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合謀

  ……


  「你……你什麼時候上車的……」禿鷹如見鬼魅一般的瞪著後排座上的莫離，心慌意亂，手腳開始發軟。


  他知道，這種情況下，自己完全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只能任由莫離宰割。


  「你猜。」莫離不知道突然從哪裡冒出來的幽默感，更是讓禿鷹亡魂直冒。


  莫離對蘇小婉看得極重，禿鷹深有體會。現在，莫離沒有去管蘇小婉的生死，而是直接追上了自己。那就說明，莫離也知道，蘇小婉沒救了……


  雖然莫離的神色十分平靜，完全看不出喜怒，但是禿鷹卻更加恐慌。越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一旦爆發起來就越是恐怖。


  莫離到底想怎麼折磨自己？要不然乾脆主動撞車，拼個同歸於盡算了！

  禿鷹正心上心下的盤算著，莫離突然冷冷的說了句：「現在停車，還有一線生機。」


  嗯？還有一線生機？他這話什麼意思？

  禿鷹雖然完全猜不透莫離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是求生的本能讓他暫時放棄了同歸於盡的想法，乖乖的把車停進了應急停車帶。


  「你想怎麼樣？」禿鷹強行讓自己稍微鎮定了一點。


  莫離答道：「跟你做筆交易。」


  「交易？」禿鷹想不通，他跟莫離之間還能做什麼交易？他殺了蘇小婉，莫離怎麼可能讓他活？

  敦煌鳴沙山，何家的何成僅僅是因為有可能派人攔截蘇小婉，就被莫離毫不猶豫的一刀秒殺當場。


  而他這個親手殺死了蘇小婉的真兇，莫離直接一刀砍了他的腦袋就已經夠仁慈了。


  「我……我殺了蘇小婉，你會讓我活？」禿鷹把心裡的疑問說了出來，這時候藏著掖著根本沒意義。


  莫離淡淡答道：「蘇小婉沒事。」


  「沒事？蘇小婉沒事？」禿鷹瞠目結舌，驚詫莫名，接著又猛搖他的禿頭，「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


  莫離不屑的冷哼一聲，「你以為憑著一支小小的手槍，就能當著我的面，傷到蘇小婉？」


  「呃……」禿鷹愣了。


  這莫離的口氣也太大了吧，你又不是神仙，還能擋住子彈不成？這絕對不可能！


  但是，既然現在莫離認為蘇小婉沒死，那自己現在的安全係數倒是提高了不少。


  想到這裡，禿鷹也不再反駁，順著莫離的意思接著問道：「那……你想和我做筆什麼交易？」


  「帶我去高萬樓的老巢，饒你不死。」


  「……」禿鷹徹底懵逼了……


  這個莫離簡直狂的沒邊了……當自己是無敵的嗎？高萬樓的老巢……那也是一般人能去的嗎？就算你莫離不是一般人，但是只要踏進高萬樓老巢半步，也絕對是十死無生，沒有半點僥倖可言。


  「你……你不會是想去殺了高萬樓吧……」禿鷹試探著問了一句。


  「沒錯。」


  「……」禿鷹隔了老半天才回過神來，莫離實在是……實在是……沒法形容了……


  「莫離，我不得不承認，你很大膽，也很厲害，但是……不說別的，就說高萬樓在南洋群島之中的那上萬名手下……就算排成隊讓你殺，你得殺多久？你想直接攻進老巢殺死高萬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禿鷹並不是好心勸告莫離不要冒險，而是他根本不想跟莫離做這筆交易。不是他對高萬樓有多麼忠心耿耿，而是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高萬樓的可怕。


  「你說的很有道理，所以我才提出跟你做一筆交易。」


  莫離簡單明了的說出了交易的方式：「你傳信回報：說你挾制蘇小婉，抓到了我，然後帶我去高萬樓的老巢。如果我殺死了他，你可以坐上他的寶座。如果我被他殺了，你也立了一件大功。無論結果如何，對你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莫離說得有理有據，禿鷹頓時大為心動。莫離說的沒錯，這筆交易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無論高萬樓和莫離誰殺了誰，對他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但是，作為久經風浪的老江湖，禿鷹並沒有這麼容易被巨大的利益迷惑，他深思片刻，再次問道：「為什麼選擇跟我合作？為什麼會把這麼大的利益給我？」


  「第一，你對我沒有威脅。第二，我不在乎那點利益。第三，你們在京城的人已經被我殺光了，我懶得去找別人。」


  莫離的話，簡單直接，粗暴而且很不客氣。但是禿鷹相信，莫離說的是真的。


  不過，禿鷹還是沒有打消心底的疑慮，又問道：「我怎麼知道，事成之後，你不會殺掉我，自己取代高萬樓？」


  「高萬樓，以及他手底下那群土雞瓦狗，在我眼裡，一文不值，我要來幹什麼？」莫離語調平淡，卻讓禿鷹感覺到一種高不可攀的意味，「讓你取代高萬樓，以後萬一我要去南洋辦點什麼事情，你還幫得上一點小忙。」


  話說道這個份上，禿鷹以及完全相信了莫離。莫離的話，有理有據，令他信服。最重要的是，以莫離的實力，沒必要跟他來虛的。


  一力降十會，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浮雲。


  現在，巨大的利益擺在面前，說不動心，那是假的，但是要說完全沒有風險，禿鷹也是不信的。如果他答應和莫離合作，就意味著徹底的背叛高萬樓。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最後死的是莫離，而自己跟他合作的事情被高萬樓知道，那後果，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


  但是，此時此刻莫離就坐在背後，自己還有選擇嗎？禿鷹苦笑道：「如果我不跟你合作，只怕你現在就會殺了我吧。」


  「不會。」莫離搖頭道：「你沒能殺死蘇小婉，回去之後，下場肯定比死還慘，我為什麼要費那個力氣去殺你？」


  「……」禿鷹再次哽住了。


  莫離，殺起人來，真狠！


  不殺人的時候，更狠！


  現在，事情已經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不跟莫離合作，回去之後，就算不被高萬樓打死，也會被別人笑死，這輩子是別想再抬起頭來做人了。


  跟莫離合作，如果計劃失敗，莫離被殺，那自己絕對是首功一件。以後在三巨頭之中，絕對是以自己為尊，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爽歪歪。


  如果計劃成功，莫離殺掉了高萬樓，再借他之力，清洗掉左諫常和沙狼，那自己就可以全盤接收高萬樓的龐大勢力，成為南洋新的霸主。


  利益，風險，後果，再三權衡，禿鷹終於下定決心，做出了抉擇：「成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