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雪紛飛皆是劍
萬猴奔騰，若是在外界肯定早已揚起了滾滾風沙。然而在這裡，沒有風沙，只有堅硬的冰面。
於是，冰面被理所當然的踩碎，一道道裂痕擴張開去，觸目驚心。
少年站在冰靈果樹下，望著聲勢震天的猴群心下沉重。一揚手中鐵劍，迎著天光，銹跡斑斑的劍身居然還反射出一絲光亮。
葉問水雙目緊閉，心念所致，丹田劍池裡數十道劍氣呼嘯而出，沿著他的體內經脈高速運轉。然後其中一道終於是順著右手大經噴涌而出，覆蓋在了鐵劍之上。
三尺劍氣吞吐，鐵劍再不復往日的平淡，一股凌厲的切割勃然迸發出來！
少年忽然睜開雙眼。
冰猴先頭部隊已在近前。
盆地里的冰猴密密麻麻，甚至還有更多的猴子從果林四周湧現。葉問水被圍困在最中心，他避無可避！
喝！
一聲大喝從少年嘴裡吐出，拎著鐵劍他終於動了。身形瞬間從原地消失，似乎只能看到一片殘影，他圍繞著冰靈果樹狂奔了一個大圈。隨後，他收劍而立，只看到處於最強方的那數十隻冰猴忽然被攔腰斬斷，靠著慣性已經奔跑了幾十米。
葉問水心神大震，這還是他第一次使用劍氣，然而其可怕程度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認知，難怪根據劍老所說，有無數強者寧可知道會死也要修行這部劍訣。
猴群盛怒奔騰起來可不因為幾十隻冰猴死亡就停滯不前，它們依然嘶吼著，恨不得把前方的那道人影狠狠撕碎方才罷休。
葉問水不退反進，他朝著猴群衝去。手中鐵劍上撩，把一隻跳躍起來的冰猴輕鬆力劈。這劍氣還真是凌厲的可怕。
藉助這股極致的鋒銳，他深入猴群里，鐵劍每次劈砍幾乎都不用力氣就能把冰猴一分為二。這實在是省下了他太多的力氣。
要知道他可是在天劍老人的要求下，手持五千斤的鐵劍每日練習劍招過萬的怪物。而現在他整個人都感覺到輕若鴻羽，別說一萬遍，就是十萬遍，百萬遍只要給他時間他都能圓滿完成。
劍隨意動，葉問水練習了兩個月的重劍，在現在使來就是一種達到極致的快劍。在他周圍劍光璀璨，劍氣瀰漫鋪天蓋地，手臂一抖就是數個劍花，下一瞬又是數十劍劈出，劍法招招，快到極致。
這些冰猴雖然皮毛堅韌，可也並非是金屬木石，鐵劍之上瀰漫著的凌厲劍氣根本抵禦不了。
所以在葉問水的周圍，有冰猴斷掉雙抓，也有被一劍削掉腦袋，更多的則是被分屍，橫切豎劈，殘肢斷臂，滿地皆是。幸好這些冰猴並非血肉生靈，不然此時肯定已經流血漂櫓了。
葉問水殺的興起，一頭長發飛揚，他小小的身影在猴群中時隱時現，卻並無一隻冰猴能近其身。劍勢煌煌，拳腳相加，一劍殺一猴，一步躍出，則是十殺!
他從里殺到外，若是有血，他早已是個血人。葉問水已經八次換氣，這便意味著他揮出了八百劍，劍劍殺猴，至少有超過八百隻冰猴死在他的手上。
他的身上有數道抓痕，兩個月前他的體魄就已經進入了牛皮境，而現在想來距離銅皮鏡也相去不遠了。這些抓痕全都是先天境的冰猴留下，但也只是堪堪抓破了皮肉，還不能傷其筋骨。若是普通的冰猴可能只能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白痕。
一聲長嘯，他再次提劍殺了進去。在殺戮里，他充分領悟到了天劍老人之前話語的深意。
修士的生活便是要經常與天斗，與人斗，與獸斗，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會來殺你。
殺人者，人恆殺之。
野獸亦如此。
你要殺我，我便殺你，沒有絲毫道理可言。
他是劍修，當有一顆無所畏懼之心，面對災禍，要一往無前，迎難而上，即便是玉石俱焚也無所顧忌。更何況這些兇殘野獸，還不夠讓他心生怯意。
再一次換氣，在他身後又已經躺下了至少百具冰猴屍體。這萬隻冰猴他只當做是對自己的一次磨練，天劍老人這麼久還沒到來，他的想法應該也是如此。
「既然你們不退，那就殺光你們，來成就我的劍法。」
葉問水沉著冷靜的可怕，早先鐵劍變輕，他還及其不適應，出招，方向，角度他都拿捏不準，而現在，在經過了一輪換氣之後，他已經找到了輕劍的感覺，劍法越快，越來越不可捉摸，飄忽不定。
重劍講究勢大力沉，而輕劍就是追求一個快字。當劍法快到極致，一劍穿喉，一劍刺中要害，無物不可破。
有了這些覺悟，他在猴群里顯得更加遊刃有餘，一招劍出，劈出百八十劍，如同一層劍網籠罩，把前方的冰猴瞬間切割成片。
劍光一閃，一排冰猴頭顱齊齊滾落！葉問水沉浸在劍法里，他不再拘泥於固定的劍法招式，而是率性出劍，心念所致，便是劍光所致。
劍威煌煌不可抵擋！
無數冰猴在劍光中死去，來時聲勢浩大，此時哀鳴遍地。
他心裡有一劍可破萬法。
一劍出，而天下驚。
這是他的心中所想，依靠著無休止的殺戮，他漸漸進入了一種佳境，若有若無的劍意開始從他身上顯露，這使得葉問水的攻勢變得越發恐怖。
不論是先天還是後天，但凡靠近他手中鐵劍所及之處便是一劍。
一劍過後再無生靈。
耗時半天，葉問水八進八出，整整換氣一百零百次，盆地之內，目光所過之處儘是冰猴屍體。萬餘之冰猴被他屠戮了超過九成，代價便是，此時他體內劍池再無半分劍氣。葉問水拄撿站在無數冰猴堆積起來的屍體上，瞧著還餘下的一千多隻冰猴，眼裡一片冷漠。
這剩下的冰猴若是退去也就罷了，如果不退，那殺了便是。
他持劍朝冰靈果樹走去，此時冰靈果已經成熟，掛在樹冠枝頭搖搖欲墜，藍得深邃。
吼！
凄厲的嘶吼聲起，餘下的冰猴彷彿是陷入了狂暴之中，葉問水轉頭看著它們，身上氣勢全無，看起來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然而實際上他身上的強烈劍意已經瀰漫全身。
他看著愈發接近的冰猴，身體未動，只是冰冷的聲音卻是從他口中傳了出來。
「大雪紛飛皆是劍！」
話落，他身上的劍意霎時全無，隨後便是在一陣搖晃中倒在地上就此暈了過去。
而餘下的冰猴依舊朝他崩騰而來，卻在無聲無息中被大雪斬了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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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