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突變
郎鏡眼底的熱度消散,隨即又笑了笑,點頭,「嗯,我看著你進去。」
遲小魚一路往小區里,就感覺身後那溫暖的視線,一直牢牢地守護在那裡。
讓她心安的,歡喜的,很想回頭握住的。
一直回到公寓,從次卧的窗戶看過去,還能看到小區門口,昏黃的路燈下,那人安靜地站在那裡。
手裡夾著一支煙,慢慢地吸著。
許久后,才掐滅煙頭,扔進垃圾桶,朝她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似乎十分不捨得地,上車,離開。
遲小魚在次卧的小沙發上坐下。
片刻后,翻出盒子里那個鯉魚的純金擺件,放到相框前的香爐邊,旁邊還有那顆精雅秀巧的鎖骨鏈。
遲小魚將那鎖骨鏈拿起,放在手心仔仔細細地看了會兒。
又抬頭看鏡框裡頭那個咧著嘴大笑的樂呵呵的老頭兒。
眨了下眼,也慢慢地彎唇笑了起來,低聲喃喃:「師父,我很高興。這個姻緣這個人……我可不可以去跟老天爺搶一搶?」
照片上的老者笑容未變。
遲小魚卻又紅了眼眶,上前,隔著玻璃摸了摸相框上老者乾癟的臉頰,聲音微微哽咽,「您幹嘛要那麼早離開我呢,師父。」
……
翌日。
郎鏡一早便接到遲小魚,前往的,卻不是南安寺,而是公安局。
沒想到郎騰動作還挺快,昨晚就借著南安寺涉嫌打著佛神名義進行詐騙的名義。
直接調動了一隊特警,把南安寺所有僧人,包括掃地的大媽,全都帶進了公安局裡頭!
遲小魚聽到郎鏡所說,幾乎都能想象到此時公安局裡頭的一片亂象。
郎騰這是故意的啊!
動靜越大,反而越沒人察覺到別的異端。
一路疾馳抵達公安局停車場,就見郎騰興高采烈地迎過來。
一臉得意,見到遲小魚就笑,「小大師,這麼早,辛苦啦。」
遲小魚報以一笑,「麻煩你了,那個住持……」
「放心。」
郎騰拍胸口,「我找了個需要我的指紋密碼才能進入的審訊室給關著在,剛剛我下來前還去瞅了一眼,老老實實地坐在那兒呢!」
遲小魚輕笑,「多謝。」
郎騰朝她擠眼,「一家人啦,甭客氣。」
說得遲小魚臉上一熱。
後頭郎鏡走過來,瞅了自家弟弟一眼,低咳一聲。
郎騰就跟這才發現他似的,誇張地做了個吃驚的表情,「哎喲!這誰啊?不我家二哥么?您這第一總裁大清早的怎麼不忙公務,上我這小地兒幹嘛來啦?」
郎鏡有時候真想把這脫線而三弟嘴巴給堵上,張了張口,剛要說話。
郎騰又揶揄故意地壞笑道,「哦~~我知道了,送小大師來的是吧?嘖嘖,還是小大師有面子,這素來有『冷麵郎君』外號的第一總裁,都心甘情願地為您鞍前馬後呢!」
這回連遲小魚都想堵住他的嘴了。
這沒邊的……
不過郎騰也知道分寸,言笑兩句也就適可而止了。
領著兩人從電梯直接上了審訊室那一樓,剛出電梯,迎面忽然跑來一個穿著警服一頭是汗滿臉焦急的小警員。
一見到郎騰,便直蹦躂,「頭兒!不好了!那個審訊室裡頭的和尚,狀況不太對啊!」
「什麼?!」
郎騰臉上的笑一下子就沒了,抬腳就往前跑。
遲小魚眉頭一蹙,與郎鏡對視一眼,追到審訊室門口。
就見郎騰正按了指紋,剛剛推開審訊室的門。
一股濃郁囂張的黑氣,驟然從裡頭躥了出來!
「小心!」
遲小魚一個箭步躥過去,按住郎騰的肩膀往下一個用力。
郎騰居然一下子就蹲在了地上,面上全是驚駭——天啦嚕!這小大師看著嬌嬌弱弱的,怎麼這力氣這麼大!!
郎鏡在後頭,就見遲小魚抬頭,五指結成一種奇特的如花形狀,朝半空一抓!
然後朝後頭一甩!
「咔嚓!」
走廊上的窗戶,竟突然四碎飛濺!
郎鏡沉眸看去——竟像是被什麼巨大厚重的東西給生生砸碎了!
同時,審訊室裡頭,傳來一陣詭異的『吼吼』聲,類似某種動物垂死掙扎時,喉嚨里發出的撕裂拉扯。
郎鏡轉眼,就見遲小魚衝進了審訊室里。
而郎騰白著臉站起來,一臉難以置信地朝審訊室裡頭看去。
郎鏡神情微變,快速過去,一眼望去,瞳孔一縮,一把將郎騰推開,搶入門內,『哐』一下,關上了門。
「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郎鏡的聲音,隔著厚重的鋼化門傳過來,悶悶的,卻不容質疑的有力。
郎騰的臉色變了又變。
看到周圍聽到動靜的人快速靠近過來,立刻對身旁兩個警員低聲吩咐,「誰都不許靠近!快去!」
那兩個警員也被突變嚇到了,並沒來得及看到審訊室裡頭景象。
卻還是遵循領導吩咐,立即去攔人。
郎騰神色難得的極其嚴峻沉冷。
左右看了看,走到隔壁的觀察室,蹙眉,朝屏幕上看。
冰冷單調的審訊室里。
原本瞧著十分慈眉善目的南安寺住持,此時竟滿目猙獰地蹲在審訊室的桌上。
雙目瞪如銅鈴,皮膚底下是根根幾乎爆裂的青筋!
扯著脖子,以一個極其扭曲的姿態,朝頭頂那白閃閃的燈光嘶吼。
而他的額頭上,竟生生地鑽出一個黑色螺紋尖利又森怖的尖角!
血水從尖角鑽出的地方汨汨留下,很快就將他一張臉染得不人不鬼。
郎騰看得毛骨悚然,止不住地握住手腕。
而審訊室裡頭。
遲小魚卻一步上前,一把抓住住持的袈裟,往下一拽!
「嘶啦——」
那住持的食指竟生生在金屬的桌面上,抓出十道抓痕!刮擦的尖利聲,刺得所有人的耳膜猶如被刀尖生戳,臉腦仁都刺痛難忍!
然而。
遲小魚卻依舊面色清冷。
手上如有千斤,將那妖魔化的住持,生生地從那桌上拽了下來!
「吼——」
住持又發出一聲狂吼,震得屋內桌椅都震動了幾分。
門邊的郎鏡神經緊繃,只擔心那似妖非人的住持會傷了遲小魚。
念想未落,隨後就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