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離開師門
忘情崖
月光凄冷，透過稀疏的雲層從天空之上照了下來，巍峨高聳的忘情崖上依舊寒風凌冽，草木枯零。
只見一個藍衣女子獨自一人屹立在那山崖之顛，寒風吹散了她那修長的頭髮，一雙帶著幾分哀愁的眼眸，緊緊地凝視著遠方的天空。
突然，一個輕盈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一個藍色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身後，用冰冷的語氣說道：「你體內的『霜華寒氣』未除，山崖之巔寒氣透骨，整天待在這裡，對你的身體沒有益處。」
只見那個藍衣少女緩緩地轉過身，看著眼前有些略顯蒼老的身影，便輕聲地喚道：「師父——」
天璣道長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緊緊地凝視著眼前的慕凝煙，那臉龐依舊如此的冰冷，但是眼中卻似有一絲莫名的關懷。
慕凝煙的臉上滿是滿是不解，便好奇地問道：「師父，你怎麼來了？」
天璣道長緊緊地凝視著眼前的慕凝煙，臉上依舊如同昔日一般嚴肅，冰冷地說道：「怎麼？不想見到為師么？」
慕凝煙緩緩地低下了頭，不敢直視她的目光，輕聲地說道：「徒兒不是這個意思，不知道師父前來，所為何事？」
看著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徒兒，天璣道長沉默了片刻之後，才開口問道：「煙兒，你跟為師多久了？」
慕凝煙不知道師父為什麼要這樣問，心中雖有疑惑，但還是開口回道：「十幾年了，從徒兒記事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跟著師父了。」
回想起藥王谷的那封婚書，天璣道長遲疑了片刻之後，才開口問道：「那師父說的話，你是否願意遵循呢？」
慕凝煙依舊不敢直視師父的目光，而是輕聲地說道：「師父，對徒兒有養育之恩，無論師父說什麼，徒兒都願意遵循。」
看著眼前的慕凝煙，天璣道長深吸一口氣，又繼續說道：「神劍門和藥王谷被奉為修真門派的兩大支柱，一直以來都保持著密切的聯繫，天璣峰一脈至今流傳下來的醫術都來源於藥王谷，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吧？」
慕凝煙不禁回想起關於天璣峰的記載，便點了點頭，輕聲地說道：「恩，徒兒知道。」
天璣道長不由地深吸一口氣，又繼續說道：「為了讓天璣峰一脈的醫術發揚光大，所以為師想把你許配給藥王谷的雲丹心，不知道你是有沒有什麼意見？」
慕凝煙的臉色變得有些異樣，聲音也變得有些凝噎，道：「師父，這……」
天璣道長見慕凝煙的臉色變得有些異樣，便開口說道：「為師知道你想說什麼？你心裡還記掛著那個人，是么？」
慕凝煙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許地點了點頭。
看著眼前被情所困的慕凝煙，天璣道長便有些嚴厲地說道：「為師要告訴你，他是神劍門的叛徒，你們之間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那一話似乎深深地刺痛了那脆弱的心靈，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有些吞吐的說道：「師父，我……」
天璣道長緊緊地凝視著眼前的慕凝煙，深吸一口氣，語氣深長地說道：「煙兒，為師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心裡想什麼，為師自然一清二楚。」
看著自己的愛徒如此的執迷不悟，她也是苦口婆心，又繼續說道：「為師真的不想看著你一錯再錯，你明白么？」
那一刻，慕凝煙也不想在欺瞞自己的師父，便坦然地說道：「師父，你對徒兒有養育之恩，無論你說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但是唯獨這件事……」
「不可以——」那個三個字，沉吟了片刻才說出口，顯然是經過了一番心裡的鬥爭，發自肺腑的聲音。
天璣道長的臉色變得有些異樣，有些嚴厲地問道：「怎麼？難道你還對那個叛徒念念不忘。」
自從上次一別之後，慕凝煙心中始終牽挂著那個人，她並沒有絲毫隱瞞，而是點了點頭，輕聲地說道：「恩。」
天璣道長緊緊地凝視著眼前的慕凝煙，有些嚴厲地說道：「為師說過，你們之間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慕凝煙不知道該怎麼說服自己的師父，眼中含著一絲淚水，喚道：「師父——」
天璣道長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冰冷地說道：「好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你準備一下，七天之後在天權峰為你舉辦婚事。」言罷，她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然後漸漸地消失在慕凝煙的視線之中。
夕陽西下，落日散盡最後一抹餘輝，夜幕緩緩地降臨了，皎潔的月光灑在閣樓的窗欄之上。
只見慕凝煙獨自一人倚靠在窗檯邊，銀色的月華在窗外淺淺流瀉而下，映在她冰冷臉龐之上，不禁泛起了一絲淡淡的憂傷。
只聽見「咯吱——」的一聲，那扇緊閉的房門輕輕地打開，一個白色的身影從屋裡了出來。
「師姐——」只聽見一聲輕喚，凌雪衣便出現在她的身後，纖白的玉手輕柔了朦朧的睡眼，問道：「師姐，這麼晚了，你要去什麼地方？」
慕凝煙緩緩地轉過身，看著身後的凌雪衣，輕聲地喚道：「師妹，你醒了？」
凌雪衣緊緊地凝視著眼前的慕凝煙，點了點頭，輕聲地說道：「恩。」
那一刻，慕凝煙又轉頭看著遠方的方向，沉默了片刻之後，才開口說道：「我已經想好了，我要離開這裡，去尋找我想要幸福。」
凌雪衣臉上的眉毛不由地緊皺在一起，略顯驚訝地說道：「離開這裡？」
那一刻，慕凝煙便緩緩地走到了凌雪衣的身前，拍著她的肩膀，輕聲地說道：「恩，以後就請你好好照顧師父她老人家了。」
凌雪衣緊緊地凝視著眼前的慕凝煙，心中滿是不舍，不禁撒嬌道：「可是雪衣不想師姐離開神劍門，留在神劍門有什麼不好么？」
慕凝煙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蒼白的笑意，眼中含著一絲淚水，喃喃地說道：「你還小，很多事你是不會明白的，當你真心愛一人的時候，無論你現在身在哪裡，心裡都會牽挂著那個人。」
凌雪衣臉上的眉頭依舊緊皺在一起，心中滿是不解，便好奇地問道：「你要去找他么？」
慕凝煙的眼中充滿了堅定，並沒有多說什麼，點了點頭道：「恩。」
凌雪衣涉世未深，並不懂得什麼是感情，還是好奇地問道：「可是聯姻之事，師父已經定下來了，他真的值得你這樣為他奮不顧身么？」
回想起當初所發生的一切，慕凝煙深吸一口氣，幽幽地說道：「值得，以前我也不懂得什麼是愛？直到後來我遇見了他，我才懂得了什麼是愛。」
凌雪衣不禁拉住了慕凝煙那纖白的玉手，然後撒嬌道：「我是不懂得什麼是愛，但是我不想師姐離開神劍門。」
止不住的淚水順著她的眼角划落，慕凝煙的臉上露出了一蒼白的笑意，喃喃地說道：「傻瓜，我只是離開一段時間，有時間的話師姐還是會回來看你的。」
凌雪衣不禁回想起自己的師父，不免有些擔心，道：「可是師父她……」
慕凝煙也知道她的師父是不會同意她跟寒天楓在一起的，但是她還是不顧一切的想要離去。
她的臉上滿是無奈，不禁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我知道，師父她是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的，但是這輩子我欠他的太多了，是我只想用我的下半輩子，陪伴在他的身邊。」
凌雪衣知道自己在多說什麼也無法挽留住她，心中不免有些難過，有些無奈地說道：「恩，那好吧。」
那一刻，慕凝煙那纖細的玉手拂過稚嫩的臉龐，有些認真地說道：「答應我一件事，好么？」
凌雪衣眼中含著一絲淚水，聲音有些凝噎，喃喃地說道：「什麼事？」
慕凝煙輕輕地擦拭掉他眼角的淚水，輕聲地說道：「我不在的時候，幫我好好地照顧師父，好么？」
凌雪衣的心中滿是不舍，但還是點了點頭，輕聲地說道：「恩，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師父的。」
一絲晶瑩的淚水順著她的眼角流淌出來，慕凝煙臉上露出一個欣慰地笑意，便心無牽挂的轉身離去，然後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