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走了
雲墨上了長廊,走回房間,兩側掛著照明的銀色水晶。
這段幽幽路程,夏侯煙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她父親被關在地牢,曾經的大將軍,落魄的像個乞丐。
夜父手腳上了鏈子。
他瞪著地牢外的妖皇,咬牙切齒,恨之入骨。
他說:「你害死了我女兒,你會不得好死的,蒼天不會繞過你,只要我還活著,就不會讓你好過!」
妖皇面無表情,陰影下,他的容貌看不真切,只見他嘴唇微微一動,殘忍的說:「把他手腳骨頭折了。」
士兵走向夜府,殘忍的折斷夜府的手腕,腳踝。
夜府瞪著妖皇,眼珠子都要跳出來。
啊——
深夜,夏侯煙凄厲的喊聲,像是一把利刃,劃破雲府的寂靜。
夏侯煙在雲墨懷中驚醒,周身冒出了冷汗。
斗笠下,眼眶都紅了。
她的一雙小手緊攥著雲墨的衣襟,身體如一張弓拱起,四肢冰冷緊繃,她像受傷綿羊兒,縮著瑟瑟發抖。
雲墨錯愕的望著夏侯煙,他能夠感受到夏侯煙身上的悲慟。
她夢到了什麼?
她曾經經歷過什麼?
雲墨很好奇,但沒有開口問,只是抱著夏侯煙的手,加深了不少力道。
他感覺她似一縷風,隨時會走。
夏侯煙睜大眼,方才夢中的一幕,那麼真實。
她的父親!
夏侯煙身體不斷的顫抖著。
她恨不得殺上諸神界,將那人碎屍萬段。
他可以殺她折磨她,為何要害她的父母?
即便為了她曾經錯付的八年,也該憐憫一下,不是嗎?
嘎吱——
雲墨把門推開,抱著夏侯煙走進去。
「公子。」守門侍衛彎下腰行禮。
「去跟吳老說一下,準備葯浴。」雲墨說。
「是。」
侍衛轉身就走。
雲墨走至窗前,他把夏侯煙放在床上,他在夏侯煙身上聞到了很重的血腥味。
雲墨下意識伸出手,解開夏侯煙的衣衫。
隔著褻衣,他能夠看到夏侯煙身上,遍體鱗傷,交錯的疤痕密密麻麻堆積著,到處都是青腫的痕迹。
夏侯煙躺在床上,身體平復下來,她壓抑著即將崩潰的情緒。
她清楚,再大的悲憤都不如手中的刀實用。
雲墨從柜子里拿出凝露膏,小心翼翼地抹在傷口上,微涼的觸感黏著肌膚,像被螞蟻啃食的感覺,治癒著夏侯煙的傷痕。
夏侯煙頭上的斗笠歪斜著,一抹輕紗覆在臉上。
雲墨修長如玉的手撫在夏侯煙腰上傷口,夏侯煙看著雲墨的側臉,認真深沉的姿態,完美深邃的輪廓。
「公子,葯浴準備好了。」門外,侍衛道。
雲墨用偌大絨毯包裹著夏侯煙走向隔壁屋子,是個浴池,浴池的水兒冒著白色煙霧,散發出陣陣熱氣。
雲墨把夏侯煙放進浴池。
雲墨想把夏侯煙的斗笠摘掉,夏侯煙攥住他的手腕,隔著輕紗與之對視。
「好,依你。」雲墨輕笑一聲,收回了手。
夏侯煙抿著唇。
她趴在浴池邊沿,昏昏欲睡。
雲墨躺在旁側的榻子上,入了夢與周公相會。
當清晨的第一縷光透過窗欞灑在他的臉頰,雲墨心裡一陣空蕩蕩,猛地打開雙眼,看向浴池。
浴池裡空無一人。
她走了。
雲墨皺起眉頭。
他以為,以他的實力,夏侯煙若是要走,他一定能察覺。
然而,沒有。
她在無聲無息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