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生死相依
不知道過了多久，酒逍遙便睜開了緊閉的雙眼，從昏迷之中蘇醒過來。
暗淡的燭光映照著四周的一切，一個熟悉的背影映入他的眼帘，在他的耳邊輕聲地說道：「你終於醒了？」
那一刻，他眼中的視線漸漸地清晰，那個紫衣女子的身影，漸漸地地呈現在自己的視線之中。
那個女子全身籠罩在一件紫色的薄紗之中，身上並沒有太多的配飾，臉上遮著一塊紫色的薄紗。
透過那紫色的薄紗，依稀可見，一道兩三寸的劍痕，深深鐫刻在她的臉上。
酒逍遙那布滿滄桑的眼眸，緊緊地凝視著眼前的紫衣女子，凝噎了許久，口中才吐出兩個字，道：「是你？」
那個紫衣女子眼中含著一絲淚光，幽幽地說道：「感到很驚訝是么？我也沒有想到這輩子能再遇見你。」
那一刻，酒逍遙內心唏噓萬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有生之年還可以見到昔日故人。
即便時光流逝，但是那些深埋在記憶深處的往事，依舊深地的鐫刻在他的腦海之中，眼前的紫衣女子便是當年「焚天之行」曾救他一命的鳳紫苑。
那一刻，酒逍遙才發覺到體內的寒毒已經化解了一般，好奇地問道：「是你救了我？」
鳳紫苑緊緊地凝視著眼前的酒逍遙，並沒有多說什麼，點了點頭道：「嗯。」
回想起當年所發生的一切，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酒逍遙不禁嘆氣道：「沒想到時隔多年，你又一次救了我，真是造化弄人。」
鳳紫苑緊緊地凝視著眼前的酒逍遙，有些感傷地說道：「也許，這就是宿命的安排吧，如果當年我沒有救你，我也不會認識你。」
回想起當年揮劍斷情的場景，酒逍遙心中滿是愧疚，便開口問道：「當年我那般對你，為什麼你還要救我？」
鳳紫苑從來也沒有想過為什麼，也許愛一個人就是如此，即便幾十年過去了，她的心依舊沒有改變。
鳳紫苑緊緊地凝視著眼前的酒逍遙，有些深情地說道：「我不想看著你死，我只想你好好地活著。」
那一刻，酒逍遙便解下了腰間的乾坤寶葫，猛灌了一口烈酒，冰冷地說道：「可是，當年的酒逍遙早就已經死了。」
看著這些年來借酒消愁的酒逍遙，鳳紫苑心隱隱地疼痛，幽幽地說道：「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你依舊沒有忘記她的死。」
回想起死去的水玲瓏，酒逍遙眼中泛著一絲淚水，冰冷地說道：「是，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鳳紫苑便緩緩地低下頭，有些愧疚地說道：「我知道你恨我，畢竟當年她是死在我的劍下的，你恨我也是應該的。」
酒逍遙緩緩地轉過頭，看著眼前的鳳紫苑，冰冷地說道：「我一直想不明白，當年你為什麼要那樣做？」
那一刻，鳳紫苑不禁回想起水玲瓏的死，幽幽地說道：「你真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酒逍遙緊緊地凝視著眼前的鳳紫苑，並沒有多說什麼，點了點頭道：「嗯。」
回想起當年鳳凰廟所發生的一切，鳳紫苑又繼續道：「也許，一個女人一生最傻的便是愛上一個人，當年我並沒有想過殺她，可是她卻為了成全你和我，甘心死在了我的劍下。」
酒逍遙的臉色變得有些異樣，聲音顫抖地說道：「不，這怎麼可能？」
鳳紫苑似乎早就已經看破了一切，幽幽地說道：「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這就是事情的真相。」
酒逍遙怎麼也沒有想到，當年的水玲瓏會心甘情願地死在她的劍下，他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聲音依舊顫抖道：「為什麼會這樣？」
沒想到時隔多年，世事變遷，如今的鳳紫苑，又一次站在了他的面前，卻是如此的感慨萬千。
這些年來，她似乎從來都沒有後悔過，幽幽地說道：「如果，當年你肯聽我的解釋，我想我們也不用分開這麼多年。如今，老天讓你再一次回到了我的身邊，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
酒逍遙緊緊地凝視著眼前的鳳紫苑，有些愧疚地說道：「原來，這些年來是我一直錯怪了你。」
那一刻，他只覺得身體一緊，鳳紫苑便湧入了酒逍遙的懷抱之中，止不住的淚水從她的眼中流淌出來。
鳳紫苑緊緊地抱住了眼前的酒逍遙，深情地說道：「你知道么？這些年來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再等你回到我的身邊。」
那片刻的溫存，不知道維持了多久，她終於離開了酒逍遙的懷抱，但她蒼白的臉上還帶著一絲溫暖的笑意。
酒逍遙的右手輕輕地拂過她臉上的那道傷痕，有些愧疚地說道：「對不起，這些年來讓你受苦了。」
鳳紫苑臉上露出了一個幸福的笑意，聲音有些凝噎道：「我不苦，因為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回到我的身邊的。」
酒逍遙緊緊地凝視著眼前歷經歲月洗禮的鳳紫苑，心中滿是愧疚，道：「對不起。」
此時，只聽見「哇——」的一聲，鳳紫苑便吐了一口鮮血，鮮紅色的血瞬間染紅了酒逍遙的衣裳。
那一刻，酒逍遙才發現鳳紫苑的臉色竟然如此的蒼白，看著手中的殘血，他的臉色變得有些異樣，冰冷地說道：「你怎麼了？」
鳳紫苑那凄迷的眸子緊緊地凝視著眼前的酒逍遙，臉上露出一個蒼白的笑意，有些倔強地說道：「我沒事的，不用擔心。」
那一刻，酒逍遙才發現她的身體竟然如此的冰冷，而那種冰冷的感覺他似乎曾經經歷過一般，那是「魂斷千年」發作時候的癥狀。
看著眼前臉色蒼白的鳳紫苑，酒逍遙的臉上滿是不解，好奇地問道：「魂斷千年？怎麼會這樣？」
那一刻，他才發現鳳紫苑的手腕之上有一道深深的劍痕，傷口深處泛著黑色的印記，彷彿中毒的徵兆一般。
看著那道深深的劍痕，酒逍遙似乎回想起昏迷之時所發生的一切。
那些記憶雖然模糊，但是他卻依稀記得，一股炙熱的血液不斷地湧入了他的體內，幫他驅逐體內的寒毒。
酒逍遙緊緊地凝視著眼前的鳳紫苑，神情激動地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鳳紫苑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蒼白的笑意，輕聲地說道：「這輩子我欠你太多了，就當我為了做最後一件事吧。」
那一刻，酒逍遙緊緊地抱住了鳳紫苑，眼中含著一絲淚水，道：「你不會有事的，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此時，又是「哇——」的一聲，鳳紫苑又吐了一口鮮血，體內的『魂斷千年』瞬間侵蝕著她的血脈。
看著眼前奄奄一息的鳳紫苑，酒逍遙的神情變得有些蒼白，大聲地呼喊著她的名字，道：「紫苑——」
那一刻，酒逍遙便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擦拭掉她嘴邊的殘血，問道：「怎麼會這樣？你告訴我啊。」
鳳紫苑那虛弱的身體顯然已經支撐不了多長的時間，但是她那蒼白的臉上卻是幸福的笑意。
她緊緊地凝視著眼前的酒逍遙，用極其虛弱的聲音，幽幽地說道：「我知道，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能在死之前陪伴在你的身邊，我也是死而無憾了。」
酒逍遙連忙握住了她那冰冷的左手，緊緊地凝視著眼前的鳳紫苑，深情地說道：「不，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的。」
鳳紫苑的臉上露出一個蒼白的笑意，喃喃地說道：「我知道，在你心目當中，我永遠無法代替她在你心裡的位置，但是這一刻，我真的已經心滿意足了。」
酒逍遙的眼中含著一絲淚水，聲音變得有些凝噎，問道：「為什麼你這麼傻？」
鳳紫苑緊緊地凝視著眼前的酒逍遙，似乎用盡了身體所有的力氣，輕聲地說道：「答應我一件事好么？」
一滴晶瑩的淚水從他的眼角划落，順著他的臉龐流淌下來，然後落在她的臉頰之上。
酒逍遙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許地點了點頭。
鳳紫苑依舊緊緊地凝視著眼前的酒逍遙，喃喃地說道：「答應我，沒有我在你身邊，也好好地活下去。」
酒逍遙早已經泣不成聲，有些失魂落魄地說道：「不——」
那一刻，鳳紫苑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蒼白的笑意，便緩緩地閉上了雙眼，然後陷入了昏迷之中。
「紫苑——」只聽見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酒逍遙便抱著了眼前的鳳紫苑，將她緊緊地摟在了懷裡。
前塵往事不相欠，從此你我是路人，記憶彷彿再次回到了當年的焚天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