到今日，卻殺了一人。命也，劫也！唉！」
過了一會兒，門打開了，柳宗臉色異常慘白，這段路，他幾乎是靠著意志力走過來的。
「侯爺，我儘力了，對不起。」柳宗歉然的看著慕容蘇，開口說道。
「什麼意思？」慕容蘇神色巨變，聲音發顫的問道。
柳宗沉重的喘息，神色痛苦，說道：「我救不了他，以他現在的情況，頂多還能活十幾個小時，柳宗無能。」
說完，柳宗閉上眼，徹底昏死了過去。
柳宗昏死過去的同時，廖晴也支撐不住，這一沉重的打擊已經讓她完全崩潰，她身子一軟，倒在地上就昏迷了過去。
「李管家，快，快扶他們去休息！」慕容蘇臉色慘白的說道。
慕容蘇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他待許傑如親子，現在這個噩耗傳來，對於慕容蘇而言，無異于晴天霹靂。
慕容玉踉蹌了幾下，此時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她不願意去相信柳宗說的那些話，如果可以，她寧願相信柳宗是在欺騙她，是跟她開了一個玩笑。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慕容玉神色痛苦至極的呢喃著，然後也支撐不住，跟著倒地昏迷了過去。
李管家跟一些僕人，連忙將昏迷的三人扶起，然後送到房間去休息。
在安頓好他們之後，李管家來到許傑治療的房間，此時的慕容蘇，正坐在許傑身旁。
「老爺，少爺……少爺……他……」李管家紅著眼問道，話還沒說完，他就已經哽咽了。
慕容蘇深呼吸了幾口，他眼眶紅紅的，眼淚在裡面翻滾。
慕容蘇說道：「柳老爺子說沒救，那就真的沒救了。」
「唉！」李管家痛苦的嘆了口氣，雖然跟許傑相處時間很短，但是李管家對許傑的感情很深，因為許傑有當年慕容蘇的影子，正所謂愛屋及烏。
過了一會，李管家說道：「老爺，這事要跟少爺的父親說嗎？」
慕容蘇點點頭，說道：「要說，無論如何，我們都要給許家一個交代，你去把他父親接過來。」
「嗯，我這就去。」李管家點了點頭。
許泉來今天有些心神不寧，在開車的時候，心裡就好像有大石頭壓著，異常的壓抑。
所以很早，許泉來就收車了，沒有再出車。
回到家，許泉來拿出一瓶白酒，沒有就菜，打開瓶塞就咕嚕咕嚕一口喝了下去。
這樣的牛飲，就算一些資深酒鬼看到，也會驚心動魄。
一瓶酒下去，許泉來完全變了樣子。此時的他，已經不像平時開車那麼憨厚邋遢，眼眸也不似那麼混濁。他皺著眉頭，此時若繁星的眸子中難掩濃濃的傷悲。
旋即，他臉色變得猙獰，眼睛中充盈血絲。
「砰！」
握在他右手中的酒瓶，轟然炸裂。
如此力道，大得驚人。
一瞬間，玻璃碎片狠狠扎入許泉來的掌心，殷紅的鮮血汩汩流了下來。不過許泉來就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他依舊緊握著，像是在發泄，又像是在慪氣。
「這個仇……這一輩子，都沒機會報了么？」許泉來左手痛苦的捂著臉，眼淚順著他粗糙的臉龐滑落了下來。
「許傑一直問我，問我關於他的過去，我真的很想告訴他，但是現在不是時候，我也忍的很痛苦，每日每夜，我都在忍受這些煎熬。」
「如果當年……我能聽你的，或許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怡娟，是我對不住你。」
許泉來痛哭著，身子劇烈抽泣。
如果這一幕被許傑看到，他一定會大驚失色，因為在他記憶中，許泉來就沒這麼痛哭過。
良久，許泉來擦乾了眼淚。
許泉來露出欣慰的笑容，呢喃道：「怡娟，雖然我沒有機會，但是你知道嗎？我們兒子有機會，我們兒子很有出息，他認了慕容蘇當義父，而且慕容蘇很器重他。只要給我們兒子一些時間，假以時日，他肯定能超越當年的我，而且會比我強百倍甚至千倍，到那個時候，你的仇，他就能報了。」
「等他報了仇，有出息了，我也就生無所戀，那個時候，我會下來陪你的。」許泉來喃喃說道，說完，許泉來又拿出一瓶白酒，一口完全喝盡。
就在許泉來決定一醉方休的時候，外面的門被人敲響。
敲門的聲音不急促，顯得很有禮貌。
許泉來皺了皺眉，然後起身，將右手上的玻璃碎片拔去，簡單澆上一些白酒，同時用乾淨的白布簡單包裹了一下。
「誰？」許泉來問道。
「你好，我是李管家。」
「哦，李管家啊，我馬上就來。」這一刻，許泉來又變了一個模樣，滿臉嬉笑著，十足的市井小民。
「你是許傑的父親吧。」看著許泉來，李管家笑了笑，說道。
只不過他的笑容很僵硬，或者說，是李管家沒心情笑。
許泉來連忙點頭說道：「是的，是的，我經常聽許傑提起你。」
聽到許泉來這句話，李管家心又是一痛，心想：「多麼好的孩子，就這樣沒了。」
李管家嘆了口氣，說道：「跟我走吧，有件事，我希望你能有個心理準備！」
看李管家不像是開玩笑，許泉來臉色頓時一變，同時心裡咯也噔了一下。
「什麼事？」許泉來連忙問道。
「許傑快……快不行了。」李管家不敢看許泉來，痛苦的說道。
他覺得這樣的打擊對於許泉來而言，就是世界末日。
「什麼叫快不行了！」許泉來神色猙獰，厲聲吼道。
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今天胸口會像壓著石頭一樣難受，他起初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或者說是對怡娟的思念，但現在許泉來明白過來，原來是許傑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