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物盡其用

  歐陽若冰抬頭，看著顧擎天冷冽的側顏，下床，靜靜的往門口挪去。


  左腳經過冰敷，疼痛感稍減，一接觸地面，還是鑽心的疼。


  被壓抑的情感，被疼痛刺激的，漸漸顯現。


  心狠狠的疼著，眼眶卻異常乾燥。


  歐陽若冰懸起左腳，用單腳跳的方式，往門口的方向努力。


  歐陽若冰的一系列動作，沒有逃過顧擎天的耳朵。


  腳傷了，都想著要逃離，顧擎天，你這是多招人恨？


  顧擎天站在卧室的身影，被寬敞的房間襯得寂寥。


  一直挺拔的背脊，略微疲憊的弓著。


  強、迫不回頭。


  「咚！」


  沉悶的聲音，敲擊著顧擎天的理智，那是大力敲擊門的聲音。


  她終究還是體力不支，卻還是到達了門口。


  只需要輕輕一旋轉門把，就能出去。


  離開他的世界。


  就像五年前，他推開門，離開她一樣。


  「咔嗒。」門鎖的聲音傳來，顧擎天腳步下意識的往門口走去，意識回籠，最終還是靜靜的站著。


  釋放自己的聽覺，感受著她的動作。


  歐陽若冰單腳跳，走去了顧擎天的房間，努力的在走廊上跳著。


  一步一歇，不敢回頭，怕只要一回頭，就沒骨氣的敲開他的門。


  「叮咚——」電梯在歐陽若冰的眼前開啟，單腳跳，肯定來不及，於是傷腳微動。


  在即將接觸底板的時候，整個身體被人懸空抱起，往來路走去。


  歐陽若冰錯愕的看著顧擎天冷若冰霜的下巴，一時忘了掙扎。


  「乖乖坐好！」


  顧擎天呵斥讓歐陽若冰低垂著頭，懶懶的，不想狡辯或者爭論。


  歐陽若冰的懶，在顧擎天眼裡變成看溫順，心情略微改善的重新拿著水袋出來，放在受傷的位置。


  「顧擎天，別對我那麼好。」


  歐陽若冰的話，在兩個人之間旋轉。


  「為什麼不？」


  「沒有為什麼。」


  「那是我老婆，不對你好，對誰好？」顧擎天觀察著歐陽若冰的腳，默默為她冷敷。


  「顧擎天，能不說，我是你老婆嗎？」低低的聲音響起，點燃了顧擎天眼裡的怒火。


  「說不說，你都是，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只是……」歐陽若冰咽了口唾沫。


  「只是，你這麼叫，我怕有一天，我會忘記，自己是商品的事實，然後就此沉淪。」


  歐陽若冰低垂著眼，將只是後面的句子吞沒。


  「只是？」顧擎天嘴角輕佻：「沒有隻是。歐陽若冰，你只能是我的。」


  「別問我為什麼，因為，買你的一段婚姻，太貴！」


  「是啊，我太貴。」歐陽若冰心泛著清晰的疼，乾燥的眼眶漸漸變得滾燙濕潤。


  眼光里集聚淚水，努力睜大眼，不讓它滾落。


  「顧擎天，無論我有多貴，在你心裡，我不再是無價。而是明碼標價。」


  「究竟是什麼，讓我們成了今天這樣？」


  歐陽若冰微微張開嘴，緩緩的深呼吸，用氣息去撫摸，那顆疼痛的心。


  「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就要物盡其用了。我們都是上人，應該知道，賠本生意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